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切,拿了東西,幾人又在東方不敗的帶領下,向着樹林另一方走去。

只是這次,他們走了沒多久,東方不敗就發現星塵砂又有異動,他邊走邊暗中與星塵砂溝通,最後确定兩個方向的繡花針都緩緩向自己這個方向靠近。

覺得大概是墨肱玠的屬下,東方不敗放慢了腳步,等着與兩個方向來的人彙合。

可墨肱玠以為他有什麽其他發現,疑惑不解地湊近前詢問,“東方,可是有什麽發現?”

“并無。”東方不敗言簡意赅地回答他,然後頗有些心不在焉地邊走着,邊等其他人的到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近半個時辰後,迎面走來一隊人,細一數大概有二十來個。因離得遠,還沒打聲招呼,東方不敗就發現,右手邊也來了一隊人,只有十來個。

墨肱玠平時跟士兵關系頗好,常以兄弟自居,遂很了解他們,只一眼他就确定了那是自己的屬下,然後遠遠地招呼他們。

“少将軍。”

“是少将軍。”

聽到墨肱玠的招呼,兩方人馬全部跑動起來,在樹林子裏造成了不小的響動。大戰過後,衆人沒受傷也被累的差不多了,因此跑的甚是零亂,仿佛真是丢盔卸甲的逃兵。

等到這些人來到墨肱玠面前,又很快排列好隊伍,然後報數,顯得井然有序,好像剛才那群亂七八糟的人根本不是他們。

“報告少将軍,我隊共二十五人,活着二十二人,現請求閱兵。”

“報告少将軍,我隊共二十五人,活着十五人,現請求閱兵。”

墨肱玠揮揮手,打斷了他們的報告,他雖然身受重傷,但眼力還是有的,只這一眼掃過去,那些屬下的情況,基本就可以知道個大致的情況。

他對着衆多屬下颔首道,“辛苦衆位了,待與其他人彙合,我們便返回邊城。本将知道失去這麽多袍澤,大夥心中憤懑意難平,說實話,本将比你們更憤然,只希望大夥稍安勿躁,此仇本将另有打算。”

“我們聽少将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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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聽少将軍的。”

墨肱玠的威望頗高,只是一句話,就得到衆人熱烈回應,他們疲憊地像是站都站不住了,還大聲地喊着,氣節可表。

東方不敗見狀,也被衆人高喊的氣氛感染了情緒,稍有臆動,此時的墨肱玠在他眼中,好像又變得高大了不少。若有所思地摩娑着手指,東方不敗想着,原來戰場的将士是這樣的,那是與江湖兒女完全不一樣的氣概。

☆、坑敵陷阱

衆人相遇,就地休整,治傷的治傷,上藥的上藥,當然這就又要動用到東方不敗了。他負責處理那些稍微有些嚴重的外傷,不僅如此,還拿了金創藥給墨肱玠,因人多藥少,遂只能讓他吩咐屬下善加運用。

待大家都弄好之後,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打頭,領着浩浩蕩蕩的隊伍,去找什長等人彙合。

他們所處的這個樹林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概那些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被墨肱玠的屬下耗損不少,再加上後來東方不敗的到來,更是雷厲風行,毫無留情地斬殺了許多,遂一路平靜無波,沒有再遇到什麽人。

很快,東方不敗就找到了當初的營地,只是當他們到來之後才發現,什長等人已經離開。看現場的樣子,火堆有被踢動的痕跡,走的應該及其匆忙,見到此情景,東方不敗眉頭就是一皺,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墨肱玠走上前,伸手在火堆的餘灰上感受了一下溫度,已經不那麽熱的吸手,他轉回頭說出自己的猜測,“火堆息了有一段時間了,看樣子不像打鬥過,但他們走的很是匆忙,可能發現了鬼面青衣人或者蒙面黑衣人。”

“但他們帶着九越十皇子等俘虜,一定走不快。”東方不敗想到什長等人,總共才十來個人,其中還有一位毒素剛除重傷未愈的主兒,連帶上那些俘虜,能撤走着實不易,就是不知道他們去往哪裏。

想着東方不敗又環視了一圈,低頭無意中看到那些餘灰,順着餘灰的方向望去,他發現有幾個腳印,若是以腳印的腳掌方向來識途,那定然能迅速分辨出他們的去向。為了謹慎,東方不敗又在四周走了一圈,看到火堆附近的腳印雖然淩亂,方向不同,但是在離的稍遠的位置,還是有留下一些痕跡,只是随着走動,腳上帶的餘灰越來越少,直至消失不見了。

“看這邊,他們踩了火堆的餘灰,留下的痕跡。”東方不敗指着那些腳印,讓墨肱玠看。

墨肱玠聽聞,連忙上前查看,然後除了那些腳印,他還在那附近的矮草葉子上,也發現了蹭在葉片上的灰燼,足以說明對方是從這個地方走了。

但東方不敗還有些疑惑未解,他看了看墨肱玠,悄聲問道,“小侯爺,這麽明顯的漏洞,你的屬下會犯嗎?”雖然相處短暫,但東方不敗能感覺出什長那人還是蠻謹慎的,斷然不會留下這麽粗心大意的疏漏,既然沒有遭遇,沒有打鬥,再如何匆忙什長也應該會懂得掩蓋行蹤。

墨肱玠搖搖頭,很相信自己的屬下,“他們不會這麽蠢,應該是其他人留下的,比如——”

“鬼面青衣人,或者那些黑衣人。”東方不敗接着墨肱玠的話繼續猜測,只是這樣一來,他們雖知道了敵人的方向,卻不知道自己人身在何方。

其他屬下也不是閑雜人等,他們聽着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的談話內容,清楚目前面臨的是什麽情況,于是有人開口詢問墨肱玠,“少将軍,這下該如何是好?”

這可有些把墨肱玠難住了,他此次出來帶了一百五十名屬下,結果數上目前不知去向的那幾位,剩下不足六十人,傷亡幾近七成,若不及時與那十來個人彙合一處,共同進退,很可能還要有損傷。

這時候,東方不敗突然站出來,給墨肱玠解了燃眉之急,他說的方法雖不是什麽妙招,但卻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小侯爺莫急,他們應該沒走多遠,現下兵力只有兩處,可發信號彈自暴位置,引其前來彙合。”

“本将也想到此方法,可位置一旦暴露,引來的不光是自己人,還可能是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目前,我們誰都不知道這個林子裏有多少敵人,屆時很可能又是一場惡戰。”墨肱玠并不怕戰鬥,而是此時的情況不允許再有傷亡。

東方不敗不以為然,并不覺得這是何難事,他制止墨肱玠繼續說下去,并且囑咐他不需要擔憂,“小侯爺多慮了,爾等只管發射信號,引另一波兵力前來。本座會順着這些腳印追蹤過去,若碰上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剿滅便是,定不會給爾等再次遭遇的機會。”平時因為有別人在,東方不敗并不好讓星塵砂太過特殊顯眼,若只剩下他和敵人,那就無需顧忌,畢竟死人是最會保守秘密的。

墨肱玠聽得眉頭皺緊,面上有些不悅之色,話語中微微有着斥責之意,“東方,不要小看那些人,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以你一人之力,何以抗衡他們?你予本将來說,還有其他重用。”蟻多咬死象的道理,大家都懂,墨肱玠覺得東方不敗奔波勞累,四處幫他尋人,應該也損耗了不少體力。若就這樣放他貿然前去對陣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可能會吃大虧,畢竟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員大将,墨肱玠是怎麽都不肯還沒有重用他,便折損了。

“那依小侯爺之意,可還有其他辦法?”東方不敗并不與墨肱玠争辯,只是以退為進,逼他認清事實現狀。

“這——并無。”墨肱玠嘆了口氣,竟然發現只能這麽做,但他剛想答應的時候,腦子忽而想到一種可能,他的思維跟着東方不敗的轉,并沒有往其他方面思考,只是現在想到也不算晚,于是他說道,“東方,你說的這種方法,也只是其中一個猜測,若那些鬼面青衣人或蒙面黑衣人并不按照常理出牌,走的亦也不是這個方向,那時該當如何?”

東方不敗莞爾一笑,雖然面具遮擋了他的容貌,但彎起的唇角,仿佛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瞬間給人無盡的希望,他看着墨肱玠,伸手指指他身後的屬下,“那就要看小侯爺的屬下能力如何了。”

“這話怎麽說的?”墨肱玠沒明白他的打算,遂反問道。

“小侯爺總打過獵,想必知道獵殺動物時陷阱遠比追逐好用的多,因此大家這回可以做一次獵人,在此處就在取材,設好陷阱,天上地下全部封死退路,然後點燃信號彈後,便帶人埋伏在周圍。若是自己人來,便放過去,反之,若是鬼面青衣人或蒙面黑衣人,正好可以一網打盡。”東方不敗想着既然大夥不能與敵人硬拼,就只能巧取,而在樹林裏,陷阱是最常用也最好用的辦法。

“此法可行,事不宜遲,本将現在就派人布置陷阱。”墨肱玠說着,就要轉身去吩咐屬下。

東方不敗卻阻止了他,重又提起之前的建議,“如此,小侯爺是否可以讓本座往此處探上一探了。”他手指腳印消失的方向,态度堅決。

墨肱玠見勸他不得,這才嘆口氣,明明白白說道,“東方,你應該知道本将說了這麽多是何意。大家都已疲累不堪,你這一路行來,把所有打打殺殺攔到自己身上,又何償輕松?本将一切的顧慮,也是為了你,你又何必非得獨自前去呢?”

聽着對方語重心長的話語,東方不敗沉默了片刻,依舊打算一意孤行,只是他找了另一個借口,“小侯爺,非是本座不聽勸,也非是本座狂妄自大,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他們還不配讓本座将之放進眼裏。小侯爺曾經的一句話,本座同樣送給你,你小看了本座。”

說着,東方不敗已經轉身順着腳印的方向走去,他的話未盡,還依然在墨肱玠耳邊回響,“小侯爺大概不知道,取人性命,對于本座來說,從來都是想與不想的問題,并無關其他。”

平淡的語調,卻莫名透着自信與霸氣狂妄,墨肱玠怔住,感覺心髒突然咚咚地跳得快了起來。自升任少将軍以來,他幾乎沒有碰到什麽對手,這次被人将計就計的暗算,可是上了生動的一課。但他還沒來得及暗然神傷,否定自我,東方不敗那迷一樣的氣質與強勢,瞬間把他拉回沉浮的岸邊,用自身行動告訴他,內心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他一日是少将軍,就軟弱不得,逃脫不得,只有他自信強大起來,他的屬下才會變成一把巨大的勇士之刃,随着他劍之所指,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墨肱玠振奮起來,啪唧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徹底的清醒,整個人也由裏到外,仿若煥然一新般。只見他雙目神光發亮,奕奕有神,走向等候的屬下們,迅速給他們下達命令,分配任務。然後大家都勤快地忙碌起來,伐木的伐木,腿腳受傷不好動彈的人,便呆在一旁負責把木頭弄成段,并且兩頭削尖,還有其他沒受傷,身強體壯的去挖陷阱。

團結起來的力量是無窮的,大約半個時辰,衆人便布置好了一切。

墨肱玠檢查一遍,發現沒什麽問題,之後點燃了手上的信號彈。他掃視大家的神情,一個個雄糾糾的,完全看不到疲憊的樣子,愈加明白,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的道理。

他手握寶劍,悍然一揮,下令道,“聽令,全體隐蔽!”

“得令!”嘩嘩嘩,衆人随着他的一聲令下,快速撤退,找地方藏了起來。

墨肱玠滿意地點點頭,看着這個像是重生了一般的隊伍,心情煞是愉悅,他又轉身看向東方不敗消失的方向,輕聲念叨了聲,“東方,保重。”

緊接着,他也快速行動隐蔽了起來。

☆、四方亂鬥

話說,東方不敗順着腳印的方向,一路行去,因為他腳程飛快,不一會兒,便走出很遠。可惜直到他都走出半個時辰,也并未發現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

這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鳴響,東方不敗停下行進的腳步,轉頭看向鳴響的方向,猜想大概是墨肱玠已經準備好了,那他這邊也要加緊行動才是。

不見對方蹤影,難道是他猜錯了?東方不敗疑惑不已,按捺着沉下心思,意念轉動,他與星塵砂暗暗溝通,然後撒豆成兵般,讓星塵砂幻化成的繡花針,一個個皆出去找尋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的下落。

一刻鐘後,繡花針就傳來消息,東方不敗皺眉,整個樹林子,竟然只有兩波人的行蹤,難道什長那些人,已經跟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遭遇了麽?

想到此種可能,東方不敗加快速度,直接朝着那個方向飛去。他心中想的很清楚,雖然那些人不是他的屬下,但既然已經管了這檔閑事,就所幸一管到底,斷然沒有罔顧什長等人性命的道理。

況且,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前者是叛軍,後者是九越國探子,都與他的任務息息相關,他還是盡快将其除之為上策。

腦海思緒萬千,正想着,前面傳來打鬥的聲音,東方不敗面色一整,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轉瞬就出現在了打鬥的圈外。

待看清楚打鬥的雙方,東方不敗這才發現,好一出大亂鬥,其實在場的人應該分屬四方人馬,除了什長等人,不止有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還多了月煞裝扮的人。

這下場面就極其有意思了,鬼面青衣人要追殺什長等人,蒙面黑衣人已經顧不上那許多了,但他們要營救主子九越十皇子,所以還是與鬼面青衣人連兵一處,共同對戰什長等人。本來毫無懸念的二對一,結果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月煞小隊忽然出現了,他們的目标是刺殺九越十皇子。

因此,你打我,我打你,場面亂成了一鍋粥,正好就是東方不敗看到的情景。

可場面雖亂,但東方不敗的心裏未亂,他清楚的知道不管是鬼面青衣人,還是蒙面黑衣人,或者是月煞小隊,那都是無可置疑的敵人。只是如今這樣,他要先把什長等人摘出來,讓他們安全撤離。

想了想,東方不敗選擇先對付鬼面青衣人,直接減輕什長等人的壓力,另外因為九越十皇子的原因,蒙面黑衣人有月煞小隊牽制。待他把鬼面青衣人處理掉,然後再來與蒙面黑衣人連手,除掉月煞小隊,最後才輪到和蒙面黑衣人算帳。

這般想完,一個縱身,東方不敗已然落入戰圈。不給衆人反應,他出手極快,繡花針一出,就是一條人命,簡直神鬼莫測。什長等人也察覺了異樣,趁着打鬥的間隙一瞧,發現竟是東方不敗,頓時精神大震,喜上眉梢。

就聽什長大聲一吼,如下山猛虎,銳氣逼人,“兄弟們,東方大夫來了,大家加把勁兒,幹掉這幫逆賊!”

“幹掉逆賊!”

“幹掉逆賊!”

衆人聞訊,齊聲大吼,手邊功夫也不見含糊,招呼在敵人身上的武器,掄的更加歡實了,直讓鬼面青衣人有些招架不住。

什長用刀捅穿一名鬼面青衣人的身體,然後湊到東方不敗面前,大聲問道,“東方大夫,你不是去找我們少将軍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東方不敗見他們如此振奮,便好事做到底的又給他們說了一件好消息,“爾等盡快解決掉逆賊,墨肱玠已等候衆位多時了。”

什長聽說此話,一時欣喜,竟忘了戒備身後,東方不敗眼睛危險地眯起,輕身飛過,繡花針一出,打算偷襲什長的鬼面青衣人,便仰面栽倒,眉心明晃晃一針,已經直接命喪黃泉,到地府投胎去了。

差點被抹了脖子,心裏打了個突,被驚吓了的什長,看着東方不敗,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他爽朗的大笑道,“哈哈哈,東方大夫,我兄弟衆人蒙你多番搭救,大恩不言謝,我名叫蒙虎,日後東方大夫若有用得到的地方,盡管開口,蒙某定不推辭。”

東方不敗聽得什長蒙虎的名字,就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大概此蒙非彼猛,只是他上下打量了對方略有些瘦削的身板幾眼,也哈哈大笑地回應道,“蒙什長,果然幹脆。”一副斯文仿若書生般的外表,猛虎,蒙虎,真是好名字。

“好說。”想到方才遭遇鬼面青衣人等仇敵之後,曾聽得天空響過自己人發射信號彈的聲音,蒙虎遂問東方不敗道,“東方大夫,剛才蒙某收到彙合的信號,還在猜想,難道是衆人已經聚齊了麽?”若不是已然聚齊,為了大家的安全,都恨不得隐藏位置,斷然不會發射信號彈,自我暴露。

“并無。”東方不敗輕啓朱唇,吐出兩個字,就在蒙虎誤會他的意思,從而大驚失色的時候,他緩緩又補充了一句,“還差爾等。”

聞言,蒙虎臉色僵住,不知該做何表情,簡直哭笑不得,他心中瘋狂吐槽東方不敗,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這感覺自己被耍了一般,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東方大夫一定是故意吓他的!

于是,蒙虎化委屈和憤懑為力量,竭力砍殺鬼面青衣人,因為有了東方不敗的加入,節奏加快不少,那些鬼面青衣人很快便被清理掉了。

這時,東方不敗突然對衆人說道,“先對付月煞。”

蒙虎不知道另一隊人是月煞,聽到東方不敗講,這才恍然大悟,然後有些不解地看了東方不敗一眼,心中疑惑萬分,但到底什麽都沒說,只對着其他人下令道,“聽東方大夫的,對付月煞。”

但等到交上手,衆人頗覺吃力,月煞身法奇快,武功路數也甚是古怪,蒙虎他們要兩三個人纏鬥一個才行,這同樣也是蒙面黑衣人與月煞交手時的感受。

東方不敗之前與月煞交過手,大體已經知道他們的路數,跟自己有些相似,都是注重身法輕盈之輩。為了速戰速決,他灌注內力于星塵砂幻化的繡花針之上,猛然一揮,無形的氣蕩開,像是雷霆一劍般,直撲一名月煞。

之前他與人交手,只求一針斃命,并未使過其他招式,這次卻不然,東方不敗手持繡花針,用出了真正的劍法,那一招一式都讓人忍不住避其鋒芒。

他身法越來越快,形成了殘影般,一劈一砍,一戳一刺,都像是千軍萬馬同時使出似的。看似軟綿細小的劍氣揮出,實則有橫掃千軍之力,凡是在其籠罩範圍內的月煞,無一幸免。反應快的,輕則傷,重則殘,反應慢的,直接丢了性命。

那些蒙面黑衣人,本來還在與月煞纏鬥,但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倒抽一口涼氣。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帶着深深的恐懼,此時深切的明白若是再拖下去,等東方不敗殺完月煞,剩下的就該輪到他們了。很有默契地點點頭,蒙面黑衣人,突然擺脫月煞,轉頭朝着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九越十皇子等人奔去。

蒙虎見狀,警惕地大呼一聲,“不好,他們沖着俘虜去了。”蒙虎神态焦急,也擺脫月煞,迅速沖向那些俘虜,九越十皇子于他們還有用途,不能在他手裏丢了,否則他對少将軍難以交代。

東方不敗游刃有餘地瞥了一眼蒙虎那邊,幾個閃身,便躍過衆人,到了俘虜這邊,然後他一力擋下蒙面黑衣人,還有緊随而至的月煞等人。

覺得時機已到,東方不敗看着沖到近前的蒙虎,冷聲建議道,“蒙什長,這些人有本座攔着,還不速速帶着俘虜撤退,墨肱玠可是等侯多時了。”

蒙虎一聽不幹了,他可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被東方大夫救了,如今卻要棄人而去,“東方大夫,不要說了,蒙某斷然不會做出這等獨自帶人逃走的事。”

東方不敗面色一冷,語調微轉,繼續說道,“爾等在此只會拖累本座,還是速速離開,免得本座為難。”

“這——”蒙虎看着戰鬥中的東方不敗,那幹脆利落,殺人如砍瓜的樣子,确實比他們厲害多了,只是想到留下東方大夫一人,他就覺得良心甚是不安,這種事根本不是一個講義氣的大老爺們兒能幹得出來的。

最後一咬牙,蒙虎扯了捆綁九越十皇子的繩子,暴戾地跟對方說道,“起來!”

這粗魯的動作,顯示了蒙虎心中很是不悅,但也默認了東方不敗的吩咐,他趁着蒙面黑衣人和月煞同樣無暇他顧的時候,跟其他人帶着俘虜全部迅速撤離。

扯了扯唇角,東方不敗莫名笑了,接下來,他忽然變幻了打法,像逗着那些人玩一樣,只是純然地拖着他們。 月煞的人早就被他這不速之客弄得及其惱火,若不是東方不敗的出現,他們很可能已經得手,成功殺掉了九越十皇子,現下已經前往下一個任務的地點了。

蒙面黑衣人則是與九越十皇子失散後,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其人,不願再失去九越十皇子的行蹤,若是此次在白國出了事故,于他們是護主不利,那回去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懲罰,就不言而喻了。

俗話說,沒有永久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這時月煞的人陰狠地瞪着東方不敗,狡猾地打算與蒙面黑衣人聯合,“喂,蒙面的,這樣下去,咱們都難逃一死,不若你我聯手,先将這不速之客除了,再行解決咱們的事也不遲。”

☆、狂化銀琰

月煞之人的提議一說出,東方不敗聽了之後,首先頗感興味地笑了,“哦?你們要聯手麽?”

“如此甚好。”越想越覺得有趣,東方不敗不禁稱贊道,只是那語氣明顯是沒有把蒙面黑衣人和月煞小隊放在眼裏。

大概是東方不敗的氣場太強大了,以至蒙面黑衣人同樣也聽到了月煞的話,卻沒有表态,而是一直猶豫不決。

最後東方不敗見狀,又煽風點火地催促他們道,“唉,還沒有想清楚麽?若再不聯手,就等着被本座一個個幹掉之後,去閻王殿好好想吧。”

蒙面黑衣人都心系九越十皇子,本來就心神不寧,根本拿不定主意,如今被東方不敗一番言語刺激,反倒心中一橫,煩躁地做了決定,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我等與月煞本無怨無仇,爾等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當下強敵在側,我等同意與爾等聯手,待除去強敵,你我各為其主,再行分個高低。”

說完,蒙面黑衣人招式一變,與月煞小隊配合着,一起攻向東方不敗。

“來得好!”東方不敗無所畏懼,甚至還大大地誇贊一句,直把對方羞臊得仰倒,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閉嘴。”月煞中一人猛得殺出,面目猙獰異常,咬牙切齒地狠狠呵斥東方不敗。

“呵——”東方不敗冷笑一聲,突然招式加快,只見他劍勢一變,如排山倒海,直逼月煞中的那人,縱使對方身法再快,也已躲閃不及。

“啊——”月煞中的那人慌忙閃身,但在劍氣籠罩之下,終究慢了一步,就聽他慘叫一聲,一只胳膊已經被削了下來。

“哼,惹惱本座,總要付出些代價。”東方不敗其實自打聽了月煞的傳說之後,就有些在意,他覺得那傳說或許并非空穴來風,銀月族那些人有很大可能,跟他一樣是異人,來自另一個世界,否則就是有得過什麽寶藏秘籍之類的。

其他月煞小隊的人聞聲望去,恨得目眦欲裂,對他們來說,斷肢毀容等就代表着不完美,這于自視甚高,容貌俊美,一直以神族子民自稱的銀月族,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再加上東方不敗連連挫敗他們幾人,就更是難以忍受,于是月煞小隊有人暴走了。

“欺人太甚!”月煞中的一個人突然速度變快,眼睛閃着狼噬一般的幽光,直接朝着東方不敗撲去。

東方不敗并不懼他,遇強則強,早就做足了準備,朗笑一聲,“哈哈哈,爾等銀月族,不是一向以弱肉強食為行事準則的麽,那本座又何來欺人之說?”

“銀琰!”月煞的人好像也沒想到自己人會受不住刺激,突然暴走,于是忙呼喚對方名字,只是那銀琰根本聽不進任何言語,仿佛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東方不敗這個對手。

其他人心下駭然,皆凝神靜氣,盡力不受東方不敗的影響,悶頭舞動兵器,招招生風,急欲置東方不敗于死地。

銀琰速度變快之後,招式也更加狠辣,而且打起來不管不顧,有時連躲都不曾躲,就只是一味地攻擊。雖說攻擊是最好的防禦,但那也得是對手相當的情況下,東方不敗兩世為人,對陣過的高手不在少數,加之葵花寶典武功精妙,似有長生修仙之意,可說他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武學。

這種情況下的高手,一個理智皆在,一個神智全無,由東方不敗觀來,銀琰明顯是走火入魔了,才能與他有一拼之力。強弩之末,矢不能穿魯缟,根本不足為他所慮,再打下去,銀琰很快便會氣血逆轉,全身經脈盡斷,運氣好成為廢人,運氣不好那就是幹脆爆體而亡。

東方不敗與銀琰速度都超越了衆人,兩人瞬間戰了幾十個回合,難分勝負,接下來他倆的身影更是快得已經連其他人都難以捉摸。蒙面黑衣人無法再插手,只得退出戰圈,方才想起他們可趁機去追蹤九越十皇子的下落,于是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不打招呼,便轉身離去。

月煞的人也已察覺蒙面黑衣人的異動,他們齊齊看向戰鬥中的兩人,心知依照銀琰現在的程度,根本誰都阻止不了,若再呆下去,也是于事無補,不如直接完成任務,也算不虛此行。

“哼,銀琰也是個廢物,他人随便一激,便失控至此,不配做銀月族的人。”

他們馬上撤離,緊随蒙面黑衣人之後,其中一人終于開口說話,只是語氣中多有蔑視,看樣子跟銀琰平時也是頗有嫌隙。

東方不敗雖是在戰鬥,那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當蒙面黑衣人和月煞決定放棄銀琰,順着蒙虎等人離開的方向追去的時候,他彎了彎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

銀琰走火入魔後,也是變得敏.感異常,他不但聽全了同伴的話,還看到了東方不敗的表情,心裏約摸知道可能其中有詐,只是他的腦子像一鍋滾燙的熱粥在冒泡般,根本無法思考任何問題。

暴躁的他奮力一擊之後,難得地說道,“還有心情注意其他?刀劍無眼,小心削了你的腦袋!”

東方不敗聽聞,冷笑一聲,諷刺地說道,“同伴都棄你而去,沒什麽想說的麽?本座倒是好奇,到底你們誰才是真正的廢物。”

“哼,那等小人,何需介懷。”銀琰青筋暴起,聲音仿佛萃了冰渣一般。

“呵,你倒是想的開,只是銀月族的人都是這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麽?”東方不敗躲過銀琰的攻擊,轉身就是一針。

銀琰耐性全無,也是被東方不敗刺激地有些過度,哇哇吼道,“耍嘴皮子沒用,武功上見真章,今日定要讓爾血濺當場,以全我銀月族的尊嚴。”

“說的好,本座也勢必要爾項上人頭搬家。”東方不敗一直都在武功上碾壓衆人,很少遇到可一較上下的高手,看着走火入魔的銀琰,他不禁暗自嘆息,真是可惜了。

說着兩人又是一翻争鬥,直打的周圍的樹木殘骸滿地,枝葉飄飛。

待打了三百多個回合後,東方不敗才察覺到內力有些不濟,想着已然奔波了許久,即使內力再高深,也禁不住這樣的消耗。于是他手腕一抖,劍招變了,不再僅僅是抵擋試探,而是真正的殺招。

最後東方不敗以三枚繡花針直鎖銀琰的上三路鼻、眼、耳,對方見躲閃不及,直接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到來。反觀東方不敗,瞧見那一幕,想都沒想便直接用意念控制星塵砂,停止了繡花針的前進。

“何以想死?”看着繡花針離銀琰只有毫厘的間隙,東方不敗有些不明白,依銀月族的一慣做法,就是躲不開這三針,也不該是直接閉上眼睛,不做任何嘗試,除非對方想死。

銀琰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的來臨,又聽到東方不敗的詢問,這才睜開眼睛,差一點就撞上黝黑無光的繡花針,他一動不動地試探着眨了眨眼睛,沒有說一句話,好像還沒從沖擊中回過神來。

東方不敗一揮手,繡花針急速倒退,然後被收回他的掌中,再一握一翻手掌,針已經與星塵砂融合,不見了蹤影。銀琰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并不言語,狀似發呆般。

良久,他才回過神,問東方不敗,“你——為什麽不殺我?”

挑眉瞅着他,東方不敗思考一下,淡然地說道,“你的性命已然掌握在本座手中,殺與不殺,端看本座心情。”按說對方走火入魔,狂性大發,應該不會突然好轉,他有些好奇是什麽讓這個銀月族人看起來還不太糟。

“心情麽?”銀琰輕輕地反問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接着像是想到了什麽,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都沒有停止的跡象,東方不敗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他。

待終于笑夠了,銀琰才擦了擦眼淚,擡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環形刃,一甩手,那環形刃旋轉着飛到一棵樹的高處,直直嵌進了樹幹裏。

就在東方不敗還不明白他為何抛棄武器時,銀琰又開口了,“銀月族自诩為神的子民,其實不過是一個腐爛到骨子裏的族群,早就該滅絕了。”

“這就是你想死的理由?”東方不敗若有所思地道,心中想着,難道這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或者說,明明身為銀月族人,卻一直在厭惡這個族群?

銀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像是從來沒有閉眼求死過一樣,只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方才受閣下點化,我——”

“之前的事抱歉!”銀琰好似有難言之隐,向東方不敗道了聲抱歉,便轉身欲離去。

東方不敗眨了眨眼睛,壓根沒明白是什麽狀況,看着這銀琰又是尋死,又是扔武器,又是道歉的,這是打算洗心革面,從此做好人了?可能嗎?想想都覺得太天真了。

“喂,你的命可還在本座的手心裏攥着,這是打算回月眠山脈了?”

停下腳步,銀琰搖搖頭,說道,“從今往後,銀月族再無銀琰。既然閣下不殺我,江湖之大,四處皆可為家,日後若閣下哪時心情不好想殺人了,銀琰随時恭候大駕。”他以為東方不敗是怕他逃跑,遂說了個清楚。

唔,這是打算脫離銀月族了?可是事情有這麽簡單?

東方不敗想着,又繼續反駁了自己,思來想去的,覺得甚是麻煩,既然他都殺了月煞那麽多人,成了死敵,不若把這厮收為自己屬下,等到日後幽冥殿建立起來,就是讓這厮當個打手也行啊。

☆、雙管齊下

銀琰的話讓東方不敗想了挺多,他想到了還未建立的幽冥殿,想到了自己正在儲備尋找能用之人,眼前一亮,說做就做,幹脆地邀請道,“本座屆時可沒時間找你,不若你随本座而去。”

聞言對方并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好像在思考一般,東方不敗見狀,又繼續說道,“本座是名大夫,你今日走火入魔,狂性大發,誰知還會不會有下次,若不想再徒生變故,最好跟在本座身邊。”

這時銀琰才緩緩地轉過身,看着東方不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随你去可以,只是銀月族不會放過我,很可能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這樣你也不在意嗎?銀琰并未說出這一句,只是定定地瞅着東方不敗,等待他的回答。

東方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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