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次日,莫停留帶着珍珠慢悠悠地走去樹林,一去便見那二人好像認識一樣。
“哎,你們二人認識啊?”莫停留撣了撣石凳上的灰塵,拉着珍珠坐好,自己則一屁股坐在珍珠身側,一只手撐在身後,悠哉悠哉地看着對面的二人。
“莫兄,真是巧了,上次本是我們二人都想結交莫兄,誰知莫兄竟未赴約,子潤在這跟我遇見才知,昨日子潤便已見過莫兄了,有緣,有緣。”樓洐解釋道。
“你們為何要結交莫停留,又是從何處得知?”珍珠忽得冷清清開口,讓旁人聽了都膽寒三分。
莫停留看着珍珠有點像審犯人一般,也不敢說什麽,只覺得他們自求多福吧。
二人有些尴尬地從他們入城時說起,只是單純覺得莫停留武功高深莫測,在這以武為尊的時代,哪怕莫停留毫無名氣,一招一式,足以驚豔。
“原來如此。”莫停留覺着此二人并無惡意,輕輕勾了下珍珠的手。
珍珠小聲說着:“随你。”
宴子潤今日前來本想問問為何莫停留懂得機關之術,可——沒想到這麽多人,宴子潤悄悄壓下心頭疑惑,打算有機會再單獨詢問吧。
幾人閑聊了一下午,莫停留便帶着珍珠先行告辭了。
宴子潤随後看着四周無人便向樓洐說道,“樓洐,要小心宴城主,近日你遲遲不肯娶宴美麗,宴家得不到大量的銀錢支撐,似乎是有些急躁了。”
“宴城主,是想要整個樓府為他斂財,為他賣命,卻還需要一個好聽的借口來掩蓋他的野心,不然從此江湖,還有那些達官貴人敢入這宴平城,放心吧,宴城主不會直接就對樓府下手的。”樓洐望着那二人離去的身影,久久不肯回頭。
宴子潤:“別看了,都走了十萬八千裏遠了,再者,那位珍公子,可是從頭至尾都未曾正眼看過你我二人。”
宴子潤與樓洐自小也算一同長大,畢竟都在這宴平城之中,又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少爺們,自然時不時便會相交。
宴子潤對樓洐還算了解,宴子潤早就看出樓洐看珍公子的眼神內含別意,即使他掩藏得再好,也瞞不過從小就要看人臉色行事,處處小心觀察的宴子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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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洐苦笑一聲,“你人精啊,我欣賞欣賞怎麽了。”
“只是看在這麽多年的份上,給你提個醒,你別看那珍公子未曾出手,可那莫停留,卻處處以珍公子唯命是從。”
“知道了,晚上去新開的茗香坊嘗嘗,不過這莫停留吊兒郎當的,那珍公子卻又十分端莊,他們是什麽關系啊?”樓洐看着宴子潤搖搖頭,本想着自己看不透,宴子潤能不能看出什麽來,那莫停留看向珍公子的眼神太過純潔,不像是有什麽,至于珍公子,喜怒不形于色,更難揣測其心意,應是兄弟吧。
自此在樓洐的不懈努力下,幾人常常相聚,一來二去,關系自也越發親厚。
夜深,宴子潤又帶着一身傷痕前往無心醫館,宴子潤蒙着面,急匆匆地朝小巷走去,近日帝噬宮對宴平城的動作越來越多,人人自危,也不知多少附近小門派遭殃,就算傾家蕩産也要一躍入這宴平城,城內魚龍混雜,城外危機四伏,宴城主由于樓洐遲遲不肯娶宴美麗,少了一大支撐,遭殃的自然是宴子潤。
一群刀客喝的醉醺醺地在巷子游走,由于目前情勢惡劣,宴平城物價飛漲,他們這種從無正經營生的,多的是在城內偏僻之處游蕩,打劫路人的三教九流之徒,只是如今漸漸入冬,不喝幾口烈酒,怕是很難撐過寒夜。
宴子潤走得極快,一時不察,竟沒避開側面而來的醉漢,滿身惡臭,引得宴子潤下意識捂住口鼻,誰知這一舉動引得那人身後好幾個不滿。
“你他娘的什麽意思!”那人兇神惡煞,舉起酒瓶朝宴子潤摔去,宴子潤渾身是傷,将将避開,差點砸中,宴子潤知自己此時定是下風,便開口道:“無意冒犯各路英雄,在下還有急事在身,先行一步。”
“慢着,誰許你走了嗎!”那惡漢扶起與宴子潤沖撞的醉漢,說道:”你!過來,給我兄弟好好賠禮道歉,不然。”
那幾人紛紛亮出家夥,就是篤定了宴子潤拿他們沒辦法,便打算以多欺少。
宴子潤剛剛已經退讓一步,卻沒想到這些人實在可惡,宴子潤忍着一身傷痛,一聲不做,屹立在衆人之前,強勢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啊,有點骨氣,這天寒地凍的,就拿你的血,來暖暖刀吧。”
話音剛落,便舉刀砍去,誰知,千鈞一發之際,刀便被暗器彈開,衆人驚慌,“是誰!有本事出來。”
可那在暗處的人,似乎不打算現身,只是當他們每一次朝着宴子潤進攻之時都會被暗器擊飛。
惡漢此時也覺得邪門,酒都醒了大半,拉着弟兄們,罵罵咧咧地跑了。
宴子潤此時已流血過多,來不及感謝,雙眼一黑便往地上一倒,宴子潤只知一個很溫暖的懷抱,接住了他,便暈了過去。
待宴子潤再度睜開雙眼之時,破舊不堪的牆體映着燭光的影子,一晃一晃在這屋頂,宴子潤支撐着起身,發現這不是城西郊外的破廟嗎?
宴子潤看着自己的傷口已被包紮好了,身下躺着的地方,也是被人精心布置過的,溫暖的稻草鋪的厚厚的一層與旁邊冰冷的地面截然相反。
宴子潤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幹渴得厲害,什麽聲音都說不出,想喝水,自己又動不了,只好躺回去,希望救下自己的人,能夠早點歸來。
宴子潤就這樣睜着眼,靜靜等待着。
莫停留終于劫完今夜最後一個十惡不赦的富商之後,将糧食通通按批次發放給這些無家可歸的難民,其中很多都是婦女兒童,城西,如今便是宴平城最大的貧民窟。
莫停留也是在這宴平城中四處查探時才發現得此地,這裏早已被宴平城所棄,宴城主不敢殺光所有的難民,怕引起天怒人怨,卻将身無分文的她們趕來城西,不管死活,至此,莫停留于珍珠便開始針對性地找,有錢卻又作惡多端的富商下手,每次糧食草藥等東西,都會直接分發給她們,錢財都是要靠白日裏,慢慢轉化置物出手。
至此在民間漸漸流傳起怪盜雙俠。
由于珍珠每次不肯穿夜行衣,導致就莫停留一人穿着,故穿黑衣戴惡鬼面具的人們稱“黑煞”,白衣夜行惹眼,又戴着那詭笑白面具,實在吓人,見過的人紛紛都說,只見那漆黑的夜裏,忽地飄過一抹慘白鬼影,瘆人的厲害,故“白魅”。
莫停留累的本想直接回家睡大覺的,忽地想起自己趕路的途中,順帶救了個人,恰好這個人又是平日裏莫停留沒少用他打掩護的宴子潤,莫停留讓珍珠先回去了,自己則來看一眼。
莫停留倒了杯水,取下面具一飲而盡,而這一切都被宴子潤看在眼裏,原來!近日城裏風聲鶴唳的怪盜雙俠,是他們。
莫停留嘴角一挑,慢慢走近宴子潤,随意說着,“哎呀呀,你醒了啊,既然被你看見了,那我還是殺了你。”
湊到宴子潤耳畔悄聲道:“滅口吧。”
宴子潤一激靈,忘了自己裝睡的事,“別!我不會說出去的,莫停留你跟我也算相處了一段日子了,你怎麽這樣啊。”
宴子潤聽着自己想卡滿了痰的嗓子也有點無語,也不知道他聽清自己說什麽沒有。
莫停留遞了杯水給宴子潤,“別說話,難聽死了,說得啥啊,聽都聽不清。”
宴子潤急忙喝完,打算再說一次,莫停留卻在他之前開口了:“若是這件事有一點洩露出去,那就是你,等着我來取你小命,知道沒!”
宴子潤剛想開口又被莫停留呵斥道:“別說話,辣耳朵。”
宴子潤微鼓着臉,點了點頭。
莫停留只是粗略地給他包紮了一下,還喂了許多也不知有沒有用的草藥,但這樣下去還是不行的,“你平日都去哪個醫館的啊,我送你過去。”
宴子潤擡起手,往外指了指。
“啥玩意,我問你話呢,你指指,我就能知道哪兒了啊。”
宴子潤眉頭一緊,“不是你喊我別說話的嗎!?”
宴子潤喝過水後喉嚨好多了,莫停留也是聽明白了,笑道:“你說又說不清,還怪我啊。”
宴子潤扭過頭去不想看莫停留。
莫停留一把抓起宴子潤便背在背上,“指路!送佛送到西。”
宴子潤看着莫停留背着自己一個大男人卻毫不費力,在黑夜中也宛若白日,腳下輕功極快,不過一會便到了那位老大夫所開的醫館,宴子潤在下來之前,小聲地說道:“多謝。”
“你這人說這麽小聲,誰聽得見,你跟風跟空氣道謝呢。”莫停留小心地将他從後背放下。
宴子潤僵硬着又聲音微微大了些:“多謝!”
“快進去吧,我可不好意思讓個傷患,站在冷風之中,還不情不願的道謝呢,我在這,看着你進去就走了。”莫停留看着宴子潤敲開了醫館的門,不知說了什麽,醫館的小徒兒探出腦袋看向莫停留,随後又縮回去,迎着宴子潤走了進去,便将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