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儀式(2)

第076章 儀式(2)

金元坐在椅子上, 穿着一件白色襯衫,閉着眼睛,神情非常平靜。

兩個人跪在他黑色的褲腳邊, 他們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深深地垂着頭,雙手交握着放在身前。看起來就像是在向上帝忏悔自己罪行的教徒。

鐘明眸光微微一顫, 視線落在兩個人的臉上。認出了這兩個人, 他們正是前幾日跟在金元身後進入忏悔室的人。當日他看到一半就被馮唐帶了回去,但後來聽瑪麗夫人說, 連同金元在內的四個人都毫發無損地從教堂裏出來了。

鐘明不相信他們四個人身上都一點罪孽沒有,特別是不相信金元。他看着眼前這幅詭異的場景,覺得自己似乎觸及到了問題的核心。

就在這時,那兩個人似是被大門突然被踹開的聲音驚醒,神情微微變了變。眼皮下面的眼球開始亂動, 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就在他們的神情越來越不安的時候,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垂下,在跪于左側的玩家頭上一撫而過。

“別怕。”

金元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 聲音平靜而柔和:

“沒什麽好怕的,主在你身邊。”

在他的聲音下,玩家的表情逐漸變得平靜。眉目舒展,看起來竟然有些祥和的意味。

鐘明皺着眉看着兩個玩家, 從這個畫面中感到些許詭異——他們簡直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

下一瞬,金元将視線從兩個玩家身上收回,略偏過頭, 看向門口。

他黑眸溫潤,在看到馬修與鐘明時沒有露出任何驚訝, 嘴角啜着微笑。

馬修的視線在室內轉了一圈,在看到那兩個跪在地上的玩家時略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看起來對現場陰沉而詭異的畫面并不太在意。

金元看了看他,很快轉過視線,看向穿着睡衣,被馬修抱在懷裏的鐘明,視線落在青年在昏黃燈光下依舊顯得蒼白的臉上。

“生病了要多休息。“

金元微笑着,語氣輕緩:

“怎麽沒穿鞋,小心着涼。”

鐘明是被馬修直接從床上抱下來的,因此并沒有穿鞋,腳上只套着一雙柔軟的白色棉質襪子。馬修聞言眉尾一動,立即伸出手,将鐘明的腳撈在了懷裏,擡起下颌看向金元。

金元看見了他的動作,沒說什麽,只是笑了笑。

鐘明則冷聲道:“你把我的醫生綁走了,我怎麽好?”

說罷,他驟然咳嗽起來。馬修将他抱緊了些,皺眉道:“醫生在哪?”

他們看起來像是兩個來勢洶洶的入侵者。

然而金元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他轉回了頭,擡手在兩個跪在身邊的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兩個玩家瞬間睜開了眼睛。他們像是從睡夢中醒來了一半,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接着,他們擡起頭,立即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鐘明與馬修兩人。

馬修很清楚地看見他們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種警惕。像是自己的精神家園突然出現了外來者。他們的眼神肉眼可見地變得尖銳,’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擋在金元面前。

随着他們展現出的敵意,馬修的臉色變了變,他抱住鐘明的手微微一動,如果不是顧忌着懷裏有人,他現在已經動手了。

金元的聲音響起:“讓開,他們是來找醫生的。”

他的話語一出,兩個玩家身上的敵意立刻一收,他們看了馬修一眼,緩緩讓出了路。

金元在他們身後轉過頭:“請跟我來。”

馬修動作一頓,看了眼站在兩邊的玩家,擡腳向房間內部走去。

從頭到尾,兩個玩家都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地盯着他們。鐘明在他們的瞪視下感到些許毛骨悚然,直到他們略過兩人,他還能一直感受到兩道視線粘在他們背後。

鐘明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金元停在了一塊空地前。

他右手拿着一只蠟燭,擡起手。微弱的燭光照亮了紅色的簾子。

這原本擺着一件用來儲藏餐具的櫃子,現在櫃子被移開,絲絨制定的紅色簾子遮住了一小方空間。

鐘明看到這個簾子,皺起眉頭。這張紅色簾子被挂起來的樣子讓他聯想到馬戲團,或者是鬥獸場。

金元舉着蠟燭,擡起右手,一把将簾子拉開。

其中的景象頓時暴露在衆人面前。

一小塊空地上,亞瑟正側對着他們,僵直地站在那裏。

他睜着眼睛。藍色的眼眸卻像是塑料珠子般,完全沒有聚焦,看起來就是在瞪着空氣一般。他腳下的地面上被人用紅色的顏料寫上了數個韓國文字,它們密集而扭曲地互相擠在一起,猛地一看幾乎像是某種符咒。

亞瑟站在一片血紅之中,只露出小半張側臉,看不清神情,但從肢體上能看出他的站姿非常僵硬,狀态并不正常。

饒是有所心理準備,在這樣詭異的場景前鐘明依舊呼吸一滞,臉上微白了白。

”……操。”馬修眉心緊皺,在這個場景下不禁暗罵出聲:“搞的什麽東西。”

金元神色如常,他放下手上的蠟燭,不緊不慢地将紅色的絲絨簾子拉開,用皮筋固定在了一側,淡聲道:“醫生說想要參與我們的活動。”

随着他的動作,簾子後的全景展現出來。原來亞瑟并不是在瞪着空氣,他對面站着一個玩家。

該玩家看到簾子外的三人,表情非常意外。

金元朝他點了點頭:“他們來找醫生。”

那個玩家神情猶豫地看了兩個人一眼:“可是,儀式還沒……”

金元道:“沒事。”

見他這麽說。那個玩家閉上了嘴,向後退了一步。

下一瞬,鐘明感到房間裏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極短的時間內,亞瑟的兩雙藍眼睛出現焦距,他的神情有一瞬的迷茫。

然而接下來,他睜大了眼睛,擡起右手,猝然一拳揍在了玩家臉上。

突然被攻擊的玩家發出一聲慘叫,向右摔倒在了地上。

“Damn it!”

亞瑟眉頭緊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接着擡起頭,神情非常嚴肅地看向癱倒在地上的玩家,用英文問:“你對我做了什麽?”

他那一拳顯然不是随便打的。玩家的右臉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他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亞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單純熱心的白人青年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他的臉色變得陰沉,側過頭去,’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亞瑟見他流血,神情一滞。他頓了兩秒,接着走上前,在不斷咳血的玩家面前蹲下,将他扶了起來:

“不好意思,老兄。” 亞瑟将他扶起來,右手捏開玩家的下颌:“嘿,嘿、冷靜一點。你的傷不重,只是口腔內部有出血。”

玩家依舊驚恐地看着他:“你……你、是魔鬼——”

他對亞瑟居然能這麽快從那種狀态下醒來,并且對他展開反擊感到恐懼。實際上,亞瑟雖然從表面上那個來看是個溫和而熱心的普通青年,但實際上他從小就參與橄榄球,冰球,拳擊等運動,還曾是大學橄榄球代表隊的一員。這些強對抗性的體育訓練塑造了亞瑟強壯的體魄,他絕對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好學生,不然也不能一畢業就通過層層篩選成為了一位戰地醫生。

聞言,亞瑟一愣,接着無奈地說:“這不太公平吧。明明是你們先攻擊我的。”

玩家等着他,嘴裏還在不斷湧出鮮血。亞瑟見狀轉過頭,下意識地想找自己的醫療箱:“等一下,我給你止血——”

然而他一扭頭,就看見了地面上一大堆鬼畫符般的文字。亞瑟愣住,接着皺起眉:“這是什麽東西?”

這時,鐘明輕咳了一聲。亞瑟尋聲擡起頭,終于注意到了站在一邊的鐘明與馬修,他驚訝地揚起眉:“鐘,你怎麽來了?”

鐘明本想回答他,但不知是否是房間裏面蠟燭的煙霧太嗆人,他一張口便是一連串咳嗽。亞瑟聽得直皺眉,擡眼看向在他正對面的座鐘,這才發現離他應該為鐘明看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小時。

……糟糕!

亞瑟放下還在吐血的玩家,從地上跳起來,皺着眉頭到處找自己的醫療箱。

“我的醫療箱呢!”

亞瑟像只突然失去嗅覺的金毛狗,在原地很忙地轉了好幾圈,到處都沒找到自己的醫療箱,越找越急,期間還不小心一腳踩到了因為他突然放手而摔回到地上的玩家身上。

“嗷!”

玩家發出一聲痛呼。亞瑟才停下腳步,手足無措地看向他:“哦……對不起兄弟——”

這時,鐘明終于勉強制住咳嗽,皺眉對亞瑟道:“你冷靜一點。” 他扭過頭對冷眼旁觀的金元道:“他的醫療箱呢?”

金元轉過頭,看了鐘明一眼。接着,他向身後伸出手,接過玩家遞過來的醫療箱:“在這。” 他回過頭,嘴角啜着微笑:“剛才幫你放起來了。”

醫療箱與醫生就像是槍支之于士兵,亞瑟看見醫療箱沒丢,大大地松了口氣。但就算粗神經如他,現在也感到了金元身上的怪異,他從對方手中接過醫療箱:

“謝謝。”亞瑟打開箱子,粗略地朝裏一看,在确認藥品還在裏面後關上箱子,擡眼看向金元:“金……你口中的活動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金元面上笑容不變:“是嗎。” 他語氣平靜:“這只是一個幫助大家找回內心平靜,尋求上帝保護的活動。“

他輕聲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強迫你參加。”

亞瑟聞言,神情逐漸沉下來。片刻的沉默後,他挑起眉鋒:

“上帝?” 亞瑟很直接地說:“這個上帝是你?”

聞言,金元的神情一滞。他擡眼看向亞瑟,視線落在這個白人青年英俊的臉上,似乎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提出質問。

亞瑟并不打算住嘴:“還是說你想成為下一個吉姆·瓊斯*。”

此話一出,金元的神情立即産生了些許變化。他的眉眼幾乎在一瞬間就陰了下來,沉默地看着亞瑟,幾秒後,他張開嘴——

就在這時,鐘明率先出聲道:

“我的喉嚨很痛。” 說罷,他又咳了幾聲,用帶着些許水汽的眼睛看向兩人:“你們還要說多久?”

聞言,金元看了他一眼,接着閉上了嘴。亞瑟愣了愣,接着轉過臉看向鐘明,神情緩和下來,擡腳略過金元走到他身邊:

“對不起。“ 他很自然地道歉,接着看向馬修:”我們快出去吧。“

馬修本來不想和這個外來的醫生有太多來往,但架不住在金元的襯托下亞瑟醫生顯得格外正常,他神色緩了緩,朝亞瑟點了點頭,道:

“走吧。”

說罷,他抱着鐘明率先向外走去,亞瑟拿着醫療箱跟在他後面。一路上,那幾個玩家并沒有阻攔他們。而是站在原地,一路目送着他們走到了門口。

然而,就在他們将要走出餐廳時,背後突然傳來金元的聲音。

“等等。”

馬修頓住腳步,扭過頭,額頭上冒出青筋,看着金元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你他媽——”

然而鐘明卻在他懷中咳嗽了兩聲,擡手按住了馬修的肩膀:“放我下來吧。”

馬修話頭頓住,皺着眉低頭看向鐘明。他很想直接說不行,但他不是公爵,理論上并沒有資格對鐘明管東管西,于是頓了半響,勉強道:

“……地上涼。”

鐘明擡眼看他,道:“沒事,就一下下。”

被這樣用柔軟的語氣請求,馬修的神經酥軟了一下,無法拒絕,只能将鐘明放了下來。鐘明穿着襪子的雙腳碰到地面,腳心感到略有些冰涼的溫度。他抿了抿唇,被馬修扶着,擡眼看向金元:

“你想說什麽?”

金元很有耐心地等在旁邊。聞言,他靜靜地看向鐘明:

“你不想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嗎?”

他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鐘明的臉。眸光閃了閃:

“我不想告訴其他人”

他仿佛意有所指般看了眼亞瑟,在對方略帶厭惡的眼神下,他轉過視線,看向鐘明,略微勾起嘴角:“但我可以告訴你。”

金元說話的方式一如往常,一定要營造出某種「我是為了你」「你是特別的」「我只告訴你」的親密感。半遮半掩,帶着些許暧昧。

亞瑟立刻皺起眉,不贊同地看向鐘明:“鐘,你別——”相信這個邪*教徒的話。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鐘明冰冷的聲音:“我不需要你告訴我。”

鐘明看着金元帶笑的眼眸:“你想信什麽都跟我沒關系。“

金元聞言,略有些驚訝地揚起眉,他沒想到鐘明會這麽說。然而接下來,鐘明說的話更加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你們是怎麽逃脫罪責的和我有關系。” 鐘明微微眯起眼:“你催眠了那些玩家,所以他們才能從忏悔室裏毫發無損地出來,對嗎?”

此話一出,馬修與亞瑟都驚訝地看向鐘明。馬修皺了皺眉,很快轉過視線看向金元,很快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古怪。亞瑟則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他找到了解釋剛才自己狀态的最确切的詞——他确實是被催眠了!

他的記憶停止于金元邀請他進入餐廳的時候,這之後的記憶是模糊而輕飄飄的,他似乎沉浸在了一段美好的回憶之中,但是當他驟然醒來之時,那段記憶迅速地流逝,像是電腦清空內存般被抹去了。

在很短暫的一剎那間,金元臉上滑過驚訝。但很快,他的表情平靜下來,很利落地承認:“是。”

“但比起催眠,我更願意稱它為信仰的力量。”

他微笑着解釋道。語氣舉重若輕,仿佛完全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情。

鐘明的神情同樣固如堅冰:“你催眠了他們。讓他們忘記了自己犯過的罪?”

金元笑着糾正他:“不。我讓他們相信那些罪責根本沒有存在過。”

他的語氣輕柔,回頭看了眼兩個玩家,道:“我讓他們重新變得清白,就像他們的母親剛生下他們時一樣。”

鐘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幾乎是炫耀般的高傲。金元用一種俯視的态度看着身後的幾個玩家,燭光從背後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眼中閃爍着某種冰冷的憐憫。

鐘明皺起眉頭。

亞瑟先是對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接着逐漸明白了什麽,緊皺起眉。不管怎麽說,聽起來金元對這些玩家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操控,這必定有損于游戲的公正性,他忍不住說:

“你這樣做是在為他們遮掩罪行,這不公平——”

聞言,金元回過頭,看向他,神情微微冷了下來:“這裏可不是考場,高材生。”

他臉上的溫和褪去,五官線條帶來的銳利再次占據上峰,聲音冷下來:

“我們賭上了自己命,當然會不擇手段。”

亞瑟被他堵了回來,登時噎住。臉色幾變之間,還想開口說些什麽,鐘明率先開口,道:

“那你自己呢?” 鐘明冷聲道:“你從來沒有被蜘蛛女爵攻擊過。忏悔室對你也沒有效果。你催眠了你自己?”

聞言,金元頓住話頭。他帶着淺淺內雙的,宛若月牙般的眼睛微微彎起:“我就不能是個好人嗎?”

聽他這樣說,亞瑟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一個看起來不知道信仰着什麽奇怪的東西,催眠了三個玩家作為自己爪牙的人居然這麽大義凜然地說自己是個好人——真是邪*教作風!

鐘明卻沒有直接反駁他,而是道:“就算你是無罪的,只要有恐懼就會成為蜘蛛夫人的獵物。”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道:“除非——你有辦法催眠自己,讓心态一直保持穩定。”

這句話說出來,連馬修的表情都變了變。他看向金元,如果鐘明的猜測是真的,那金元恐怕是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催眠大師。這就不僅僅是邪*教的問題了,一個人連自己的情緒都可以完全操控,他還有什麽做不到?

或者說,他還有什麽是需要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通過操控別人來完成。

房間裏的氣氛随之一變。空氣變得沉重,凝結起來,壓在每個人身上。

金元對鐘明的話展現出一種暧昧的态度。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嘴角保持着一點微笑。

鐘明看着他,嘴角向下抿緊。

片刻後,金元動了。他低下頭,手伸進褲子右邊的口袋裏,拿出來了什麽,接着朝鐘明走來。馬修第一時間擋在了鐘明面前,金元看了他一眼,在對方如臨大敵的表情下溫和地說:

“我只是想把東西還給他。“

馬修眉心緊蹙,垂下眼,在看到金元手中的東西時驟然頓住。

那是一把手槍。

金元偏過頭,伸出手,将手槍遞到鐘明手裏,輕聲道:“物歸原主。”

鐘明握住那把槍,眉尾顫了顫。槍支在燭光下殺着寒光,正是被牧師偷走的那把。不過現在看來,當時是誰偷走了這把槍還不好說。

鐘明拿起槍,食指搭在扳機上,擡眼看向金元:“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金元微笑着,聳了聳肩,朝鐘明示意了下身後:“那你得在同時殺四個人。” 他轉過頭,指了指鐘明手上的槍:“那裏面只剩一顆子彈了。”

他微笑道:“我想這并不是使用那顆子彈最好的機會。”

聞言,鐘明垂下眼,想要确認但是他并不知道怎麽打開擔架。在短暫思考了兩秒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放下手,擡眼看向金元:

“你想讓我難堪?”

他不知道金元将只剩一顆子彈的槍還給自己是什麽意思。

金元聞言,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怎麽會,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他專注地看着鐘明冰白的小臉,用欣賞的眼神一寸寸掃過他五官的線條,于眼角眉梢中品味着他怒火中燒的美麗模樣:

“這是個獎勵。”

金元真心實意地微笑着:“獎勵你沒有被我騙到。其他副本還沒有NPC做到這一點。”

他向前踏出半步,用幾乎算是深情的表情凝視着鐘明:“你很特別,好像完全不為我所動。可能是因為我不是你喜歡的哪一款?” 他笑了笑,道:“又也許是因為你太漂亮了。所以看不上我?”

*吉姆·瓊斯:人民聖殿教教主,著名的邪*教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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