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之高
山之高
晚點的時候, 李文成進來,說:“少爺,顧先生那邊來了電話, 說江家小公子上次被你語言刺激了之後帶人去會所挑釁,砸了他的場子。”
周矜看了李文成一眼, 并不意外, “小舅舅說什麽?”
“就說了這個, ”李文成說,“有人受傷了出院後就去了警察局,顧先生說他已經暗中讓人将系統捕捉到影像送進去了。”
公公會所裝攝像頭是必要的, 只不過前幾年Troy水深,圈子裏都默認了在攝像頭上作假混業績這事。有一天平靜的水面被打破, 水底下的肮髒看着就要浮出水面,這淤泥深的可能牽扯到任何人, 那表面和諧的關系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哪怕有一絲風吹草動, 都會引來格外多的關注。而江若誠,一個名聲大的公子哥, 出了事情, 很難讓人不知道。
他就是很好的一個突破口。
江家從富商手裏接手會所, 難免要花費點時間才能讓生意走上正軌,這其中資金充足, 服務到位,信譽保障缺一不可,而為了穩住客戶, 就必須拉一個人出來善後。
會所經理馬國豪就是很好的選擇, 畢竟當初也是他拉顧成柏簽協議,最後坑了顧成柏一把, 拿着顧成柏投入的資金與裝潢成本去江家面前投誠邀功。
出了問題可不得他負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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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淺起的比平時早,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周矜剛聽完晨間OVA新聞聽力,她看了眼周矜,見他面色如常,心才稍稍放下來,昨晚周矜被留下後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罵。
除了之前的不愉快以外,她既有些歉意,又有些感謝。歉意是因為那封情書是她交給姨父的,感激是因為,照片上的那個女生是她,即便清白,事件發酵之大令她沒有勇氣面對,也不敢承認。
陳淺在周矜身旁坐下,禮貌打招呼,“哥哥早,你在聽英語聽力嗎?”
周矜此時正靠在沙發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拿了支筆,筆尖輕盈流暢地在紙張随意劃劃停停,晨間的光線從客廳的落地窗灑進來,落在那道高挺鼻梁上,側影疊在棱角分明側臉的另一側。
周矜雖端坐着,整個人渾身上下卻散發着一種慵懶散漫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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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不開心。
陳淺見周矜還是那副對她愛搭不理的樣,見怪不怪地,甚至還能往周矜面前空下來的玻璃杯內添了些溫水。
低頭的功夫,面前被甩過來了幾張空白的試卷,“狗腿就要有狗腿的自覺,從一而終,服從雇主。半途而廢誰允許的?”
陳淺看着被甩在面前白花花的試卷,上面沒有一絲筆記跟水墨,而試卷的日期是昨天,也就是說,昨晚的作業,周矜還沒開始寫。
陳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當她發愣的時候,周矜說:“嗯,別看了,你時間不多。”說着,看了眼時間,将表帶拆開,那只名貴的表就放在了陳淺面前。
6:27,距離去上學還有半個小時時間。
陳淺呼出了一口氣,眼見着周矜已經來到廚房餐桌,開始享用早餐了。
她不寫,他肯定又要生氣,陳淺頭疼了起來。
林初将打好的豆漿遞到餐桌上,出來看了一眼,就見到這時候陳淺正伏在茶幾上寫作業。
“作業還沒寫完呢?”林初湊近看。
陳淺胳膊稍稍往下移,擋住了試卷最前面那欄姓名與班級,輕輕嗯了聲,“還早餐還沒好,就刷了會兒試卷。”
“噢。”
陳淺成績好,林初不疑有他,摸摸陳淺的腦袋,催促她去吃飯。
聞言,陳淺面不紅心不跳地将作業收到書包裏,坐到了餐廳內開始吃早餐。早上她吃的不多,一般就一個三明治,一杯牛奶,這次她吃的很快,不出一會兒就吃好了。
慢條斯理吃早餐的周矜聽見聲音,掀起眼簾看她一眼,只見她嘴巴吃的鼓鼓囔囔,跟只倉鼠一樣,離開餐桌時,牛奶也才喝了一半。
他眉頭稍稍蹙起,沒一會兒也離開了餐廳,坐到了車上。
車門打開,坐在最裏側的少女正認真地寫着作業,周矜坐上車,将書包放在中間的置物架上,淡淡地說:“不着急。慢慢寫,上午放學之前給我就好。”
陳淺本就是抱着盲羊補牢的心态垂死掙紮,想着能多寫一點是一點,壓根就沒想能寫完。聽見周矜的話,肉眼可見地怔了下,“啊?”
她上午也要給周矜寫作業?
周矜像看穿她腦中所想,輕笑了聲,“怎麽?”
陳淺看着周矜,聲音小小的,“可是上午都是很重要的課,我還得聽課......”
察覺到周矜唇邊的笑漸漸凝固,雙眸微眯,看似風輕雲淡目光下的質問與審視已然再難以掩藏,陳淺剩下的話就說不口了,她有些慫地改口,“好,我試試。”
周矜滿意了,嗯了聲,轉頭看窗外的春和景明,歲月靜好。
陳淺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了好久,才能勉強将試卷寫好。她趁着大課間同學們都被組織去跑操的時候去了周矜班,才來到1班班級後門,甚至還沒說話,周矜就回過頭。
陳淺猝不及防與周矜視線相撞,繼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班上另外幾個同學,站在一起,像在讨論什麽。
她就不進班級了。
她想着,卻不知什麽時候,周矜已經轉身,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朝她看過來。
陳淺努力在唇邊扯出一絲笑,朝周矜招招手,用唇語對周矜說:
【我寫好了,你過來拿一下。】
周矜并不為所動,雙手環抱于胸前靠在了桌上。
陳淺看着他微彎的唇角,總覺得他的笑諷刺意味濃重,正有些着急的時候,路萬恰好從外面進來了,他神色微訝,“淺淺,你怎麽在這兒?”
陳淺忙将手裏的試卷背到身後,在手心捏了捏,她說:“嗯......沒什麽事情。”
“那你?”
陳淺想起昨天她在樓上聽見小姨還給路萬媽媽打電話,就尴尬到立即想逃離,“沒什麽事情,我先走了……”
“陳淺。”
一道清冷的嗓音從身後傳過來,像電線沉入深水中,有些低沉,又有些磁性。
陳淺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回過頭,将試卷遞給路萬,糾結了半天說:“周矜是你們班的嗎?這會兒應該在吧,老萬麻煩你将試卷遞給他。”話裏話外都是不熟的意思。
這話剛落,1班其他幾個同學紛紛朝她看過來。場面一片寂靜。
“自己送進來,陳淺。”
不鹹不淡的聲音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寂靜。
......
陳淺心虛地低下腦袋,“......哦好。”
·
今天已經是周五,放學後周矜留校參加數學奧賽培訓,陳淺帶着周矜假期所有的作業跟着王亮回到周家。
周成忠下班還沒回來,林初在家,家中來了客人,幾個體态豐腴,氣質不俗的太太坐在沙發t上,林初招呼女傭泡茶準備點心,正會兒正陪着幾個太太聊天。
周家生意上的往來不少,關系需要打點疏通,平時會有很多不同的太太來喝茶走動,都是林初招待,陳淺自從住進來就看見好多次了,她打了個招呼,正準備上樓寫周矜的作業,有個太太就叫住了她。
吳太看着林初,笑着問:“這就是你侄女?”
“是的,”林初招招手,讓陳淺來她身邊坐,“剛放學回來。”
吳太看見小姑娘乖乖巧巧背只書包在身後,性格文靜,長相又靈動清純,心裏很喜歡,親熱地拉着她的手問她多大了。
陳淺說:“快滿十七周歲了。”
吳太笑了笑,又問她在學習上的事情,幾個人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吳太想起什麽,叫助理回去拿了幾只高級定制的項鏈放在陳淺面前,“我有個女兒也是你這個年紀的,在國外留學呢。很喜歡這種首飾。”
陳淺笑笑,認出了這些首飾應該很貴重,見林初點點頭,她才向吳太道謝。
吳太家中就是做高奢珠寶生意的,這幾年生意不如早些年如日中天,亟待創新轉變發展方向,今天來這兒其實也是為了拉周家的資金入股,問完陳淺又和林初聊了起來。
富貴太太聊天,無外乎老公孩子,珠寶首飾,以及衣服包包。
林初沒孩子,跟周成忠結婚時間短,在嫁入周家之前,高定服飾與奢侈品了解的也不多,了解這些的途徑也僅限于時尚雜志。說着說着就有些冷場。
吳太身材圓潤,是養尊處優的性格,以為林初不熱衷于聊天,就跟旁邊幾個闊太太交流了起來,時不時cue下林初,林初大多時候就坐在一邊微笑着聽。
陳淺也被迫坐在一邊,一盤水果都快吃完了,那邊說話還沒結束。
她回過頭看到林初,與她相視一笑,心想,嫁入豪門好難啊,她都有些心疼小姨了。
吳太說起了上次度假的經歷,恰逢這時候周成忠回來,她笑着問:“周太你們結婚的時候周總有沒有帶你去度蜜月?”
“沒呢。工作忙,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林初笑。
聞言周成忠掃了眼沙發上坐着的幾個女人,也笑了,“前段時間在談項目,恰好這段時間也告一段落了,下周就帶你去愛琴島度蜜月怎麽樣?周末就可以出發。”
“真的?”林初說,“孩子還在家呢,等放暑假再說吧,當初不是說好暑假的時候去?”
“恰好要去雅典那兒出趟差,你不是也挺向往希臘文化的麽?暑假空下來咱們再去一次,”周成忠說,“這次活動幾位太太的丈夫也要出席的,她們沒跟你說?”
幾個人丈夫的行程向來不跟妻子透露,因而也都愣了一下。
吳太笑着說:“本來還在籌備階段,但聽周先生的意思似乎是咱們家的游艇派對着事兒十有八九了。那我誠摯地邀請大家參加派對,一會兒給大家發邀請函。”
吳家珠寶生意遍及各大洲發達國家,這回拉周家投資主要是為了進一步開拓澳洲市場。
與周成忠談的成功後,就在愛琴海近域開了一場游輪派對,宴請的都是澳洲名流,以及國內的幾個資方。
星期五當晚,送走幾位貴婦後,林初就收拾了行李,因為下周一就是端午節,學校恰好有三天假期,周成忠就帶着周矜跟陳淺一塊來了。
幾個小時後,當地夜裏十二點,落地愛琴海衆多島嶼上風景秀麗的一座,島上部分開放游客,部分不開放游客,不對外開放的區域私人別墅林立,用警戒線攔着,附近有安保。
周家的私人別墅就坐落在未開放區,別墅規制恢弘,設施完備,管家與菲傭很到位。
陳淺被安排在總統套房內,落地的時候很累,簡單清洗後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醒來,透過卧室內的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過去,水天相接,一輪巨大的太陽從遠處升起,幾只海鷗遠去。
如洗的天空下就是湛藍的海水與柔軟的細沙,輕薄柔軟的窗紗在不遠處飄動。
陳淺看了看,心中有些驚嘆,正欣賞着美景,手機收到了來自王舒婷的短信,“去圖書館嗎?我最近聽見了一些傳聞,咱們見了面聊聊。”
【不了婷婷,我不在家。】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外面旅游呢。】
【去哪兒旅游了?我看看。】
陳淺想了一會兒,沒說這兒是哪,拍了張照片過去。
【在海邊。】
【哇,好美!那行吧,你好好玩兒,我約詩詩她們去寫作業。】
陳淺給王舒婷發完信息,菲傭就上來請她去吃早餐了,到樓下餐廳時,周成忠與林初在用餐,卻沒見着周矜的人。
陳淺坐下,剛喝了口酸奶,就聽周成忠問她下午幹什麽,“去沖浪也可以,很多年輕人都喜歡這個。或者在沙灘上曬太陽,喝果汁?”
“沖浪我不太敢,”陳淺想了想,“可以找塊陰涼地看風景嗎?”她不光要寫自己的作業,還得替周矜負重前行呢。
周成忠笑着說:“當然可以。”
下午的時候,林初跟周成忠手挽着手出去游艇派對了,陳淺換了件比較保守的純白長袖襯衫,坐在海邊一棵巨大的椰子樹下喝果汁,手上還捧着一份比較簡單的作業。
只有選擇題,做起來比較簡單,陳淺寫完一份的時候,就看見一整天都沒露面的人出現了。
一改往日慣常的穿衣風格,周矜這回穿搭很休閑,上半身一件白色背心,下穿短褲,裸露在外的肌肉蓬勃流暢,上半身沾了些水,貼在身上,更襯得他胸膛寬闊有力,壓根不像他過去穿襯衫的文弱斯文樣。
少年短發利落,額前有一縷發絲自然垂下,迎着光,皮膚很白,鼻梁高挺如孤山直直地劈下。
周矜被幾個同齡男生簇擁着走來,當然留意到一道炙熱的視線從不遠處飄過來,盯着他身體看了好一會兒,又盯着他臉看。
有時候人過于膚淺,就挺沒意思的。
周矜雙眉微蹙,走到陳淺身邊,毫不客氣地拿了桌上放着的果汁喝。
在一邊躺椅坐下來,周矜看她懷裏的抱着作業,“在寫作業?”他拿過那份試卷,随意掃了兩眼,挑挑眉,似乎不那麽感興趣,語氣也漫不經心,“我說幾句。”
“嗯嗯。”
看周矜剛剛在看試卷,陳淺還以為是自己哪兒寫錯了題,立即點點頭,洗耳恭聽。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成績不好?”
這話一出,陳淺像一只洩了氣的脾氣,想氣又不敢氣的。
周矜看着女孩瞬間蔫吧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不高興,彎了彎唇角,心情好了不少,“因為你蠢啊。就比如現在就是享受的時候,寫題目有必要嗎?都會的東西,重複寫一千遍有必要嗎?”
陳淺心說,她不是因為才寫的一千遍,而是因為寫了一千遍才會的啊,她又不是什麽天才。學什麽會什麽。
看着周矜嘲弄的眼神,默默将書卷壓在了書本底下,不想反駁。
反駁一下他就不高興,好難哄的,還是算了。
周矜喝了口果汁,看着不遠處海天相接之景,眯眯眼睛,“一般人太蠢,我也就懶得說。但你,蠢算不上,”他說,“頂多算笨吧,人笨,就得找準辦法能解決百分之三十的問題,光會白費時間無濟于事啊。”
陳淺撇撇嘴,喝了口果汁,岔開話題,“果汁好喝嗎?會不會酸了點,我在裏面加了些橄榄。”
“你榨的?”
陳淺點頭。
“一般吧,就那樣,”周矜眯了眯眼睛,就不喜歡陳淺這種比狗犟的性格,壓根不買賬,“海灘不允許寫作業。要麽讓作業消失,要麽你跟作業一塊消失,你自己選。”
陳淺見周矜語氣嚴肅,臉上的淡笑極快地消失了,她将果汁放下,又裹了條浴巾在身上,拿着書離開了。
周矜聽見動靜,遠遠地看過去,少女裙身底下的小腿纖細,卻蹬的極快,像後面有東西在追她一樣。
周矜波瀾不驚地看着,心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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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淺來到別墅,将書本與試卷折疊整齊擺放好,又帶上了菲傭準備好的水果,才往沙灘上趕。
見到陳淺回來,周矜似乎有些以外,繼而面上浮現了一種極其譏諷的神情。
陳淺早習慣了他那種高人一等的傲慢表情,見怪不t怪,在一旁的小桌旁蹲下,将水果放桌上,又往周矜空下的杯子裏添加了冰塊與果汁,遞給他,彎了彎眼睛說:“放回去了,我不寫。”
周矜指了指一邊的水果,繼而跟大爺一樣躺在躺椅上。
陳淺左看右看,在果盤裏挑了一粒最紅豔飽滿的葡萄喂到周矜嘴邊,然後又開始在果盤裏挑選。
小狗雖然脾氣倔了點,但到底是個軟狗頭啊。
周矜喝了口冰果汁,心情不錯,随口誇她,“不錯,有點聰明人的自覺了。”
陳淺蹲在桌邊,小心挑選水果,照着他挑剔的性子,水果不能有瘢痕這是最基本的,她還得檢查一遍,有沒有黑點,色彩分布均勻不均勻,大小是否适中,雖說菲傭準備的水果品質好,但說不準呢?
她挑着最好的喂給周矜,前前後後忙活了大半個小時,裸露的小腿暴露在太陽下面,曬的都有寫紅。
而周矜,在遮陽傘的陰影下,玩會兒手機,看看風景,還有人忙前忙後伺候着,挺悠閑自在。
直到陳淺蹲在地上腿有些發麻,才嘗試着從地上活動了下關節,周矜順着看過去,看見了因為俯身而露出的淺v,前面幅度,還好吧,跟自由區海灘上的女人肯定不能比的,但相較于陳淺的細胳膊細腿,還算比較驚人。
他又想起,那天在會所包間看見綴着珍珠鑲着蕾絲邊的奶白色帶子。
木果子露香近了許多。
他風輕雲淡地挪開眼睛,瞥到了她纖細脖頸間寶藍色項鏈,問:“這是藍色大海?”
“嗯?”陳淺擡頭,茫然地看他一樣,才後知後覺摸上了頸間的項鏈,“你是說項鏈嗎?不太清楚。這是昨晚一個姓吳的阿姨送我的,我覺得有點好看就戴上了。”
“還行。”周矜來了興趣,問她,“你知道這條項鏈多少錢嗎?”
陳淺動作微頓,猜到可能不便宜,她眨眨眼睛,“多少?”
“不算多。也就一兩百萬吧。”
陳淺瞪大了雙眼,她所理解項鏈的貴也就幾千塊,小姨說她現在成了周家的太太,再用低檔的東西就不合适,所以當小姨給她戴上項鏈的時候,陳淺也就沒拒絕,因為即便丢失這也在可接受的範圍。
可陳淺沒想過這價值一兩百萬,她要是知道,絕不會戴出來,特別是在人跡嘈雜的海灘。
“我......”
“戴都戴上了,拿下來什麽意思,不是給周家丢人?而且人家送你的,又沒讓你出錢。”周矜看着她,評價說,“看着也還可以,比亂七八糟的好看。”
陳淺第一次周矜嘴中竟還有誇人的話,還有些受寵若驚,就聽見那道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
“挺像狗鏈子,看着不錯。”
陳淺不高興地挪開眼睛,不想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