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之高

山之高

周矜直視着陳淺的眼睛, 目光坦蕩,卻略過這個問題,不以為然地問:“你臉頰怎麽那麽燙?”

陳淺雖後知後覺, 但人不算遲鈍。周矜不對勁,從退出奧賽, 到拒絕保送, 到年三十晚上出現在她家同路萬打架, 以及這段時間和她若有若無地找話題,這些都不對勁。

湊巧而微妙,像一根毛絨細線, 在她心裏撥了撥,四肢百骸都是戰栗。

而此時此刻, 內心也像有一把火,從頭燒到了尾, 好像那口嗆如鼻腔的酒水要将她內裏血肉燒灼幹。

很熱, 又極其的悶,不可否認, 那個吻冰涼, 有種雪後松柏的蒼勁凜然之感, 是很好的良藥。

這樣的潛意識令她驚訝,又令她羞憤。

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 明知會激怒周矜,陳淺忍着身體的異樣,當着他的面擡手擦臉, 那是吻落下的地方, 極其輕而克制,亦未曾留下痕跡, 卻被陳淺擦得用力。勁道之大,像要将她臉上的皮褪下。

聽見動靜,周矜擡眸,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陳淺,眸光極冷,壓着譏诮。

還是那樣的張狂,好像在說,你敢擦一個試試。

不知陳淺是否真看不明白,她叫嚣着一般仍舊繼續擦着,半晌,她呼出一口氣,淡聲說:“哥哥我不太舒服,你先出去。”話正說着,領口的第一枚扣子因為呼吸幅度過大迸出來,內裏乳白色內搭掀翻。

陳淺的臉頰也越發燙,愈發的紅,她隐隐感覺到了什麽,推開周矜的手,“你走吧,我要睡了。”

周矜置若罔聞,垂眸看她,手去碰她額頭,“你難受?”

陳淺下意識地避開,後背因為挪動過快,脊梁猛地砸在床頭,痛的嘶的一聲。

周矜整張臉都冷下來,“問你話,你躲什麽?你怕我?”

“你能不能先走?”陳淺咬着唇看向他,好不容易硬氣了一回,“你是一個成年人,大晚上待在女生家,我就不能害怕嗎?”

Advertisement

“換做是你,你站在我的角度上,你難道會舒服,我難道連膈應的權利都沒有?”

周矜:“......”齒間反複品味着那句膈應,盯她半晌,周矜倏地笑了。

“難道不是你先抱着我喊媽的?”周矜松開陳淺的手,“大半夜的,閑着沒事幹才操心你死活。”

再擡眼時,周矜已經離開了。

周矜離開後,陳淺渾身癱軟,滑倒在床上。床上就是幹淨柔軟的被子,這會兒攤在身下,就像蓄滿了熱氣。

她感覺自己是病了,陳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想。

否則在周矜離開時,她腦子中竟然在詭異地想,要是留下似乎也不錯。

陳淺從床上滑下來,光腳踩在地板上,去客廳找退燒貼貼在額上,不管用,渾身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幾乎是下意識地,她褪光了身上的衣服,去衛生間将整具身子泡在蓄滿冷水的浴缸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腦中的思緒都在天花板上亂飛。陳淺忽然想起,被堵住時,那瓶酒是并未被強迫喝下,可打翻的亦濺在她臉上,會不會進入了口鼻之中?

十分鐘後,陳淺從浴缸中起來,才往身上套件襯衫,身體踉跄,連走出去的力氣都沒有。

摸到卧室床邊的手機,給王舒婷打電話過去,沒接,她晚上也喝了不少酒。

陳淺嘆了口氣,退出頁面,就看見路萬給她打的幾十條未接電話與99+的短信。平心而論,這時候她并不願意他來,因為不久前,她剛拒絕了他的告白。

可現在她的體力,已經無法支撐她獨自去醫院......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那頭的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

·

周矜坐回車上的時候,臉色陰郁,就這麽沉寂地坐在位置上,半張側顏在一旁的路燈下忽明忽暗。

王亮恪守本分地握着駕駛盤,周矜沒說動,他自然不動,安靜地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飛逝。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文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少爺,那三個尋刑滋事的人進了警察局了。”

周矜自車窗外往樓上看去。

李文成又說:“他們招供,當初逼陳小姐喝的酒裏慘了猛藥。”

“陳淺碰到沒?”

“沒喝。但據說,藥性猛烈。”

夜場裏幾個地痞流氓用的藥,但凡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是什麽。那幾個人沒什麽錢,用的東西多廉價僞劣還不知道,陳淺喝個感冒藥都要往嘴巴裏塞兩顆糖的尿性,能受得住?

還逞什麽強,讓他滾是吧,他周矜長這麽大就沒挨過人家指鼻子罵,敢讓他掃地出門的陳淺倒是第一個。

周矜一腳踹開車門,裹着怒意下車,打算去質問她到底哪來的膽子。

陳淺家小區就家裏溫馨幹淨些,其實外面的樓有了年頭,電梯都沒有,地板砌的水泥,老舊破敗。就連單元樓道裏,聲控燈都是舊燈泡,反應不大靈敏。

周矜人高腿長,踩在樓梯上樓,整個樓道都顯得逼仄。走過兩層臺階,他瞥見了一抹有些眼熟的背影。

男人身影,幾分眼熟——

不久前他才揍過的,路萬。

他來幹什麽?!

周矜雙拳緊握,卻放緩了步伐緊随其後。在到達五層後,他往上走了半層臺階就不動了,站在五層與六層的平臺之間,冷着臉,看過去。

門鈴響動之後,很快門就自內打開了,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陳淺彎着兩只雪白的胳膊開門,甚至連身上的衣服跟剛剛都不一樣。

大半夜把他趕出去,就是為了見別的男人?

甚至還洗澡,換了件衣服。

樓梯平臺有扇窗,夜裏舒适的晚風吹進來,伴着冷白寂寥的月色灑在男人半張臉上。

月色下,周矜那張淡漠臭臉,忽然扯出了幾絲冷笑了聲,他拿出了手機,翻找聯系人。他管不着,林初不管管?都是周家人,總不比那姓路的外人名正言順?

電話撥出去還未接通,門忽然打開了,就見着路萬連忙下樓的身影,急的連門都關不掩飾。

那扇門就這麽虛掩着,屋內隐隐的光透出來。是他臨走前開的那盞,暖黃色,偏暖的格調。

女孩兒一個人在家,夜裏門不光得鎖,還得自內反鎖。

周矜冷笑,心真大,到他這兒連門關都不關了。當然他也并非上趕着給人家擦屁股的好脾氣,他就站在一邊,邊冷眼旁觀着,邊掐斷撥給林初的電話,給守在樓下的李文成打過去。

周矜就這麽晾着。忽然起了一陣風,自窗外吹過來,吹得那扇外觀老舊的門咯吱作響,就在這時候,一只白皙纖細的玉手自門內伸出來,指間抵着門縫。

陳淺如今不光渾身燥熱,四肢也開始脹痛酸疼了起來,四肢百骸像有無數只螞蟻,扒着血肉與t骨髓啃食撕咬。

路萬來時,她甚至已經快放棄去醫院的打算了。欲海浮沉,欲望之海将她的意志力盡數吞噬,她壓根沒有力氣對抗。她甚至咬緊了下唇,對路萬說,她願意做路萬的女朋友。只不過路萬人品端正,不遠趁人之危,趕着去外打車。

陳淺本以為他還快就回來,卻不曾想,門猛地被一只力氣極大的手扣住。緊接着是啪嗒一聲,門砸在門框上。高大的身影漸近,陰影籠罩在她頭頂上方。

陳淺擡眸,看到了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

“你來幹什麽?”她克制住要擁上面前人的雙手,看着他,聲音顫抖。

有時候,掙紮于放棄抵抗只在一瞬間。一念生,一念死;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一念柳暗花明,一念大廈傾覆。那些舉重若輕的一念,不過是無數個當下,無數個如今的片段。

“你能不能離開?”陳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踉跄着腳步往後退。

“我離開。去哪?”周矜邁着步子,一步步逼近陳淺。

他眯了眯眼睛,篤定地說,“你在等人,等路萬。”

陳淺呼吸驟然急促,推搡着周矜,妄圖制止他驟然逼近,“是......”

面前人忽然笑了,笑的風輕雲淡,溫柔和煦。陳淺差點被這假象迷惑,就在她晃神之時,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不知何時扣住了她的手腕,她壓根沒什麽力氣。滾燙的肌膚貼上那塊冰涼的硬骨頭,陳淺的喉頭滾了滾,臉色卻更紅,令人羞憤難當。

那只手力氣很大,手上是修剪幹淨的指甲,泛着薄粉,往下,是贲張凸起的青筋。其實周矜高大,身材也魁梧,是常年的簡潔白色襯衣無形給了他斯文的保護色僞裝。

陳淺不斷地後退,周矜卻一步步逼近,直至那雙男士鞋低着她瑩白渾圓的腳趾,而她的腳後跟早已經抵在了冰冷的牆邊。

這場争持中,她已然退無可退。

“他出去幹什麽了,買套?”周矜上下打量了陳淺一遍,目光譏诮,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陳淺何等的聰慧,光聽這話,很快就反應出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陳淺說:“沒有。”

“那他幹什麽呢?你換衣服幹什麽?”周矜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她,忽然擡手,鉗制住陳淺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陳淺,你他媽願意找一個歪瓜裂棗都不願意跟我服個軟是吧?”

“你求我一聲怎麽了?我真能走了不成?嗯?”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不斷收緊,指間青白。

陳淺被他不溫柔的對待痛的差點背過去,只覺得自己下巴在咯吱作響。她在已經沒辦法回答他。

“說話。”周矜沉聲道。

陳淺呼出一口氣,“我确實找他。我找他帶我去醫院,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周矜捧着她的臉,倏地笑了,“那可惜了,他應該幫不上你了。”

見識過周矜手段狠厲,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應該是沒有下限的。她忽然擡頭,目光錯愕,“你把他怎麽了?”

陳淺不說話也好,平靜也好,那都沒關系。可她這幅責怪而又急切樣子,是最令他窩火的。

周矜額間青筋忽然暴起,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他拎着陳淺身上襯衫的領口,提小雞一樣,将她仍在身旁的桌上。繼而整個人陰影覆蓋下來,将她嬌小的身體全然覆蓋住。

直沖顱內的怒火已經是他全然不能理性思考,最強烈,直觀的欲望使他面具全然揭開,最底下,那是一個與有着近乎病态的嫉妒心與占有欲的他。

高中時,就對名義上的妹妹,他繼母的侄女産生欲望的,不堪的,肮髒的他。

可那又怎樣?世上只有一座五指山,在他眼眸中,手掌下,那是陳淺的天地,他精心為陳淺打造的港口,世界上有且只有陳淺有駐留的權利與榮光。翻雲覆雨,也都在他彈指一揮間。

他覆身而下,掐着陳淺的下巴将她瑩潤的紅唇送入口中。少年從未吻過人,吻技青澀,本能使然,他不着急進去,叼着陳淺微微外凸的唇珠,銜進齒間輾轉厮磨。

那粒水蜜般的珠子柔軟還帶着木果子香,周矜把玩着,一手撐在了陳淺身體兩側的桌上,一手鉗制她極其不安分的手。

找到着力點後,他這才伸出舌頭,先流連于那只誘人唇珠上,而後探向陳淺的齒關。

木果子的清香在齒間炸開。伴随着疾風驟雨。

幾乎是下意識地,那只手松開了陳淺的腿,像沼澤處去。陳淺卻不掙紮了。才靠近,就能感受泥濘為何。

他卻停留原地,再不動彈。

只是忽然覺得也沒什麽意思。周矜驟然松開陳淺,神情恹恹,只留陳淺一個人托着桌子上借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去醫院。”欲望褪下,周矜臉上恢複幾分理智,又是那副疏離克制模樣。

他擡手,眉眼認真地替陳淺扣了胸前襯衫的兩粒扣子。

陳淺看他,裏的不遠,周矜渾身上下炙熱,有着成年男人的氣息。可不知為何,周矜松開,她就像驟然脫離了水的魚,渾身被抽幹,提不起力氣。

當人面臨着死亡時,和大多數動物沒什麽區別,總要掙紮,猛烈地掙紮,和上天鬥争,與命運吶喊。她大概到達不了那個高度,可,周矜呢?她算不算,偷食禁果,犯了大忌?

還好,出國後,就不必再見。

還好,在接觸歐美文化過後,了解過人體器官構造,心中對性預設的那道屏障早已經打磨的很薄。如今若是說只剩一張紙,那也不必訝異。

所以,她為周矜鞍前馬後,讨要報答的時候到了,即便不給名分,周矜也沒道理拒絕的吧?

可周矜呢,他願意嗎。倘若不願意,折返回來做什麽,吻她做什麽?

倘若真的不願意......生理上又為什麽有了反應?

她的目光略過那處天賦異禀之處,雖未曾見過參照物,但......她容不下。

而小姨與姨父......

思緒翻飛,動作卻再也沒辦法受中樞控住,她雙臂忽然環住周矜的脖頸,“對不起,但是我......我真的有些好難受。”她下意識地伏在周矜寬闊肩頭,鼻音相當濃重。

感受到噴灑在他肩上的熱氣,周矜動作頓住。

半晌,他扯唇,喉間含混着壞笑,“你是不是拿我當鴨,嗯?”他遷就陳淺的動作,湊近她小巧的耳垂處。

“我有一個條件。”周矜忽然提要求。

陳淺如今的聲音完全是小貓哼唧。

“嗯。”

周矜說:“不準跟路萬再有往來。特別是晚上來你家,絕對禁止。”

陳淺想也沒想:“好。”他大概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拒絕路萬,并非因為他本身,實際上路萬是個很好的人,而是因為她快要出國了,她怕耽誤人家。

答應的爽快,周矜眼眸黯了黯,喉頭微滾,抱着陳淺從玄關處來到卧室。

“我先洗個澡,能不能忍?”周矜将她放在床上,才摸過她額上薄汗的手,并不那樣溫柔地抵住滑潤處,雙眸帶着點散漫笑,看向陳淺,語氣也玩味。

說去洗澡,卻并沒有要去洗澡的動作。

只是诓騙她。

“......”

陳淺眉目漸漸蹙起,忽然哼唧了聲,雙腿直直地打着顫。

卻在關鍵時候斷了鏈子。

進不去。

并非因為oversize,很顯而易見,分寸未進,只是因為找不到位置而已。陳淺後背的汗水濕了一回又一回,眼睛幾乎快要擠出眼淚。她咬着唇,相當難受。

身上的衣襟已經開合大半,她回神,将扣子胡亂地扣好,掩耳盜鈴地擋住了那狼狽的痕跡,維持了面上的體面。

又扯過一旁柔軟的被子,覆蓋在兩人身上,“你靠近一點。”陳淺咬着唇說。

“往下。”

“不在那。”

“嗯。”

周矜完全撐在上面,沒有使什麽力氣,由陳淺帶着已經使他顏面極其挂不住。陳淺每多說一句話,周矜的耳朵就要紅一分。他永遠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卻第一次,在床上漏了怯。

好在陳淺也在想事情,眼睛并未過多地往他耳朵上看。正引導着,不知何時,門外傳來了男人咯痰的聲音,接着就是女人的高跟鞋聲緊随其後,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轉身進入了隔壁。

門啪嗒一聲關上。卻拉回了陳淺的思緒。

隔壁的叔叔阿姨,和林初相識......這間屋t子,小姨也在這兒睡過。

她猛地想起,她不能在這,更不能和周矜。

理智短暫地恢複,她手猛地松開那塊,用力地推開周矜的胸膛,掙紮着縮到被子最裏端,“不行!”

“什麽意思?”周矜垂眸看了眼,去被子裏撈人。

陳淺說:“我們不能......”她又喊他:“哥哥。”

“床上叫哥哥,誰教你的?”周矜笑了聲,禁忌paly的刺激感令他更贲張勃發,發燙,發疼。

陳淺忽然避開他的手掌,潮紅的臉色幾分不安,“能不能......我們還是去醫院,我這會兒沒那麽難受了,還可以忍......哥哥。”

察覺到陳淺臉上确實有幾分臨時反悔,不像作假,周矜臉上的笑霎時間盡數收斂,連罕見的溫柔也消散一空。

周矜抓住陳淺的腳腕,蠻橫地将她從床頭拽到面前,“你說不幹就不幹了,你倒是爽到了,那我呢?”他說着,掃了眼下方,陳淺亦倒吸一口涼氣。

“不行......”陳淺有些欲哭無淚。

周矜壓根不聽她的,“我給過你機會的。”說着,他傾身而下,又咬着她耳朵,“你自己打開。”

陳淺嗚了一聲,腦中有些後悔剛剛引狼入室的舉動,“我還沒滿十八歲。”

周矜冷着臉将窗簾掀開,桌邊的鬧鐘出現在眼前。

【23:59】。

指針滑過最後一圈,過了12之時,花苞就在那一刻初放。

與此同時,窗外響起了煙花之聲。璀璨的燈火映照在陳淺柔和的半張側臉上,她眼睛緊閉,額間泛起薄汗。手臂亦不自覺地緊緊纏在周矜肩上。

感受到她的順從,周矜瞥了眼窗外,眼裏笑意極濃,他忽然去咬她的耳垂,“生日快樂,淺淺。”

被子起伏,如疊了千層浪。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只白嫩的小手不堪重負地手伸出了被子中,另一只大掌重又撈回去。床單上,印着潔白清新的小雛菊紋樣。

有什麽如同洪水猛獸般,沖垮了匣門,傾瀉而下。

晨起時,露珠垂絲。

一只極小的雛菊沾染了露珠,盛開七月晨間。

·

結束時已經是後半夜,将近淩晨,陳淺躺在床邊,和周矜之間隔了一床被子,雙眸緊閉,兩頰兩側泛着微微粉紅,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呼吸清淺,已經是困倦至極的狀态。

周矜沒睡,室內空調溫度極低,他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腹部,眯眼看天花板,面上神清氣爽。

過了會兒,他垂眸,黑沉的眼眸盯着陳淺。

手機卻忽然響了,周矜而後将身側的被子覆在陳淺頭上,掐斷電話,徑直将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拉到自己身側。

他看着陳淺,臉上的笑意倏地濃了。陳淺睡覺時很乖,頭埋在被褥上,安安靜靜。

周矜就這麽看她會兒,忽然伸手捏住了陳淺的鼻子,少女粉嫩的臉頰更紅了些,頭往後就要避開周矜的手。僵持不下的時候,少女臉都要憋紅了,她哧了一聲,嘟囔了聲,很不滿地換嘴巴呼吸。

嘴巴粉嫩微翹,上面像泛起一層水光。周矜低頭,親了親她,這才松開手,下床穿褲子。

回到車上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司機王亮坐在駕駛座上小憩一會兒,聽見動靜,打開車門。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周矜淡漠的眸子恰好與他對視。

周矜是一副餍足之後的模樣。這狀态,王亮瞧得出是什麽情況,周矜也壓根沒想藏着掖着。

“少爺,老爺子請您現在就回去一趟。”王亮忽然面色凝重地說。

周矜颔首,“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