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別扭

別扭

去山下歷練完成任務的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妗妗當然選擇了和晏時則分在一組。

她至今還沒弄懂晏時則的具體想法,當然了,晏時則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的告訴她。

那天最後的最後, 他還是選擇了顧左右而言他, 畢竟對于晏時則本人而言, 只要他不想回答妗妗的話,就有一百種辦法可以不回答。

這次下山出門派,去楚國完成支線任務, 沈辭鶴自然不會先行跟去,但他卻會提前囑托妗妗,他對妗妗管教一向頗為寬松,卻也會把她的安危記挂在心上,盡管妗妗近期的表現較為出衆,但他還是擔心。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快出發的時候,沈辭鶴将手中的玉牌遞給了姜妗妗:“如果遇到危機情況, 傳訊給我, 我會來。”

妗妗倒也與沈辭鶴相處得很好,真心實意把他當做自己的師尊,輕聲笑了出來, 而後接過玉牌, 歡快地開了口:“謝謝師尊挂念, 師尊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句話剛說完, 妗妗就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什麽人凝視着,後脊背都有點涼,轉過頭看去, 是晏時則的方向。

但她一轉過身來的時候,那種幾乎要窒息的壓迫感就沒有了, 只看到了晏時則慵懶地抱着劍側靠在山門那裏,戲谑地看着她親昵沈辭鶴的模樣。

得,姜妗妗心裏清楚得很,晏時則這是下意識又把她代入成了勾搭師尊,三心二意的炮灰原主,不過她幹的事情在某種意義上也的确是既為了完成系統任務,還為了讓原主的執念得到解脫,也大差不差。

估計晏時則剛才看自己的時候,又是老大的瞧不起,不過妗妗也想明白了,要想完成任務,就得臉皮厚,她反正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高中成績倒數的時候她都能咬咬牙忍過去,在任務世界裏,她丢的是原主姜念的臉,又不是她自己的臉,這樣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接受的。

妗妗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狀态重新回歸到一個正常的範圍內,小心翼翼地把沈辭鶴給她的那塊玉牌塞進了口袋裏,她想跟晏時則說兩句話,卻發現對方也沒再多給她一個眼神,直接上了馬車。

姜妗妗:“……”

她就知道這種事情會發生,她又說了幾句話,和沈辭鶴道別過後,妗妗也跳上了馬車,晏時則正側卧在馬車的一側休息,他應該沒睡着,呼吸聲平緩,大概只是閉着眼睛不想理她而已。

妗妗拿着沈辭鶴之前給她的小羅盤,在仔細思考神器可能到底在哪,她能感知到這羅盤在靠近晏時則的時候有些許的異變,想到這裏,妗妗往前湊了湊,開口道:“晏師兄,你睡着了嗎?”

晏時則當然沒有睡着,但他只是側了一下身子,別開眼去,沒有轉過頭看她,妗妗也不知道晏時則到底傲嬌個什麽勁,他又對她沒什麽特殊感情,她為了任務親近沈辭鶴,也犯不着讓他這麽看不上,連跟她說話都不肯。

她聲音又軟又糯,開口的聲音像極了一塊好吃的糯米糕,見晏時則不應聲,妗妗倒也不生氣,只是故意又叫了幾句:“晏師兄,晏時則,遙之。”

許是被這句叫得有些惱了,晏時則這才微微擡眸,輕輕睜開了雙眼,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滿是淡然的,妗妗琢磨不透的情緒,他看向妗妗手中的小羅盤,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你太吵了。”晏時則簡單地對妗妗方才的表現給出了評價。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理我?我太困了,很無聊。”妗妗語氣甜膩,聽得出來是故意想讓晏時則有情緒波動,她不習慣坐過分颠簸的車,睡不着自然要找晏時則聊天。

“你本來可以禦劍飛行的。”晏時則回應道,意思是妗妗本可以不用這麽耗費時間。

她當然可以如此,不過去楚國一路上比較麻煩,為了避免吓到人,宗門裏其他一起去執行任務的弟子,大概也都知道不能夠太打草驚蛇。

原身姜念身為楚國的公主,自然不會注意這些,如果按照她那頤指氣使的性子,八成也不願意一路坐馬車,但妗妗覺得,和大部隊一起走,會和諧很多,而且,這也有利于她弄明白一些事情,以及刷晏時則的好感度。

更何況就算時間緊張,後續的路,妗妗如果想早點到,也不是沒有辦法。

妗妗語塞,接着道:“師尊說了,不能太過張揚,出了宗門,非必要手段,最好不要使用法術,再說了,其他師兄師姐們都能坐馬車,我有什麽不能?而且,也沒多久。”

她這副據理力争的模樣,委實讓人挑不出什麽錯來,晏時則本來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麽過去對他而言都無所謂,他方才,也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妗妗,看她到底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得出來的結果是她很聽沈辭鶴的話。

晏時則嘴角微微上揚,鴉黑的睫羽低垂,淺青色的發帶随着他微微低頭而柔順地垂了下來,他似乎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妗妗感覺到晏時則跟她的距離靠近了一些。

“你還真的很聽應雪仙尊的話。”

這句話聽着實在很像吃醋。

再加上現在的這個氛圍和條件,妗妗都覺得bgm已經給到位,但她和晏時則顯然不是那種要互相為對方吃醋的關系。

她想了想,以一種比較誠懇地态度回答了晏時則的問題:“當然啦,那是我師尊,我當然要聽他的話了,而且,我師尊這個人很好的,他——”

妗妗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因為她感覺到周身氣壓越來越低,晏時則只是神色無悲無喜地看向她:“姜師妹,怎麽不說了?”

晏時則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模樣,嘴角的弧度又重了幾分,只是指尖掐着妗妗的那只手的力道變重了,她方才談到沈辭鶴時眉飛色舞的模樣,實在太有活力,不知怎的,晏時則只是覺得礙眼。

他自然知道這次門派大比的第一是負責尋找神器碎片的帶隊人,妗妗手裏的那塊羅盤,有關于他血脈能否很好隐藏的辦法在其中,方才那塊羅盤隐約發亮,姜妗妗不可能意識不到,羅盤的發亮到底代表着什麽意思。

其實對于晏時則本人而言,也是這塊羅盤放在他自己手裏,安全性更大,他有辦法做手段,讓羅盤不對他亮,他本不該那樣意氣用事的讓姜妗妗拿了頭名,晏時則當然不在乎那些所謂的法寶,但就目前而言,他的身份還不能被洩露。

他選擇了最危險的那一條路,只是為了賭一次,姜妗妗是否會選擇他。

其實這個決定再危險不過,可晏時則還是那樣做了。

萬幸的是,他賭贏了。

晏時則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而且現在他的情緒還因為妗妗有了波動,晏時則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痛,之前靈力的過分透支沒有解開封印,讓他的身體變得有時會很虛弱,他一開始只是想好好休息,卻沒想到妗妗非要來招惹他。

妗妗感覺到晏時則抓得緊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口:“晏師兄,你弄疼我了。”

她皺了皺眉,似乎是真的有些吃痛,晏時則放開了手,接着聽她轉移話題:“晏師兄的傷好些了嗎?我看你狀态不是很好。”

“與你無關。”晏時則接着開了口:“姜師妹不知道你手中羅盤的作用嗎?”

“知道啊。”妗妗若無其事的回應道:“我當然知道,不就是感知怎樣能尋找神器和封印線索的嗎?”

她說得尤為輕巧,似乎沒有把自己之前的異樣與羅盤的異動聯系在一起,晏時則心裏面清楚得很,羅盤在離他這樣近的地方有輕微的光亮,再聯系他們之前幾次被妗妗偶然撞到的意外,她早應該視他做洪水猛獸,可妗妗偏偏是一副與她無關的模樣。

不知道是她腦子太過短路,亦或是揣着明白當糊塗,還是有更大的圖謀。

這些晏時則都不得而知。

晏時則眸色沉靜地與妗妗對視,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裏找出漏洞來,但妗妗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似乎方才說的話不足以引起她情緒上的波動。

末了,晏時則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她現在這個表情,确實不像別有用心,但也不排除她故意揣着明白當糊塗的可能。

那句你是不是裝的還是被晏時則吞回了肚子裏。

不過妗妗和晏時則在這件事情上,顯然處在一個不同頻的範圍內,她當然早就知道了晏時則潛在的反派boss身份,但她總不能說出我其實是來攻略你,還要掩護你,讓你走上正途的這種話。

這句話說出來,估計對方八成會當自己是瘋子。

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最後還是晏時則開了口:“姜師妹,是對誰都這麽不設防嗎?”

晏時則那眼神,差點就在明面上內涵她蠢了,妗妗撇撇嘴,接着開了口:“晏師兄想聽什麽樣的回答?”

妗妗從小口袋裏扯了塊紗布和酒精,還有之前磨碎的丹藥粉,徑直掀開晏時則的袖子,去查看晏時則的傷。

出門的時候,看到晏時則今天特意穿的黑色衣服,妗妗就猜出來了,他估計是之前過分使用靈力的反噬還未完全恢複,結果和她猜得一般無二。

晏時則未必是想聽她什麽回答,但他這樣問的時候,妗妗卻感覺到有些有趣。

方才說過了不想跟她有牽扯,現在手卻被妗妗握住,只是晏時則手想撤回去的時候,卻被小姑娘溫熱的手覆蓋住,不容許他逃脫開來。

少女眸色過分的清亮,就這樣直直地望着他。

“沒有對過其他人如此,是晏師兄想要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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