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笛飛聲把糖和抓的藥放在廚房的桌上,沒看見李蓮花和方多病,連狐貍精都不在,若非蓮花樓沒消失,他都要懷疑這兩個人把他扔了攜手離開了。

難道去海邊抓魚了?這麽猜測着剛要去海灘找,忽然聽見二樓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腳踏上最後兩級樓梯時,笛飛聲搖晃了下身形,帶着濕意的漫山杜鵑花香從這四處漏風的房間裏漫溢出來,推門的手頓了頓,終是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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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這段其實真的沒什麽,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又被屏了,

去ao3找,內容沒什麽實質的,就是有個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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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果然被李嬸家留下吃了晚飯,趁天色剛黑,以防兩個笨蛋真沒吃飯,舔着臉打包了兩個肉包子給那二人帶回去。

把狐貍精栓回狗窩,去廚房檢查了明天的早飯還在,桌上也放着新買來的糖,還有幾幅不知誰抓來的藥材,正想找他們問問是不是有人病了,就見笛飛聲從二樓下來,剛想打招呼,卻嗅到濃重的麝香味。

想調侃這荒郊野嶺的,老笛你放什麽信香啊,但這又似乎和信香有所不同,若不是信香……小寶呢!

李蓮花怒火萬丈,憤然出手。

方多病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是被拆了重組的,沒有一處不痛,身上也沒一塊好肉,仿佛有一屋子的大花蚊子把他從頭到腳咬了個遍,連嘴唇都碰不得,輕輕抿一下都生疼。

笛飛聲又不在,這次有了經驗,知道人不是跑了,說不定去給自己找吃食了,畢竟他們從白天胡搞到天都黑了,肚子可餓的一直抗議呢。

正心安理得躺着等吃的,忽而聞到鋪天蓋地的濃烈蓮花香,不是以前聞到的溫柔李蓮花,更像是化身戰神大鬧東海的蓮花太子,殺伐果斷又恩澤衆生。

方多病騰的坐起身,完了完了完了,顧不得渾身疼痛又無力,不知哪來的力氣胡亂攏了衣衫跳下床往樓下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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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二人已經打的難解難分,李蓮花是出了全力,笛飛聲出于高傲的心态,使了六成功力,好在沒有動刀動劍,但也已經所到之處一片廢墟了,沒把整個樓拆完了估計還是考慮到上面還睡着個方多病。

當這次的較量中多出第三個人的身影時,兩人同時收了手。

“他給我選了,是我自己決定的。”

方多病堅定的擋在兩人中間,面對着李蓮花,此刻他終于知道,原來這人真的是天乾,“李蓮花,你別怪他,是我……是我勾引他的。”

“方小寶!”李蓮花見到他脖子上的牙印,眼眶微紅,“若早知你是……”終究是自己太過自大篤定,就自己那半吊子的醫術,又能确認什麽呢,“是我沒保護好你。”

“你別這樣,是我故意瞞着你們,這本來對我沒什麽影響的,若不是突然出了狀況……反正現在也不會影響我們三個之間的友情的對吧。”

笛飛聲見他的雙腿打着微顫還有些站不太住,上前一步将人攔腰撈起就走。

“哎,你幹嘛,我還沒說完呢。”

“誰跟你玩友情,給我回去躺着。”

方多病去掰阿飛的手沒掰動,只能沖着另一個人喊,“李蓮花,你可千萬別生氣啊!”

獨自站立了良久,李蓮花渾身緊繃的肌肉終于塌了下來,攥緊的拳頭松開了。

若是我早知道小寶是地坤,必會早早表明心意,若我今日沒有離開,又怎麽會讓笛飛聲得了手……可哪有這麽多如果,小寶對我若真是也有心思,他誤會我是地坤這麽久也從未提過,小寶若對笛飛聲沒有絲毫好感,即便當時不清醒,醒後也不會如此待他。

李蓮花苦笑着收拾起地上的狼藉,終是自己的錯,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不敢下手,又怎能怪別人後來者居上。

方多病被扔到床上時摔着背後哎唷一聲,他還想爬起來再下樓,被笛飛聲擋了個結實。

“你幹嘛呀,你看他那樣子心裏肯定很難受。”

“你知道他為什麽難受?”

“當然啦!本公子這麽好的寶貝徒弟,被你這大魔頭糟蹋了,誰不傷心啊!”

笛飛聲非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是天乾。”

“我現在知道了,”方多病摸摸鼻子,“反正我也騙了你們,就當扯平了。”

說了多少遍,是你自己偏不信。

“怎麽樣,有沒有後悔?”

“後悔什麽?”

“你當時沒有選等他回來,不後悔嗎?”

“笛飛聲,你有病吧,”方多病擡腳要踹他,卻敗給了酸痛,“他不僅是我朋友還是我師父!你成天都在想些什麽龌龊東西呢。”

“他若不做你師父便可以了是不是?你大可以拜我為師,就沒有這煩惱了。”

方多病愣了一會兒,忽然就顫抖着指着對方爆發了,“笛飛聲!我算是鬧明白了!是你自己後悔了吧!你個天乾想标記多少地坤就能标記多少,你有什麽可後悔的!是不是你心裏有別人,你給人守着貞潔怕那人不高興是吧!你放心,大不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只要你不來影響我,本公子不就和正常和儀一樣,這樣更好,好的很!”

笛飛聲只想撬開這腦袋來看看裏面究竟裝了多少話本子的內容來,不過倒是放下心來,傻小子就根本沒別的想法。

“你去哪兒,被我說中了就開溜是吧!”

“還有力氣聒噪,你不餓?”

“怎麽不餓,我要吃燒雞!兩個!”突然想起什麽,補了句,“你走窗戶!”

笛飛聲又不是做賊偷情,憑什麽走窗戶,根本不理他。

“那你們別再打起來了啊!”方多病連忙叮囑。

李蓮花正拿着個小榔槌在修補板凳,見他下了樓,糾結了下還是站直身子開了口。

“老笛,小寶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幹什麽,你沒機會了。”

“你這人怎麽就不想點好的,”李蓮花嘆氣,“我曾經給他把過脈,并無明顯的地坤脈象,但今日所見……想必是有缺陷的地坤,可這問題如果不知道答案,之後又如何替他隐瞞。”

笛飛聲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方多病的江湖夢不會因為地坤的身份泯滅,否則也不會當時立刻就選擇和自己結契,既然誰都攔不住,就得想着怎麽幫他兜着點,繼續隐瞞地坤的身份是最好的辦法。

“他能聞到別人的信香,他自己倒是只有情動時才會有香味,至于情汛,據他所說以前沒有過,這次是連給了兩顆抑制情汛的藥也沒能壓住。暫時還不知是只此特例還是會有規律。”

李蓮花沉思,“這樣終究還是得追根溯源,關河夢醫術精湛人品也很可靠,又是舊友,過幾日送小寶去看看吧。”

“你不怕被他認出來?”

“小寶比較重要,我戴個人皮面具,盡量避免直接和他對話試試吧。”

“藥魔已經猜到了,我讓他也過來看看。”

“可行,你金鴛盟的人雖然行事詭秘霸道,倒個個忠心耿耿竭盡全力的。”

“呵。”

“我是說現在留下的,沒說角麗谯他們,你這人就不好好說話,哎,難怪小寶能天天跟你吵起來,”坦然接受了個白眼,繼續說到,“他不是要吃燒雞,你還不去啊,等會兒鎮上唯一那家張記可就要關門了。”

“我才不慣他。”

李蓮花回敬了個白眼,想着你最好說到做到,別等會兒提着燒雞回來。

“老笛,你若是不介意,小寶的信香……”

笛飛聲的神情帶上柔軟,目光轉向樓上。

“杜鵑也報春消息,先放東風一樹花。”

頓了頓,他說,“你這人最大的問題,對感情太容易放棄,将來若是再遇上什麽人,還是改改這毛病的好。”

李蓮花苦笑,“你倒不怕我再争。”

笛飛聲難得伸手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都說了,你沒機會了。”然後大步離開。

方多病盤腿坐在床上,托着下巴還在忿忿不平,聽見有人敲門便讓人進來。

“李蓮花,”想要起身卻被快步走到床前的男人按下了,“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應該早點和你們說的。”

“傻小寶,不關你的事,我剛才是氣我自己,”不願再多提,轉移了話題,“你怎麽樣,剛才我在樓下聽着,才好上你們就又吵架了啊。”

“還不是那個大魔頭!”方小寶終于能找到個人來說,可委屈了,“他根本就是後悔了,本公子哪裏不好啊,他有什麽可後悔的,我方才說他心裏有別人,他都不否認,還甩臉子給我看,什麽爛人啊!心裏有人他幹嘛招惹我啊,我糊塗他不還清醒着嗎,把我打暈了邊上一扔不就行了,他自己說喜歡我,結果心裏還有別人,李蓮花,他是不是很過分!”

“你真覺得他是那種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人?”

方多病手心搓着膝蓋,小聲答到,“我也知道他不是這種人,”忽又大聲給自己增加可信度,“但他都不否認啊!這算什麽!他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和我沒什麽好說的,還是覺得我還是個小孩兒,不屑跟我說道!”

“你呀,”李蓮花去揉他的腦袋,“他那樣少言寡語的人,也就能和你每天吵起來。”

“李蓮花,你什麽意思,你也當我小孩兒是不是!”

“你餓不餓,我從李嬸那帶了兩個肉包子回來,趁他不在都給你吃。”從油紙袋中掏出兩個包子遞給方多病。

“真的啊!李蓮花,還是你對我好!”

可你還是選了他,心中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難怪笛飛聲說自己沒機會了,這傻小寶,分明也是情根深種而不自知。

“你們的事,你準備什麽時候和你父母說啊。”

方多病手中的肉包子突然不香了,愁眉苦臉糾結的很,這要是現在就說,怕不是把爹娘吓厥過去,“再說吧,我先在你這兒多住一陣子,慢慢給他們說,不急。”

“要住這裏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得約法三章。”

“嗯嗯,你說,我都遵守。”

“第一,你也看到了,我這蓮花樓四處漏風隔音不好,在我的視線和聽覺範圍內,禁止親熱。”

方多病紅着臉點頭。

“第二,日後這采買還有日常開銷你們倆包了,我得重新開始攢老婆本了。”

“這沒問題,但是你研究新菜譜的試錯成本不能算啊,不倒貼給我錢都算我有道義。”

“到底是天機山莊少莊主,挺會讨價還價啊,行。”

聽到誇獎的方多病得意的揚着腦袋,“嘿嘿,那第三呢?”

“老笛得跟着你論輩分,算我徒婿。”

啊這……

“……行……的吧……應該……我猜……大概……”

等笛飛聲手裏抓着叫花雞的雞腿大快朵頤的時候,方多病用筷子戳了戳雞脯肉,說了那三點。

大魔頭表示,李相夷,你想的美!

在樓下聽見上面又吵起來的李蓮花給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看向窗外眺望遠方。當他聽笛飛聲說到方多病的信香是杜鵑花時,腦子裏最先想起的是另一首詩。

半篙新綠落寒沙,芳草王孫自物華。

春事已随蝴蝶夢,人情猶有杜鵑花。

這大概便是自己最終輸給笛飛聲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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