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逃出吳府

第45章 逃出吳府

昏暗不明的正堂內,吳嬷嬷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裏面不知還放着什麽東西,被藥汁蓋着看不真切。

“老爺這是新淘來的偏方,您喝了這個,保準能藥到病除。”吳嬷嬷與吳道遠說話也沒個忌諱,吳道遠看着黑乎乎的湯藥,一臉嫌棄。

可若是這偏方能治好他,那也就忍了。

“晚上将那個小賤人,綁到我屋裏去,正好試試這藥效,這幾次給她臉了,讓她忘了自己是誰了!”李青梅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還敢拿鞭子抽打他,今晚他就要讓她知道誰才是府裏的天。

“老爺您放心吧,就這點小事,老婆子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吳嬷嬷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還拍着胸脯保證道。

李青梅還不知道自己要成案板上的魚肉了,還在為自己的機智得意着,夜裏吳婆子忽然帶着三個嬷嬷闖進了李青梅的屋子。

四個人合力不說三七二十一,就将人綁的死死的,随後就給她套了袋子,擡去了吳道遠的屋子。

“你們想幹什麽?都是助纣為虐的老虔婆,你們不得好死!”李青梅被五花大綁着,眼神要吃了幾個婆子一樣。

“我呸!你個小賤人整日不三不四的勾着老爺,如今這還不是随了你的願,別裝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誰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吳婆子打心眼裏看李青梅便不爽。

“給她嘴堵上,別讓她擾了街坊四鄰的清淨。”吳婆子嫌棄的吩咐道。

另外三個婆子,眼神交換動作遲緩。

“別忘了是誰給你們開的月錢?沒了這份營生,家裏可沒這麽寬裕了吧!”見幾個婆子遲疑,吳婆子當即沉了臉色,擺出了管事婆子的款。

提到月例銀子,幾個人動作麻利了許多,李青梅直接被扔到了吳道遠的床上。

她手腳都被捆着,如何掙紮也逃脫不掉半分,她絕望的想着還是逃不掉嗎?心底涼涼的!若吳老爺不是她的繼父,又或者她沒見過隔壁那芝蘭玉樹的男子,她即便從了老男人又何妨,可既然看到了別人美好的生活,她又豈能甘心自己這樣将就。

眼見吳道遠拿着剪刀進來,她雙腳使勁踹着牆壁,想發出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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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費那勁了,你吊着爺這麽久,我夠給你面子了,如今你配合些也能少遭些罪。”吳道遠說着走向桌子旁,将那碗湯藥喝下,如今這李青梅還有點藥引子的意思。

見他拿着剪刀奔着床榻走了過來,李青梅又是厭惡又是害怕,今日他就是成與不成,自己都在劫難逃了。

拉上帷帳老東西一頓撕扯,李青梅見他放下剪刀,也大着膽子反抗着,就在兩人激烈的糾纏之際,一個圓凳從外面掄了進來,不偏不倚的打到了吳道遠的頭上,怕力道不夠又咣咣掄了兩下。

正在興奮頭上的人,直接倒下了。李青梅這才看清來人,正是她那個病怏怏的親娘。

“娘,娘,嗚嗚嗚嗚……!”

“哭什麽!沒出息的東西,還不快起來換件衣裳,拿上東西自謀出路去吧!”她娘上氣不接下氣的歪在床邊,恨鐵不成鋼道。

剛剛的兩下,叫她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我走了你怎麽辦?”李青梅手忙腳亂的推開吳道遠,将身上的束縛撤下。

“我這病來的急,身子也跑不動,他若死了老娘就去吃牢飯,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他若是沒死,娘就替你拖着他,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青梅娘如今纏綿病榻,都忘了自己嫁進來之前也是個潑辣的爽利人。

“娘,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離開這鬼地方。”看着她娘給她準備的包袱,讓她自己一個人走,李青梅急了。

“娘就不走了,你以後沒了娘在身邊,自己莫要在任性了,腳踏實地一些,不要總是想着好高骛遠,與人攀比。”青梅娘摸着自己女兒的臉,語重心長道。

“娘,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聽話,我們一起走吧!”李青梅扯着她娘的袖子哭道。

“哎,你又有什麽錯呢,是娘沒本事罷了,快走吧,一會被人發現了就都跑不掉了,娘還等着你以後給我養老呢,快走吧!那包裏面有個鄰縣的地契,你先去那躲躲,剩下的是你的嫁妝,自己留好傍身吧!”青梅娘忍着不适,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交代着,是怕以後便沒了機會。

“那你怎麽辦?那你怎麽辦?”李青梅邊換着衣裳,邊焦急道。

“我是他戶籍上的妻子,他還能殺了我不成,放心吧,就是給我關起來,與卧床養病也沒有區別,莫要在啰嗦快走!”說着說着青梅娘聲音嚴厲起來,揮着手轟着她。

“好好,我先出去躲躲,娘你一定要等我來接你啊!”李青梅拿過地上的包袱套在身上,一步三回頭的與她娘告別道。

“等等你出不去,我先去那邊将人給你引開。”青梅娘見她收拾整齊,便起身與李青梅一起向外走去,只不過二人的方向不同。

“出事了,出事了,老爺不行啦!”青梅娘到了院子中央大聲喊道,這可驚動了一院子下人,紛紛跑去查看情況。

李青梅趁着門房與婆子們慌亂的時候,跑出了吳府的大門。

這頭衆人紛紛來了老爺的屋子,見老爺額頭有血跡,吳婆子等人自然是知道怎麽回事。

“怎麽是你在哪這間屋子?”吳婆子惡狠狠的問道。

“你這婆子問的甚是有趣,我不在老爺的房間裏,難道要你來陪睡不成?”青梅娘忙了一圈這會直接坐地上了。

“你莫要在那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吳婆子惱怒到老臉通紅。

“我呸,都是女人當我看不出你那點腌臜的心思,可惜啊老爺就是去找窯姐,寡婦,也不肯要你這個老菜幫子!”青梅娘狼狽的坐在地上,神情卻卻像是打了勝仗的鬥雞。

“我跟你拼了,死寡婦!”吳婆子上前便是将青梅娘一頓捶打,本就氣短的青梅娘被吳婆子騎在身下,好懸沒了氣。

卻依舊喘着氣說道:“你們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老娘是病了又不是死了,真當我女兒是那沒娘的小白菜不成?”即便挨着打她依舊喊出了心裏話。

起初她确實讓吳道遠哄騙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可後來她莫名其妙的生了病,又見吳道遠對李青梅毛手毛腳的便嗅出一絲不對勁,可她不敢往深了想。

後來她便是纏綿于病榻,無暇顧及女兒,導致她自己做出許多無法挽回的事情。當她發現自己的病情大概很難有起色的時候,便開始為女兒找了退路,只是時間緊張加上她又壞了名聲,沒能給她找個可靠的男人,青梅娘還是有些遺憾的。

“吳姐姐,先別打了,快去看看老爺吧,他頭上還流血呢!”旁邊一個婆子拉了拉吳婆子道。

這院裏除了老爺便是吳婆子說了算,這會她沒發話,老爺連個大夫還沒請上呢……!其他人更是木頭樁子一樣站在一旁看着!

可見平日裏,這吳道遠真是沒什麽好人緣。

聽了方婆子的話,吳婆子回了理智,忙哭天抹淚的吩咐着下人去請大夫,又将青梅娘關了起來。

青梅娘被拖走的時候,早已經沒了力氣,盡管臉上都是抓傷,巴掌印,卻依舊帶着得意的笑。

李青梅逃出了吳府後,外面天色漆黑,她一個姑娘不好趕夜路,只能死死抱着包袱,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鑽進了別人家的柴火垛裏将就一夜。

她坐在周圍都是木叉的柴堆裏,顧不得身上被劃傷被刺痛,她要怎麽辦?真的要自己逃去鄰縣嗎?

可她就算是回了吳府也救不出她娘啊?而且那吳道遠也不知死了沒有,她怕自己被抓進衙門,衙門,想着想着她便在柴堆裏睡着了。

次日公雞一叫她便醒了,天蒙蒙亮的時候出了青原縣。

按照房契上的地址,找到了自己的落腳點,是個鬧市中的小院子。她娘定是怕她一個人害怕,才給她找了這麽一個熱鬧的地方,雖然她總是頂撞她娘,可是如今只剩自己了,她娘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怎麽辦?她娘會不會被吳家磋磨死,她不想當沒娘的孩子,到底要怎麽辦?

這時她還是想起了一個人,或許她能去求他幫忙。

沐休的好日子即将結束,兩人被溫泉滋潤過的身體,放松舒緩,皮膚更加光滑有彈性。加上每天躺在閣樓就能聽到外面林子裏的莺聲燕語,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站不住可以走兩步。”沈荷塘擡頭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提醒道。

“不走。”姜沉魚非常配合的回道。

一張米白色的熟絹平鋪在石桌上,上下被鎮尺壓着防止它被風吹跑。細細的勾線筆,一筆一筆的将女子的輪廓落在上面。

精致的細節竹簾半拉着,底邊還挂着墜了珠子的中國結。旁邊的柳枝被春風拂起,姿态婀娜的遮住了一半的竹簾。

畫中女子一襲翠綠印花輕紗敞衫,內搭淡橘色繡牡丹主腰與同色滿褶裙。順着清風搖曳飛起,如孔雀開屏一般絢麗多彩。

螓首蛾眉的女子,雲鬓簪花,步搖垂挂,光是用團扇遮擋的側臉,都能給人驚鴻一瞥的感覺。

搖擺的柳枝都不忍随意拍打她,而是輕撫團扇,與之相親。

沈荷塘的工筆畫還算及格,染色的羊毫筆與顏料,是前幾日她騎馬去山下買的。之所以想起畫像,是因為沒有相機的遺憾,又想留下美好的瞬間,只好慢工磨細活。

二人為了這幅畫,都奮鬥了兩三個上午了,也許沒畫出真人精致的五官,但絕對畫出了燦如春華,姣如秋月的氛圍感。

刷了固色的膠礬水,繃上木框後總算是大功告成了,姜沉魚拿着有她一半大小的絹畫愛不釋手,嘴角一上午都沒落下。

“有這般高興嗎?”沈荷塘活動着雙手,見她笑的比花還美,問道。

“當然有!”姜沉魚回身眸色灼灼道。

“來,累了好幾天,我替你按按。”沈荷塘半躺在秋千架上勾着手指道,午後的陽光将她的睫毛拉的老長。

“好,等我。”她拿出白布将絹畫包好後,提着裙擺向秋千走去。

藤編的秋千椅,一下一下的慢晃着,像是托起鴛鴦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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