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沈為手下的人都是他培養許久的動作很快,很快便将他們能找到的相關人員都一一找到。
從醫院醫生護士，到喬家的仆人，再到牽涉其中的其他等等人。
助理和沈為彙報自己所查到的結果。
哪怕他對即将發生的事情早有準備,但是真正查到真相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哪怕是這是他這樣的局外人,看了之後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因為這件事情耿耿于懷多年了的沈為。
但是他又不得不把這段話如實地彙報給沈為。
“從護士小姐那邊的結果是說，當時大小姐雖然身受重傷，但還是頂着一口氣,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再加上當時姑爺把小姐護住了,同時也護住了肚子裏的孩子,才得以順利生産。”
沈為垂着眼睛，聽着這番話的時候這裏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但是助理已經跟了他許多年,此刻看着他手指急促地轉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便知道對方此刻的心情不佳。
他想了想，這麽多年自己老板對于小姐的照顧以及這麽多年來的愧疚,也只能在自己的心裏嘆了口氣。
“到這裏的确可以證明當初是有孩子順利生下來的。然後我又去調查了沈家的仆人。”
“他确定那段時間喬家是有一個孩子出現，但是他們并不能确定那個孩子的身份,一直以為是喬莊的私生子。因為他們曾經看到喬莊抱着那個孩子和他當初的情人吵架。”
這裏其實還花了他們不少的時間去調查,畢竟喬莊花名在外,有私生子出現不過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只是這個出現的時間點剛剛好，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那個所謂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們沈家的小少爺。
不過幸虧那位仆人對那位情人還有些印象,讓他們找到了合适的人，只是當助理找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發現對方的狀态并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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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時候的喬莊還沒有掌握喬家大權,出手不算大方，更不是長情的人。
二十年前的情人早就已經被他扔在不知道哪個地方,看到他們來先是崩潰大哭，後面只需要稍稍地威逼兩句，就把當年的事情如同倒豆子一樣說得幹幹淨淨。
“至于那位情人，我們也……”助理完成了這段回憶，立刻繼續說。
沈為繼續轉着手上的戒指此刻的不耐煩幾乎已經攀到了頂點：“說重點。”
助理身上一凜，立刻彙報：“那個情人叫蔡鳳，孩子不是她生的，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只是當初喬莊讓她把這個孩子給處理掉，她又不敢，最後就把孩子扔在了孤兒院的門口。”
助理沒敢擡頭，此刻卻十分清晰地聽到了手緊握成拳，拍在了扶手的位置上發出的“啪”的一聲。
哪怕只是從聲音上聽，也能聽出來沈為此刻有多麽生氣。
沈為粗喘了幾口氣，片刻之後才理順了自己的心情，而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繼續。”
“……”助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将後面的話題說出來，“所以小少爺最有可能就是被孤兒院收養了。”
“我們已經開始調查這一段時間孤兒院收養孤兒的情況，不過遇到了一些困難。”
原本只是調查那段時間出現的孤兒就好，一般來講也不過幾個而已，他們很快就可以确定對象，但是那一年剛好是大災之年，國內遇到了十年難得一遇的地震，不少地震孤兒被送到了全國上下不同孤兒院裏。
聖心醫院作為其中一個，自然也接收了不少。
再加上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檔案記錄粗糙，那段時間前前後後聖心孤兒院裏竟有幾十個孤兒都滿足他們的查找條件。
而且許多孩子都早早地被領養離開，想要調查一定要花上許多的功夫，因為助理今日專門來和沈為分享進程，讓自己的老板稍安毋躁。
沈為伸出手摁住了自己的眉心。
自從知道自己妹妹的骨血此刻還流落在外，他的心就一天比一天焦躁了起來，怕對方的日子過得不好。
至于對方已經不在人世的可能，他想都不敢想。
也因此任何一個能夠快速找到對方的方法他都不願意放過。
手指在扶手上輕輕地敲了幾下：“幫我聯系一下陳局長。”
“我們曾經有點交情，這件事情他不會不幫忙，想要迅速找到孩子，他們那裏是最快的。”
沈為的手指将自己的戒指轉動得越發急促了，顯然光是這麽做還是讓他覺得不放心。
“他們那裏最快的速度可能也要一個星期……”
沈為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繼續道：“如果沒找到的話……”
“順便給聖心孤兒院投資做個活動，邀請附近的住戶一起參與，所有的牽扯到涉及的”
沈為冷靜地想了想，如果孩子被扔在了孤兒院附近，可能性只有兩種，一個是被孤兒院接收，然後被領養。
而第二種可能，就是被附近的居民撿了回去撫養。
這樣無論是哪種情況，沈為都能夠将他的外甥盡快地找回來。
沈為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焦慮什麽。
他一方面希望自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的外甥，另一方面又忽然害怕真的看到對方。
那時候他要和對方說什麽呢？
對方是個什麽樣子呢？
而且……
萬一他沒有找到呢？
*
陸時安的日程安排得很清楚，到了交稿的前幾天便會全力寫作，卷生卷死，而交稿之後就會幹脆利落地躺平，直到下一個交稿日，如此循環往複。
現在他剛剛把稿子交上去，原本應該是在好好休息的時候。
他卻輾轉難眠，難以入睡。
他的手指在手機上滑來滑去，停留在江瑜瑾的小說賬號上。
一個很普通的新作者號，雖然華夏中文網在簽約的時候算得上是百裏挑一，但是放在這麽一個大平臺上，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新人而已。
陸時安其實很難估算出江瑜瑾到底能從這樣的收藏量和評論數裏面能夠掙來多少錢。
雖然他當初和家裏人因為寫小說而翻臉，但是卻很少經歷艱難的時候，他簽約很順利，出版很順利，甚至到了後面連出名都很順利。
所以他很難想象江瑜瑾是如何在那樣的生活中堅持過來，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用這樣的堅持和努力，順利地完成他在北京的生活和課業的。
他沒法把這種痛苦和困難具象化，于是只能在大腦裏十分模糊地感受。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心口就好像被針紮了似的。
他想了半天，最終從床上爬了起來。
*
江瑜瑾很快收到了陸時安的邀請。
江瑜瑾其實對此有點驚訝，因為這段時間住在一起，江瑜瑾已經很了解陸時安的生活習慣了。
對方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專門進書房，其他的時間大多數都在休息和看一些近期的科技新聞和相關書籍。
所以這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才特地來邀請他一起去書房工作。
于是他趁着陸時安不注意，悄悄地戳了一下一旁的張鋒：“最近又有哪個雜志社或者網站約稿了嗎？又到了避無可避的截稿日了嗎？”
張鋒此刻顯然和他一樣的困惑：“據我所知……沒有。”
江瑜瑾和張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都對陸時安突如其來的努力感覺到了十分的困惑。
被雖然說是悄悄話，沒有壓低多少的聲音被陸時安聽得一清二楚。
他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的形象被污蔑了，他被氣得眉頭直跳，但還是語氣溫柔地轉過頭去看江瑜瑾：“你跟我來。”
然後擡眼去看張鋒，語氣森冷：“你去刷手機。”
兩個跟在後面的人瞬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瑜瑾乖乖地帶着困惑跟着陸時安一起進了書房，陸時安伸出手摁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于是對面那個巨大的觸摸屏亮起。
陸時安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了一下，便打開了一個空白的全新界面。
“正好我最近想要開一個新的故事設定。現在還沒有好的主意，所以叫你來和我一起想一想。”陸時安這樣說道，然後他拿出觸摸屏附贈的特殊電子筆，在他的大屏幕上面開始撰寫內容。
“從這裏開始，首先，我們要先确定寫一個什麽樣的主題。”陸時安看着大屏幕，筆下幹脆利落地在顯示屏上寫上了“主題”兩個大字，“這個主題可以是賣點，也可以是你想要表達的核心內容，內容可以盡量寬泛一點，我們接下來再細化。”
陸時安選擇作為以一個作者的身份繼續生活，自然是因為他不光發現自己在這一道上有熱情，也同樣有對應的天分。所以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專門去想過自己是如何完成一本小說的。
但是這樣顯然沒法幫助讓江瑜瑾的水平更上一層樓。
于是他昨天晚上幾乎沒有睡，苦思冥想将自己籌備一本小說的完整路徑總結了一遍。
“但是我現在還沒有什麽确定好的內容，如果你有好的構思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們一起來研究看看。”
江瑜瑾聽到陸時安進門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愣住了，聽到他說的這句別扭，明顯不像是自己打算要寫故事的話，卻讓他更忍不住了。
江瑜瑾轉頭去看陸時安的臉，卻看到對方堅定又帶着某種小心翼翼地對着自己，一副有話但是說不出來的樣子：“那個……你最近有思路嗎？”
江瑜瑾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此刻輕柔又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他的心尖，讓他有點想哭，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哭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這是他隐忍眼淚的慣性操作，只是問陸時安：“你看到了？”
陸時安沉默了一下，最後似乎是嫌棄自己幫助的行為太過露骨被對方發現，反而道歉了：“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看你屏幕。”
“沒關系的，不是什麽大事。”江瑜瑾立即回應，他嘟囔了一句，“每次都是你幫我，為什麽還要道歉。”
陸時安沒對這句話表示任何意見，而是在江瑜瑾的面前打開了一個網頁，裏面放的正是陸時安從苦心編輯那邊得到的活動界面：“這個活動，考慮嗎？”
在華夏中文網中針對作者扶持的項目多如牛毛，江瑜瑾不是沒有看，而是實在太多，而且每一個不同的項目都有不同的參與條件，江瑜瑾研究了一段時間，便覺得昏頭漲腦，再加上那邊還有黑客系統的任務，便決定把這邊的任務先放一放。
而陸時安選的自然是條件最為優越的那一個，同樣也是競争格外激烈的一個。
三年之內簽約的作者均可參與，題材只需要科幻即可，前十名全部都有現金獎勵，第一本更是直接允諾了出版機會。
江瑜瑾仔細看了看對方的活動界面，然後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和陸時安确認：“這個項目的确很好，但是我擔心……”
陸時安擡起頭輕輕“嗯？”了一聲。
“我擔心不能拿到獎勵。”江瑜瑾這麽回應。
畢竟參與活動對他的更新字數和時間都有要求，如果參與了這個活動，則意味着他的時間要向着小說這個方向傾斜，定然會落下黑客系統和歌唱系統的進度。
但是……
是否能夠獲得足夠的收益則是未知數。
畢竟多大的機遇就代表多大的風險。華夏中網三年之內簽約的作者不少，而且許多人都已經在網站內嶄露頭角。
那他真的要去試試嗎？
此刻的江瑜瑾他在自己的大腦裏面拼命地計算着這件事對他來講的支出和收益，以及如果參與了之後，他該如何調整時間等等信息。
身邊的陸時安顯然沒想到江瑜瑾會這麽說，他有些疑惑地轉過頭，發出來自他內心的疑問：“你怎麽會不行？”
江瑜瑾轉過頭看到陸時安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似乎對他能夠拿下榜首這件事情有着無比的信心。
“……”江瑜瑾對自己都沒有這樣的自信，于是無辜地回望。
大概是江瑜瑾的眼睛太亮了，陸時安錯開了眼睛，片刻之後回應：“我看了你寫的故事，很不錯。”
于是陸時安整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再一次變得自信又幹脆：“我認定的作者，一定會拿下第一。”
“所以，沒有任何猶豫的必要。”
“……”江瑜瑾震驚地張了一下嘴巴，他和面前的陸時安兩個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
陸時安看了一會，忽然略顯粗暴地伸出手去摸江瑜瑾的腦袋，他的腦袋：“我說了我會算命，一定沒錯的。”
對方這樣奇怪的說法讓江瑜瑾有點想笑，他沉默了片刻，被人毫無理由的信任讓他心頭一暖，下一秒他忍不住輕輕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點頭：“嗯！”
“那我們就報名這個活動！”
拿下第一名！
獲得出版機會！
“嗯。”陸時安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這才問，“你下一個故事的主題是什麽？”
江瑜瑾轉過頭去看那個此刻依然是一片空白的屏幕，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救贖。”
陸時安沒有多問，只是幹脆利落地将這兩個字寫在了他的電子版上。
*
華夏中文網綜合小說界這麽多年，自然有自己一整套的完整的活動流程。哪怕現在江瑜瑾參加的只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新人作者活動，裏面也是條款齊全，流程完整的。
整個活動的流程分成兩部分。
第一部 分便是報名和籌備環節。符合條件的作者和小說在同一時間內進行報名，并且華夏中文網會針對這些故事提供專門的活動位，讓讀者挑選自己喜歡的小說去閱讀。
而等故事更新到了一半，便差到了第二階段這個階段華夏中文網會根據讀者收藏數，評論數量，以及打賞數量平衡計算總排名，并且放在華夏中文網的首頁位置給予足夠的曝光。
到了這裏幾乎已經到了比賽的白熱化階段，每天的排名都是在實時變動，只有排名在前十的人才能被讀者在首頁看到，剩下的雖然也可以點擊“更多”被讀者查看，但是流量相比便是天差地別。
在活動結束的那一天華夏中文網會截取那一天的總排名，按照排名獲得之前允諾過的獎勵。
而為了獲得第一名的位置，江瑜瑾從這一天開始就開始了每天和陸時安一起打磨大綱的日子。
陸時安更像一個十分安靜的協作者，江瑜瑾會把自己寫完的大綱給陸時安去看，等待着對方點頭，如果對方确定這個大綱已經完整無缺，這才會讓江瑜瑾正式開始動筆。
此刻那個書房裏面的大屏幕你別用被他們兩個用電子筆寫得密密麻麻，此刻全是各種小說的邏輯骨架。
陸時安此刻擡起頭看着屏幕，他此刻但臉上沒有任何笑容，但是表情卻格外嚴肅，他的眉心輕輕攏起，用自己手中的電子筆在江瑜瑾寫好的幾個大綱，位置上打了一個橫線。
“這裏邏輯不夠通順。”
“這裏的劇情實在太平了。”
“這裏……這個劇情可以稍微再往後放一放。”
他像是醫院裏面技術最好的手術醫生，似乎只需要用自己的眼睛瞄一瞄就知道對方身體的病竈所在。
對方哪怕只是穿着睡衣站在房間裏，但是拿着電子筆的樣子看起來卻比任何西裝革履的導師都讓江瑜瑾覺得好看。
“這幾個點修一修，如果修好了之後就可以正式開始寫三章了。”
這句話讓江瑜瑾回了神，他立刻跟着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陸時安看了一眼他，開口道：“嗯，可以努力，但是要注意身體。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一定要告訴宋嫂，讓她給你準備，不用不好意思，知道了嗎？”
江瑜瑾笑了一下：“知道啦！”
哪怕已經在陸時安家裏住了許多天，陸時安也還是生怕江瑜瑾在這裏日子過得不夠順心，不夠舒服，勸他一定要把這裏當成他自己家一樣。
張鋒也是如此，有時候還會悄悄地帶着江瑜瑾一起溜出去吃夜宵。
江瑜瑾有時候也會想，大概他前半生好像沒有遇到什麽讓他運氣很好的，值得幸福的事情。
大概這些運氣被攢到今天，就是為了遇到他現在這麽好的同學，這麽好的舍友，以及這麽好的朋友。
那邊的陸時安把這句話說完就收了自己的電子筆，看着此刻江瑜瑾還在盯着自己，便問：“怎麽了？”
江瑜瑾笑了一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傻乎乎的：“我覺得現在日子過得真好。”
陸時安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大電子板，然後開口道：“還沒開始寫，确實還好。”
驢唇不對馬嘴的有十分沒有情調的對話，讓江瑜瑾再一次笑了：“我會加油寫的！”
“嗯，我相信。”
*
陸時安的意思很清楚——質量為王，其他的一切江瑜瑾都不要管，只要按照他的說法把他的大綱整理清楚，而後按部就班穩定更新就行。
但是江瑜瑾完成了報名之後，卻實在忍不住打開華夏中文網去看。
在活動的頁面池裏面已經可以看到不少參與報名的小說。
這些……
都是自己的競争對手。
江瑜瑾吞了口口水，然後挨個點開看了一圈，因為這些作者大多都已經簽約了一段時間，有了自己固定的讀者群，每一本小說現在有了不少的收藏量和評論量。
再轉頭看看自己凄慘的小說，江瑜瑾只覺得自己身上汗毛直豎。
江瑜瑾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滿是雞皮疙瘩的皮膚，又點開了一本，這一把江瑜瑾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篇小說的名字叫做《與雲追月》。
作者幾乎是剛剛開始在這裏寫小說就以格外強勢的姿态介入這個網站，第一本小說就有擁趸無數，現在已經是第六本小說，還沒有寫多少字收藏量就已經漲上了三萬。
“……五百。”這是現在江瑜瑾小說的收藏數量。
“啪”的一聲，江瑜瑾把手機放下了。
雖然說是最重要的是作品的質量，但是面對這麽多已經有了讀者基礎的作者江瑜瑾還是緊張得胃部抽搐。
他認真地将劇情從頭到尾都看了一眼，而後悲傷地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啊……胃好痛。
來回睡不着覺的江瑜瑾最後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了件外套，準備去外面透透氣。
二樓的客廳風景正好，有一道人影此刻安靜地站在窗前，手裏握着杯咖啡，此刻也站在二樓會客廳的位置往窗戶外看。
因為剛剛過了元旦，樓下小花園裏張鋒特意找人做了布置，有暖暖的紅燈籠，映照着花園裏開滿枝桠的梅花。
江瑜瑾定了定神，發現是陸時安。
聽到聲音，對方便轉過頭來看：“你怎麽還沒睡？”
江瑜瑾的目光則是落在了陸時安手上的咖啡上：“你也是。不光沒睡還喝咖啡？”
被抓了個正着，陸時安一點都不心虛，反而專心把話題往江瑜瑾身上引：“就快了。你睡不着？”
大概是因為夜色朦胧，也有可能是因為剛才悄悄看別人的數據讓他緊張無處釋放，于是江瑜瑾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乖乖地說：“剛才看了一眼活動，有點緊張，大家都很厲害。”
陸時安聽完這句話眉尖一挑，似乎在用表情說“就這麽點事？”。
不過最終陸時安還是什麽都沒說，他只是說：“你等我一下。”
江瑜瑾不明所以，就站在原地等着陸時安。
不多時對方回來了，陸時安手裏的咖啡杯沒了，相反是多了一杯牛奶，裏面的牛奶還冒着熱氣，陸時安把牛奶塞進江瑜瑾的手裏：“牛奶有寧神的效果，喝完它就乖乖去睡覺？”
江瑜瑾猝不及防，就被對方塞了一手，手裏的牛奶還冒着甜香氣，竟然真的一瞬間讓他的精神鎮定了不少。
陸時安則是坐在了江瑜瑾旁邊的位置上，忽然開口問道：“你相不相信我？”
江瑜瑾愣了一下：“我當然相信你。”
“嗯。”聽到這個答案陸時安滿意地點了點頭，“我也相信你。”
江瑜瑾眨了眨眼睛。
這一秒陸時安好像是什麽都沒說，卻好像是什麽都說了。
很神奇，明明對方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卻比手裏的牛奶更加能讓江瑜瑾安神。
陸時安伸出手摸了摸江瑜瑾的腦袋，問他：“現在能睡了嗎？”
江瑜瑾莫名覺得，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