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的身邊只能有他
她的身邊只能有他
裴玉真看着桑桑沉思的模樣, 他接着道:“桑桑,跟我回去吧。”
郎君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懇求,眼中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不知為何,桑桑心口驟然抽痛。
就在裴玉真準備去牽桑桑的手将人帶走時, 站在旁邊的賀清伸手擋住他的手臂。
賀清身子微微前傾擋在桑桑面前,他着急出聲,帶着些許質問。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一切, 難不成你空口白牙就想帶走我……妹妹。”
賀清遲疑片刻還是改了稱呼,以此維護桑桑心中對他的信任感。
裴玉真哪裏看不明白他這些小伎倆, 嗤笑一聲,也不着急,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我自然是有法子證明,不過這都是我與我夫人之間的私事,即便是說這些,也怕是不适合讓你聽見。”
“我雖感謝賀公子救了我夫人, 只是男女有別, 賀公子身為讀書人也該知聖賢書中何為非禮勿聽。”
裴玉真字字句句都不忘彰顯他和桑桑的親近, 話語之中對賀清的敵視可見一斑。
賀清聽完裴玉真說的這些話,臉色瞬間陰沉大半, 偏他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異常的難堪充斥在心頭。
他只能轉頭看向桑桑, 他輕聲詢問:“桑桑, 你想跟他走嗎?”
對于賀清這種示弱來求得桑桑的垂憐,裴玉真只覺得異常的刺眼。
他扯了扯嘴角同樣看向桑桑, 只是說出的話沒有先前那般對賀清的攻擊性。
郎君眉眼低垂,眼中充斥着對她的渴求, 說出的話卻異常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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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我很想你。”
頓了頓,裴玉真暗戳戳又加上一句,“小妹她也很想你。”
有句話不是說長嫂如母嗎,反正又沒有差別,裴玉真心中對于這種胡說八道的行為絲毫不感到羞恥。
“小妹。”
桑桑喃喃着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腦袋像是要被人拿斧子劈開,漲疼感讓桑桑皺緊臉,額頭冷汗頻頻。
她不住的痛呼着,眼前天旋地轉,下一刻桑桑徑直往前栽去。
“桑桑!”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
賀清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抱住她,只是有雙手卻先他一步将人抱在了懷中。
裴玉真一把将桑桑打橫抱起,眉眼之中滿是擔心,也不管旁邊的賀清如何,抱着人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賀清想要追上去,卻被一旁的硯山攔住。
硯山好不容易看見主子有了希望,怎麽會容許人随意插足。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賀清。
“賀公子,我家主子很是感謝您救了夫人,已經派人将報酬送到你母親手上了,從此以後也希望你離夫人遠一些,夫人有什麽事情,自有我家主子解決。”
“您還是好好聽從令尊的話,若不然,天有不測風雲啊。”
明目張膽的威脅。
賀清氣的握緊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支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
抱着人匆匆回了府,身後早就有随行的太醫跟了上來。
還是馮逐擔心裴玉真的身子特意撥給他的,免得依照這人不要命的樣子,半路就身死魂消了。
随行的太醫是太醫院年輕一代的翹楚,自然也知道這位裴大人是和當今天子一同清除逆黨的功臣。
也真是奇了怪了,這位大人對自己的性命尚且不放在眼中,卻對一個女子如此看重。
不過作為太醫,向來尊崇的就是識時務,知道得越少,就越能活命。
這些好奇的念頭,蔣太醫埋藏在了心中,專心致志的為面前的女子看診。
裴玉真緊張的望着裏面的情況,控制着自己不要走來走去,只在外面耐心等着。
在耐心耗盡之前,裴玉真忍不住想要沖進去的時候,蔣太醫才帶着藥箱緩緩出來。
裴玉真聲音有些幹澀,“如何?”
蔣太醫道:“這位夫人只是受的刺激有些大,臣開些藥湯喝下去就能醒過來了,另外夫人的體內似乎有一股藥力,這應當就是夫人失憶症的由來。”
蔣太醫說着拿出銀針,沾血的那一段泛着幽藍。
裴玉真皺緊眉頭,“失憶症能治嗎?”
蔣太醫搖搖頭,“說不好,若是尋常的失憶症,只需要排出淤血就好,可夫人這個就要另當別論,不過所幸藥效不強,若是日常多說些熟悉的事情來刺激,或許不日夫人就能記起來,但是也可能……”
蔣太醫看着裴玉真黑沉的臉,剩下的話被他吞進了腹中。
這意思就是不能用藥,而桑桑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裴玉真一時間沒有說話,沉默着,良久才擺了擺手讓太醫離開。
他緩緩走到床前,目光近乎貪婪的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少女。
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看見她的容顏。
那幅畫被他常常拿出來看,只是都比不上如今她在自己眼前t,是活生生的她,不是毫無生息的死物。
他伸手,動作輕柔的撫着她的眉眼,溫熱細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喟嘆一聲。
罷了,只要人在自己身邊,總歸有想起來的一天,若是想不起來也無妨。
至于那個賀清,到底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桑桑最終身邊站着的只能是他裴玉真。
他俯身,于她額間落下一吻。
待此次回了京都,成婚的事情便能準備了。
……
賀清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中,剛進了家中就看見母親喜笑顏開的模樣。
看見賀清回來了,賀母連忙迎了上來。
看見他身後沒人,她嗔怪道:“你這孩子,即便是桑桑被家人找到了,你也沒說讓人回來吃個飯,也好讓我們敘敘舊。”
賀母全無昨日尖酸刻薄的模樣,滿口都是對桑桑沒有回來的遺憾。
又誇着桑桑那個夫君如何如何好,誇着桑桑有福氣。
這些話猶如一把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劍插進賀清的心中,昭示着他一點都比不上裴玉真。
也将昨日他的那番行為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場笑話。
偏偏賀母沒有察覺到賀清的不對勁,還在那裏不停說着讓賀清同桑桑和裴玉真多多走動,将來到了官場,也算是有個門路。
“夠了,能不能別再說了!我不需要他幫我!”
賀清再也忍受不了,出言打斷了賀母的話。
賀母有些不理解,反而開始斥責他不懂變通。
“怎麽了,你救了她,咱們好吃好喝的供着她,這些事情對于她也不過是小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賀清冷笑一聲,指着桌上那些銀兩。
“母親昨日還在罵她,今日倒是變了口風,就是不知道若是叫他知道了,母親的這些只怕都是一場白日夢了。”
賀清毫不客氣的撕開了賀母面上這層遮羞布,甚至還帶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
賀母臉上一陣無光,氣的臉色瞬間漲紅。
“你這是什麽話!你個混賬!我這是為了誰,你以為我願意去說這些話嗎,還不是為了你,再說了,咱們家對她有救命之恩這是事實。”
賀母吵吵嚷嚷着,依舊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沒有錯。
賀清只覺得無力感充斥了心頭,他沒有再說什麽,徑直離開,奪門而去。
徒留賀母在身後尖聲怒罵。
“你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我真是生了個冤孽,生出這種不孝的混賬來!”
賀清來到了當初救下桑桑的那處河流,他将手中撿起的石子,挾裹着怒氣一下又一下的扔向了河中。
他心中充斥着怒火,不知要怎麽發洩,他甚至想着若是今日不帶着桑桑去趕集是不是就不會遇見這種事情。
他和桑桑也還能如同往常一般,說不得桑桑之後就接受了他。
可惜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
桑桑這幾日一日三頓都在吃着藥膳,從那日桑桑被帶回府後,裴玉真致力于讓蔣太醫拟出藥膳來。
桑桑身體本就虛弱,尋常的傷風都有可能讓她去了。
之前是有他在一直用藥膳滋養着,現下一朝落水,先前的一切全都白費了,只能重頭再來。
關鍵裴玉真每一頓都陪在桑桑身邊,連她想要偷奸耍滑的機會都沒有。
看着眼前的藥膳,熟悉的味道萦繞在鼻尖,桑桑抿了抿唇,看着守在旁邊的裴玉真。
她忽然出聲,眼中帶着質疑,“你真的是我夫君嗎?”
她怎麽會找這麽一個夫君,不是平白讓自己找罪受嗎。
被說的裴玉真聽到這話,絲毫不曾慌張,他轉頭讓旁邊的侍女們都先下去。
盯着眼前不斷湊上前來的裴玉真,桑桑下意識想要後仰,郎君的腿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勾住了她的凳子。
微微施力,她整個人連帶着凳子全都挪了過去。
眼前是裴玉真溫熱寬闊的胸膛,身後沒有退路,男人無處不在的侵略逼仄感讓她呼吸一輕,都不敢擡頭。
“你,你幹嘛?”
桑桑忍不住別過腦袋,似乎這般就能好受些。
“自然是想說一些讓夫人相信的話。”
裴玉真看着她垂着腦袋跟個鹌鹑似的模樣,話語中忍不住帶了幾分笑意。
桑桑咽了咽幹澀的嗓子,有些無措道:“那你湊這般近是做甚?”
裴玉真低聲誘哄道:“自然是說些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的,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桑桑更結巴了,“什,什麽?”
裴玉真唇角微勾,湊近了她耳畔。
溫熱的氣息打在耳蝸,青年低沉沙啞的聲音猶如海妖誘惑着過往行人。
桑桑耳根一點點被染紅,她臉色漲紅,一把推開了他,指着他支支吾吾半天,又說不出什麽。
憋到最後只說了一句。
“你,你流氓!”
哪有人刻意記着那些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