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嫉妒

第063章 嫉妒

艾伯特見鐘明端着餐盤走出後廚, 心裏又有點不平衡了。

那老頭每晚都有鐘明輕聲細語地送茶送吃,還變着花樣給人穿裙子。

艾伯特擡頭看向樓梯上随着鐘明的腳步輕輕搖曳的雪白裙擺,抿緊嘴唇, 朝四樓的位置看了一眼。艾伯特一向對公爵抱有敵意,天天都在腦子裏虛空索敵,以前公爵麻木而沉默,可以幾個月半年都不露臉, 他們倆之間還算是相安無事。

現在老頭不知怎麽回事, 突然活了過來,還整天活蹦亂跳的。艾伯特想到公爵那張死人臉上露出笑意的樣子, 眉頭狠狠抽了抽,煩得要死。

他’啧’了聲,盯着鐘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低下頭,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 才低頭抿了一小口。

“唔。”

艾伯特微微睜大眼睛。

湯汁入口, 最開始味道很淡,但回味卻很濃郁。

還挺好喝的。

·

鐘明端着湯, 走上樓梯,路過三樓時,腳步微頓。

地板上全都是血,裏面夾雜着粉紅色的碎肉。鐘明抿了抿唇, 偏過頭,便見巨大的蜘蛛正叼着半邊血肉模糊的屍體,吃得正歡, 嘴裏發出啪嚓怕擦的聲音,白色的骨頭碎片撲朔撲朔地往下掉。

“啊、小鐘。” 蜘蛛的八只眼珠中分了四只看向他:“你還沒睡覺啊?吧唧吧唧、今天工作這麽晚?”

鐘明看向那邊, 眼中立刻看見一片紅一片白。就算是鐘明也禁不住閉了閉眼睛,轉向另一邊:

“夫人。” 鐘明擰眉道:“吃飯不要吧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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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女爵咀嚼的動作一頓,嘴裏嚼了半截的東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蛛臉上竟生動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道:“啊……我、我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的吃相不太好,一吃飯就弄得到處都是的。

鐘明點點頭,移過視線,看向沈為年的房間。木門已經被蜘蛛女爵徹底摧毀了,李逸之正站在門邊,朝他挑了挑眉。

鐘明回以一點頭。

之前,李逸之撕毀了一張符紙,在重新寫的時候往上額外加了一筆。一張被篡改的符紙混在其中根本發現不了,僅僅是這一筆,整個陣法的含義就被改變。

以後沈為年的房間不再是會被蜘蛛女爵忽略的盲點。

鐘明看着李逸之回過頭,轉身走入沈為年房間中。趁沈為年的死亡一周目,李逸之可以好好探查一下他的房間。按理來說,沈為年帶進來這麽多道具總得有存放的地方,但是鐘明多次進入他的房間都沒找到他放東西的地方。現在他死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

鐘明收回視線,擡腳跨過地上的血河,繼續向樓上走去。

他來到書房門前。這次,不用他敲門,書房大門就自動往兩邊打開。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

鐘明:……

他站在門外,一瞬間有點不想進去。

書房裏面不知為什麽沒有開燈,房間裏黑洞洞的,只有門外的一束光照亮了暗紅色的地毯。遠處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住,連月光都沒有。

鐘明擰了擰唇。

他端着餐盤,猶豫了片刻,還是向前走了兩步,鞋尖踩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下一瞬,書房大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

鐘明立即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向後看去。

接着,他手上一輕,餐盤的重量突然消失。鐘明一頓,又回頭想去看自己的手,背後卻突然貼上了一具軀體。

一雙手臂從後方伸出,箍住了他的腰。

“你來了。”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鐘明感到溫熱的氣息掃在自己的耳廓,驟然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氣:

“公爵——”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身後人的動作打斷。公爵先是抱了一下他的腰,又擡起手,環住他的臂膀,在黑暗中将他整個人緊緊抱在了懷裏。

鐘明微微睜大了眼睛,剛想掙紮,就感到兩頰被輕柔的發絲擦過自己的皮膚。公爵低下頭埋在他的肩窩裏,深深地吸了口氣。

“!”

鐘明瞪大眼睛,登時毛骨悚然。他在黑暗裏被人抱住,還被聞味道,這個行為如果放在陽光明媚的清晨也許會很浪漫,但現下鐘明只覺得一陣發憷,像是被無形的觸角裹住了身體。

“公、公爵大人,您先放開我……“

鐘明不由掙紮起來,卻驟然被公爵抱得更緊。對方在他突然在他耳邊道:“我很嫉妒。”

鐘明一頓,有些詫異地停止了掙紮。公爵抱着他,偏過頭湊到懷裏人瑩白的耳廓旁,道:

“一看到你和別的人走近,我就會很痛苦。” 男人的低沉,還有些喑啞,語調卻輕緩得像是在說情話:“看到你對別人笑,我的心都快變成碎片。”

鐘明略微急促地呼吸了一下,聽着公爵像是念情詩一半在自己耳邊剖白,半邊臉都變成了粉紅色。他咬了咬下唇,道:“……我沒有對其他人笑。”

公爵頓了頓,湊近些許,在鐘明充血的臉蛋上一吻:“是,你沒有。”

他輕輕落下一吻,保持着緊貼鐘明的姿勢道:

“你只是在折磨我的心。”

說罷,他頓了頓,在黑暗中唇瓣從臉頰游移到鐘明的額角,在那裏落下珍而重之的一吻:

“但是我甘願被你折磨。” 他又吻在鐘明的眼皮上:“我情願當你的奴隸。”

好壞賴話都被他一張嘴說完了!歐洲人的情話簡直像是連環套,鐘明呼吸急促,擰緊嘴唇,用手去掰公爵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別說了,放開我!“

然而公爵并沒有要松開他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緊。鐘明奮力掙紮,拿手肘去撞公爵的腹部,但那裏比石頭還要堅硬,根本撞不動。

就在掙紮之中,鐘明的腳突然踩到了什麽東西,公爵驟然發出一聲悶哼,環着他的手松了松。

鐘明一頓,趕快掙出來。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觸感——好像有點軟?

就在這時,書房中的燈光漸漸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照在公爵臉上。他低着頭,眉頭微蹙。

鐘明見他眉眼中好像有絲絲痛苦,忽然意識到剛才自己在混亂中踩到了什麽。

公爵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好像是痛的狠了。

鐘明頓時有點心虛,擡頭瞥了公爵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公爵的臉色好像有點發白。

……被傷到觸角的話,會很糟糕嗎?鐘明放緩了呼吸,輕聲道:

“公爵大人……很痛嗎?” 他道:“對不起,我剛才太着急了。”

難道他踩到了很重要的一根?鐘明不了解怪物的內部結構,但是瓊曾經說過公爵的力量寄宿在三根觸角裏面——他不會剛好踩到了唯一剩下的那一根吧?

聞言,公爵緩緩擡起眼,接着點了點頭。

真的很痛啊。鐘明抿緊嘴唇,覺得有點小愧疚。

就在這時,一點窸窣的聲音傳來,鐘明低下頭,便見一條觸角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側不遠處。它有點焉巴巴的,軟軟地擡在半空中,頂端有道紅痕。

真的是踩到了。鐘明皺起眉,看着受傷的觸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焉頭巴腦的緣故,看起來竟沒那麽可怖了。

他頓了頓,看了公爵一眼。男人臉色還是不好,甚至還隐約看得出點點委屈。

鐘明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撫上了觸角的頂端,掏出随身攜帶的手帕,在傷痕上擦拭了一下。

觸角比他想象中要柔軟,握在手裏冰冰涼涼的,有點像果凍。鐘明的手擦上去,它竟還怕癢似的抖了抖。

鐘明竟然從中感到了一絲詭異的可愛。不覺失笑,拿出對小動物的态度,低下頭在傷口上吹了吹,又親了一下:“乖,不痛了啊。”

觸角聽得懂似的,又動了動。鐘明不覺啜起一點微笑。下一瞬,卻聽見耳邊傳來男人略沉的呼吸聲。

他擡起頭,便見公爵正垂眼看着他。眼神很微妙。

鐘明動作一頓。這才突然想起來,公爵曾經用自己的觸角将牧師的頭顱擊碎。

人的顱骨和他的腳哪個更硬,答案一目了然。

鐘明:……

下一瞬,他’啪’地一聲将觸角扔到地上,轉身就走。

公爵一把拉住他,從後面将他抱起雙腳離往書桌前面走。鐘明驟然騰空,下意識地雙手環上男人的肩膀,驚詫道:“你幹什麽!”

公爵沒回答他,大步朝書桌的方向走,低頭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觸角都是有感覺的吧?“

鐘明瞪大了眼睛:“我……我剛才是以為你痛——”

想到自己剛剛竟然親吻了觸角,鐘明感到些許羞恥,皺眉道:“我只是想安慰你,沒有別的意思。”

“我現在也痛。” 公爵抱着他一起做到了椅子上,将鐘明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指了指心口:“心裏痛,也需要安慰。”鐘明為他不要臉的程度嘆為觀止。這人現在完全像個流氓。

公爵禦用的紅絲絨椅子很大,能輕松容納下他們兩個人,鐘明躺在他的臂彎裏,小腿搭在扶手上,是個動彈不得的姿勢。

他擡眼去瞪公爵,對方朝他挑了挑眉,手撫了把鐘明的長發,低頭湊近他,像是又想親他。

書房裏面的燈光很昏暗,空氣裏都是木材燃燒溫暖幹燥的味道,氣氛很不妙,鐘明下意識地覺得現在再親下去,恐怕會發生不妙的事情。

“等等!” 鐘明立即喊停。他偏過頭,看到了從自己手上消失的餐盤,幸好它沒被公爵扔出去,現在正好好地放在書桌上:“先把湯喝了。”

他是來送夜宵的,又不是來送自己。

鐘明咽了口唾沫。略微擡起下颌,想打斷這種氣氛:

“我熬了好久的。” 他道,語氣又略微柔軟下些許:“再不喝湯就冷了,味道會不好的。”

聞言,公爵挑了挑眉,朝餐盤瞥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眼神:“好。”

他雖然說了好,卻坐在原地沒有動作。鐘明看他一眼,抿了抿唇,伸手拉過餐盤,端起湯碗遞到公爵面前:“喝吧。”

公爵低頭看了眼濃白的湯汁,眉頭蹙了蹙。短暫地疑惑了一下這是什麽湯。但這點疑慮很快被抛之腦後,他擡起眼,沒有要接過湯的意思。

鐘明端着湯碗,見他不動,眉尾一跳,這是要他喂的意思?

這人又不是小孩子了。鐘明蹙起眉。

似是看懂了他的眼神,公爵向後靠了靠,道:“不方便。”

他一只手扶着鐘明的背,另一只手搭在他腿上。公爵對他微笑,略微低下頭,道:“我怕你摔下去。”

現在連借口找的也越來越敷衍了。鐘明撇了撇嘴,在公爵的注視下低下頭,那勺子舀出一小勺湯汁,送到了男人嘴邊。

公爵一直看着他,恐怕連湯是什麽顏色都沒看清就直接喝了下去。嘗到味道後,他下意識蹙了蹙眉,下一瞬又松開,擡頭道“嗯,好喝。”

鐘明:……

現在他就算喂的是毒藥這人估計也會眼都不眨地咽下去。

鐘明無法,只好垂下眼,又舀了一勺。全程公爵的視線都凝在他身上,不知道是在喝湯,還是在拿他當夜宵。

一小碗湯見底,鐘明将碗放下,同時堅決地從男人的膝蓋上跳了下去。公爵蹙了蹙眉,擡頭看正在收拾餐盤的鐘明:“今晚留下來吧。”

鐘明将湯碗放進餐盤裏,回頭瞥了他一眼:“不。”

公爵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他皺了皺眉,垂下眼,略微思索後道:“那……至少把擋在門前面的東西移開。”

鐘明動作微頓,偏過頭,挑了挑眉:“門堵住,難道您就進不來了嗎?”

他可不覺得一個書桌能擋住這位。

公爵沉默了一下,微微笑了笑:“當然不。”

他擡頭看着鐘明,道:“但那代表你不想讓我進去。”

鐘明聞言,微微一愣。接着垂下眼,睫毛顫了顫。

這不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其實從頭到尾,這個人還是比較尊重他的意願的。哄騙和軟磨硬泡當然也有,但是公爵幾乎沒有真的逼迫過他什麽。

鐘明不會天真到以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在巨大的權力與力量差距之下,他認為公爵能做到這一點實屬難得。

這樣的一個人。鐘明垂下眼,在心裏默念,到底是什麽能讓他把自己鎖在床上?

三年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他和公爵之間,到底産生了什麽矛盾,需要對方那樣強迫他。

鐘明心中思緒萬千,看着公爵微笑着的英俊面孔,微微斂下眼,俯身在男人蒼白的側頰上落下輕輕一吻。

他的唇瓣只輕輕一碰。

鐘明聽到男人屏住了呼吸。他垂下眼,用很小的聲音說:”我考慮一下。”

說罷,他直起身,端起餐盤轉身離開。

公爵應該是愣了好一會兒。等到他快走到門口了,男人的聲音才從背後傳來:“湯很好喝。” 鐘明轉過頭,見公爵坐在椅子裏,對他笑了笑:“我很喜歡,明天還有嗎?”

鐘明是真的被逗笑了。他彎了彎嘴角,冰封般的神情緩緩融化,從那雙美麗的眼睛流露出柔和的笑意。

他笑着道:“當然,從鎮上拿到的豬腳還有很多。”

公爵失了神,一時沒聽到他在說什麽。等鐘明人都走出去了,公爵在黑暗中做了片刻,才緩緩低下頭,手指抵在在眉骨的上方摩擦了一下:

“豬腳?”

·

艾伯特不僅喝完了那碗湯,甚至還添了一碗。第二天吃完午飯後他坐在椅子上,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在原地磨蹭了半天,最後被鐘明看出來,不聲不響地從廚房裏又給他盛了一碗。

竟……竟然對豬的腳做的湯羹上瘾了!

艾伯特臉色青白,對自己的堕落感到不齒。雖然那種唇齒留香的味道很好,但他還是難以面對這種湯是由豬腳做出來的事實,他第二天就讓鐘明把所有豬腳全都挑出去。只剩香醇的乳白色湯汁。

鐘明:……好浪費。

他看不懂這個小少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但還是遵從他的命令,将豬腳都單獨挑了出去。

鐘明拿着一個大漏勺,看着被他放在餐盤裏,肥嘟嘟散發着熱氣的豬蹄,覺得有點可惜。這裏的豬一看就是自然喂養長大的,肉質細膩,炖的恰到好處,咬下去一定入口即化。

但是,這麽多豬蹄他一個人也吃不完。

鐘明嘆了口氣,伸手再次撈出一只豬蹄。

就在這時,後廚前方的走廊裏隐約傳來些許對話聲。

“……沒關系,我自己拿就好了”

一個女聲傳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順手的事情。”

男聲回答道。

鐘明撈豬蹄等等動作一頓,擡起頭。

這兩個聲音很好認。大宅裏面只有葉箐一個年輕女生。而男聲略帶着口音,語氣略帶着一點自然的笑意。

鐘明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廊的盡頭緩緩走出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葉箐手裏捧着一個罐子,裏面漂浮着晶瑩的整個黃桃。她如往常般縮着肩膀,略低着頭,雖然臉上帶着笑意,表情卻有些不自然。是不是向身旁的人瞥一眼。

而在她旁邊,高大俊秀的青年手上捧着三個疊起來的罐子,裏面都裝着如葉箐手裏一樣的黃桃。

是金元。

他穿了一件白色衛衣,淺藍的水洗色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匡威鞋,月牙般的眼睛自然得彎起,整個人像是那種走在街上會被攔下來采訪的帥氣大學生。

兩人迎着陽光走過來,看起來竟像是一對般配的校園情侶。

走到近前,葉箐才看到了站在後廚外的鐘明。她臉上略顯勉強的笑意一頓,微微睜大了眼睛,接着快步向鐘明跑過來。

“鐘明!”

她走到鐘明旁邊,有些心虛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又有點猶豫地閉上了嘴。

鐘明收回落在金元身上的視線,略微偏過頭:“你在這裏幹什麽?”

葉箐抿了抿唇,小聲說:“……陶醒過來了,他一定要吃黃桃罐頭。”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我在儲藏室遇到了他,他幫我把罐頭從最上面的架子上取下來——”

鐘明聞言,眉尾微不可查地一顫。葉箐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側臉,害怕他誤會自己,有些慌亂地解釋:

“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沒有跟他說話,但是他一定要幫忙——”

“沒事。” 鐘明垂下眼,看向葉箐:“我知道的。”

葉箐這才長出一口氣。她謹記着鐘明的話,雖然金元看起來很友善,她也保持着警惕心。

“你先走。”

鐘明道。

葉箐點點頭,看了一眼金元,回頭噔噔噔跑走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鐘明才收回視線,看向金元。

兩人交談的同時,金元極有禮貌地等在幾步之外。在鐘明和葉箐結束對話之後,他才擡頭,朝鐘明微微一笑。

“你好。”

他的表情很自然,有些疑惑地朝葉箐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葉小姐為什麽走了?” 他向鐘明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黃桃罐頭:“這些她不需要了嗎?”

葉小姐。

鐘明心中一頓。看着金元,這人已經知道葉箐的名字了。

他沒有回答金元的話,而是收回視線,繼續從手下的鐵鍋裏撈出豬蹄。

金元倒也沒在意。他随着鐘明的動作看到了那疊豬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啊。” 金元抱着罐頭,幾步走到鐘明面前:“這不是豬蹄嗎?看起來好好吃。”

“這是你要扔的嗎?”

他打量了一下廚房裏的陳設,皺了皺眉,将手中的罐頭暫時放到一邊,向鐘明道:

“多可惜啊,要不給我吧。”

鐘明沒有回答他,完全将金元當成空氣,自顧自地繼續手上的動作,撈出豬蹄,放在盤子裏。

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金元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嘴邊的弧度緩緩下垂。他看着鐘明,眨了眨眼,突然上前半步湊近了他,低聲道:“我只是路過,看她夠不到最上面的架子,就順手幫了個忙。”

他垂下眼,露出眼皮上淺淺的折痕,很真誠地說:“真的只是幫忙,別的什麽都沒有。“

聞言,鐘明手上的動作一頓。接着,他緩緩擡起頭,看向金元:“你為什麽要跟我解釋這些?”

他語氣冷淡地問道。

金元一愣,下意識地張開嘴,想要解釋。鐘明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盯着金元,微微眯起眼睛:“你覺得我會誤會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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