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陷害,斬草除根

陷害,斬草除根

原地陷入死寂, 劍拔弩張之際,只聽得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皇上到!”

所有人頓時跪在地上,連安定侯也不得不将手中的長劍扔在一旁, 模樣恭敬。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孝承帝慢悠悠的踏進屋內坐在上座, 身旁陪着的正是溫寒。

孝承帝混濁的目光一點點掃過屋內的人,眼神有些木讷,半晌才緩緩道:“都起來吧。”

安定侯看了眼馮俞, 馮俞上道的往前一跪。

“父皇,父皇定要為兒臣做主啊, 兒臣的妹妹不見了,新娘莫名其妙變成了裴大人的未婚妻子,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啊。”

安定侯此時也附和着:“是啊,陛下,這裴大人丢了妻子,居然想也不想往臣新房而來, 若說不是有備而來, 怎麽說得清楚。”

喜房之內大多都是馮俞或者安定侯的親近之人, 此刻自然是要幫着二人說話。

孝承帝僵硬的轉頭看向裴玉真,“裴卿, 你怎麽說?”

裴玉真道:“臣今日是受了旁人所指才知,臣的妻子消失, 臣心急如焚, 一時不慎才得罪了安定侯,還請陛下明鑒。”

安定侯冷笑一聲, “既然裴大人說是收了人指示,那老臣也不想平白擔上一個污蔑的罵名, 那便請裴大人說說是受何人指示。”

裴玉真低聲道:“乃是沈家嫡女沈玉琳所指示。”

孝承帝眨了眨眼,道:“傳沈玉琳。”

Advertisement

桑桑見此情形不免有些擔心,身旁的裴玉真輕輕握住她的指尖。

察覺到她指腹冰涼,他眉頭微蹙,将她整只手收攏,将自身的暖意傳遞過去。

溫寒站在上方,看着這一幕,眼底湧上厭惡與嫉色,一閃而過,并沒有叫人發現。

很快,沈玉琳就被大監帶了過來。

看着這一屋子的人,沈玉琳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子,神态恭敬。

馮俞冷聲道:“沈娘子,今日所說之話你需得從事說來,不可有一絲隐瞞,裴大人說是你告知他桑桑被人帶進了安定侯的喜房,此事是真是假?”

沈玉琳跪在地上,看了一眼裴玉真,又看了看馮俞,像是被吓着一般。

她輕咬着唇瓣道:“回陛下,臣女...”

桑桑捏緊裴玉真的手,有些緊張。

“臣女,并不知曉此事,反而還...”

馮俞連忙道:“還怎麽?”

沈玉琳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裴玉真。

她閉了閉眼,極為害怕道:“臣女還看見裴大人同人密謀着,說是要毀了這樁婚事,誰讓公主曾經得罪過他。”

桑桑瞳孔驟縮,氣得眼尾泛紅,“你胡說,沈玉琳,你怎能恩将仇報!”

沈玉琳聞言看向桑桑,“桑娘子,雖說裴大人曾經救過我,可是大是大非面前,恕臣女并不能撒下如此彌天大謊。”

她滿臉為難之意。

桑桑氣得渾身發抖。

馮俞冷笑一聲,“父皇,此事已然明了,就是裴大人為報私仇,做下此等之事,簡直是不把您還有皇室的尊嚴放在眼中,請父皇嚴懲裴玉真!”

孝承帝一拍桌子,怒聲道:“裴玉真,你還有何話解釋!”

裴玉真依舊漫不經心的為桑桑捂着手,桑桑急得要将手抽出來,卻被他一把抓了回去。

他淡聲道:“臣無話可說,但臣絕不認未做之事。”

孝承帝臉色僵硬,冷聲道:“裴玉真藐視皇家,陷害朝臣,傷害公主,樁樁件件罪無可恕,朕念其功績,不予降職,着押入天牢,行水獄三日。”

所謂水獄,顧名思義,以水所做的監獄,犯人需長期将脖子以下的部位浸沒在水中。

長期以往,犯人無法休息,犯人常因脫力溺于水中,熬過着寥寥無幾,即便是有大多也壽命不永。

自今上登基以來,此類酷刑雖屢見不鮮,可大多都是用在那些窮兇極惡的犯人身上。

桑桑雖不明白水獄是什麽,可看着周圍人的表情她也知道并不是什麽好東西。

溫寒看着裴玉真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只覺得分外的惡心。

他嘆了口氣擔心的勸道:“玉真,不若你和安定侯賠禮道歉,将公主殿下送回來,陛下仁慈,定會對你從輕處罰的。”

他神色不似做假,任誰看,都會覺得他是一個看到幼弟犯錯,極力處理問題的好兄長。

此刻裴玉真跪在下方,他居高臨下,倒像是在對裴玉真進行審判一般 。

裴玉真聽到這話,緩緩的擡起眼皮,看着溫寒的眼神似笑非笑。

“多謝兄長關心,我還以為兄長會相信我呢。”

這話一出口,溫寒清晰的看到桑桑的表情變了,望向他的眼神染上幾分疏離。

溫寒嘴角扯出一抹笑,神色如常。

“不是阿兄不相信你,只是證據确鑿啊。”

溫寒十分無奈的說着。

裴玉真收回眼神,看向孝承帝,他挺直背脊,俯身謝恩。

“臣領旨,謝恩。”

桑桑震驚的看向他,想說什麽,裴玉真捉住她的手,道:“相信我。”

桑桑眼睜睜的看着他被身後的禁衛帶走,殿中之人神色各異,各有各的心思。

既然這件事情也處理好了,孝承帝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他隐秘的看了一眼溫寒。

溫寒看着桑桑 ,輕聲道:“如今玉真出事,只怕府中也不安穩,你不妨先暫時留在宮中,我也好護你周全。”

桑桑臉色有些白,有些失魂落魄,“不必,母親還在府中。”

溫寒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無妨,母親那裏我自會去,如今玉真被困在宮中,他最擔心你,你就別推辭了。”

桑桑想了想,點點頭。

溫寒這才滿意的收回眼神,裴玉真有的他都要有,裴玉真所在意的,他也要一一奪過來。

溫寒眼色濃稠如墨。

溫寒的院子處在接近太極殿處,就是先前桑桑被帶進宮的住處,院子不大,卻極為素雅,不過眼下桑桑也沒心情在意這些。

聽着溫寒的安排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想到被抓走的裴玉真,她始終靜不下心,想到什麽,桑桑猛然抓住溫寒的手臂。

溫寒手中動作一滞,溫和道:“怎麽了?”

桑桑滿眼擔心,“裴玉真還能回來嗎?”

溫寒眼中晦暗一瞬,他不動聲色的覆住她的手,坐在旁邊安撫着。

“自然,不過玉真自然是要吃些苦頭的。”

“可他是冤枉的,是他們誣陷他!”

桑桑激動得扯回手,站了起來,因着激動,眼中忍住許久的淚水撲簌簌的落下,可憐得很。

溫寒笑意凝滞在臉上,忍不住發問,“你就這般相信他嗎,萬一是真的——”

“不會的!”

桑桑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話,她眼神堅定。

“裴玉真不會是這樣的人。”

“易言哥,你難道不相信他嗎?”

她喃喃着,悲哀于人微言輕根本救不了裴玉真,又心急如焚,如無頭蒼蠅,不知該如何辦。

溫寒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不耐煩,控制着失控的情緒。

他拍了拍桑桑的肩膀,“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先歇息吧。”

看着桑桑擔憂的模樣t,他頓了頓補充道:“我會盡力救玉真出來的,畢竟...他可是我的阿弟啊。”

溫寒扯了扯嘴角。

桑桑別無他法,只能點點頭,知道方才是自己失言,她有些抱歉。

“易言哥,你也早些休息吧。”

溫寒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他出去後親自将房門關上。

燭火将屋內的陳設照亮,加上還有夜明珠的加持,房內恍若白日。

桑桑清晰的看見,溫寒關門的那一刻,手上戴着一枚銀戒,位置樣式同她先前昏迷時看見的戒子一般無二。

不知怎的,桑桑覺得手腳發冷,如墜冰窟。

太極殿中,孝承帝回到殿中的時候,溫寒打了個響指,孝承帝瞳孔逐漸渙散,整個人立刻昏睡了過去。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在空蕩的大殿中響起,床幔之後,馮俞緩緩從那裏走了出來。

他看着溫寒,忍不住感慨,“裴大公子倒真是藏得極好,瞧瞧我發現了什麽,怪不得不讓我輕舉妄動,瞧瞧,這大義滅親的樣子讓我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溫寒看着他,神情未見被發現的慌張,他道:“殿下既然看見了,咱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馮俞微挑眉頭,爽快道:“好,本殿就喜歡你這般的爽快人,你想要什麽,待我事成,美人權利金錢,我都可以給你。”

溫寒笑道:“我不要金錢,也不要美人權利。”

馮俞皺眉,“那你要什麽?”

溫寒撥弄着旁邊的燈芯,即便滾燙的燭淚落在手上,他也未見分毫松動。

他道:“到時候,殿下就知道了。”

溫寒神色淡然,燭火下,那道貫穿臉頰的疤痕猶如一條扭曲的蜈蚣,蟄伏着随時随地都會噴射毒液。

馮俞點點頭,道:“裴玉真,你打算如何?他到底是你的弟弟。”

雖說是他親手做下的,可到底是骨肉血親,難免溫寒不會臨時反水,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

溫寒看着因為燈芯被撥弄從而搖晃的燭光,忽而伸手撚滅了那抹火焰,像是碾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一般。

“自然是,斬草除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