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出小

月出小

車內, 周矜抽出一條羊毛毯子蓋在陳淺腹部,又擡手擦了擦她額間的汗。

“喝水嗎?”

陳淺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

周矜此時衣服一絲不茍地穿在身上,面容亦清隽俊朗, 不見任何疲色。

周矜将水喂到陳淺嘴邊,見她臉色好些, 又将兜裏最後一粒大白兔奶糖的糖衣褪下, 塞進陳淺嘴裏。

這才下車, 迎着凜冽寒風點了根煙。

再上車時,陳淺已經将衣服穿好了,臉頰紅撲撲的, 在拉身上羽絨服的拉鏈。

周矜低頭給她拉上。

陳淺感受到周矜身上沾染的凜冽寒氣,亦嗅到了煙味, 很不好聞。

周矜給陳淺拉好拉鏈,含笑問她, “發什麽呆?”

“在想事情。”

“比如?”

陳淺說:“你為什麽要抽煙?”

印象中的周矜像雪, 更像天邊的月亮,皎潔清冷。他當然也桀骜不馴。但煙草怎麽去形容, 迷離又萎靡。這是陳淺的印象, 她并不認為周矜與這兩個詞沾邊。他就不像會吸煙的人。

周矜忽然就笑了, 這是這麽久以來,陳淺第一次對他, 對他這七年産生好奇。

他将她抱在懷裏,親吻她的額頭,“因為你陳淺, 因為很想你。”

後座已經不适合再坐, 周矜将陳淺抱到副駕駛,自己坐在駕駛座開車。在車內其實也只是錯覺罷了, 雪不算大,這麽久了,鋪展在地上也只是薄薄的一層。

陳淺睡着了,周矜就開的慢,回到林家的時候已經七點了。

兩人做的時候,沒忘記打電話給外公外婆,這時候老人家也已經上床睡覺了。

周矜将陳淺抱上到房間,本想跟陳淺一起洗,但褪下她褲子時,淌過的一片滑膩令陳淺霎時間雙頰透紅,她說什麽也不願意跟周矜一起,推搡着他出去。

陳淺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桌上放着一碗排骨面。湯面濃郁,面條香軟。陳淺坐下吃時,周矜已經将兜裏的煙,打火機與糖紙撂在了桌上,去衛生間洗澡了。

陳淺在車上睡了很久,又吃完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面,感覺到周身的精力都恢複了過來,這才折返回去拿東西。

三雙棉鞋。還有半塊梅花糕。

棉鞋外公外婆各一雙,兩雙就夠了,還有一雙是鞋店阿姨送的。

男人的尺寸。

周矜的腳多大?

她去看他的鞋子,卻發現鞋跟處沾着雪,還有些爛泥。陳淺去t看看自己的,很幹淨......好像是周矜将她抱回來的。

·

周矜沖完澡出來,裸露着胸膛直接走出去。卻發現不遠處的桌子上,放着大一碼的棉衣,灰色的。

他彎彎唇,穿了上去。短了半截,但他确信,陳淺買大了一碼。衣服上還有她身體的香味。不遠處地上,還放着一只棉鞋,今天下午剛買的......

審美一般吧,周矜腳踩在棉鞋上。其實陳淺還挺細心的,他們家的拖鞋,他穿着覺得擠得慌,半截腳跟都露在外邊。

窗外是無邊的雪色,銀裝素裹的世界。周矜摸回陳淺房間的時候,漆黑的一片,有盞暖黃色的臺燈還在亮着,陳淺已經在被窩裏睡着了,呼吸正清淺着。

他悄悄擡起被褥一角,将陳淺抱在懷裏。

·

周矜平時睡眠少,淩晨一兩點才阖眼,五點起床。也只有在陳淺身邊能睡得久一點。

昨晚睡得早,夜裏也睡得安穩,沒醒來過,早上是被一通電話打醒的。

聽見電話鈴聲,他下意識地将摁了靜音鍵,去摸陳淺,這才發現身側已經涼了。

陳淺不在。

他蹙着眉,看見陳淺那件羽絨服還挂在一邊,就接了電話。這幾天雖說在休假,但也只是人不去公司而已,要溝通處理的事情也挺多的。

講完電話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周矜也沒了睡意。

床尾有折疊整齊的幹淨衣服,他起身穿好,走出了房間。

此時陳淺在二樓的衛生間,正将衣服一件一件擰幹,晾曬在通風的窗戶邊。

剛運作過的洗衣機機蓋正大開着,旁邊三只盆。一只裝着胸衣與內褲,粉色的,軟軟的一團,看着就有香味。一只裝着黑色內褲,周矜看着很眼熟。另一只裝着兩雙襪子,一雙大些,一雙小些。

周矜挑了挑眉。

陳淺将所有衣服都挂好,将衛生間裏的暖風也打開,讓衣服幹的快些,接着就開始對着面前的三只桶開始發呆。

陳淺身上穿着粉嫩的睡衣,正背對着他,顯然是看不見他的。周矜就靠在衛生間門口,也不進去,就這麽看着她。小小的一只,白皙的脖頸露在腦後,耳垂似乎泛着點紅。

光看她的背影,就知道她糾結猶豫成什麽樣了。

周矜彎彎唇,眼裏染了清淺笑意。

周矜等了會兒,陳淺已經蹲下去在洗自己的內衣內褲。

“陳淺。”周矜走向她。

陳淺動作頓了頓,背脊肉眼可見地僵硬。她指了指一邊,呼出一口氣,“來得正好,自己去洗掉。”

周矜修長的手指滑過內褲,幹了沒什麽,大片的水漬也還是昨晚的事。周矜低低地笑了,去看陳淺,她似乎也想到了這個,耳根子到雙頰都紅了個透。

“我......”陳淺對上周矜狹長,帶着壞笑的眼睛,飛速地挪開。發絲在燈下蓬松又光澤,半天,她說,“下次不要在車裏了!”

“為什麽?”周矜追問。

陳淺不理他。

周矜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窗外天寒地凍,然而溫度卻在室內慢慢攀升。

“因為我不喜歡。”陳淺擰幹水龍頭,轉移周矜注意力。

周矜含混地笑,“是嗎?”

“嗯......”

“可是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很喜歡,”周矜語氣正經,“要不要這麽嘴硬。”

這話令陳淺耳朵愈發的滾燙,她推開周矜,“周矜你可以走了,你出去!”

恰好這時候,林初打了電話過來,陳淺将手上泡沫沖幹淨去接。

“淺淺在家吧?”

“在家。”陳淺撥開周矜搭在她腰上的手,還不忘瞪他一眼。

聽見電話那頭林初和周成忠的聲音,他手反而摟的更緊。周矜字典中就沒有收斂二字。

林初說:“早上雪大,我和你姨父已經回來了。村裏似乎安排撒鹽清雪,車一時半會兒開不進去。”

挂斷電話後,陳淺看了看周矜。她問周矜,“車鑰匙呢?”

“怎麽了。”

陳淺面容嚴肅地将周矜的手撥開,“我把你車開走。”

村裏主要道路在清雪,暫時沒辦法通行。崎岖小道也覆蓋着雪,雪下了一整夜,這會兒将化未化的,已然凝成了冰。開在上面會打滑,其實挺危險的。

“開到哪兒?”周矜垂眸看她。

“離這兒隔着百來米,有戶廢棄的房子,停在哪兒。”

周矜笑了,“不趕我走了?”

陳淺看向周矜,其實他是聽見小姨說話的,這毋庸置疑,當初就算不開揚聲器,隔着遠遠地,他都能聽見她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現在這麽問,無非是想親耳聽見她說,不趕你走了,你留下吧。

瞧見陳淺臉色冷了下來,周矜回房拿了車鑰匙放在陳淺手裏。

“需要我陪你嗎?”他問。

陳淺搖頭說不用,她又看了看周矜,為難地說:“你......你把你那間房間收拾出來,什麽都不要留。”

“......”周矜唇邊的笑意僵了下,尋思着陳淺大雪天的也不至于把他趕出去吧。

他濃墨般的眼眸盯着陳淺,似乎在說,你要敢說讓我睡車裏你就真死定了。

陳淺頓了一下,周矜不悅地挑眉,“那我去哪兒?”

“随你。”陳淺錯開了眼睛,也沒搭理他,就飛快地下樓了。

“......”

周矜心內郁結了會兒,轉身回屋将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到了陳淺屋內。甚至一樓的鞋也拿進了陳淺的屋子。

他給陳淺發信息。

【睡你屋。】

陳淺沒回。周矜又等了十分鐘,打了兩電話過去,也沒接。

他蹙着眉,正要下樓找陳淺,就聽見樓下的動靜。陳淺帶着林初和周成忠回來了。

陳淺推開院子的大門,讓小姨和小姨父進去,目光若有似無地往上瞥一眼,就見周矜此時站在二樓長廊拐角處。他個子極高,身姿挺拔,只要視線往上稍擡,一眼就能瞧見。

陳淺飛快地挪開了眼睛,随意地找些話題,跟小姨與姨父聊天。

兩位老人此時吃過早飯,正在堂屋取暖器前烤火,看見林初跟周成忠進來,眼裏都帶了笑。周成忠沒有跟林家人透露過具體是幹什麽的,林初也不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周成忠有本事有能力。

周成忠将禮品放在堂屋,拉着林初的手坐下陪老人聊天,陳淺去泡茶。

她一邊拿茶葉,一邊留意着身後幾個大人聊天。

聊着聊着,外婆忽然問:“咦,小——”

陳淺忽然緊張,倒水的手一頓,滾燙的開水撒了些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外公忽然瞪她一眼,板着臉說:“昨晚不就走啦?車都開走了。昨天雪大,隔壁修門的那個小夥子你忘了?前後腳離開的哇。你這記性,真老了,醜。”

外婆惱怒地捶了一把外公,想起什麽,開始跟女兒女婿聊隔壁家昨天發生的八卦。夫妻兩吵架,門都摔壞了。

挺無聊一故事,勝在老太太有一張妙嘴,說的妙趣橫生。說的周成忠板正的一張臉上的魚尾紋也跟着漾開。

林初瞧見父母精神矍铄,也跟着開心。

陳淺呼出一口氣,抽紙手上的水擦幹淨。将茶水給林初與周成忠端過去。

就聽見外婆說完了隔壁家八卦,開始贊賞女婿,先誇了一陣女婿本人,又說起了女婿的兒子,模樣生的好,性子也好。林初沒往心裏去,高中時周矜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老太太每年都得翻來覆去地誇贊。

倒是陳淺聽着又緊張了起來,端到外公面前的茶杯差點沒穩住。

外公看她一眼,摸了摸陳淺的手,責怪了起來,“哦呦——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毛手毛腳的。先回去先回去,回去歇着。早飯不是還沒吃?廚房裏有,你去吃。”

“幫你熱在鍋裏呢,去去去!”外婆跟腔應和。

說話的聲音停下來,也接不上了,看向林初,“說要孩子,幾年了,有動靜了嗎?”

陳淺去廚房随意吃了兩口。心裏很不是滋味,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一樣。

吃完早飯,順手将碗洗了,這才上樓。

二樓靜悄悄地,陳淺先回到周矜住的房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沒見什麽問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門,看到的是房間靠窗的那一面挂着衣服。洗衣機甩幹,也不算多濕。

她看了眼正要收回視線,就看見那排衣服邊,晾曬着一條粉色的內褲,沒擰幹,還滴着水。兩只內褲緊緊挨在t一起,下方放了只盆盛接滴下來的水。

陳淺一愣,臉又有些紅。

她避嫌似的挪開眼睛,就看見周矜支着一雙長腿,捧着本書,此時正半靠在床上看。

周矜的東西不算多,但放在房間裏,就顯得有些逼仄。

能看得出,已經竭盡全力地保持整潔,不淩亂了。但——

到底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看就知道沒幹過什麽家務。

陳淺在心裏暗暗吐槽。

比如說,兩雙鞋怎麽能放在床頭櫃前?那多影響美觀啊。

她看了看周矜腳上穿着的兩只棉鞋,将兩雙鞋子都裝進了防塵袋中,打開衣櫥放在了最底下一層。

裝着衣服的包正放在角落,她找來幾個衣架,正要打開包收拾,無意一瞥,就看見周矜身上還裝着正裝,雙眉蹙了蹙——

“周矜你快下來把衣服換掉,不要穿這衣服躺床上。”

周矜将手裏的書往身邊的櫃子一放,心中尋思着,她這接受的倒快。內心哂笑,就見陳淺去衣櫃拿了大了幾號的睡衣。

她再擡眸,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笑,陳淺幾乎快被他這樣的态度氣背過去。将睡衣又挂了回去,雙眉一擰,指着一邊的凳子,“不準睡床上,去那坐。”

周矜雙手攤開。對上陳淺漸冷的眼眸,臉上的笑也收斂了些。

他起身,拿着書,當真去一邊坐了。

陳淺看着他,又将手裏的衣架塞在他手上,“你自己把衣服挂好放櫥裏。不要大聲講話,也不要出去。”

周矜攬着陳淺的腰,抱着她坐自己腿上,“吃飯呢。我餓了陳淺。”

陳淺覺得周矜在她身邊,念叨地她耳朵吵,她捂着他的嘴說:“我偷偷給你送上來。”

周矜挪開陳淺溫熱的小手,忽然彎了彎唇,看着她。

“你是不是怕我餓死?”

“......你還吃不吃了?”陳淺問。

周矜彎在她脖頸裏,語氣慵懶地開口,“那你給我個名分有那麽困難嗎?嗯?”

陳淺看着周矜,其實讓周矜安靜地待在這兒,她真的不太放心,他就是喜歡給人使壞的性格。什麽時候好好聽過她的。

“你爸正在樓下叫我外公外婆爸媽。”陳淺挪開周矜的手,“下次你還是不要再擅自過來了,偷偷摸摸的不好,而且老人家很容易就說漏嘴的,到時候怎麽辦呀?”

周矜不以為意地笑笑,“外公外婆不會亂說的。”

“你怎麽知道?”陳淺看着周矜,“即便不亂說,也有紙包不住火的那天呀。”

周矜心裏微妙到發緊。

“你沒發現很不公平嗎,陳淺?”

陳淺詫異地聽出了這話裏的一絲委屈之意,擡眸看他。

周矜說:“他能光明正大地踏進你家的門,我就得偷偷摸摸躲在這,都姓周,我就這麽見不得人。陳淺你心不心疼我?”

陳淺:“......”

陳淺動作微頓,壓根不知道說什麽好。

周矜能感受到懷裏人安靜了下來,唇邊笑意更深,他低頭去親陳淺的眼睛。

“其實——”周矜說,“為你犧牲點也不是不行。”

陳淺輕輕嗯了聲,仰頭去看周矜。

“親我一下。”

“......”頓了會兒,陳淺問,“親哪兒?”

周矜看着她,“都行。”

他說完,一雙溫熱的小手就環上了他的脖頸。

一個輕如蟬翼的吻落在他臉頰一側,完全是蜻蜓點水,他甚至還沒好好感受,陳淺的唇就飛快地離開了。

“......行了。”陳淺輕輕推開周矜的手,要起身。

周矜低笑了聲,松開手。陳淺正走出去兩步,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拉回去,整個人驟然失重,想驚呼嘴巴卻忽然被堵住,氣息絕塞,周遭都是周矜身上的氣味。

一個凜冽的,灼熱的,滾燙的,極具攻擊性,掠奪性的吻。她臉色逐漸漲紅,牙關開始發顫,這樣的感覺幾乎要使她溺亡。就在她雙目眩暈的時候,強勢進攻的一方停了下來,絞合厮殺的硝煙停在這一刻,有風吹了過來。

陳淺翹起因為充血而殷紅的舌尖,發麻發酸之感湧上來,又壓下舌床,才能稍作緩解。神色逐漸清明,六感也漸漸恢複。她嗅到了清風,聞到花香,可如今分明是冬天。

她望向窗外,這才發現剛剛她還是站着的,如今卻坐在了周矜懷裏。

周矜身高腿長,整個人靠在櫃子靠着,抱她的時候,一腿支在地上,一腿搭在櫃子上。她整個人也跟着高了許多,壓在周矜腿上,雙足壓根碰不到地面,只能跟着晃悠。

周矜捏捏陳淺的耳垂,聲音低沉,“接吻都要我教?”

溫熱的氣息吹到陳淺的耳垂上,陳淺渾身一僵,接着她聽見了若有似無地腳步聲。

周矜也聽見了,相較于陳淺的不安與緊張,他倒顯得淡定。他握了握陳淺的手,将她蜷縮在一起的手攤開。

“別怕。”周矜說。

陳淺沒周矜那樣氣定神閑,卻也很快鎮定下來。她看了看周矜,忽然嘆了口氣,“委屈下你,行嗎?”

周矜拿手機的手一頓,掀眼看她。

“......”

·

林初和父母聊完天,好久沒見着侄女了,在樓下等了很久,也沒見陳淺下來。換做以前,一定會抱着她的胳膊撒半天嬌,今天倒奇怪,安靜得很。林初想着,就上了樓。

敲了很久的門,陳淺才将她門打開。

林初首先瞥見的是陳淺一張抹了口紅的嘴巴,淡紅,很襯她瑩白的膚色。林初淡笑了聲,“在樓上化妝呢?”

“嗯。”陳淺面不紅心不跳地扯了個慌。

撒謊的技術似乎愈發高明了,陳淺想。

林初沒有察覺,摸摸陳淺的腦袋,“好看呀,你們小姑娘年輕,就得好好打扮。”林初說着,頭往裏探,“方便小姨進來不?”

“......方便。”陳淺身體側開身體,讓林初進去。

林初走進房間後,首先看到了挂在窗邊的衣服。她瞥了眼,一件針織毛線衣,一條秋褲,還有內褲胸衣襪子,很尋常的衣服。她問陳淺:“衣服怎麽挂在這兒?不一定能幹啊。”

陳淺指了指牆上的空調。吹風口正對衣服,林初意會,年輕人過日子也有年輕人的過法。

陳淺讓搬來兩只凳子,讓林初坐在凳子上,林初坐下,剛想問你這凳子怎麽是熱的,就見面前桌子上放了一本書,攤開。林初定睛一看,是本漫畫書,而且內容......

擡起手,正準備拿起來看看,陳淺顯然也看見了,飛快地将漫畫收拾了起來。立即想明白了,她說周矜看什麽這麽津津有味,原來是這個。

......她不是收拾起來了嗎。周矜怎麽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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