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定會記恨,然後待東窗事發,讓墨肱玠知道他冒充定邊侯世子一事,還不得翻天了。屆時,一紙通緝大概是免不了的,他還有許多事未做,完全不想被個通緝令搞得人仰馬翻,安寧不得。
無奈地瞅着墨肱玠,東方不敗裝作一副苦惱又憂愁的樣子,幽幽地說道,“哪有不想說,不敢說?小侯爺未免太多心了。在下不久前似乎受過傷,從昏迷中醒來,便發現置身樹林之中,前塵舊事發生了什麽,完全沒有印象。”
所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東方不敗想着,他也不算說謊,畢竟在別人眼中,他跟原身就是一個人,只是他不記得的是原身的事而已。
“還有這等事?”墨肱玠挑眉,覺得無法想象,簡直是不可思議,然後想到東方不敗之前給他的壓迫,這才又問道,“不對,你撒謊,沒有記憶還會記得自己的名字?”他看着東方不敗戴面具的臉,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是哪裏出了問題。
嘆口氣,東方不敗心想,這厮還有完沒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功夫真是讓人煩不勝煩,“小侯爺,好奇心殺死貓,知道太多總是沒好處的,你應該明白。至于名字,本座只記得這個名字不行嗎?”說着,東方不敗語氣微妙地帶着脅迫,大有對方再問下去,他就出手的錯覺。
本座?墨肱玠疑惑不解地眨眨眼,他貌似聽東方不敗多次說過本座這個自稱,一般只有那些老怪,一門一派的上位者才會如此自稱,他難道……
聯系東方不敗所說的失憶梗,瞬間,墨肱玠腦海裏就構思了一出江湖仇殺,門派內鬥的精彩戲碼,而東方不敗就是裏面苦逼的不能再苦逼的主角。身為門派上位者,當內鬥或者外敵來襲,東方不敗遣散衆弟子,一人面對敵對勢力各大高手,力戰群雄,最後被偷襲受傷,然後就是大逃亡。
可惜逃亡路上又遇其他仇敵截殺,導致他力有未逮,走投無路,又不想落到仇敵手中,于是跳崖自盡。誰知天無絕人之路,崖下是一片茂盛的樹林,東方不敗被樹冠接住,然後滾落地上,碰傷了腦袋。這樣激烈的碰撞下,導致他醒來之後,重傷加失憶了。
墨肱玠想的歡樂無比,構思堪比年度大戲,臉上卻不露聲色。東方不敗見墨肱玠久久沒有回應,以為他是聽進了自己的威脅,若是讓他知道此時此刻,墨肱玠在腦海中給他安排了好大一出戲,一定會氣得迫不及待糊他一臉的繡花針。然後當着他屬下的面,與他鬥上三百回合,打的他滿地找牙,在屬下面前丢盡顏面。
“既然小侯爺無事,那在下告辭了。”東方不敗淡聲說道,然後縱身一躍,人已經跳出很遠。
“唉?”墨肱玠從歡樂無限的臆想中醒過神來,看到東方不敗只留了個背影給他,于是也不管不顧地施展輕功,緊追了上來,完全不在意他剛剛被縫合好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東方兄弟,你別走啊,本将還有話沒說完呢?”墨肱玠邊追邊在後面說道,只是到底受了不輕的傷,他也不敢太放肆,怕弄得傷口崩裂,直接血噴滿地就不好了。
東方不敗擰眉加快速度,然而發現墨肱玠還真是執拗,明明那麽重的傷,卻還緊追不舍,不知情的人看到,該指指點點了。不悅地眯起眼睛,東方不敗左思右想,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要問問這厮到底打算如何。
想通之後,猛然停下急縱的身形,東方不敗飛身落到墨肱玠面前,看着他又喘又是隐忍的表情,冷聲質問道,“小侯爺這麽窮追不舍,到底有何目的?”如果知道救他一命,還要被他賴上,那東方不敗寧願把墨肱玠被打散落難的屬下全部找回來,讓他們去營救這厮,也不會再答應那位什長的要求了。
只是墨肱玠何其敏銳,他能不知道東方不敗已經惱怒了嗎?其實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忍不住,總是覺得東方不敗甚是神秘,等着他去挖掘。尤其東方不敗武功高超,讓他見獵心喜,就想把他拐進自己麾下,這樣閑來無事的時候,他也能找他切磋切磋武功。大丈夫以武會友,不打不相識嘛,他挺想跟東方不敗交個朋友的,于是才有了這連番的舉動。
“呃——”墨肱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後讪笑地嘟哝道,“還叫什麽小侯爺啊,東方兄弟,你救了本将和那些兄弟們,往後咱們就以朋友相稱即可。我喊你東方,你喊我墨肱即可,所幸咱們都是複姓,很是相合呢。”
Advertisement
“那個——”接着,墨肱玠又伸出拿劍的手,示意東方不敗看他的劍,就聽他猜測地問道,“東方,那日在花王谷中,你我相鬥時,我見你用的武器是針,但你使用的招式是劍招吧?”
東方不敗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聽完才知原來是問這個,他覺得沒有什麽不可說的,便點頭回答,“不錯,劍之一道,心中有劍,則萬物皆可為劍,是為心劍。”在他的心裏,繡花針不僅是他刺繡的工具,也是他殺人的武器,如何使用,全憑心意所向。
墨肱玠聽聞此話,頗是贊同,他倒是也聽別人說過,劍術高手達到一定的境界,是可以凝氣為劍,殺人于無形的。今日又聽了東方不敗的話,似乎心劍更高一籌,雖東方不敗是以針為劍,沒達到以氣為劍的地步,但也足夠說明他劍道造詣之高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墨肱玠也同樣擅長使劍,他的劍道師父燕南天曾經說過,掌中無劍,亦勝有劍,這大概跟東方不敗說的是一個道理吧。
“東方的見解真乃金玉良言,本将受教了。只是,不知東方可願入我麾下,以你之才能,又适逢朝局亂象,該當一展能力,報效朝廷才是。”墨肱玠想着他上次拒絕自己,不死心地又勸說道。
東方不敗态度和決定不變,依然不加思索地就拒絕了墨肱玠,“小侯爺的厚愛,在下怕是要辜負了,相比那些打打殺殺,本座更喜歡做一名簡簡單單的大夫,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順便還可以攢攢功德值,他可沒忘記重生的條件之一,便是多多的做善事。
墨肱玠嘴角抽搐,突然覺得東方不敗比他還要不要臉,簡直睜着眼睛說瞎話。打打殺殺他不喜歡,能把花王谷的端王叛軍屠盡了?簡簡單單的大夫……騙鬼呢?誰會相信他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大夫?是啊,武功高得吓死人的大夫?至于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雖然東方不敗救了他們不少人,但墨肱玠選擇無視這一條。
這樣看來,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個人還真是半斤八兩,誰也不遑多讓。
☆、游說東方
東方不敗已沒有興趣再聽墨肱玠的言論,于是他冷着聲音威脅道,“小侯爺好自為之,不要再跟下去了,否則別怪本座辣手無情。”太多無意義的事情耽擱,導致他已經沒有了耐心。
墨肱玠聽了東方不敗的話,臉色一僵,沉了下來,只聽他說道,“東方如此軟硬不吃,未免不近人情,叫本将好是為難。”
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兒上,東方不敗破罐子破摔,也拉着臉直接不爽地反問他,“本座即便如此,小侯爺又待如何對我呢?”
看着面前的墨肱玠,東方不敗心中盤算,就算他是定邊侯世子,自己不管不顧起來,也是不懼怕他的勢力的。就是到時完不成系統的任務,這個有些棘手,但讓他總這麽憋屈,任人威脅,那是萬萬做不到的,系統也該理解他的秉性脾氣。
如何?當然不如何。
墨肱玠沒想到東方不敗是如此的喜怒無常,真真是比他這個定邊侯世子,堂堂少将軍的脾氣還要大,只是,他還能怎麽辦,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贏,就是說,對方也得能聽得進去啊。墨肱玠覺得沒有比東方不敗更難搞的人了,但是想讓他就這麽放過東方不敗,實在又心有不甘。
所以想了想,墨肱玠厚着臉皮,對東方不敗說道,“東方既然已經承諾了本将的屬下,出來尋找本将,可如今本将身受重傷,獨自一人回去,若路上再遇到鬼面青衣人或者蒙面黑衣人,定然不敵對方。屆時又落得危險,東方此刻的救治不是白救了麽?”
說着,墨肱玠偷偷瞧了眼東方不敗的表情,繼續說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本将以為,東方還是把本将安全送予屬下彙合為好。”
話畢,墨肱玠還指了指自己已經滲血的傷口,勉強笑着,然後當着東方不敗的面,身體直接往後一仰,似是要暈倒過去。
東方不敗一看他這樣,眼疾手快地連忙扶住他,然後将手搭在他的脈門,探過他的脈象,除了虛弱并沒發覺有什麽不妥。只是失血過多,又疲于應對那些敵人,勞累損傷所致,之後又和他對峙了那麽久,早該撐不住了。現在才這樣皆是因為他年輕強壯,身體基礎打得好,仗着武功高強,不過也該是極限了。
只是,面對昏迷了的墨肱玠,東方不敗感到一陣無力,這真是狗皮膏藥,粘上了甩都甩不掉的。墨肱玠的傷在腰部,東方不敗為了閃避他的傷口,不讓傷勢繼續惡化,既不能背着他,又不能随意地拎着,最後只能打橫抱起。可東方不敗個頭稍微矮小一些,墨肱玠又高又壯,就這樣公主抱着,實在是辣眼睛,但誰還能顧及那許多。
即使帶着墨肱玠那麽大的塊頭,累贅又麻煩,也無損東方不敗的輕功速度,就見他輕松抱着墨肱玠穿梭在林間,輾轉騰挪毫不費力。但是飛出一段距離後,東方不敗停了下來,突然出手把墨肱玠扔了出去。而墨肱玠竟然沒有摔出去,還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然後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哼,小侯爺裝暈,未免也太無恥了吧?”東方不敗瞅着墨肱玠,面露不善地責備道,他是真沒想到這厮會假裝暈倒,然後騙他留下。
墨肱玠這回也不生氣,還笑咪.咪的,不過到底是受了重傷的,他姿勢別扭又不自然地,僵着身體走近東方不敗,毫無誠意地道歉說,“東方不要生氣,本将如此做也是被逼無奈,若允許,可否聽本将一言?”
東方不敗看他這麽執著,也是沒有辦法,遂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說。”
墨肱玠眼睛一亮,覺得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說服東方不敗加入他麾下,像他這麽厲害的身手,做大夫埋沒了,實在是可惜。作為定邊侯世子,他再三催請,東方不敗但凡好點面子,也不會這麽不給他臉吧。
朝着右上方,拱了拱手,墨肱玠同時開口講道,“當今聖上自登位以來,修橋鋪路,大興水利,致百姓田糧豐饒,盜匪還家,又除奸佞,查舞弊,然後大開科舉,廣納賢才,政治一片清明,白國上下稱贊。只是縱使聖上臨危受命,有治世之才,也平撫不了端王之野心。大概一個月之前,聖上下诏,特封其胞弟平王之獨子白向楠為安西郡王,擇日下嫁端王嫡三子,又加封端王之嫡三子為忠勇郡王,以表安撫之意。卻不料,端王反心已決,安西王白向楠下嫁的當天,正是他造反起事之時。端王叛亂一起,噩耗傳進都城,平王直接氣急攻心,口吐鮮血,自此其子安西王白向楠下落不明,杳無音訊。平王憂心其子,一病不起,朝中再無可與平王比肩之帥才,聖上派人勉力應付,損失慘重,連失兩城,致使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東方不敗起先聽他講,并沒有太在意,聽到後來才稍稍關注,這時打斷他問道,“泱泱大國,除平王之外,朝中竟再無可挂帥之人,小侯爺是在與本座開玩笑嗎?”
墨肱玠朝他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東方不敗稍安勿躁,聽他慢慢講述,就聽墨肱玠繼續說道,“當今聖上從文,其胞弟平王從武,而與平王一起習武的還有一人,那便是端王。兩個王爺的武功與軍事戰略幾乎不相上下,端王只稍略遜一籌,沒有了平王牽制,端王幾乎可以說是再無需懼怕任何人。”
嗯?東方不敗聽了墨肱玠的說辭,覺得話中有話,眼眸一轉,思索片刻,才又接着問道,“幾乎,那就是說還有讓端王懼怕的人了?”
愉快的點頭,給了東方不敗确定的答案,墨肱玠甚是欣賞他的聰慧,簡直一點就通,孺子可教也。
“另一個讓端王懼怕的人便是本将的父親——定邊侯,只是父親常年駐守邊城,雖與平王及端王素有白國軍事鐵三.角之稱,卻不及兩個王爺的閑暇和自由。”
“這是為何?”東方不敗很是不理解,他心想,定邊侯整天忙着巡視邊城,連兒子也是三歲就跟着上了戰場。相比之下,那兩個王爺那麽厲害,卻日日閑着沒事幹,現在還叛亂搞事情,這不是專門找打呢嘛。
墨肱玠看了一眼東方不敗那莫名的表情,沒有讀懂,但他好不容易引起東方不敗的興趣和疑問,只能立馬接着繼續對他解釋着說道,“因為定邊侯的特殊性。”
“墨肱一族在歷史上曾經遭逢過一次滅族的劫難,幸得白氏祖先相救,可以說沒有當時白氏的相助,世上将再無墨肱族人。因此我墨肱一族的族長與白氏立下永久的盟約,只要有白氏為皇的一天,我墨肱一族便為他鞍前馬後,駐守邊疆。同時,白氏感念我墨肱一族的忠心,遂封當時的族長為定邊侯,傳承世代不變,這邊城既是墨肱一族的祖地,又是定邊侯的封地。”
東方不敗聞言,默默地吐槽道,“你墨肱一族的老祖宗夠實誠的,這就把世世代代的子子孫孫給賣了,這麽多代人過去,你們後輩還不想撂挑子?”看他三歲跟着定邊侯上戰場,本來挺可憐,如今看來,這厮明顯自己還樂在其中。
“好男兒就是應該征戰四方,我們的戰場就在這裏,何況墨肱族人,各個都是頂頂的好漢子,不會做出抹黑祖宗的禍事。”墨肱玠忽然盯着東方不敗,很是熱血地說道。
“……”東方不敗簡直無語地瞅着墨肱玠,在他看來,這厮就是一個戰鬥狂人吧?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又是豪言又是壯語的,這厮是被戰死的英魂附體了麽,如此執著于戰場。
前後聯系了一下墨肱玠的說辭,東方不敗總算明白過來,他試探地對墨肱玠說道,“小侯爺的意思是,白國鐵三.角現在已經名存實亡,端王叛變,平王卧病在床,而定邊侯也被綁定在邊城。朝廷若想鎮壓端王,就必須讓平王和定邊侯出來一個,但平王因病起不了身,只能用定邊侯牽制對方。但對面的九越國虎視眈眈,定邊侯也同樣分/身乏術,再加上現在九越國和端王有聯手的可能,內憂外患,朝廷危矣,皇室亦危矣。”
墨肱玠聽他總結完,點頭應道,“的确,這便是本将要說的。”
“只是,這與本座有何關系?”
東方不敗雖然覺得端王叛亂鬧事欠收拾,但跟他又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雖然俗話常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但他可不認為這淪得到自己管閑事。況且,聽墨肱玠意思,端王用兵如神,別的将軍都不是其對手,他一個不懂軍事戰略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對手。
等等,他的輕功以快而著稱,難道墨肱玠這厮,是想讓他潛入端王營中,伺機摘取其項上人頭?若果真如此,這墨肱玠就太不地道了,真當他脾氣好,可以随他差遣呢?要不是自己冒充他理虧在先,又怎麽會想着用救人的方法來補償。
墨肱玠看他态度還是油鹽不進,被逼急了,對着他狠狠地說道,“東方,你以為再讓端王如此得意下去,還有多久的好日子可過,屆時所有的安寧都将被打破。現在朝廷勢弱,一旦被端王得逞,拿下都城,轉回頭他就該收拾本将的父親了。到那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的端王與九越國聯手,他們若內外夾擊,邊城就是腹背受敵,等待我們的會是無盡的災禍與逃亡。”
東方不敗其實是一個非常喜歡安靜的人,墨肱玠的此翻話對他略有觸動,只是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聽墨肱玠繼續說道,“東方,你或許覺得天大地大,随意找個容身的地方便是。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麽要為別人騰地方?為什麽要受別人的欺淩?為什麽不在事情發生前,就先把事情解決了?你不是說,你要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麽?打破這場戰争的局面,結束他,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麽?
滔滔不絕地說完,墨肱玠一臉希翼地看着東方不敗,然後不再多說,靜靜地等着他的答複,因為墨肱玠覺得他已經說的夠多了,如果東方不敗還沒有臆動,那只能怪他看錯了人,東方不敗也不過如此而已。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将功成萬骨枯,端王的野心造成諸多将士以及百姓的犧牲,如果最後他坐上皇位,那也是由鮮血鑄成的。東方不敗暗自想着,正如墨肱玠所講,若果真他的決定可以救下更多的百姓,早早結束這場叛亂,可真是功德一件了。
☆、另類妥協
東方不敗正在思考墨肱玠的話,忽然聽到系統一號機械的聲音傳來,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氣,有時少了系統一號在腦海中的聒噪,他還會覺得不習慣,總是少了些什麽似的。
“滴——
宿主觸發任務:天下大事。
任務內容:平定幹戈,止息內亂,揚其國威,名震四海。”
“滴——
宿主觸發任務:叛亂伊始。
任務內容:救助邊城流離的百姓。”
“滴——
宿主觸發任務:保護定邊侯世子。
任務內容:跟随定邊侯世子墨肱玠,保護其安全與屬下彙合,順利返回邊城軍營。”
一連串的任務發布,東方不敗壓根沒有仔細聆聽,只是在腦海呼喚着系統一號,“系統,你出來。”
“唉,這一覺睡的好久,宿主,你有什麽事?”系統一號發布完任務,嘟哝着說道,他的聲音瞬間從機械聲變回了普通的人聲。
東方不敗想起兩次呼喚系統一號,都沒有得到回應的事,略有些生氣,還有些擔憂,“其實本座沒什麽要事,只是突然發現,系統原來你是這麽的不靠譜。”
系統一號聽聞,立馬炸毛,不服氣地反問他道,“我哪裏不靠譜了?再怎麽說,我也是——神界系統一號。”他的話及時頓住,停了一下,有些事沒有說出口。
“本座之前呼喚你兩次,你都沒有出來,現在觸發了任務,你反倒出現了,這不得不讓本座産生懷疑。”東方不敗只是實話實說道,其實并沒有指望系統一號給他什麽交代,畢竟系統一號在他腦海中,看不見摸不着,他也不能拿對方怎麽樣。
系統一號也覺得自己好像出現的不是時候,于是順着東方不敗的話,不解地問他,“懷疑什麽?”
“還問本座什麽,你會不知道?當然是懷疑你,以交易的方式,騙取本座的功德值。現在功德值已經全部歸你,說好的輔助幫助本座呢?需要你時不出來,仗着本座抓不到你,就這麽讓本座打了水漂?”東方不敗覺得他對系統一號已經是隐忍非常了,若換作旁人這麽對他,大概死一萬次都不夠。
“唉,宿主,你可別惱,我們當時不是公平交易嘛,況且我不是也說過,最近有些不對勁兒,總是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識,昏睡過去。”系統一號聽東方不敗說到功德值,略有些心虛。
他前不久剛知道,那些功德值雖說做了交易,也簽定好了轉移功德值的契約,但其約束效力并不大。也就是說,那些轉給他的功德值都是虛的,若宿主意願強烈,想要拿回,他們的交易會立即破裂,功德值馬上會還回宿主所有。
當系統一號查清楚這個的時候,吓得整個系統都不好了,當初他沒告訴東方不敗功德值真正的用途,就是擔心東方不敗過于看重死後之事,反而不肯給他功德值。卻不想,他被自己的貧乏的認知坑了,擺了一個大大的烏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痛的滋味甚是難言。如今的系統一號,真是頗有些害怕東方不敗,怕他會誤打誤撞,收回那些功德值,屆時一切想往就前功盡棄了。
東方不敗挑眉,表情有些詫異,只是不等他說什麽,一直關注他的墨肱玠說話了。
墨肱玠見東方不敗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畢竟自己都說了那麽多了,他到是給他一個反應啊?
于是,墨肱玠拽住東方不敗的袖子,略急.促地又問道,“怎麽樣?東方,你想好了嗎?”
“嗯?”猛然被墨肱玠扯了一下,醒過神來,東方不敗還有片刻不解,然後突然想起他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在跟墨肱玠交談,瞳孔緊張地縮了縮,終是沒有表現出來。
東方不敗看着墨肱玠,回想他之前所說的話,又想起系統一號發布給他的任務,心中無奈地哀嘆一聲,不情願地點點頭,答應道,“小侯爺,在下依然保留原來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麽?東方,你太讓本将失望了。好男兒不思報效朝廷,如今朝廷有難,文人還知棄筆從戎,你卻甘心窩在這小小的黑山集,做你的大夫!本将看錯你了!”墨肱玠一聽東方不敗說保留原來的意思,整個人立刻炸了一樣,頭腦發熱,不管不顧的就是一頓訓斥。
一口氣說完之後,墨肱玠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他好話歹話都說盡了,東方不敗愣是還跟個石頭似的,捂都捂不熱,真是氣死他了。想了想,實在是沒面子的緊,墨肱玠緩慢地轉過身,然後賭氣就要走。
走之前還挺氣憤地又在語言上捅了東方不敗一刀,說話那叫一個難聽,“東方,你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本将這一走,如果發生什麽無法應對之事,你就是罪魁禍首。”
東方不敗聞言臉色丕變,直接被氣樂了,他還沒說完自己的決定,這厮就自顧自地開始鬧騰起來。他算是開眼界了,什麽定邊侯世子,什麽少将軍,什麽小侯爺,全是扯蛋,這厮就是一個幼稚鬼,如此沖動,還想指望他成就大事?
同時,在東方不敗腦海中的系統一號,也把墨肱玠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就聽他咂舌,一副大開眼界的語氣,興災樂禍地說道,“哈哈哈,這個定邊侯世子,是怎麽被教出來的,胡攪蠻纏的,甚是別扭可愛啊。他竟然還叫你東方,這麽親密的稱呼,不知道看過你真實兇殘地殺人之後,他還會對你這麽有好感麽?”
“閉嘴。他可不可愛,對本座有沒有好感,這些并不重要。本座好奇地是,騙了功德值,又不履行自己的義務,系統,你已經想好如何向本座交代了麽?”東方不敗很是不爽系統一號的态度,遂進一步逼迫威脅地說道,提醒系統一號,兩人之間還有帳沒算完。
脅迫完系統一號,東方不敗瞅着墨肱玠那可憐巴巴,甚是委屈的表情,就連那轉身的背影,都莫名讓他覺得蕭索孤獨,眨眨眼睛,他真是沒眼看這厮了,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搞得跟個小娘子似的。
雖說嫌棄這厮,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并且系統一號也在東方不敗的腦海中一直喋喋不休。
“宿主,我不是給你發布了任務嘛,你要認真做任務喲,否則會有懲罰的,你就答應定邊侯世子嘛?”
“莫吵,你已經想好如何應付本座了?若這次讓本座察覺你有騙人的意圖,以後的任務全部免談。”東方不敗仔細想過,他看不見摸不着系統一號,無法打也無法殺,但他可以用系統一號在意的功德值威脅,只要接了任務拖着時間不做,對于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反正沒有時間限制。
“宿主,不要啊,我這就閉嘴。”系統一號哀嚎着消了聲音,再也沒出來擾亂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的腦海可算是又安靜下來,他不放心地又說道,“本座先安撫了眼前這厮,再來找你好好說道說道。”
話閉,腦海中仿佛又傳來系統一號的哀嚎聲,東方不敗沒再搭理他,轉而看着墨肱玠,無奈地說道,“小侯爺,你這就要走了?”
墨肱玠明顯生着氣,并沒有理人,但也沒有說走就走,顯然希望東方不敗叫住他。當聽到東方不敗喚他小侯爺的時候,墨肱玠心中一喜,想着來了來了,結果對方卻只輕描淡寫地問他一句,這就要走了?剛喜悅起的心情,瞬間又不美.妙了,墨肱玠黑着臉,更是生氣了。
東方不敗不知道墨肱玠腦補了什麽東西,但他看墨肱玠沒有回應他,只得繼續說道,“走吧,我送小侯爺去跟你的那些屬下彙合。”
什麽?墨肱玠正不高興呢,突然聽東方不敗這麽說,一時腦子打結,沒反應過來,還愣愣地發呆。緊接着明白過來東方不敗的意思,又是納悶又是喜悅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東方,你是……答應本将了?”想想好像又不對,他之前明明說保留意見的,墨肱玠不明白地追問道,“可是——你不是——?”
東方不敗看他終于從狀況外回神了,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給墨肱玠再次誤會他的機會,緊接着解釋說道,“小侯爺的話,本座深以為然,但因一些私人原因,并不太想與官府和朝廷有太多牽扯。所以本座會堅持自己的意思,只是舍下簡陋,若小侯爺需要幫助,歡迎随時駕臨,本座定當掃榻相迎。”
“怎麽個意思?”墨肱玠聽他說的甚是謙恭,還有點不習慣,好好回味了一下他的意思,總算明白過來,“東方,你的意思是,以後本将若有需要你的地方,可以随時找你了?”
東方不敗總算跟他解釋清楚了,心中那是一個累,“這是本座能夠做出的最好的解決方法,還望小侯爺體諒。”
體諒?當然要體諒。墨肱玠心情忽喜忽悲的,終于達到目的,甚是高興,這時他又聽東方不敗稱呼自己小侯爺,皺眉抱怨道,“東方,你就不要叫本将小侯爺了,以後本将麻煩你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就把本将當成朋友,直接喚本将墨肱就好,或者叫阿玠也可以。”
東方不敗點頭,算是答應了,只是以後做不做,叫不叫估計還有得磨。
時候不早,已經耽誤了那麽久,墨肱玠解決了東方不敗這件事,心中挂念着那群屬下,“那現在我們去跟其他人彙合,遲則生變,拖得時間太長,恐怕對我們更不利。”想着端王的勢力竟然不知不覺地滲透進邊城,回去後他需要和父親好好合計合計。
沒有其他意見,東方不敗也是如是想的,所以兩個人沒再繼續廢話,一起出發去尋找那些屬下。
☆、徒手折刃
東方不敗陪着墨肱玠并肩急步走在林中,并順便保護他的安全,路上兩人商量起,到底是先找到其他失散的屬下,然後一同去和之前的那位什長彙合,還是先把墨肱玠送去什長那裏休息,由東方不敗獨自一人去幫他尋找屬下。
結果兩個人持有的意見不同,東方不敗顧忌墨肱玠身受重傷,怕他跟着奔波,會吃不消,到時侯導致傷情更加嚴重,傷口就很難處理了。可墨肱玠不然,卻執意要與他一塊,因為墨肱玠覺得,是他把屬下從邊城軍營帶過來的,如今又遭人暗算,責任全在他這個少将軍。所以墨肱玠想要親自找到那些還活着的屬下,把他們全部帶回來。
另外,還有那些已經被殺死的屬下,作為士兵不能馬革裹屍,死在疆場,卻跟着他窩囊地死在任務中,死在端王的陰謀叛亂下,何其之悲?他稍後會派人将他們的遺體一一尋回,然後把他們的骨灰及遺物,還有撫恤金送回家鄉父老手中。
這些屬下幾乎算是他的近衛營,平時與他最是親密,他們任何一個人的來歷和家庭,他都可以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日盼夜盼,最後盼來的是前線死亡的訊息,墨肱玠可以想象,那些屬下的家人該多傷心。此刻想到這裏,他就好恨,恨端王的叛亂,更恨九越國的皇帝。
東方不敗從來沒有這種親密無間,甚至可以信任地将後背交予對方的屬下及朋友,所以很難體會墨肱玠的感受,他只覺得對方太固執,自己一個人,沒有他這個傷患的拖累,速度還快上許多,不是一樣把人找回來嗎?但墨肱玠在這一點上卻出奇的頑固,不肯退哪怕一步,所以兩人只得先去找到其他人,然後再與那什長彙合。
“謝謝,東方。”墨肱玠看東方不敗雖然不同意,但硬拿他沒辦法,終于同意了,于是他極其誠肯地向東方不敗道謝。
“謝字就不必說了。咱們有言在先,小侯爺接下來盡要保重身體,以免出了事故,讓本座分身乏術,無暇顧及。”東方不敗見他誠心誠意的說話,自己也不好太刻薄與毒舌,省得顯得小家子氣。
“這個自然,本将亦是守諾之人,說到就做到。”墨肱玠風淡雲輕地說着,臉上還一副笑咪咪的表情。
東方不敗實在扭不過他,只能做為引導帶路,畢竟有之前星塵砂幻化的繡花針所幫忙,他憑着記載下來的模糊地圖,很快就能找到墨肱玠那些失散的屬下。果然,他們不是瞎走,在林中行了半個時辰,終于找到了幾個人。
他們相遇的時候,那幾個人正在狼狽地逃竄,後面是成倍的鬼面青衣人追趕,只是少了蒙面黑衣人而已。聽到動靜,東方不敗沖着墨肱玠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自己飛上樹幹去觀察情況。
靜靜地站在樹幹上,東方不敗不動聲色地看着,發現跑在前面的人,只有三個。其中一人腿部有傷口,衣服破損處染着血色了,另外兩個人一邊一個攙扶着他,跑的甚是緩慢。他們邊跑邊往後看,神色慌亂,眼看着就要被後面的鬼面青衣人給纏上了。
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跟墨肱玠說清楚前面的情況,東方不敗猜想,前面那被追趕的三人大概就是墨肱玠的屬下,既然決定幫墨肱玠找人,就不會眼睜睜看着他的人在他面前死亡或遇險。所以先救人要緊,于是他直接從樹幹上消失,飛身直直地沖向追着三人的鬼面青衣人。
千鈞一發之際,東方不敗突然降落在鬼面青衣人的面前,正巧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不管是跑在前面的三人,還是鬼面青衣人,見到東方不敗皆是一愣。
然後,就見其中一名鬼面青衣人揚了揚手中的刀,語氣嚣張地沖着東方不敗叱喝道,“什麽人?哪裏來的小子,膽敢攔我等去路!不想死的速速退去,否則殺無赦!”
東方不敗并未回應他們,只是像看死人一樣瞥了那鬼面青衣人一眼,然後緩緩轉身,面對那三個人冷凝淡然地問道,“爾等可是墨肱玠的屬下?”
那三人聞言,面面相觑,他們不認識東方不敗,遂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看着他也沒什麽惡意,只得木然地點點頭。他們想着這次任務沒有完成,兄弟們還折損了大半,如今連少将軍也失去下落,可謂重創不輕。本來就是絕望中的奔逃,如果眼前的這個戴半臉面具的人不出現,他們可能已經做了鬼面青衣人的刀下之鬼。
“很好。”東方不敗說了一句話,然後解釋道,“本座乃是墨肱玠的朋友,受人之托,救助并找回爾等。”
三人聽說他的話,還沒做出什麽應答的話,鬼面青衣人先不幹了,用刀尖指着東方不敗,惡劣着口氣罵道,“小子,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