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栽贓嫁禍

第四十一章 栽贓嫁禍

“大人,成功定位到安德斯先生手機的位置了。”吉恩緊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小紅點,“離這裏不遠,我們快過去吧!”

格倫轉身就往外走,同時沉聲吩咐旁邊的人,“備車,現在立刻出發。”

他臉色沉郁,眼神陰森,剛才那通電話的末尾他聽到了隐約的慘叫聲,如果鄧零星真出了什麽事…他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極端的恐懼在這一刻幾乎控制住了他,格倫無比恐懼着會失去這個人,他甚至無法想象沒有鄧零星的生活。

但經受過千錘百煉的理智最終還是占了上風,讓他可以冷靜地下達命令。

車子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疾馳,很快便看到了那座破舊的倉庫,格倫下了車,快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了沉重的金屬大門。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角落裏的鄧零星,以及掉在旁邊的烙鐵,還冒着白煙。

而安德斯跪在他旁邊,正在幫他包紮腿上的傷口。

格倫馬上就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麽。

安德斯看見公爵進來,趕緊站起身,慌忙解釋:“不是…請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格倫聲音寒冷刺骨,“滾開。”

安德斯一愣,他下意識退後了幾步,平時一個雷厲風行的大男人此時竟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鄧零星也怔住了,在他眼裏公爵就是冷靜、理智和風度的代名詞,他還是第一次從公爵口中聽到這種不得體的髒話,這種感覺無異于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格倫伸手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腿上的布條,看到那片慘不忍睹的燙傷時,他皺了一下眉,側頭看了鄧零星一眼,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也沒說。

他眼裏有許多複雜的情緒糅在一起,可能有憤怒,也有愧疚和後悔,只是當時的鄧零星并不知道這些憤怒是沖誰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感到後悔。

Advertisement

他當時只顧着扮可憐了,扯着格倫的衣袖哭得慘慘的,“大大,好痛啊,好痛…你怎麽才來救我,我等了好久好久,我怕死了…要痛死了嗚嗚……”

格倫撫摸着他的臉,擦去他眼角的淚珠,“對不起,零星,我來晚了。”

鄧零星一看公爵偏心他,頓時哭得更厲害了,像個淚人似的撲進對方懷裏,抽泣着告狀,“是安安…安安又欺負我,打我,一直說我是壞人,讓我說真話…我不知道什麽是真話,他就拿那個鐵棍棍燙我,我的腿痛死了,我太害怕了,安安好壞啊嗚嗚…”

安德斯捏緊了拳頭,兇狠道:“我警告你,你別血口噴人!”

鄧零星畏懼地看他一眼,立刻又把頭埋進公爵懷裏,哭哭唧唧的,“他還罵我,吓死人了…”

格倫沒說話,他向安德斯伸出手,安德斯一時沒明白什麽意思,直到格倫不耐的催促道“鑰匙”,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不甘心地将腳铐的鑰匙交了出去。

格倫打開扣在鄧零星腳踝上的鎖鏈,低頭親了親他的頭發,輕聲安慰:“別怕,我們回家。”

他摟住鄧零星的腰,溫柔地将他抱起來,讓他面對面地靠在自己懷裏,轉身向門外走去。

鄧零星渾身濕透,無力地趴在公爵肩頭,閉着眼睛,睫毛上還沾着水珠,偶爾因為疼痛輕輕顫抖一下,看着十分脆弱的樣子。

安德斯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徒勞地張了張嘴,可是也明白現在這種情況根本無法辯解,一盆髒水就這樣扣到了自己頭頂,關鍵是這還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格倫邁出倉庫門檻的那一刻,鄧零星忽然睜開眼睛,他看着不遠處的安德斯,慢慢揚起嘴角笑了起來,露出唇下兩顆白生生的小犬牙。

他的眼神就像是叢林中的野獸一般,張開嘴,無聲的說了句什麽,聲音非常小,或者說根本沒有發出聲音。

安德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從口型來看,鄧零星說的是:

“安德斯,你完了。”

——真是一場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報複。

安德斯已經氣得快要吐血了。

格倫以最快的速度将鄧零星送去了醫院,處理腿上的傷口。

醫生說還好沒傷到肌肉神經,不會對腿部運動造成影響,鄧零星暗中松了口氣,他可不想演一場戲就廢一條腿。

只是那塊地方的皮膚已經燙沒了,最好還是做植皮手術,否則後面有可能會感染。

為了防止排異反應,醫生提議可以從屁股上取皮,移植到小腿上。

鄧零星躺在VIP病房的大床上,哭唧唧地拉格倫的手,“大大,大大…我的屁股會變得很難看嗎,我不要,不要割我的屁股…”

格倫:“……”

他捂住鄧零星的嘴,面無表情地對醫生道:“別管他,他是個傻子,美觀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健康。”

醫生點點頭,“我明白了,現在就去準備手術。”

醫生轉身離開了,格倫低頭掃了鄧零星一眼,後者莫名有些害怕,像個縮頭烏龜似的慢吞吞地縮進被子裏。

格倫現在已經不像之前在倉庫時那樣溫柔了,甚至還冷漠地叫他的全名,:“鄧零星,在露營地時我跟你說過什麽?”

鄧零星吓得瑟縮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道:“沒有…沒說什麽…”

“我說過讓你別離開吉恩身邊吧?還撒謊?”

“嗯,嗯…我不記得了…”鄧零星眼神躲閃,又沖着格倫撒嬌,“別怪我了,大大,我以後會乖乖的…”

可惜這招對公爵已經不管用了,他冷聲道:“我看你是學不會乖了,等你病好了,就把你捆起來狠狠打一頓,把屁股打爛!”

“嗚嗚…”鄧零星躲在被子裏抖了抖,已經開始感覺到屁股痛了。

當天晚上醫院就給鄧零星安排了手術,剛開過刀不能坐飛機,公爵直接把他塞進房車裏帶回了城堡。

城堡內有完善的診療室和專業的護理師,鄧零星就在這裏養起了傷。

早晨時麻醉的效果基本上已經過去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鄧零星總感覺右半邊屁股上被取皮的地方比做植皮的小腿還疼,疼得他只能趴在病床上哼哼唧唧。

趁着屋裏沒人,鄧零星從病服口袋裏掏出鈴铛,悄悄啓動了和總部的通訊。

喬桑正在一邊敲鍵盤一邊喝咖啡,看到鄧零星這個狼狽的樣子,差點兒一口咖啡噴在屏幕上。

“你這是怎麽了?誰打你了?”

鄧零星嘆了口氣,“不是打不打的事,我屁股疼,只能趴着。”

喬桑:“屁股?哦——”

他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零星,你終于還是為了任務獻身了。”

鄧零星很郁悶,“早就獻了,之前就…”

他忽然正經起來,認真叮囑道:“隊長,我叫你一聲隊長,你一定要幫我,萬一我真在這場任務裏壯烈了,你撰寫我的英雄事跡時,一定要把這段給抹掉,別寫出來啊。”

喬桑明知故問,“哪段?”

“廢話!當然是被公爵日了的那段,很丢臉的好不好!”鄧零星抓狂的揉着頭發,“我可不想以後有人看到我的遺照,說哦這就是那個和目标任務滾到床上的特工,還特麽的是在下面。”

喬桑忍笑道:“這不是我能管的,英雄事跡必須如實填寫,不過如果當事人還活着的話,或許還能商量商量。”

“……”鄧零星求生欲再創新高。

幾句玩笑話過後,鄧零星才跟喬桑說起了正事,把在紅山倉庫裏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喬桑無奈道:“你對自己也是夠狠的,我記得總部的審訊訓練裏都沒有烙鐵這一環吧?”

鄧零星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能除掉安德斯這個絆腳石,一點兒皮肉苦沒什麽,我估計這次公爵不會再把安德斯留在身邊了,要麽辭退要麽調職,反正對我來說沒什麽區別。”

整座城堡裏最針對他的人就是安德斯,他不在了,鄧零星的行動會輕松許多。之前萊斯利安也總是懷疑他,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他倒是沒有再試探過,或許是放下疑心了?

鄧零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他總覺得事情這麽順利有些不對勁兒,但是還沒來及細想,病房外面便傳來腳步聲,他趕忙關閉通訊,把鈴铛藏在枕頭下面,閉上眼睛裝睡。

吉恩單手端着餐盤推門進來了,輕言細語的叫他,“少爺,起床了,我給你帶了早餐。”

他把餐盤放在床頭櫃上,轉身拉開窗簾,讓早晨的陽光照進來,“醫生說你剛做完手術,要吃得清淡一點兒,早餐可能不符合你的口味,但是也要乖乖吃掉哦。”

鄧零星瞥了一眼自己的早餐,白花花綠油油的,唯一的紅色是蔬菜沙拉裏的小紅蘿蔔。

鄧零星拿起餐叉慢吞吞地吃了起來,他倒是不挑食,雖然讨厭蔬菜但也全都吃幹淨了。

吉恩給他倒了一杯熱牛奶,然後就站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樣子。

鄧零星一看就知道他心裏憋着個重大八卦想說,于是便順水推舟地問道:“吉恩恩,大大去哪裏了呀,我好想他…”

吉恩早就想說了,鄧零星一問,他立馬開口,“大人現在在書房呢,少爺我跟你講哦,今天一大早大人就把安德斯叫到書房裏了,大人臉色很冷,我估計安德斯這次慘了。”

他連先生這個尊稱都不叫了,顯然對安德斯抱有很大的敵意。吉恩是真的愛護鄧零星,那種感情完全超越了主仆關系,已經有點兒好朋友的意思了,總是無視對錯與鄧零星站在一起,跟他同仇敵忾。

面對這樣一個大好人,鄧零星心裏難得的內疚了一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