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到了惡鬼!
第31章 看到了惡鬼!
如今再想起魯夫人的目光,虞昭仍舊覺得心如火燎般的煎熬。
她不願意再讓這件事發生,她不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彌補能不能讓在天之靈感到有一絲絲慰藉。
她只能拼盡全力地不再重複上一世所做過的錯事。
虞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
如果明天她沒看到魯小郎君在此次出游的人員內,那她還得想借口問問王大郎,看魯小郎君是什麽時候去鎮國寺的。
*
一早,虞昭剛剛睡醒,裴氏便送來了新的胡裝。
裴氏身邊的大婢女笑着對虞昭說,“這些本是夫人為娘家的兩位侄女新裁的,幾位表姑娘都不是愛騎馬的,夫人便讓奴婢将這些給您送過來,小娘子挑挑看可有喜歡的?”
虞昭瞧見大婢女身後四個婢女手中捧的衣服,就知道這些衣裳都是下了大力氣才做成的。
她感念裴氏的疼愛,便也沒有拒絕,“請絲竹姐姐替我多謝姨母。”
虞昭從那些胡服中挑了一套禾色繡纏枝團花的翻領窄袖袍,褐色胡褲,腰束鞶革,腳踏胡制靴子。
虞昭穿好後,青絲盡數被挽起成了男子束發的樣子,她容顏本就豔絕,這一身胡服,更是将她襯得面若暖玉,風姿綽約,頗有些雌雄莫辨的清冷疏離之感。
等她去用早飯,裴氏瞧見她脆生生的胡服模樣,不由得撫掌誇贊,“昭姐兒穿胡服,若不細看,別人必然将你認成哪家俊俏的小郎君!”
王大郎也換了一身翠色的胡服,少了些書生的文雅,更多了男子尚武的氣概。
他看了一眼虞昭,忙又轉開了視線,含糊地點頭,“妹妹穿胡服也好看。”
虞昭抿唇笑了笑,沒有接話。
王二郎則催促道,“阿娘!大兄,我們先用飯吧,再磨蹭下去一會兒可就要遲了!”
“行,先用飯,先用飯!”
飯後三人便拉着馬準備外出,虞昭還還拿了銀針,外傷藥,以及毒藥若幹,以備不時之需
王大郎翻身上馬,看虞昭也上了馬,這才說,“咱們先去崇陽山腳下,我們在那邊與柳二郎他們彙合。”
虞昭與王二郎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三人一邊說笑,一邊朝崇陽山而去。
鎮國寺在崇陽山上,山間種滿了楓葉,秋日一到,滿山紅橙相間,如火一般的顏色與夏暮的晚霞相比也沒有幾分差別。
鎮國寺是京城第一大寺,秋天來此登高的游者只會更多,虞昭勒住馬缰,視線朝山腳一處看去。
魯國公府的兩位公子,魯致遠,魯景衡就站在那結伴而來的小郎君小娘子之中。
二人站的距離很遠,魯國公世子魯致遠,面上帶着陰翳,來回捏着缰繩,看上去很不愉快的模樣。
魯景衡正與好友說話,俊俏的臉上帶着些許輕松。
“伯玉!這邊!”
王大郎名王常棣,字伯玉。
叫他的人是好友柳二郎,二人同在國子監讀書,也是同班同窗。
王大郎帶着虞昭與王二郎過去與他彙合。
“你們來得也太晚了些,讓我們好等!”柳二郎拍他的肩膀,說完之後,這才瞧見王大郎身邊站着的小娘子。
柳二郎眼底閃過驚豔,問王大郎,“這就是你之前提過的虞小娘子?”
王大郎含笑點頭,請虞昭過來,向自己的同窗好友及他們的姊妹介紹,“這是我世叔虞總督的女兒虞昭,昭妹妹,他們都是我的同窗好友。”
虞昭看着眼前這些見過或沒見過的小娘子小郎君們,一一行禮喊人。
人有些多,且都是官宦世家子弟,多多少少也從家中父輩口中聽到過虞昭的大名,卻還沒見過這位虞氏嫡系的遺孤。
柳二郎的妹妹好奇地看着她,“聽說那日小安王當街發病,就是你幫他控制了病情?”
其他小娘子聞言,便也看向了虞昭。
虞昭說,“我略通一些岐黃之術。”
柳二郎的妹妹爽快地笑了出來,“小安王的病連太醫院的院正都束手無策,虞小娘子你太過謙虛啦!”
虞昭便露出了笑容,柳白薇瞧見她的笑,眼睛微亮,擠開了王大郎和王二郎,拉住虞昭和她說話。
姑娘們的友情來得就是這般奇妙,有時看對了眼便能相處。
王大郎見虞昭交到朋友,心中也覺得高興,對柳二郎說,“咱們上山吧。”
一群風華正茂的小娘子小郎君出游,周遭去鎮國寺上香的香客們瞧見,眼底皆帶着豔羨。
虞昭與一群小娘子混跡在一起,她們叽叽喳喳說着京城內哪家又出了樣式好看又好吃的點心,哪家的銀樓又推出了新樣式的發釵。
這些話題虞昭根本接不下來,她本意也不在這次出游上,目光游轉,虞昭看向了把一衆小娘子保護在中間有說有笑的小郎君。
這一眼看過去,虞昭的瞳孔一縮,整個人都驟然停下腳步!
拉着虞昭的柳白薇忽然感覺身後一墜,朝後看去,吓了一跳,“昭姐兒,你怎麽了?”
只見虞昭仿佛見到了惡鬼一般,小臉上血色全無,雙眸瞪大,額頭隐隐有汗水溢出。
柳白薇的聲音不小,一直關注着這邊的王大郎聞言,見她神色不對,忙走過來。
“昭妹妹,你怎麽了?”
站在魯景衡身邊的兩個剛剛加入進來的男子好奇地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而那兩人赫然是虞昭的未婚夫翟少棠,與虞崇的長子虞見亭!
虞昭一直都知道她終究會和翟少棠再見,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
他口蜜腹劍,尋蠱毒害她痛不欲生的記憶如驚浪般全部翻湧而來!
臨死前插入她胸口的那一劍,似乎仍舊鈍痛,她眸底瞬間被滔天的恨意覆蓋!
虞昭捂住胸口,卻沒有血液散開,只剩下跳得劇烈的心髒。
瞬間的清醒并不能讓她立刻收回那難以控制的怨恨,虞昭立刻閉上眼睛,另外一只手放在額頭上,面露痛苦之色。
“隐隐想到兒時好似來過這兒,腦袋疼了一下。”
王大郎聞言就想扶她,可礙于男女之別,只能站在一旁看,安慰道,“許是你記起來以前曾和鄭姨母來過,身體很難受嗎?需不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