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請求
請求
晏時則的雙手捂住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瞳孔有一瞬間地緊縮，而後掙脫開了姜妗妗的手, 後退了一步, 接着道：“姜師妹。”
似乎方才的情形, 只不過是姜妗妗的錯覺，他掙脫開了她，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平靜, 眸色裏的血色逐漸褪去，只有額頭上的薄汗證明了他方才的失态。
他方才應該很不好，雖然姜妗妗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麽，但想必不是什麽好事，她知道晏時則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的念頭。
晏時則不想死，他想活。
方才還好是她在這裏，不然如果有其他的人, 晏時則這副模樣如果被他們看到, 那肯定會出事，想一想都不可能有什麽好結果，沒有修仙門派的人能容忍一個異類。
“你……”姜妗妗深吸了一口氣, 接着道：“沒事吧？”
晏時則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下巴上的紅痕, 接着開口道：“我剛才想殺了你。”
“我知道。”姜妗妗擡眸與他對視, 表情沒有半分波動, 心想這難道不是意料之中的嗎，還需要問麽？
“為何不躲？”
他擡眸與姜妗妗對視，繼而直接的問道。
姜妗妗錯愕了一下, 接着道：“難道你方才那樣，我就要直接走嗎？你沒良心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模一樣。”
“算了。”晏時則輕垂眼睫, 沒再在這件事情上議論下去，他接着道：“你為什麽想拿第一？”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姜妗妗眉眼微彎，接着道：“很簡單呀，想就想了，還需要為什麽？如果我拿第一，你願意跟我一組嗎？”
“？”晏時則疑惑不解的擡起頭，他頓了頓，少年黑曜石般的瞳孔凝望着面前的人：“跟你一組做什麽？”
“當然是出去執行門派任務啦。”姜妗妗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她笑得很甜，像一輪彎彎的新月。
聽到她這樣說，晏時則有片刻的怔住，沒有繼續回應她的話，而是轉過身，準備離開。
他弄不明白她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
晏時則手心微轉，靈力翻飛，看了一眼姜妗妗道：“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
“嗯……”姜妗妗輕笑了一下，接着道：“那晏師兄，我們決賽見。”
她似乎對他過分得篤信，盡管晏時則自己都不知道這份篤信從何而來。
少年扶着樹幹，剛想朝前走幾步，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落在了地上。
姜妗妗才走出去幾步，又頓住，折返回來，看了他一眼道：“剛才那麽氣勢洶洶要趕我走，現在怎麽又變成了一個病秧子？你到底怎麽回事？”
原書裏寫過晏時則是個美強慘，會偶爾痛苦，女主見過幾次，後面怎麽突破的，姜妗妗已經記不清了，但她穿越過來還是在劇情線一年之前，現在的晏時則對比書中那個時候只會更弱，她思索了片刻，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手指都是冰涼的，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機，姜妗妗越想越覺得自己方才的猜測是正确的，大概晏時則的确是受到了魔力的反噬。
但他為什麽會有這道禁制？這道禁制又是誰下給他的？姜妗妗百思不得其解。
晏時則輕垂眉睫，沒有回應她的話，他用大拇指将唇邊的鮮血擦去，接着道：“姜師妹……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每一次都是嘴硬得要死，好在姜妗妗也習慣了這件事，她接着吐槽道：“都是我欠你的，算了，我送你回去。”
晏時則微微垂眸，聽到姜妗妗又開口道：“晏師兄，你體內的禁制是誰給你設下的？”
他沉默了半晌，沒有回話，微微勾起唇瓣，戲谑着輕笑，看向面前的姜妗妗：.“姜師妹很想幫我嗎？”
聽晏時則這語氣，顯而易見是不打算告訴她，姜妗妗自己心裏清楚，他對自己仍有防備，不過這件事倒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畢竟晏時則對她的戒備心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放下來的。
她轉過身，不去理他，接着把一瓶金瘡藥扔進他懷裏開口道：“你自己回去上藥，我不管你，不過如果下次被我發現你沒好好上藥，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姜妗妗特意叮囑了幾句，也是因為知道晏時則不會認真上藥，她想了想，反正下次如果看到他的傷沒好，她不介意直接上手。
看着姜妗妗認真的表情，晏時則有些好笑的唇角微彎，在她錯愕的目光裏應了下來。
“好。”少年輕笑了一聲，把玩着手中的金瘡藥，看着姜妗妗遠去，眸色微微沉了下來。
他懷裏飛出了一只通體翠綠的小青鳥，唧唧喳喳的開口道：“主人，您的傷沒問題吧？”
晏時則收斂起笑意，眸色深邃，瞥了它一眼道：“閉嘴。”
他的傷确實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只是方才反噬過于厲害，但對于晏時則而言，并非不能承受，他現下心神有些不穩，不願意再回複青鳥的話。
晏時則有些疲于應對，但很奇怪，他方才卻能與姜妗妗那樣生龍活虎的吵架。
小青委委屈屈道：“那你對那個女人還沒我這麽兇，我好不容易找到主人，主人還對我這麽無情。”
這只青鳥是他魔骨有所感應後找到他的，自稱是要幫他成為魔神的屬下，晏時則趕也趕不走，索性就遂它去了，沒想到它廢話居然這麽多。
晏時則對于成為魔神興趣并不大，但他對于力量的擁有可很感興趣。
“你太吵了。”晏時則扔了一塊桂花糕進青鳥的嘴裏，堵住它的嘴。
“主人什麽時候也喜歡吃這麽甜的東西了？”青鳥接着問：“你不是最不喜歡吃甜食了嘛，難不成真被那個女人感染了？”
它的話着實太多，說話的時候，鳥翅膀一扇一扇的。
晏時則最近喜歡随身帶桂花糕，可是他又不吃……也不知道到底買來做什麽，青鳥想了想，好像它也不喜歡吃桂花糕，問題的真相只有一個，就是晏時則對姜妗妗有興趣。
聽到青鳥這樣說，晏時則微微眯眼，用手指捏住它的鳥嘴，接着道：“如果你再這樣胡言亂語，我不介意把你拿去炖湯。”
青鳥頭皮發麻，瞬間躲進了晏時則的袖子裏，少年若有所思的垂下頭，想着之後門派大比的事項。
他的确不會輸。
但他現在，更想知道姜妗妗會不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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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妗妗從比武臺回到了住的地方，她住在清幽殿的偏殿，沈辭鶴在主殿，她夜裏翻來覆去睡不着，跑到沈辭鶴在清幽殿的書房想看書。
她想了想，藏書最稀奇古怪的地方，在書裏，應該還是沈辭鶴在清幽殿的小書房，如果她想了解有關于魔骨的事情，還是在這裏最全，她施了個決，手中燃起一片火光，在書閣中認真尋找，卻沒等她查多久，感知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
姜妗妗轉過頭去，發現銀發霜睫的仙人，微微擡眸，手心靈力翻飛，直接照亮了整片書閣，整座書閣變得明亮起來。
“師尊——”姜妗妗頓了頓，看了一眼清冷持重，立在書架一旁的沈辭鶴，接着道：“你怎麽來了？”
“很意外嗎？”沈辭鶴擡眸，與她對視道。
“倒是——”姜妗妗抿了抿唇，實話實說道：“沒想到師尊這麽晚了也沒休息。”
沈辭鶴輕垂眉睫，望見妗妗灰溜溜地模樣，內心有片刻的柔軟，他本已入定，但聽到書閣有異動，就趕過來查看，卻沒想到是姜妗妗沒休息，連燈也不開就在書閣裏。
他聲音清冷，但卻帶着一絲微微的柔和之意：“妗妗不也沒睡？”
“是啊，我确實。”姜妗妗想了想：“我……在思考之後的比試和下山，睡不着，就想來書閣看書。”
沈辭鶴身上是清冷馥郁的霜雪氣息，還帶着微微的桃花香氣，姜妗妗這才想起來無極宗在清幽殿這裏，沈辭鶴可以憑借自己的喜好幻化一年四季，該是院子裏他種的桃花樹上的桃花落了他滿懷。
微涼的月色從書閣的窗子裏灑了進來，沈辭鶴神情淡漠的凝視着她，随着距離的靠近，他身上清淺的桃花香氣也越來越濃重。
他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書，接着道：“在找那些關于魔骨的記載？”
“嗯……”姜妗妗點了點頭，接着道：“是，我有點好奇。”
“今日表現不錯。”沈辭鶴語氣微冷，卻聽得出是對她的贊許：“不過以後不可莽撞。”
“啊？師尊知道了？”姜妗妗愣了愣。
沈辭鶴自然知道，他雖然沒親自到現場，卻也能通過靈鏡查看她當時的情況，再加上姜妗妗把事情鬧得那麽大，讓人想不知道都難。
想了想白天的賭注，妗妗自己也覺得荒唐，接着道：“我是有點沖動，不過……師尊也知道，我不會讓他們賺到我的錢的啦。”
“你呀。”沈辭鶴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她，接着開口道：“你的進步确實很明顯——挽霜用的可還順手嗎？”
“很順手！”姜妗妗接着道：“謝謝師尊提前為我準備的生辰禮物，我很喜歡。”
“順手就好。”沈辭鶴接着道：“不過——晏時則的表現的确在我意料之外了，你為什麽會覺得，他能贏？”
沈辭鶴只是不經意地一問，姜妗妗想了想接着道：“當然是上一次我們和噬心魔發生了意外，然後陰差陽錯，晏師兄靈脈就通了，然後——他為了不引人注目就沒先說。我也選擇替晏師兄保密了。”
她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嗯。”沈辭鶴翻過書頁，接着道：“他這次，的确是你強勁的對手之一。”
“如果沒有意外，尋找神器的任務，會交給你們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