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夢見黑馬

第29章 夢見黑馬

“你先休息吧,趁着天還沒黑,我去将行李還有大長臉接回來。”沈荷塘想着先搬回來住吧,不然家就真的要保不住了,她可能也需要出去走走冷靜一下。

“嗯…………快去快回…………我在家裏等你。”少女清甜的聲音,帶着軟糯的腔調,從被子裏面傳來,她沒好意思擡頭目送他出門。

“呦,沈老弟這是被弟妹原諒了?允許你回家門了?”衙門裏的老王調侃道。

“就說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你還硬是在這睡了一個月的硬床板,再不回去你那天仙似的媳婦,還不得被人拐跑了?”老王的嘴,比隔壁劉老太太的棉褲腰都松,他一句都沒說過,以上都來自他的猜測與沈荷塘的敷衍,但她還是躺着中槍了。

“您說的對,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這就回去。”沈荷塘将行李放在馬背上,牽着馬就逃離了洗腦現場。

漸漸剝開雲霧努力露臉的月亮,安靜的街道潇潇的冷風,一人一馬慢悠悠的走在坑窪不平的小路上。不知為何很多時候,她寧願牽着大長臉也不願意騎着它,而這馬也沒什麽自覺,沈荷塘發現它任性的很,還有小脾氣,自從吃不到可口的夥食後,好像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你說說,我該怎麽辦?”她摸着大長臉的鬃毛,詢問道。

大長臉絲毫沒注意到主子的情緒,但這條回家的路它認得,甩着尾巴,拱着頭,往沈荷塘的肩膀上蹭着,想讓他上馬,然後一起飛奔回家。

“問你也是白問,你就是個吃貨。”她發洩似的拽了拽它的耳朵,然後她就傻眼了,大長臉馱着行李,扔下她跑了。

從背影看去,就是一匹尥蹶子的瘋馬,前拱後撅的撒歡往家跑,沈荷塘後悔了,剛剛她有點矯揉造作了,還是快點走吧,這冷風飕飕的。

姜沉魚聽說馬回來了,人沒回來,擔心的披了對襟的長款夾襖,出了房門查看情況。确實只有黑馬馱着行李回來了,但這黑馬竟然會用臉來蹭她的脖子了,還是輕輕碰碰的那種,要知道它跟着沈荷塘走之前,給它吃的,都是隔空抛進去的。這會再見面,居然還會像狗一樣搖尾巴了,果然人與馬都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過了。

“阿塘呢?怎麽只有自己回來。”這馬平日裏黏他黏的緊,這會怎麽自己回來了?

大長臉腦袋一歪,牙一呲,還仰着脖子,看着就很不屑的樣子,有趣極了。

看着它這般的調皮,應該沒什麽大礙。

“小姐還是回屋裏等着吧,小心在着了風寒。”春桃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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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好吧,記得把院子裏的燈籠點上。”姜沉魚思慮片刻,決定去洗澡。

“知道了,小姐就放心吧,不會讓姑爺絆倒的。”

“就你嘴貧…………哼…………小心沒人要。”

“沒人要,就賴小姐一輩子。”春桃毫不客氣的說道。

終于走到家門口的沈荷塘,在門外就看到了院子裏的燈籠亮着,一路忐忑複雜的心情,也随着朦胧溫暖的燈光平靜了下來。

她回到卧房後,見屋子裏沒人,便換了白色的寝衣,寝衣是柔軟的厚棉質地,保暖舒适,袖口還有刺繡的銀色竹葉,給素雅的衣裳增色不少。

沐浴後的姜沉魚,長發上圍着帕子,快速的跑回了卧房。剛剛入了冬,院子裏的樹連枯葉都掉光了,變得光禿禿的。還好上面挂了幾個彩色的燈籠,讓失去綠色外衣的枝叉,依舊有着五顏六色的光暈。

沈荷塘見她也穿着同款的睡衣,只不過袖口的圖案是兩簇桃花,看着賞心悅目。

“怎麽不将頭發包好呢?還滴水呢!”見她簡單的擦拭着頭發,便上前換了更大的巾帕,讓她坐在玫瑰椅子上,微微仰着頭,用棉布的帕子将半幹的秀發,全部包裹在裏面。

姜沉魚從未這麽包過頭發,借着燈光在銅鏡裏面看了一眼,雖然很怪異,但還不難看的程度,回頭看着沈荷塘的眼裏全是小星星。

這個時節,燒炭爐還太早,不燒又凍手凍腳,不過姜沉魚目前還沒有燒炭爐的打算,因為晚上可以躲在被子裏,拿沈荷塘當爐子用,屋子燒的太暖,她還怎麽往她身上貼呀!

圓桌上放着熱騰騰的砂鍋,沈荷塘探頭看去,是一鍋湯鮮味美的蘿蔔老鴨湯,奶白的湯汁上飄着大棗枸杞,黨參筍絲,還有些點綴的綠蔥花,瞧着就滋補的很。

“怎麽樣?是衙門的窩頭鹹菜好吃,還是家裏的飯菜香啊?”沈荷塘離家出走一個月,衙門的夥食定是不好的,看着臉上的肉都少了,下巴都有些硌得慌。

“自然是家裏的飯菜香,那還用問。” 沈荷塘從小的願望,便是吃喝不愁有人管,姜沉魚滿足了她對家的幻想,所以她一時間不願意将她讓給別人,當然這不是全部的原因。

“入冬天寒,特意給你炖了好久的老鴨湯,你喝了後再去沐浴吧,還能暖和些。”說罷後姜沉魚轉身向床帳內走去,拔步床的廊子裏,挂了時下興起的琉璃燈,描畫的樣子璎珞的流蘇,床榻上的緞面被子,更是繡了精美的魚戲蓮葉圖,處處都透着朦胧婉約的美。

“你不一起喝嗎?”她扭頭望向那娉婷婀娜的背影,解開頭巾後傾瀉而下的發絲,搖曳三兩下後将巴掌大腰身蓋的嚴實,停留在挺翹之上。

“我吃過了,想先歇下,就是有些冷你要快些。”她才不要入夜後吃東西。

直到躺在床上沈荷塘的腦子也是亂的,事情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的,這時睡着的人還往她懷裏鑽着,光滑白嫩的玉足不老實的動着,像是在尋着暖和的地方。人也像個小動物一樣緊貼着她,沈荷塘連忙将她推了一個轉身,從後面抱着她,讓她貼自己懷裏實在是太沒安全感了,還有點心虛。

雖然今天确實有些沖動了,可以後要怎麽辦她還是沒想好,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還關系着姜沉魚的一輩子,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前路無解,放手又不舍。

算了,煩死了,不想那麽多了,她手指勾下眼前的衣領,将唇印在嫩滑的肌膚上,漆黑的夜幕裏,看不清暧昧的烙印,微微刺痛的觸感,也沒能打擾睡夢中的佳人。

一陣風沙飛過,這裏是去西陉關的必經之路,一處被洗劫了的村莊,人去屋空。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灰頭土臉的趕着路。

“這什麽地方,連口水都沒有。”一長相好看的少年,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荒涼的村子,原本水白的皮膚被風吹了數日,已粗糙了不少,嫣紅的嘴唇幹裂僵硬,多說一句話就能撕裂流血的樣子。

“主子,一會我就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人家。”濃眉大眼的少年說道。

“好吧,再走走。”他看着荒涼的村子,垂頭喪氣的繼續趕着路。

前些日子,本有着馬車護衛的幾人,在一次匈奴悍匪闖進邊塞要地,搶劫殺人的時候,帶領着幾人的嚴将軍領着隊伍,去支援當地郡守。

留下的一支小隊伍,也在後期的混亂中走散了,如今就剩下小哥三一直奔着目的地前行。

這裏估計是被洗劫過的村子,邊塞的村民大多都有躲避匈奴人的經驗,村子裏沒人也沒看到什麽燒殺掠搶的痕跡,估計是提前撤離了,等官兵将匈奴人打跑還會回來的。

“這有半袋的紅薯,晚上我們烤着吃吧?”這時去尋清水的腼腆少年,拿着一個烏漆麻黑的面袋子,走了過來。

“還是淮清有能耐,我們翻了十來家都是空空如也!”

“這自然不是在人家的廚房翻的,而是地裏翻出來的。”帶不走的東西肯定是要藏起來的,他還特意留下一錠銀子,省着人家老鄉回來後,發現吃的不見了,沮喪懊惱。

“表哥向來不占人家便宜的,這會想必又是留了銀子的吧?”少年取笑道,不知這腼腆儒雅的表哥去了邊塞要如何适應。

儒雅少年笑笑沒說話。

終于打了水繼續向前步行着,離雁門關不遠了,只要在堅持些日子便到了父親的軍營。

不遠處的荒丘下面,突然傳來陣陣的嘶鳴聲,不過聽着微弱又痛苦的感覺。

幾人聞聲尋去,卻見一匹純黑色的母馬正在艱難的生着小馬,母馬身子一動一動的,看着已經沒什麽力氣了,而小馬只是伸出了兩個蹄子,情況看着相當危險。

最要命的是母馬身上似乎還有刀傷,傷口不小血流不止,無論是難産還是刀傷,這匹母馬是肯定活不成了,眼看着黑馬就要脫力咽氣了,三個人也沒什麽救助的經驗,更沒有能幫助它的藥品,只能束手無策的看着。

過了半晌,這時母馬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結局,用盡力氣也沒能将小馬生出來,一雙似乎有着智慧的眼神,緊緊的看着中間的少年,想要他幫忙的樣子,眼角周圍的毛都濕了一片。

少年看着既有動物靈性,又有偉大母愛的黑馬,即使心下不忍還是蹲下身子開口道:“你安心去吧,我會照看你的孩子。”

母馬似乎聽懂了少年的承諾,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宸岚,将小馬拽出來吧!”見母馬幾乎沒了氣息,小馬再生不出來,也有危險。

“是!”高壯的少年靠近母馬,用刀将小馬拽了出來,但小馬似乎還沒足月,都過了一夜了還沒能站起來,看着也虛弱的很,母馬被幾人簡單的埋在了一個土坑裏。

這小馬出了包衣,便一直歪在少年的身旁,瘦弱的只比羊崽子大些,本應該由母馬舔舐的胎毛,由于沒了媽媽,一直粘在身上。

“表弟,你要一直帶着它嗎?我們還要半個多月才能到趙家堡,帶上它豈不是自找麻煩?”葉淮清不贊同說道。

“你信不信,再過兩個月,你都沒它省心,我不還是一樣帶着你?”少年擡眉反問道。

“…………有道理,你帶着吧!”儒雅少年無語的擺了擺手。

動嘴容易,行動困難,這馬還不能走路也不能讓宸岚抱着吧,而且他們雖然有銀子,可是沒吃的,自己的口糧都是問題,更不知道要給小馬吃什麽。

後來幾人用撿來的樹枝,木頭,破衣裳,做了簡單的拉車,像個大些的雞窩,用破布當了綁繩,還墊了幹草,三人輪流拉着走。

不過小馬也沒好到哪去,本就虛弱還只有清水與地瓜啃,但它又不怎麽喜歡吃地瓜,或者是吃不動,過去兩天更蔫巴了,葉淮清都沒眼看它。

每當他嫌棄的看着小馬的時候,小馬總是沖着那少年低叫,像是在告狀一樣。

終于在第三天,宸岚還是救了小馬的命,因為他射到野雞了,三個人吃了雞肉,将紅薯掰成小塊,煮在了雞湯裏喂給小馬,一個敢喂一個敢吃!

後面小馬便能慢慢站起來了,他們也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寬敞的土路上,兩匹健壯的紅馬拉着一輛不小的馬車,馬車棚內寬敞,裏面坐着三個依舊灰頭土臉的少年,每人手裏都拿着一張肉餅,與灌了熱水的水囊。

車廂外面的車板上,躺着一個曬太陽的小馬,因為走的慢跟不上,只能坐馬車,搭在空中的長腿還一抖一抖的玩着。只是這小馬不愛喝羊奶,卻想搶少年手裏的肉餅,引得另外兩人哈哈大笑。

“表弟,都怪你給它喝了雞湯,如今将它養的像個狗一樣什麽都要嘗嘗,哈哈哈哈。”葉淮清調侃着。

少年斜眼瞧着他,他可能多慮了,這人出了京城好像也不怎麽腼腆了!

馬車繼續嘎吱嘎吱有節奏的前行着,在坑窪的官道上,留下兩排車轱辘印,清晰分明。

做了一夜夢的沈荷塘,天還未亮,便披着衣裳去了馬廄,她慢慢靠近黑馬伸手觸摸着它額頭那一小塊白色,黑馬乖順的讓她摸着,它有着與那匹母馬一樣充滿智慧的眼神,同時又明亮堅定。

“我就說你怎麽這麽合我的眼緣呢,合着原主給你當過老媽子,你還真是個有福氣的。”想起夢裏的少年,她竟然沒什麽陌生感,覺得還挺親切的,那少年比她恣意些,一看就是家裏養的很好的樣子,不像她十幾歲的時候壓力最大了。

那麽現在那少年,不,應該是少女,她去哪了?她還好嗎?沈荷塘大冷的天在馬廄待了很久。

“一會讓人給你送些胡蘿蔔。”回去前她與那黑馬說道,別的她做不到,但還不至于讓一匹馬的夥食下降。

回到家的張啓明越看妻子,越不順眼。當初若不是她故意接近自己,他又怎麽會與那樣一個絕色女子失之交臂,簡直是貪小便宜吃大虧。若是能娶了姜沉魚,如今他哪裏還會被同窗笑話,娶了一個賣魚女。

他越想越心痛,可若說責任全在張啓明的妻子身上,那也是倒打一耙。還不是他自己當初瞧人家小姑娘水靈,又因姜家遲遲不能成婚,才忍不住與小姑娘眉來眼去的,一來二去竟然就滾在了一處,事後小姑娘挺着肚子找上門,他張家還想拿銀子了事,可這姑娘家不是個軟柿子,別說拿銀子,就是當妾氏這漁娘家裏都不同意,說是妾氏與丫鬟無異,若是張家不同意娶她家女兒,就要去衙門告狀,讓他這個秀才考不成科舉,這下張家父母沒了辦法,那漁女家也不是一點人脈都沒有的人家,不好拿捏,最後只能妥協了。

如今孩子也生了,人更是變得不能入眼,僅一年兩人就變成了怨偶,整日互相看着都礙眼,當初這女子也是被張啓明的甜言蜜語給哄騙了,硬着頭皮也要嫁給他,婚後又不能同房增添感情,張啓明也懶得裝了,沒了一開始的溫柔小意。又因婚事是強求來的,婆婆整日說兒媳婦的壞話,對着妻子更是沒了好臉色。

這次同窗請他來青原縣吃喜酒,宴席過後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經還有過一門未婚妻,他只是小的時候見過兩次,記憶中也是個美人坯子,可後來聽說她身子不好,繼父不怎麽喜歡讓她出門,又碰上娘親去世,在家守孝,他竟然一直沒有見到過長大後的姜沉魚,在後來他便與漁娘打的火熱,将她抛到腦後。

這日酒後看着人家熱熱鬧鬧的婚宴,他忽然想見見那位小時候的妹妹,是不是因為他的退婚影響了姻緣,她本就病弱是不是更加艱難了,這時他竟然有些愧疚,還腦補了許多見面的片段,甚至還覺得若是沒人要她,他就娶了她當平妻也不是不行。

想着便起身,打聽了姜家的宅子,在門外那棵大樹前看了很久,原本以為見不到的,誰知這時大門突然開了,就見一個柳眉杏眼的小丫鬟出門,他逮着機會連忙上前問道:“姑娘,敢問你家小姐在不在家裏?”

春桃見來人,眼中精光一閃,遲疑的問道:“敢問公子是哪位?來姜府有何事?”

“在下張啓明,來貴府是想探望一下姜小姐。”張啓明有些讪讪的作揖道,估計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

“哦?原來是張公子啊?”春桃的語調神情,一聽說是張公子,立馬變了一個模樣,柳眉挑着面色微冷的看着來人。

“姑娘你別誤會,在下就是來看看姜小姐過的好不好,畢竟是我曾經虧欠她的,若是…………若是…………姜妹妹如今受了退婚的牽連,我願意補償她。”張啓明越說越覺得可行,微醺的面上都有些紅光滿面了。

春桃見這種人,都懶得罵了,雖然不待見他,可還是要聽聽小姐的意思呢。

“張公子還請稍候,我這就去禀告我家小姐。”

“多謝姑娘了。”竟然這般容易就能見到姜妹妹了,簡直不可思議,心下都跟着激動起來,此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個有家室的男子。

本就心煩的姜沉魚聽到張啓明上門,要是往常肯定是不見的,可近來她氣不順,想看看他來幹什麽,又不想他進院子髒了自家的地方,便打算出門會會他。

誰知那姓張的一見她眼睛都直了,直接姜妹妹,姜妹妹的叫了起來,估計是招蜂引蝶的事做的順手了,本想讓他有時說事,沒事就讓柱子打發走的,可她眼神一瞟,便瞧見了沈荷塘的身影。

這下連姓張的抓着她的手也不管了,他還在那不知道說着什麽,姜沉魚一句沒聽進去,眼角餘光都觀察着對面的來人。

而這姓張的,好似吃醉了酒,癡迷的看着她還想靠近,果然下一秒他就飛出去了,事情發展到這,姜沉魚方才覺得這姓張的還是有點用處的。

被踹了一腳的張公子,回到家中更是埋怨起了妻子,看着天差地別的兩人越發後悔,竟然整日喝起了悶酒,稱若不是當初妻子逼迫他,他本不會丢了原本的未婚妻,如今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要你有什麽用,連夫君的心都攏不住,還不如香椿會讨人歡心,找個時間把香椿給你家夫君擡了吧。”張夫人抿着茶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道。

“娘?”漁娘不敢置信的看着張夫人。

“叫母親。”張夫人是絲毫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媳婦,雖說她原本也不怎麽喜歡姜家那個病病歪歪的,可好歹那姜小姐,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啊,哪裏像這個沒規矩的小戶女子,也不知當初兒子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母親,納妾一事可是夫君他自己提起的?”漁娘不死心的問道。

“是不是他有什麽打緊的,你沒看到他最近連看書的心思都沒有了嗎?當初若不是你勾引了他,我兒子本應該娶那姜家小姐的。如今他這個樣子你也有錯,納了香椿攏龍他的心,我也是為了你好。”

“母親,自古以來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當初與夫君是有錯,可如今孩子都有了,他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些,我去打聽了那姜小姐也沒等着他,人家早就成親了,就他還當自己是個香饽饽,以為人人都像我一樣豬油蒙了心不成?”漁娘骨子裏是個潑辣的,只不過從前被張啓明的花言巧語騙了,在心上人面前一直是善解人意的樣子罷了,後來她生了女兒身段也變了,婆婆不喜夫君不愛,她也就破罐子破摔懶得在當善解人意的好媳婦了。

“你……你……你……!”婆婆被她氣的扶着額頭,哎呦哎呦的叫着。

這婆婆真是貫會裝病的,還嫌棄人家身子不好,誰有你身子弱呀,真是的。盡管心裏一番哇啦哇啦,可面上還是去扶了扶,怎麽說也是孩子的親祖母不是?只是估計夫君回來又少不得一番教訓了。

她當初也是真心愛慕夫君,才會硬要嫁給張啓明,而且有了孩子,不嫁他還能嫁給誰?

原本她懷了孩子,以為他家會同意的,沒想到竟然還想賴賬,若不是有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表親,請了衙門裏當差的親戚說是能給她做主,張家還未必能認了她。

如今看着張啓明瘋了一樣,對另一個人茶飯不思的,她越想越委屈,甚至動了念頭,想去瞧瞧這位能讓她夫君魂不守舍的女子,究竟是個什麽天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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