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殺

第17章 :暗殺

有國王的飯局總是不自在,身份的鴻溝擺在那裏。哪怕是國王的親舅舅也難免客氣起來。

似乎是看出來三人的拘束,木克斯主動起身,幫忙斟酒。

然而他剛拿起酒壺,便被祁昌昀一手奪了過去:“我來,這種伺候人的事,怎麽敢勞煩陛下。”

木克斯象征性地攔了一下後才将酒壺交給祁昌昀。他自己則重新坐下,開始與對面的祁也說話。

“我記得表哥今年也競選了聯邦議會的會長席位?”木克斯朝祁也道,“以往表哥是不喜歡争這些虛名的,不知道這次……是為了什麽?”

祁也放下筷子,心中暗罵。

他又不是祁商,哪會知道祁商為什麽想當那狗屁會長。

祁也愣了片刻,正在尋思編個過得去的理由。卻沒想陸夏川突然開口,替他回答道:“他有個研究項目,申請了四次,聯邦議會都不予通過。”

說完,陸夏川重新低頭,繼續沉默着吃飯。

他本來就不被木克斯待見,多說多錯,能說這些已經是幫了祁也很大的忙。剩下的就讓木克斯自己去猜,至于猜到什麽就與他無關了。

“議會會長有一票通過權。”聽罷他的解釋,木克斯頓悟,點頭道,“是為了項目啊,難怪?”

祁家人是皇親,權勢滔天,祁商又是受人稱贊,聲明在外。若是只把心放在科學研究上,他還放心。

可若是另有野心,想借會長之位爬到他這個國王的頭上,那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功高蓋主就要藏拙,他想祁商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說起祁商,那就不得不提他的弟弟——祁也。

與祁商相比,他反倒更喜歡祁也。此人整日花天酒地,名聲狼藉,完完全全的纨绔,根本沒有那争權奪勢的腦子,因此也就沒了威脅。對自己沒有威脅的傻子,誰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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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祁也,這段時間倒不常見。

于是木克斯問道:“祁也表哥呢?倒是很長時間不見,他今日怎麽沒來?”

祁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心想:沒來的是祁商,可不是他祁也。

酒水下肚,一股灼熱順着喉嚨往下。祁也又喝了口茶,待喉嚨裏的灼燒感消退,才道:“我也很久沒見他了,不知道又去哪裏找樂子了。祁也他,陛下知道的,生性散漫又愛自由,一年半載都不着家。”

木克斯點頭,算是贊同他對祁也的評價,接着又假裝寬慰道:“祁也表哥也是不錯的,或許是舅舅看管太嚴,有些叛逆。我像他那個年紀,也是叛逆,還因此受了父王不少責罰。”

說完,他微微側身開始與祁昌昀談話。

祁也看在眼中,只覺得厭煩無趣。這皇家的親情實在虛假,舅舅和外甥各懷鬼胎,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彎彎繞繞,不明不白。

好端端的家宴還不如一場鴻門宴。

祁也放下筷子,突然開口道:“陛下,我突然想起,今天給陸夏川約了康複治療。”

他裝模作樣看了看表:“快三點了,再不去就晚了。”

木克斯何等人精,自然看得出祁也想幹什麽。無非是找借口開溜,可祁也的借口缜密,一時間讓人挑不出什麽錯處。

他只好松口,裝出寬容大度的模樣:“不礙事,祁商表哥且去,比起和我吃飯,還是陸将軍的腿要緊一些。他可是國之重劍,定期康複治療,要是他的腿能好,于我于國都是天大的好事。”

木克斯點頭放二人離開,又趁機說了好長一段面子話。将自己的形象塑造的格外高尚,格外明事理。

祁也見狀,二話不說推着陸夏川便往外走。臨走前還往兜裏塞了幾張紙巾。

等到了外面,祁也才停下輪椅,在陸夏川面前蹲下,一臉開心:“我厲不厲害,帶着你從那野狼窩逃了出來。”

邊說,他還邊幫陸夏川擦嘴,順帶調笑道:“剛剛那餐桌上,也只有你是真的在專心吃飯。瞧這嘴上,都是飯粒。”

陸夏川拍開他的手,自己控制輪椅繞過他,朝大門外走去。

剛走上幾步,便被連人帶輪椅一起拽了回去。祁也起身拖拽住他的輪椅,将人帶到身邊,埋怨道:“帶你逃離野狼窩,連句謝謝也不說,寶貝,你未免太過涼薄了。”

涼薄?

陸夏川冷笑,緩緩探出手摸到他的下巴上。

他的手指正覆着祁也下巴上那顆小痣:“應該是你謝我,若不是我阻止,你早就暴露了。”

飯桌上,祁也總是忘了自己替婚的身份。還以為自己是那祁也,好幾次都險些崩了人設,說出些不符合祁商身份的話。要不是他阻攔,祁也怕是早就露餡了。

祁也明白陸夏川的話。

他還蹲在地上,半個身子倚在陸夏川腿上。眼中飽含深情,溫柔又眷戀的眼神盯着陸夏川看了又看。

“看我幹什麽?”

陸夏川用了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他握得越發緊。

不等他反應過來,祁也突然低頭在他手指上輕輕親了一下,親完還不忘調侃一句:“寶貝,你的手指都是香的。”

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祁也行為舉止卻如此不端莊。

陸夏川氣得臉紅,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打下去。沒想到這次,祁也先他一步,握住那只左手。

“伸手幹什麽?難不成這只手也想要親親?”說着,祁也還真就在他左手上也親了一下。

他親吻時還特意發出聲音,啵的一聲,陸夏川聽得清楚,一股羞恥感席卷心頭,眼瞅着就要發作。

祁也趕忙松開他的手,起身往後撤了撤,站在不遠處對陸夏川道:“陸将軍還走不得,木克斯晚上要住在祁家,咱們也得在這留宿一晚,做做樣子。”

陸夏川沒說話。

來時說好的,他在祁家住上一個周末,祁也就會把餘承放回來。

他陸夏川向來說話算話,既然已經答應,那即便面臨刀山火海他也絕不會退縮。

“不說這些了,你先陪我去吃飯。”祁也又開口,上前繞到他背後,推着輪椅調了個頭,帶着陸夏川就往外走。

回到車上後,祁也像往常般,先是安頓好陸夏川,接着把輪椅扔到後座。等幫陸夏川系好安全帶,他才踩下油門出發。

這次的方向是市中心最熱鬧的一條商業街。

祁也在路上介紹,說這商業街是新開的,由他匿名投資,他才是背後的股東。

“祁少爺同我說這些幹什麽?”陸夏川眯着眼,對這些并不感興趣。

祁也邊停車邊解釋道:“你和我成婚,自然姓祁,不是祁家那個祁,是我祁也的祁。我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不靠着祁家也能養活你。”

“我不姓祁,我姓陸,陸家的陸。”陸夏川打斷他,道,“我有俸祿,用不着你養活。”

車子被祁也停在路邊,他抱着陸夏川下車,剛把人放到輪椅上便讓人自己控制輪椅跑了。

陸夏川刻意加快速度,害得他小跑着才追了上去。等到了陸夏川身邊,祁也還是改不了嘴欠,又忍不住調戲道:“聽陸将軍剛才的說法,陸将軍貌似比我有錢,又是個穩定的工作。不如這樣,換我嫁到陸家,由陸将軍來養活我。”

說着,祁也還眨了眨眼,俯身從後面勾住陸夏川的脖子,把人困在原地,語氣閑散,故意壓低聲音道:“好不好呀,陸将軍?”

陸夏川開口:“好呀!”

聽到他的回答,祁也一愣,顯然沒想到陸夏川真的會接話。

他不确定道:“真的好嗎?”

“嗯。”陸夏川點頭,眼中帶着惡意,“陸家規矩森嚴,新婚妻子進門需要先挨上十個巴掌。”

祁也一頓,意識到他是在捉弄自己。便笑着掰起手指,道:“我數了數,前前後後挨了你不少巴掌,差不多也夠十個了。要是你還嫌不夠,那就再打,我不介意。”

說着,他還真低頭,抓住陸夏川的手朝自己臉上打去。

“滾開!”陸夏川又被他氣到,一把推開他,徑直朝着商業街內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一個男人突然攔在身前。

男人扮作小醜模樣,攔在陸夏川身前朝他鞠躬:“先生你好,要買花嗎?買花送表演,很值的。”

祁也走過去,剛要幫陸夏川拒絕。卻沒想到後者點頭,朝那小醜遞去幾張零錢:“花我就不要了,你表演吧。”

那小醜收到錢後,又對陸夏川鞠了幾個躬後才開始表演。

只見他将頭上的小醜帽拿下,在陸夏川面前晃了晃:“先生看清楚,這裏面可什麽都沒有。”

說着,他轉向祁也,在祁也面前将小醜帽蓋住:“這位先生也請看清楚。”

小醜帽在他手中晃了幾下,片刻後他掀開蓋在上面的黑布,然後展示給祁也看。

“這回……帽子裏可是有什麽不一樣了!”

話音剛落,小醜的帽子中突然射出兩根暗箭。箭頭正對祁也的眉心,擺明是下了殺心。

所幸祁也眼疾手快,及時躲了過去。

那小醜見狀将手探進腰間,竟然摸出了一把槍來。

槍口對準祁也,接連開了數槍。子彈速度極快,即便祁也身手如何了得,也還是被打中了肩膀。

“陸夏川!”

受傷的地方鮮血流出,可祁也絲毫不在意,只一味地護住陸夏川,将他推到反方向,大聲道:“你先走!”

“保重。”陸夏川回頭看他一眼,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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