第75章 他的妻在他阿弟懷中

他的妻在他阿弟懷中

皇城之外衆說紛纭, 眼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夏海怕事情越鬧越大,只能讓手下的人繼續守着,自己則匆匆忙忙的朝着宮內走去。

不多時, 馮逐就帶着烏泱泱的一群人出來了,裴玉真甚至很有閑情逸致的向着他行禮。

“殿下萬安。”

馮逐看着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以及眼前裴玉真那副淡然的模樣,就覺得額頭突突跳着疼。

他強扯出一抹笑,上前要扶住裴玉真, “裴大人這話可就是見怪了,裴大人乃棟梁之材, 孤怎舍得降罪,快些起來吧。”

馮逐嘴上說着關心裴玉真的話,可對于裴玉真所提出的要求半點沒有答應。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俨然是要含糊過去的姿态。

裴玉真不為所動。

“有殿下這話,臣萬死不辭,只是臣妻柔弱,臣此生唯她一人, 如今身患重病, 臣憂心惶恐, 夜不能寐,只求殿下放臣回歸山林, 與其一同走完餘下的日子。”

“诶,這裴大人怎麽又不提讓殿下放他進宮給妻子治病了?”

周遭有人不解出聲, 立刻收獲了旁邊人的嘲笑聲。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裴大人這是以退為進呢,你想這太子殿下方才還說裴大人是棟梁之才, 若是貿然放人,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有懂門道的悄悄解釋, 也不敢太大聲,畢竟是太子殿下,誰願意被臣子拿捏,這裴大人還真是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的目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像是被逼着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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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咬牙切齒道:“裴大人年少,辭官未免可惜,皇城之內自有名醫。”

雖說是答應了,可誰都能看出太子殿下并不是心甘情願,反而是騎虎難下被迫做出的決定。

伴随着裴玉真的馬車跟着太子殿下消失在朱紅宮牆之中。

外面圍着的人覺得沒意思了才各自退散,有道身影脫離于人群飛速離開,最終消失在安王府。

“消息果真?”

聽到這消息的馮俞不是高興,反而是懷疑,裴玉真這樣的聰明人怎麽會蠢到明面上和他的皇兄鬧翻。

“殿下,這事情發生過大庭廣衆之下,小的看的千真萬确,聽說那裴大人是為了他的夫人。”

“他那夫人得了重症,偏偏裴易言又在宮中,太子不肯放人,裴大人向來是實在沒了法子。”

馮俞在太極殿眼線傳來的也證實了這一點,馮俞臉上揚起笑意。

”好極了,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若是裴玉真能在咱們這一頭,勝算更是大了不少。”

“吩咐下去讓咱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從本王號令,若是壞了我的大計,別怪本王翻臉不認人。“

馮俞神情凝重,語氣裏是半點不容閃失的決絕。

下頭的人即刻領命,想到主子的大計心中有惶恐,更多的卻是興奮。

………

裴易言在太極殿,桑桑不可能與天子同住,索性太極殿連着一處小院子,不大卻剛剛好,路程也不長。

小院子裏大多都是馮逐的親信,看着下人将人安頓好後,裴玉真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兩人方才的劍拔弩張早就消失了,馮逐神色嚴肅,有些沒底。

“這法子也只有你能想的出來,馮俞會心甘情願的踏入這個明顯是陷阱的圈套嗎。”

時間倒回在裴玉真派人送信到宮中的那晚。

裴玉真察覺如今的皇宮不過是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如此良機,安王定會忍不住出手,不如将計就計,也許還能吊出安王背後的那個人。

一舉兩得之事,裴玉真便将送出的信截回修改後再讓人送了出去。

聽着馮逐的話,裴玉真負手而立,眺望着遠處桑桑所在的院子,語氣充斥着肯定。

“會的。”

馮俞蟄伏這些年,近來小動作不停,就已經在昭示着他已經坐不住,前世謀逆逼宮的事情要延後些許。

可這一世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不僅是桑桑,還有兄長。

既如此,那便将這灘渾水攪得再渾些,他要親手抓住那個藏在幕後的人。

裴易言本還在前殿同那些太醫交待着藥方子,面上溫潤和善,內心卻是煩躁至極。

好不容易藥房裏頭安靜下來,裴易言表面看着是在整理藥材,若是仔細瞧着他,便能看出他神情空洞。

因着上次曉得桑桑出事,裴易言便固執的覺得是溫寒做下的錯事連累了桑桑。

不惜以命數喂養蠱蟲暫時将溫寒壓抑在了體內。

溫寒被裴易言氣得牙癢癢。

“蠢貨,好不容易進了皇宮,難不成就這麽離開,咱們的東西就在狗皇帝身上,還差最後一道藥程,離心蠱就能成了,你為了個女人瘋了不成!”

裴易言默不作聲的繼續清理的藥材,聽着他喊累了,才緩緩出聲。

“我說了,溫寒,你要別的什麽,哪怕是皇帝的命都可以,唯獨不能動她。”

溫寒眼瞅着自己一番話是完完全全的半點作用都沒有,氣得頭暈腦脹的。

裴易言這個蠢貨,也配做這具身子的主體,溫寒心中動了殺念。

但他卻忘了和裴易言一體,他所思所想怎麽可能瞞得過裴易言。

裴易言知曉他是想找石峰吃下那枚藥丸,從而抹殺他的存在。

原本他對此并沒有什麽異議,反正最後都是一樣的面容存活于世,裴易言和溫寒又有何分別。

可如今,裴易言不想就這麽認命,那些想法被他強自憋住不去想,只放空着想要渡過這段時辰。

不曾想王立進來了,不過這次,王立臉上卻帶着近乎谄媚的笑容,與上次截然不同。

世人捧高踩低,裴易言并不會為此在意,只是王立所說的卻如當頭棒喝,讓他愣在原地。

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回想着,桑桑進宮了,他可以醫治桑桑了。

王立後面所說的那些裴易言沒有聽進去,只一個勁的想着趕緊去見到人。

裴易言從未覺得路程如此漫長,明明不過幾步路的功夫。

他恨不能再快些,這樣便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

他臉上揚起熟悉的笑容,這般笑容桑桑最為喜歡。

只是他撐着笑容在踏進院中後,笑意便瞬間僵在了臉上。

少女恍若無骨般軟趴趴的靠在郎君的胸膛,衣裳摩挲着,蹭開了她的衣領。

雪白的肌膚之上殷紅的一點格外的妖冶,或許是因睡着不舒服,肌膚染上潮紅。

氣促讓少女胸處不住起伏,她不斷的朝着郎君懷中蹭,若媚人的女妖引誘着過路的書生。

只是裴玉真并非單純不知世事的書生,他眉眼低垂顯出幾分清冷意味。

似絲毫不為所動的僧侶,漫不經心的瞧着身上的女妖還能做些什麽。

可他手上的動作和他的神情背離,他揉捏着少女的指腹。

衣襟即便被少女蹭的散開露出胸膛,他也毫不在意,甚至低聲哄着她。

“好桑桑,再忍忍,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他低着頭唇瓣輕啄着她的額,呼吸交纏,缱绻柔情。

裴易言如入魔般死死地盯着這一幕,指尖握着藥箱的手捏緊,忍不住泛白。

他與桑桑相識十二載,成婚半月有餘。

他從未見她這般模樣,與他拜了高堂的妻如今卻被他的阿弟攬在懷中。

裴易言不止一次在想,若是當初他沒有冒然聽從那群人的話離開,再穩妥些,是不是如今不會是這般模樣。

可惜世上最悔是想當初。

裴易言收回飄遠的思緒,斂下眼中的情緒,故意将聲響弄大了些,昭告着裏頭的人。

裴玉真早就知道裴易言在外頭,聽到外頭傳來的動靜。

他先是确保桑桑的衣裳完整,沒有露出一絲一毫不該讓外人看的地方,随即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自己。

郎君懷中抱着沉睡的人,只能騰出一只手,不緊不慢的整理着散亂的衣襟,眉眼之間殘留着還未消散的柔情。

瞧見有人來了,也只是分了一個眼神,繼續着手中的動作。

裴易言控制着有些煩悶的情緒,讓自己的視線移開。

“我來為桑桑把脈。”

裴玉真聞言不動如山,笑道:“桑桑好不容易睡得安穩,冒然離開怕讓她不舒服,兄長如此把脈不會為難吧。”

這是裴易言回家之後,裴玉真第一次喚他兄長,可裴易言半分沒有之前的清朗,只覺得一股怒火積聚在胸口亟待疏解。

他聲音微冷,“裴玉真,你與她到底還不是夫妻,她的聲譽你就如此不放在眼中?”

“還是說,你就只是把她當成一個玩意,t供你貪色索取。”

裴易言将滿腔怒火發洩在了裴玉真身上,不自知的帶上惡意,貶低着他。

似乎這般才能找到傲然于他之上的優越感。

聽着他的嘲諷,裴玉真不慌不忙将桑桑安置好,帶着裴易言來到外頭,确認不會吵到桑桑,他才看向裴易言。

“兄長急什麽,我對桑桑自然是真情實意,兄長如此苛責,是不滿我還是不滿桑桑會成為我的妻。”

裴玉真不愧是裴玉真,說話做事總是能一針見血。

裴易言握緊手,眼中染上不甘,不再是往日淡然什麽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樣。

他道:“裴玉真,我就是不滿你娶桑桑,你與她本就不合适,你的性子遲早會傷到她,還有,我既然還活着,和離書自當該作廢,桑桑憑何一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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