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出小
月出小
周矜抱着陳淺回公寓, 恰好此時Wendy也在,見到陳淺眼眶紅紅的模樣簡直吓了一跳。
到公寓後,陳淺神情恹恹地靠在床上, Wendy給陳淺拿專治跌打損傷的紅花油,給她擦腳踝, 邊大驚小呼陳淺的不小心, 邊拿眼睛瞥不遠處忙碌的周矜。
周矜剛進門的時候問陳淺吃什麽, Wendy想起,每次她病了陳淺都會給她準備粥,随口說了句, 就聽見周矜去廚房忙碌了起來。她真夠感慨的,怎麽她就沒有一個這麽貼心的哥哥呢?
貼心的哥哥此時正在廚房, 手上那份食譜,盯着面前的米和水蹙眉。白米粥沒有味道, 肉沒有, 菜不會切。陳淺喜歡吃清淡味道的東西,喜歡甜的, 沒味的不喜歡。
沉思片刻, 周矜往鍋內加了兩大勺白糖。
煮好時, 他嘗了口,雙眉蹙起, 将粥吞咽下去,沙礫的觸感滑過他的喉腔,咽下去後, 齁甜的味道在舌尖久久揮散不去。
米不知道要洗, 糖不知道控制分量。
周矜将勺子往碗裏一撂。過去二十幾年他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只有他別人伺候他的份, 沒有他伺候別人的份。最困難的時候,也不曾洗手下庖廚。
洗手做羹湯,第一次。
他将粥盡數倒掉,心煩意亂地打了李文成的電話,讓他在外買份粥過來。
沒多久,門鈴響了,周矜去開門,門口的人卻不是李文成。
陳景明此時正站在門口,寒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像匆匆趕來的模樣。
周矜向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有事?”
“我找淺淺。”陳景明說。
周矜扯唇淡笑,目光觸及陳景明時,已然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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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叫?有什麽立場?有什麽身份?”他問,“随随便便一個女人就能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你還有臉追過來?”
“憑我是她男朋友,憑我愛她。”陳景明說,“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夠了,陳景明!你還是個男人嗎?你讓她委屈,讓她難過,你讓她哭的那麽傷心,就算這樣,她連心裏想法都不肯向你袒露,你關心過她嗎?她都沒有信任過你!她不安的時候,軟弱的地方,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憑什麽說愛她?你壓根不懂她!她壓根感受不到你的愛,這個愛字你說出來難道不覺得燙嘴嗎?”
周矜說着,眉間已然盡是惱火,嗓音拔高,近乎怒吼出來。
夾槍帶棒,咄咄逼人的模樣,一改往日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罵的人不是陳景明。似乎邁向了歲月的長河,也似乎跨了過去。
對岸的世界并不美好,那裏的他不成熟,回憶也近乎不堪。但那裏的陳淺,卻美好又純粹。
陳景明壓根不懂她。沒有人能自年少起,七年的歲月只愛着一個人,這世上最愛陳淺的人,是他,也只能是他周矜。
他唇邊泛起一絲笑意,“你能給她未來嗎?你能娶她嗎?”
陳景明盯着周矜黑色西裝領口處的那條條紋藍色領帶,想起了那搭在陳淺腰上的手,落在她耳垂的吻。那時陳淺并未反抗,而在微微顫抖。那時他幾乎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是兄妹啊......
他沉默不語,半晌,他問:“你能嗎?”
生意場上,除非百分之百把握,周矜從不說絕對的話。
“我能。”周矜斬釘截鐵,語氣相當肯定。
“我會娶她。”
他看着周矜,“我想再見她一面。勞煩您先讓開。”
周矜低低地笑了,笑聲含混,“不是跟你說了,你已經沒這個資格了。”雖笑着,但他掀起眼皮時,眼底的笑意卻漸漸淡去,餘下的盡是鋒芒畢露的銳利。
“周先生,見一面不過分吧。”陳景明語氣也冷淡了下去。
“行啊,你見,”周矜大方側開身,“可我提醒,你母親公司終止上市,還等待着一筆資金周轉,對賭協議不是那麽好簽的,動辄傾家蕩産,負債數億的風險,你陳景明有辦法給你母親纾困解難嗎?”
生意場上,周矜總是那樣氣定神閑的姿态。什麽都不放在眼裏。
陳景明驟然握緊拳頭,“你早就瞄上了我母親,你是故意的!”
“話不要這麽講,”周矜淡笑,“生意的事誰說的準?”
陳景明不甘地問:“你到底什麽時候對我的母親公司下手的?”
“陳先生,你到底長我幾歲,怎麽那麽不懂事。你難道不清楚要打勝仗,就得知己知彼嗎?”周矜語氣帶了些輕蔑,“還以為你有幾分學識,結果你連敵人什麽時候出現都不知道。”
他鼻腔溢出一絲笑意,“算了吧,你壓根配不上我們家陳淺。”
陳景明的脊梁肉眼可見地塌了下去。他臉上扯上一絲勉強的笑,比哭還難看,再轉眼,已滿是失意。
一個姓周,一個姓陳,只要不是親兄妹,又有什麽能阻止?
“周先生,那請你善待她,”陳景明捏緊的拳頭放下。
“也請你幫我和她說聲抱歉。是我沒辦法面對自己的內心,是我對不住她。”
“我喜歡她是真的。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只是因為她這個人。她只是她。”陳景明說完,無奈地笑笑。他深深地往周矜身後看一眼,像藏着無盡的眷戀,這才離開。
周矜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眉間舒展開,取而代之的盡是快意。轉告陳淺,怎麽可能。
唇角微彎,周矜回過頭,笑意倏地一僵。
陳淺和Wendy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
Wendy目瞪口呆,視線在他與陳淺身上來回切換。而陳淺臉色蒼白,正了然地看着周矜。
周矜無法形容陳淺那樣的眼神,只看一眼,就令他胸腔擠滿怒火,心髒炖炖地痛。
陳淺指間盡是蒼白,賭氣地要赤腳跑出去。
“去哪。”
周矜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兩人僵持不下,周矜冷笑了聲,攔腰将她抗在身上就往陳淺那間卧室中去。
Wendy聽見陳淺卧室裏傳來隐隐的争執,立即讓男朋友過來接她。走時,還不忘關上門。
卧室內,陳淺被不溫柔地丢在床上。周矜坐在床邊,冷眼與少女倔強的淚眼對峙。
兩人都不說話。陳淺忽然抹了一把眼淚,說話刺他,“周矜,你贏了,我過的不幸福。你滿意了?”
周矜冷聲說:“你跟他壓根沒有未來。在一起也不見得多幸福。”
“要是陳景明是個普通人呢,沒有這些事情,我能和他在一起嗎?”陳淺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你會祝福我的,對吧哥哥?如果我找到幸福。”
周矜眼裏壓着隐隐諷刺,“哪有什麽幸福?外面壞人多的是......”
“可我跟你也沒有未來!我不會嫁給你!”陳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藏在合身襯衫下的是一只綴着黑曜石的土星手鏈。
那是大約七八年前,她送給他的。他還保存着。
陳淺猛地扯下來,舉到周矜面前,“你以為我沒看見?你存的什麽心思啊周矜?!髒不髒?”
周矜淡笑了聲,他摸着陳淺的臉,相當篤定地說:“是啊,我愛你啊陳淺,你都能看出來,是不是?我對你的愛壓根藏不住。我和你有未來,陳淺。我會娶你。一定會。你憑什麽說我們的愛肮髒呢?”
“我從未有過其他女人,我可以包容你愛過別的男人。陳景明呢?他知道我跟你上床,就毫不猶豫地放棄你,我的愛不比他高貴?!”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周矜說話。陳淺狠狠地将手抽在他臉上。瞬間就有血絲從周矜唇邊t溢了出來。
夠狠。
周矜眼睛裏的笑意更甚,揩把唇角,抓着陳淺的手掌,攤開,輕柔地吹了吹,心疼地問:“疼不疼?”
“你都不知道,今晚我有多高興,你也不知道,我前段時間裝的有多辛苦,明明我都要嫉妒瘋了,可......”
周矜的話甚至還沒說完,陳淺便嫌惡地抽回手,她發了瘋一樣将手鏈扯斷,“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沒有可能,我不愛你周矜!我不可能愛上你!”
手鏈還帶了些體溫。在這時刻,線條斷裂,珠子一粒一粒往外崩,砸在地上啪嗒作響。
周矜垂眸看着,最後一粒珠子滾到了床板底下,再也看不見蹤影。他雙眸逐漸銳利,手面青筋漸漸凸起,最終他牙關堪堪擠出幾個字,“陳淺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能拿你怎麽樣?”
陳淺看着他緊握的拳頭,知道他在壓抑着怒氣,依舊不斷地挑戰着他的底線,“你是不是要打我?那你打啊,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和你結婚,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死了這條心!”
說着,她舉着周矜的手往自己臉頰一側湊,“你打!有種你就打!”
周矜咬緊牙關,後槽牙在咯吱作響。照他的脾氣,有人膽敢這麽忤逆挑釁他,他一定一拳頭揮下去。那才是他......
可他就這麽看着陳淺,冒着渾身的火氣,死死地盯着倔強的陳淺。
就這麽對峙着,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周矜甩開陳淺的手,踢開門,頭也不會地去開門。
走出去沒一會兒,周矜就折返回來了。他将粥撂到陳淺身邊的桌子上,冷笑着推開窗,點了根煙。
煙霧飄渺,時而被寒風吹散,時而化不開,飄散在他鼻翼。煙頭星火,在蒼茫夜色中格外奪目。
周矜背對着陳淺,就這麽沉默地抽完了一支煙。讓煙霧散了會兒,他關了窗戶,走過去。頂着面上兩個通紅的巴掌印,低頭拆粥外面的塑料包裝。
“下手這麽狠,你也別說咱兩不合适,咱兩絕配,”周矜鼻腔溢出含混的笑,“不了解你的,你壓根不會展現這樣的一面給他,你憋着難受。了解你的,一定受不了你這種犟脾氣,早吓跑了。誰有我更适合你?”
包裝拆開,是一碗皮蛋瘦肉粥,白粥米粒飽滿,熱氣騰騰,芬香撲鼻。
他将勺子放在粥碗內,推到陳淺面前。“吃吧。”
陳淺不動。
周矜說:“我要是你,再生氣都不會不吃飯。生氣不值得。”
陳淺冷聲說:“不吃。”
周矜淡笑:“為了我餓壞了身體,值得嗎?”
陳淺掀起眼睛看周矜一眼,眼淚掉過了,脾氣發過了,現在是有些餓。
“不是為你。”陳淺淡聲說,接過粥,小口小口地喝。
周矜靠在一邊,看她吃飯。
喝了兩口,陳淺臉色垮掉,忽然不吃了。勺子扔進粥碗裏,推到周矜面前。
“不吃了。”
“這就夠了?”
周矜端詳着陳淺的臉色,知道她這是反應過來他诓她心裏不自在,也不催她,就這麽看着粥一點一點地冷下去,直至冰涼。
周矜将粥蓋合上,徑直扔進垃圾桶。又坐回陳淺身側,拿紙巾一點點将她眼眶四周朦胧着的淚水擦幹淨。
陳淺艱澀地開口,“你能走了嗎?我要睡覺了......”
“粥你不喝,”周矜頓了頓,說,“那你想吃什麽?”
陳淺忽然擡眼,冷冷地看着他,“我想吃雞蛋灌餅,你能給我買到嗎?”
“可以。”
周矜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吩咐李文成去買,就聽陳淺說:“你去買,我要熱的,加一個裏脊,甜醬,不要辣。”
周矜掐斷電話,擡眸看她,倏地笑了。他彎腰在陳淺紅腫的眼角親親,“很快就回來,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周矜走後,陳淺曲起腿,伏在被子上。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将她籠罩,将她整個人吞噬。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來現在周矜手中的權勢與財富,買裙子随手砸下的三百萬美金,晚宴上對他趨之若鹜的達官顯貴,還有學校臨時給她參會的機會,包括妥協讓步的陳氏公子。
他對她的勢在必得,所以他親自設置了天羅地網。這是他親手打造的鳥籠,冠以愛之名。其實虛僞又醜惡。
這不過是他的極其強的掌控欲作祟。
她是畫屏上的鳥兒,一根銀針就将她牢牢地訂死。即便撞得頭破血流,卻也飛不出去的。
七年的那個夜晚她怎麽能抱住他?
她将燈關掉,滑入被褥中,黑夜沉沉,她睜着一雙透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久久無法安眠。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下起了雨,雨絲砸在泥土裏,拍在窗棂上。絲絲的冷氣透過窗沿壓了進來。
陳淺被凍得打了個噴嚏,滑出被褥,摸着黑去關窗。卻碰上了一只冰冷的手。
她下意識地收回,那只手卻追了下來,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腕。而後将她打橫抱起。
貼上他炙熱堅硬胸膛時,陳淺掙紮了,抗拒了,也失敗了。她由着他抱着,丢在綿軟的被子中。
周矜打開燈,在她腰後墊了一塊枕頭,将買回來的雞蛋灌餅放在陳淺手裏,熱騰騰的,冒着熱氣。
他單薄的西裝上也沾了夜雨,冰涼料峭,從內而外透着刺入骨髓的寒冷。
來舊金山七年了,陳淺沒吃過一次雞蛋灌餅,回國的時候也總是忘記吃。偶爾想起來,偶爾惦記,一惦記就惦記了七年。
這是淩晨三點的舊金山,周矜居然能買到。她看了一眼,将手裏的雞蛋灌餅,她想了七年的東西,徑直丢在垃圾桶中,如同丢廢紙一樣。
她不問過程,不問緣由,就這麽扔掉了。
周矜并不意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過去。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周矜沒走,陳淺也沒有睡意。
陳淺此時情緒平靜了下來,看着周矜,“周矜,我問你一個問題。”
周矜看着她的眉眼,嗯了聲,“你說。”
她開門見山地問:“你來舊金山你是不是想跟我做?”
周矜看着她,雙眉緊蹙。半晌,他敗下陣,摸煙準備去窗邊,“我不逼你跟我在一起,你睡吧。我抽根煙就走。”
“是不是周矜?”陳淺追問。
周矜回眸看她,叼着煙,忽然就笑了,“想啊。只想跟你做。”
陳淺:“你有病嗎?”
“......沒有。”
“最近一個月做過嗎......”
陳淺的話甚至還沒說完,那炙熱急促的呼吸就落到了她唇齒間,此時此刻,男人本性暴露,一覽無餘。就如陳淺所想。唇齒交鋒,舌尖角逐,很久很久,也不知過了多久,口液藕斷絲連地交換間,周矜忽然停了下來。
高挺的鼻梁抵着陳淺鼻尖,周矜聲音低沉,帶着喑啞,“只跟你做過。”
陳淺此時此刻,鼻翼間都是周矜身上的味道,沉默,凜冽,卻又相當危險。
她想起,當初她與陳景明出去約會的時候,Wendy偷偷往她包裏塞了一盒套,她知道,也一直沒收起來。
她忽然指了指不遠處自己的包,示意周矜去拿。周矜拿到套之後,眼神暗了下來。
他看了眼陳淺,陳淺也看回去,圓溜溜的眼眸并不閃躲。
“小了。不是我的尺寸。”周矜冷硬說。
陳淺不在乎,“這是本土超市能買到的最大尺寸。你大......能大多少?将就下就好。”
周矜雙眸微眯。看着陳淺熟練地拆包裝,一言不發。過了會兒,他忽然攥住陳淺的手,傾身俯下,銜着陳淺唇珠輾轉厮磨,撬入齒關時狂風暴雨落下,動作并不輕柔,痛的陳淺不斷地伸手捶打他。
周矜冷哼了一聲,動作放緩了些,松開陳淺嘴唇的間隙,他附在陳淺耳邊,沉聲道:“陳淺,我愛你啊。可你居然跟別的男人做。”
他睜開眼睛,眸子裏的薄怒已然藏不住,看着她鼻梁上的一粒極小的痣,輕輕親了上去。
感受到身下人輕微的顫抖,周矜卻忽然沒那麽生氣了。
陳淺給陳景明買套,卻沒給他買。而他擁占有了陳淺嶄新的十八歲。他的第一次給了陳淺,最後一次亦是陳淺的。陳淺貫穿了他整個生命。他周矜才是和陳淺最親密的人。
周矜想着,親吻地愈發地溫柔,從鼻梁略過鼻翼,到下颔,再到脖頸。肌膚香嫩,他流連着,沒忍住啃了啃。
陳淺身體一陣顫栗。
周矜笑了笑,拿出套,打開,遞到陳淺手中,帶着她游走。
陳淺卻不配合了,她将胸衣往上t拉了拉,又将睡衣上段的粒子一粒一粒扣起來。
褪下的珊瑚絨睡褲,亦被她提了起來。
周矜動作微頓,陳淺掙紮着從他戳人的地方挪開,靠坐在床上,給自己倒杯水,“不想做了。褲子穿上。”
“什麽意思?”周矜看着自己不上不下的模樣,雙眸簡直要噴火。
陳淺往下看了一眼,将她手裏滑膩的套徑直扔進垃圾桶裏,她淡聲說:“我有三個條件。”
“什麽條件?”
“一,我不要和你結婚。”
周矜毫不留情地拒絕:“不行。”
陳淺冷笑了聲,怄着氣別過頭,不再願意看周矜。
周矜扯過毯子蓋在自己的下半身,摸了根煙叼在嘴裏,看了會兒陳淺,随口答應,“行。聽你的。”
“我回國相親,結婚,你不能幹涉我。”
周矜端詳着陳淺的神色,倏地笑了,将煙往桌上一撂,餘生漫長。他壓根不怕跟她慢慢糾纏。
“嗯。”
“二,我想做的時候就做,不想做的時候不做,全憑我意願。你不能逼我。”
“可以。”周矜說,“三呢?”
陳淺視線再一次往下掃,厚實的毯子亦不能遮擋住底下駭人之勢。Wendy男友多,常跟她說過什麽名器,也孟浪地給她看過照片,其實她不知道,她第一次的時候痛的幾乎快暈過去,被褥泥濘潮濕一半是她眼淚的功勞。
六年她都沒有。其實作為一個正常女性,她又學醫。她是想的。
是個人心底都有欲望。人與動物的區別,無非是,人能克制住心底的欲望。
可她怎麽又和周矜糾纏上了呢?平靜的生活,究竟離她還有多遠。
陳淺呼出一口氣,指着門,雙手顫抖,“三,離開我和Wendy的公寓。”
周矜:“......”
“今晚不做了?”
“跟你,沒心情。”
跟他沒心情,那跟誰有心情?以為他不知道,那套買了誰用。
饒是再能忍,此情此景周矜胸腔中也擠占滿了怒火。他蹭的一下起身,下床穿褲子。穿好後,眼眸極其深地壓下來。半晌,他吐出幾個字,“陳淺,你他媽就耍老子。”
“沒有我,我看誰能忍得了你這種臭脾氣。”周矜說着,一腳踹開門走了出去。
周矜走後,陳淺收起了臉上的淡笑,靜靜地喝完杯中的誰,這才躺在柔軟的被子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