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出小

月出小

“你說什麽?”周矜掀起眼簾, 冰冷幽深的眼眸盯着陳淺。

陳淺心跳漏了半拍,好一會兒,她握住周矜的手腕, “長痛不如短痛,我們斷了吧。”

“斷什麽?哪方面?”周矜聲音沉了下來。

“意思是不要再維持下去這樣的關系了, ”陳淺說, “各個方面都斷。”

周矜盯着陳淺, 漸冷的瞳孔濃墨翻滾,他反扣着陳淺的手,“和我斷, 怎麽斷。你怎麽想的,陳淺。”

陳淺纖細的手腕被周矜緊緊地攥住, 她能感覺出來,內裏的骨頭在咯吱作響。周矜用力之大, 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周矜......你弄疼我了。”

周矜:“真要斷?”

陳淺:“嗯。”

“沒可能。”

“周矜......”

周矜看着陳淺,神色不似作僞, 眼底的散漫忽然收起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陳淺。

半晌, 他吐出幾個字,“相親是吧, 行啊。你相一個,我搞一個。沒關系,咱們慢慢玩, 陳淺。”

陳淺:“我們沒辦法在一起的。現實情況是, 你我家庭背景懸殊。主觀原因是,我只想過平靜安穩的生活。咱們之前不就說好了, 不是嗎?”

“假如我能娶你呢?”周矜看着陳淺漸白的臉色,驟然收起了手上的力氣,他摩挲着陳淺的手腕,“我會娶你,陳淺。”

陳淺看着周矜,忽然說不出話。恰好這時候,玄關外傳來了周成忠回來的腳步聲。陳淺飛快地将手從周矜手裏抽回來,坐的離周矜遠了些。

周成忠進入客廳,嗅出了客廳內氛圍的不對勁。他将手中的公文包遞給女傭,坐在了陳淺身邊。

“淺淺回來了。”

陳淺說:“姨父好。”

周成忠笑着,掃了一眼垂眸看手機的兒子。目光最終落在了面前的半碗紅心柚上。

周矜滑動屏幕的手一頓,擡眼看過去,周成忠揀了一瓣柚子,放在嘴中嚼。末了,看向周矜,“做生意的手段精進了,過日子的手藝也精湛了,袖子剝的很好。就是一年半載沒回來過了,連聲父親都不叫了?”

周矜揀着陳淺吃剩下的那一瓣,放進嘴中,直視周成忠,笑了聲,“爸。”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陳淺也不說話,只低頭沉默地吃面前的菜。吃的差不多時,周成忠放下手中的筷子,當着大家的面說:“淺淺,姨父這兩年幫你留意的一個男孩兒,是姨父收下的一個部門經理,碩博連讀,人能力也突出,模樣也周正。明天有空的話去見見?”

周矜神情自若地喝湯。

陳淺将筷子放下。

“你小姨兩三天前應該把微信號推給你了。聊上了嗎?”

陳淺垂眸,“聊了。”

交換了姓名,就沒了。

周成忠笑了聲,“你們要是能在一起,姨父給你撐腰,你壓根不用怕。”他說完,也看向周矜,“老太太中意的那個姑娘,我瞧着也好,出身與教養都不錯,她父親與兩個哥哥能力也突出,對你以後接手周氏企業有幫助,你也抓抓緊。”

周矜動作一頓,他将湯碗往前一推。掀起眼簾,淡漠地看過去,“你喜歡你娶了吧。”

周成忠跟林初都被噎住了。反應過來時,周矜已經走遠了。

周成忠惱火勁一下就上來了,拍下筷子正要上樓,倒是林初拉着周成忠回了屋子。

陳淺坐在餐桌上靜了會兒,将碗裏的飯吃完,這才回客廳。她一邊看着電視,一邊等着林初,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矜驟然出現在她身後,腰上一輕,周矜就将人抱進了房間,扔床上,抵着門反鎖,開始扯脖頸間的領帶。

在公司開了一天會,就匆匆趕回周宅,身上的西裝還未來得及換。房間沒開暖氣,空氣迅速冷卻。周矜扯了領帶脫西裝,渾身上下都凝結的陰郁寒氣。

陳淺被摔得很疼,眼眶裏盈滿了淚水。她擡眸,入目的是簡約冷灰色調的裝潢風格,跟七年前沒什麽區別,周遭盡是清冷凜冽的雪松香。

反應過來後,陳淺立即坐起來,剛想下床,一只力氣很大的手攥着她的手腕。她使勁地掙紮。

周矜單膝抵着她的雙腿,用一根領帶将她兩只手都捆在了一起。

陳淺說:“周矜,你幹什麽......”

捆好後,周矜松開她,将她身上的針織毛衣與內衣一件一件地脫掉。

驟然暴露在冷空氣的肌膚迅速戰栗起來,肌膚上的雞皮疙瘩粒粒分明。陳淺覺得冷,周矜一言不發,扯着她過來的動作卻愈發粗暴蠻橫。陳淺猛烈地掙紮,都被輕而易舉地制衡住了。

陳淺看着周矜渾身上下氣壓低沉的樣子,整個人都被吓得怔住了。

她望向周矜的眼眸可憐的像小鹿,裏面盛滿了清淺的淚水。陳淺哭着,不斷求饒。

陳淺越是求饒,周矜的力氣也就越大。

無果後,這才張口,猛地咬住周矜虎口,感受到絲絲血腥之氣沖入鼻腔。她才松開,渾身顫抖地縮到角落裏。

虎口處劇痛,兩排牙印,血珠不斷地從湧出來。周矜看都沒看一眼,他幽深的眼眸盯着陳淺,掀唇沉聲問:“是不是真要斷?”

陳淺搖搖頭,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擠出來,“周矜,你講點道理行嗎......”

周矜倏地笑了,眼中的譏诮怎麽也壓不住。

“我對你不好嗎?”

周矜濃墨般的眼眸垂下,再擡眼時,眼尾已然帶上了狠厲之色。青筋在他手臂上漸漸凸起,他攥着陳淺腳踝将她拖到自己面前。徑直提進去。

陳淺哭了出來,眼淚不斷地掉。這反而令周矜勁頭更足。

他沒吻陳淺,更不溫柔。

從床上,到桌子上,到陽臺上,再到衛生間。

衛生間的浴室裏盛滿了溫水,陳淺整個人趴在浴缸邊,身下水波震蕩,偶爾濺起的水花沾在她瑩白的耳垂上,殷紅的櫻唇上,清純的眉目間,微紅的兩頰上。

她恍若未覺地垂着瓷白修長的雙臂,搭在鋪着深灰色大理石地板上,視覺沖擊猛烈。

她看着地上地板磚的紋路,渾身燙了起來。她感到自己一會兒在天堂,一會兒在地獄。一會兒烈火将她焚燒。一會兒潮水将她淹沒。她呼吸着,也窒息。她活着,卻也死了。

冥冥之中,她似乎看見。那只條紋藍色領帶在水池中如水草般蕩漾。數滴血水在水中,随着漾起的水紋暈染開。

陳淺哭的嗓子已經啞了。卻死死地抵着牙關,硬是沒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此時卻忽然失去了力氣。身體迅速地滑進了盛滿溫水的浴缸中。

周矜送了進去。出來時什麽也不剩。他托着陳淺的腰,簡單地清洗後,将正在沉睡的她放在了床上。

從六點鐘吃完飯,到這會兒已經十點了。周矜随意地披着一件外套,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黑發下樓。

周成忠此時正渾身筆直地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周矜從樓上下來。周矜也看見了周成忠,像早有預料一般,神情自若,并未遲疑。

等周矜靠近,周成忠板着臉問他:“陳淺呢?”

“在我屋裏,睡着了。”周矜說。

周成忠看着自己兒子脖頸間紅痕,兩眼一黑,差點氣的背過去。

“跟我到書房裏來!”

周矜跟着進了書房。門剛關上,周成忠反手給了周矜一個響亮t的巴掌。

力道很大,周矜唇側很快就擠出了血絲。周矜拇指揩了揩,輕描淡寫地将血絲抹去了。

“到哪一步了?”周成忠眉頭擰的極深。

周矜說:“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周成忠驟然吼了出來,“既然知道不該做你還做是吧!幾個小時了,你還是個人嗎?!”

周矜沒吭聲。

“什麽時候開始的?”

“十八歲。”

周成忠将矮桌的一整套紫砂茶具盡數摔在了地上。

“我會娶她。”

周矜直視周成忠的眼眸。

“娶?”周成忠忽然就笑了,“你怎麽娶?!你是周家的長孫,你跟她可能嗎?這也罷了,她小姨跟我什麽關系,這樣傷風敗俗的事,倘若出自周家門庭,你想淪為南城的笑話是嗎?!”

“笑話?笑話是什麽?”周矜低低地笑了,“笑話是你周成忠抛棄發妻,是你看着顧成柏進監獄視而不見。當初祖父斷了你所有後路的時候,不是顧家幫你,你哪兒來的今天?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這難道就不是笑話了?”

“你懂什麽!”周成忠揚起手掌。

還沒落下,掀起了一陣風。周矜攥着周成忠手腕,硬是沒讓那巴掌落下來。

他是欺負了陳淺,那一巴掌他受着。但作為一個兒子,從未對不起周成忠過。

周成忠看着周矜眉間的冷峻與淩厲,有那麽一瞬間,他像看到顧成茵。那時她活得絢麗而張揚。

顧成茵離開的時候還沒到三十歲,那會兒周矜也小,不過幾歲。自那後,他生意也忙,将周矜托給女傭司機照看。

周成忠有一瞬間的恍惚。

周矜甩開周成忠的手。

“我和陳淺的感情清白又純粹,怎麽就是笑話了?”周矜笑了聲,不以為意地摔門離開。

·

陳淺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了。周身酸軟,壓根提不上力氣,膝蓋磨破了,脖頸上盡是觸目驚心的吻痕。她勉強起身,下床後才發現還在周矜房間內。

內衣與毛衣已經被撕爛了。羽絨服和褲子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又坐回床上,将被子覆在身上。

發了很久的呆,周矜給她打了電話。

“醒了?”那邊問,語氣平靜,完全沒有半分昨晚暴怒的模樣。

陳淺沒回答,半晌後,她淡聲問:“我衣服呢?”

周矜走出公司,坐到車上,“二十分鐘。等我。”

陳淺挂斷電話。收到了一條短息,是姨父介紹的那個男生,問她中午想在哪兒吃。

陳淺摸了摸脖頸上的紅痕,拒絕了這次的約會邀請。

周矜踩着點回來,到時剛好距離挂斷電話過去二十分鐘。

他坐在床邊,沉默地看着陳淺從他帶回來的衣服中挑挑揀揀,最終選擇了兩件躲在被子裏穿好。

“還疼不疼?”周矜摸着陳淺的蝴蝶骨說。

陳淺搖搖頭,“今天過後咱們就到這裏,周矜......”

周矜将陳淺攬在懷裏,徑直繞過了這個話題,“早飯沒吃,中午想吃什麽?”

林初不在家。周矜幫陳淺穿好衣服,帶着她下樓去臨近的西餐廳吃飯。

陳淺胃口不大,中午吃的也不多。看着她安安靜靜地把飯吃完的時候,周矜說:“那個男人,微信删掉。陳景明微信也删掉。”

陳淺垂眸問:“我如果不删呢?”

周矜夾菜的手一頓,看着她,眼含嘲弄之色。

“行,你不删。”

陳淺喝了口果汁,擡眸看向周矜,“所以咱們就這麽糾纏下去?”

“不然呢?”周矜問的理所應當。

陳淺垂眸,周矜拉着陳淺的手,握在手心來回摩挲,他說:“陳淺我不信你心裏沒我。”

身體本能的反應最真實。每次和陳淺做,他們都合拍,陳淺愛攀着他的背,摟着他的脖子。

陳淺沉默了會兒。腦中一團漿糊,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猶豫。

昨夜的周矜或許才是真正的周矜。當初在舊金山同意和周矜保持□□,她以為周矜不會是長久的人。七年裏從未聯系,她認為周矜只是一時興起。其實是這樣嗎......不。冥冥之中,她總感覺,這七年,周矜從未缺席過。

真正的周矜,是深不見底的潭水。

......

其實她也确實搖擺了。

綜合來說,周矜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認識七八年了,知根知底。他年輕的時候雖然會使點孩子氣,但人負責有能力,即便這樣畸形的關系中,他也給了她很強的安全感。

脫去外部的不可抗力因素外。假如她和周矜結婚,即便激情散去,關系破裂或離婚,她的生活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她有經濟能力,也有自己的事業,不需要在一段全然美滿的婚姻中獲得滿足感。即便将來有了孩子,也會有人教育的很好,這都是毋庸置疑的事。

相親遇上的人,其實條件都沒有周矜好的。

如果沒有小姨那層關系,或許她就同意了。

陳淺呼出一口氣,“再說吧。畢業才考慮這些事。”陳淺說:“過完年我我要回去準備畢業的事情。暫時先不要聯系了周矜。一切等回來再說。”

“還相親嗎?”周矜聽着她話裏沒有讓步的意思,忽然問。

陳淺說:“暫時先不。”

周矜唇邊忽然扯出了笑意。

送陳淺回家後,周矜又回公司處理事情。傍晚的時候,他開車回了一趟周家祖宅。到時已經快八點了。老爺子還沒歇息,幾個叔叔伯伯陪在一起說話。周矜給老爺子倒了茶水。

老爺子見他來了,招招手,讓他二兒子讓開,下首的位置給周矜坐。

周矜這幾年白手起家,生意已然做的風生水起。六年半前,老爺子生病住院,也是他寸步不離守着。有能力,有野心,有責任感,善良孝順,早在兩個月前,元旦家庭聚餐時,被老爺子欽定為周氏的接班人。

年後就得逐漸接手周氏。從底層開始,一月一升。能力出衆時可以跳級,周矜想着,三個月足夠了。

周矜陪着老爺子說了會兒話,聽周矜說,大約再過三天,信貸公司那邊和代理人交涉工作事宜完畢,即可進入周氏集團了。老爺子倒是一愣:“過年不休嗎?那多辛苦!”

周矜淡笑地說:“為周氏怎麽算辛苦?”

場面因周矜的一句話歡快起來。幾個叔叔伯伯也跟着笑。也并非不想要掌家權,當初老爺子病重的時候也争取過,但人的能力上限就在這兒了。

他們都過了小半輩子的人了,能力也比不上當時才十八歲的少年,遑論這幾年,少年褪去青澀,羽翼更加豐滿。

且這些并不重要。一個家族有後起之秀無疑是幸運的。跟在有能力的人喝些肉湯,那也值。

二伯半開玩笑邊說:“賀小姐見過了嗎?你祖父,太太,都是有了兒子才接受周家的。”

老爺子一聽是這個道理,“二十五了,也該結婚了。不要拖着,家業龐大,得趁着年輕多生幾個孩子才妥帖。那個賀小姐是什麽人?”

“南城賀家的三小姐。”三伯也笑。

“賀小姐人很好,但我有目前談女朋友了。”周矜淡淡地笑了,“目前在加大讀碩士,過段時間帶回來給大家認識。”

二伯問:“哪家的閨秀?”

周矜抿唇喝了口茶,淡笑不語。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會念書的孩子好。以後孩子出生智商也高,母親對孩子的教導也應當到位的。”

周矜心說還好沒說讀的醫學。否則定然不符合在座的幾位賢妻良母的标準。

他也沒想過陳淺做賢妻良母。

·

陳淺回到濱江壹號的公寓中休息了兩天,精力才算恢複。期間又收到過幾次邀約,陳淺都拒絕了。第三天的時候,陳淺問在哪,對方給她發了位置,她化了淡妝,特意沒戴圍巾赴約了。

約在一家咖啡館。人不算多,但環境很好。

陳淺坐下,喝着咖啡,和對方閑聊了一會兒。對方是個溫和儒雅的人,陳淺笑了笑,問他:“你能接受得了我并非第一次嗎?”

其實這問題問的很突兀。陳淺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她察覺到了對方若有似無投到她脖頸間的視線。

脖頸上還有紅痕,淡了些,但沒消失。她故意沒遮的。

對方怔了下,“陳小姐還有男朋友是嗎?”

“不是戀愛關系。”

對方面上流露出些許意味深長,多看了她好幾眼。

陳淺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總比親口說出來要好得多,感受到對面人如坐針氈t,她正要說要不今天就到這吧。

桌子面前出現了第三個人。

周矜拎着把椅子往兩人中間一放,支着長腿懶洋洋地坐上去。他眯着眼睛看向陳淺,“聊什麽呢?”

陳淺也怔住了,很明顯沒想到周矜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裏。

周矜捕捉到陳淺臉上的錯愕,心中冷笑。

“我喝杯咖啡就走,你們聊。”周矜翻動菜單,一手支在陳淺肩膀上,語氣極其暧昧地問,“你那杯焦糖拿鐵好喝嗎?”

陳淺知道周矜其實不愛喝咖啡的,也不愛甜的。冰美式可能會喝點,拿鐵不怎麽碰。他這話是故意的。

陳淺看着對面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才輕輕将周矜的手輕輕拿下來,“用不着點,我的沒喝,你喝我的就行。”

周矜渾身陰郁之氣這才消散些,喝了口陳淺面前的咖啡,挑釁地看着對面坐着的歪瓜裂棗。

陳淺真怕兩人打起來,連忙拉着周矜出了咖啡廳。出門後,周矜将陳淺的手放下。陳淺就跟在他身後。

周矜面色不好看,陳淺也安安靜靜的。等兩人上了車,周矜将她的手腕攥在手裏。陳淺以為周矜要發脾氣,然而他就攥着,什麽話也沒說。半晌,他問:“不是說暫時不見他了?”

陳淺任由周矜抓着手腕,她柔聲說:“當初約好見面的,總是推脫不太好,總得見一面,将話說清楚。你來的時候,我已經要走了。”

周矜看向她的眼眸壓着隐隐的譏诮,似乎在問,是這樣嗎。

微信删掉不就好了,以後不會有聯系,沒有留聯系方式的必要。

過了會兒,陳淺手腕輕輕往回縮了縮,“周矜你弄疼我了。”

周矜神色稍緩,松開陳淺的手。質問的話最終也沒說出口。

陳淺淡的像一陣風。抓不住的風。

周矜默不作聲地開車。過了會兒,他靠邊停了下來。南城一中門口,那家老式奶茶店還開着。周矜回頭看向陳淺,“下去看看?”

“好。”

陳淺跟着周矜下車,周矜牽着陳淺的手到了前臺。奶茶店布局沒怎麽變過,能看出來翻新過。但依舊狹小逼仄。周矜給陳淺點了香芋味奶茶,她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喝這個口味。

老板娘也沒怎麽變,依舊一頭羊毛卷短發,胖胖的臉頰瑩潤,起色紅潤。

陳淺在一邊安靜地等着,看着老板娘将奶茶粉末沖進去,加了些熬好的珍珠,封口。遞給陳淺的時候,老板娘多看了面前兩人一眼,立即就認出來了,“小夥子,是你。有女朋友了?”

陳淺想起高中時,她和周矜第一次來這兒買奶茶。周矜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擠着她的鞋跟将她逼到角落。當時她還穿着校服,老板娘看他們兩人的眼神都不怎麽對勁。

陳淺想着,臉頰就有些紅。

周矜瞥了陳淺一眼,不等她否認,就緊緊握着她的手,低聲笑了,“嗯,女朋友。”

陳淺留意到老板娘眼睛往兩人緊扣的手上瞥了眼,也就沒否認。

老板娘又多做了一杯香芋味的奶茶,“小夥子我有印象,每周都會來阿姨這買一杯香芋奶茶。就是......”她搖晃着手上的奶茶,眉頭擰的極深,“就是當時陪在你身邊的姑娘似乎不是同一位呢。阿姨沒認錯吧?”

“記得那個姑娘似乎身型瘦一些。柳葉眉,高馬尾。臉上戴着眼鏡。”老板娘将奶茶裝進袋子中遞出去,“阿姨請你喝。”

周矜面色有些裂變,下意識低頭去看陳淺。

陳淺沒什麽表情,擡頭提醒周矜,“周矜阿姨在跟你說話。”

周矜收回目光,将奶茶拿到手裏,牽着陳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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