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下的臉色,是與在下的商隊不同路,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兄弟,在下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做生意,願意結份善緣。若爾能買下我這一車物資,在下連馬車帶貨物,一起出售。”
九越十皇子被說動,可是他平時買東西,都有屬下幫忙付賬,衆人被俘的時候,身上東西早都沒了,哪還有錢財可以買賣物資。
這住店的錢都是端王的屬下付的,想到他們或許有,九越十皇子期待的看向那帶頭人,卻見對方暗自搖了搖頭,希望徹底破滅。
遲遲等不到九越十皇子的回複,墨肱玠也不等他,扶着東方不敗進了客棧,打算住店。
早在來此之前,怕與對方碰上,暴露了衆人,墨肱玠就吩咐了近衛營的精英,隐藏了起來,只等他弄清楚了客棧的狀況,便立刻動手。
是夜,九越十皇子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若沒看到墨肱玠等人的商隊,他還能忍得住,結果馬車就在眼前,卻用不了,只因是別人的,他心裏像貓抓了一樣的癢。唉,可惜他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皇子的憑證都沒有,做了承諾對方也不會相信,反而可能會把他當成騙子。
喀拉一聲,門栓被動了,九越十皇子聽到聲音,警惕地坐了起來。但屋內黑暗一片,他什麽都看不到,只得雙眼緊緊地盯着房間的門口,然後悄悄地下床,想要躲起來。
同時,他好似聽到外面傳來了打鬥聲,緊張地心都揪到了嗓子眼,思緒迅速地運轉着,難道是白國定邊侯的人追來了?不可能的,這裏畢竟是九越國境內,定邊侯最怕的便是引起九越國與白國的戰争,怎麽會派兵過來。那又是誰?真的是針對他的麽?
九越十皇子正想着,門咣當一聲,打了開來,從外面竄進一個蒙面人,手裏拿着奇怪的武器。
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沒想起為何,在蒙面人近身攻上來的時候,九越十皇子吓得連滾帶爬,小命要緊,直接嚎了一嗓子,向睡在他隔壁的帶頭人求救。
帶頭人這時也沖了進來,掃了九越十皇子一眼,見對方沒有大礙,便與闖入的黑衣人鬥在了一處。
☆、計劃成功
九越十皇子看屋裏的兩個人打起來了, 他在這裏就是礙事的存在,于是轉身就往外跑,甚至邊跑邊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可惜他沒走兩步,一把刀就橫掃了過來,結果吓得九越十皇子,蹲下身就地一滾, 躲過了那突然而來的襲擊。然後他坐在地上還沒緩過來,就有一個蒙面刺客,手裏拿着與月煞相同的兵器, 與拿刀的人,打的難解難分。
後怕的半天沒回過神來,九越十皇子這才看清楚,原來持刀的穿着白色裏衣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一路保護他的端王的屬下, 估計方才那一刀并不是沖着他來的,而是與刺客打鬥時,自己被波及了。
他爬起來,掃視四周, 發現到處都是刺客,看了看不遠處丢在地上的刀,九越十皇子跑過去撿起來,以作防身之用。好歹他也會些武功, 手裏持着鋼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警惕着刺客的接近與偷襲。
Advertisement
蹬蹬蹬,一個刺客順着樓梯,闖了上來,九越十皇子持刀悄悄走近,打算冷不丁給對方來一下,結果他的刀剛揮出去,對方聽到武器破開空氣的聲音,一側身體,躲開了他的攻擊。
然後,就見對方一揮手,手裏的月牙形兵器,向着他的方向襲來,九越十皇子大吃一驚,此時他的身後竄出一人,一腳将他踹開,避過了刺客的武器。
趴在地上,九越十皇子感覺自己真是走了黴運,喝口涼水都塞牙縫,他這是被救呢,還是被打呢?怎麽兩方人都這麽兇殘?全身疼痛地連動都不想動,他幹脆癱在地上裝死,暗暗注意着端王的屬下與刺客的對戰情形。
眼看着端王的屬下,與刺客打鬥時,還不忘盡量避開自己的位置,将對方往其他地方帶動,九越十皇子皺着眉頭,忍着不适,坐了起來,手裏還緊緊地攥着鋼刀。
這時再看着四周到處打鬥着的人,九越十皇子終于想起來,為何他會看着這些人熟悉之極。那些刺客們手裏握着的兵器,如月牙般彎彎,刀刃鋒利,是月煞的環形刃,他曾經見到過。
就在之前,他配合端王的行動,對付并追殺定邊侯世子的時候,本來他們已經把對方一行人,殺的丢盔卸甲,就剩痛打落水狗了,起碼挫敗了他們六成兵力,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但救了那些士兵,還給他與端王這邊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當時他們被俘虜之後,沒多久便遇到同伴,于是被押送着走了許久,後來三方遭遇在一起,其中一方就有這些拿環形刃的人,據他所知,那是月煞。
如今月煞對他不依不饒,是誰買兇要對他不利麽?
九越十皇子皺眉考慮着,他記得當時懷疑過大皇子,可下意識的不敢置信,畢竟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平時大皇子對他還不錯。
了解了對方的身份也不管用,一時半會兒打不退刺客,九越十皇子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對他不利,拎着刀沖上前,與端王的一名屬下,共同對抗刺客。
“是誰派你們來刺殺本殿的?對方給了你們多少財寶,說出名字,本殿給你們翻倍。”九越十皇子直接以利誘之,可對方卻不為所動。
邊打鬥,他邊又勸說道,“你們殺手不就是求財的嗎?本殿都滿足你們,只要現在退出去,放了我等一行人。”能用錢打發掉的人,九越十皇子不吝啬那些身外之物,他現在急需知道的是,到底誰想要他的命。
奈何九越十皇子費盡了口舌,也得不到月煞的半點回應,這些刺客只是像回應他一般,打的越來越兇猛,直把衆人打的落花流水。
就在他們這邊盡顯頹勢的時候,又加入了一波人,這些人皆是夥計的裝扮,九越十皇子定睛一瞧,這不是白天遇到的那個商隊裏的夥計麽。
看商隊夥計的身手,竟然也不差,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可放心的有些為時過早,九越十皇子的身後,突然有人暗下殺手,他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親信屬下便撲了過來,替他擋下了月煞的環形刃。
那名親信屬下,本來就受了不輕的傷,如今又來了致命一擊,已經奄奄一息,快要不行了。
他臨死前,手還輕輕地推搡着九越十皇子,嘴裏嘟哝道,“殿下快走,快走。”
九越十皇子抖着手,攔住了這名屬下的身體,眼圈紅紅地說着,“是本殿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他當時把人帶出來,是抱着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态才為之的,結果一切與想象的不同,他不但任務失敗,還窩囊地被俘虜,丢盡了九越國皇室的顏面,此次返京,怕是還要有一番波折。
“殿下快走,快走。”他的屬下仿佛被植入了執念一般,除了這樣的話,再也說不出其他。
九越十皇子眼睛含着淚,終于做出了決定,就見他沖着只剩一口氣的親信屬下,點了點頭,放下了對方的身體,在其喃聲中握緊了刀,起身招呼衆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們走。”
聽到他的命令,與月煞鬥的你死我活的衆人,紛紛邊打着邊往外奔逃,一時之間因為一部分月煞被商隊的人纏鬥着,反而給了九越十皇子等人得以逃脫的機會。
只是月煞中到底有兩名高手,很快便追上了他們,并與帶頭人再次鬥的你死我活。
那些重傷的親衛已經在剛才的打鬥中犧牲,舍下了他們的屍體,九越十皇子等人反而沒了累贅,衆人團團圍住追上來的兩名月煞殺手,慢慢地還占了上風。
突然,一個回合的交手過後,帶頭人雙掌帶風,在同伴的配合下,交叉出擊,又加之出其不意,表面上是以掌法攻擊,實際上卻以另一只手,翻轉向地面,揮動間帶起飛沙走石,以石子為暗器,傷了月煞中的兩人。
拿着環形刃的胳膊被傷,月煞的這人見勢不妙,又看見其他人也受了傷,咬牙不甘心地下令道,“撤。”
一聲令下,月煞的這些殺手也不戀戰,紛紛跳出戰圈,轉頭便走。
九越十皇子這邊的衆人,見狀打算去追,結果被帶頭人呵斥住了,“回來,窮寇莫追。”他們本來人就所剩不多,現在是仗着人比月煞的多,才占了優勢,若追下去,時間拖的久了,難保與商隊糾.纏的那部月煞的殺手,不會脫身趕來,屆時倒黴的又成了他們。
深知人多力量大,以多欺少的道理,九越十皇子颔首贊同,帶頭人算是說出了他的心聲。
月煞的殺手,全部撤走了,他們也狼狽不堪,因為是晚上,連休息都沒休息好,但返回客棧已經不現實,遂思索再三後,九越十皇子與帶頭人商議,就地休息,天亮後出發。
九越十皇子下完命令,挪腳便打算找個地方,結果踩住了什麽硬物,他以為是石頭,伸腳便踢,結果東西一分為二,碎了開來,他才發覺不對。
俯身仔細一瞧,碎掉的是塊玉牌,他拿起來一拼接,上書‘天璇’二字,這……
一股怒氣充斥在體內,九越十皇子恨得雙眼都紅了眼框,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這玉牌是真的,定然是從剛才的月煞身上掉落的。
一塊代表身份象征的玉牌,在什麽情況下會交給別人,他努力想着,大皇子的信物在殺手手裏,殺手是來殺他的,連讓他懷疑是別人假扮,跟他惡作劇的可能性都沒有。
“哼,真是我的好大哥啊,既然你不想讓我活,那麽便等着弟弟的回敬吧。”
九越十皇子是當今九越國皇後的嫡生獨子,頗受皇帝寵愛,如今遭了這趟劫難,大皇子還落井下石,買兇追殺于他,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身邊人的虛僞,不知道該相信誰。
再想到自己死了那麽多屬下,那可全是母後派給他,用來保護他安全的親信啊,九越十皇子恨恨地想着,手緊緊攥着那些碎玉,連手紮破了都沒有感覺,以往母後讓他忍耐,現在都欺到頭上了,怎麽忍。
他決定反擊了。
帶頭人默默地瞅着九越十皇子的臉色,沒有安慰的話語,只是到了一旁,安靜地休息,等待着明日的到來。
暫時的營地,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另一邊離開的月煞殺手們,在回到客棧附近時,突然分道揚镳,一部分人離開,只有兩個人躲将起來,換了身上的裝束。
這兩人再出來,赫然便是白天商隊的少爺和少夫人,也就是墨肱玠與東方不敗,只見二人看了眼月煞殺手們消失的方向,然後閃身奔向了客棧。
回到客棧,商隊的人與月煞的打鬥早就結束,正在幫着客棧老板收拾殘局
不少東西被毀壞殆盡,客棧老板嘴裏罵罵咧咧,甚是難聽,衆人心裏有些發虛,墨肱玠皺眉,直接扔了一大錠銀子,堵對方的嘴。
“老板,這是打壞你東西的賠償。”
接過那銀子,在手裏掂了掂,足有十兩之多,客棧老板這才口是心非的,陪着笑說道,“這多不好,那些刺客又不是沖着客倌來的。”
墨肱玠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對方,直接拉了東方不敗說道,“夫人,我們回房吧。”
“……”東方不敗無語,這還演上瘾了。
☆、坐地太歲
折騰了一個晚上, 又是出門在外,人多眼雜,不适合談論什麽正經事,于是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只是在衆人面前晃了一圈,就返回去休息了。
作為少将軍兼世子爺的頂頭上司,和他們崇拜的東方大夫,兩人都閃身撤了, 一衆精英士兵扮成的夥計,當然也無話可說,紛紛回屋睡覺去了, 只留下兩三個人看守貨物。
因為兩人假扮的是夫妻,遂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回到了一個房間,看着房內唯一的床蹋,兩人略微有些尴尬。
東方不敗倒沒覺得什麽, 他雖心知自己小哥兒的身份,與墨肱玠同處一室, 到底有損清白,但目前他畢竟在對方及那些兵士眼裏是個爺。即使日後身份暴露,此時此刻同.居一室之事,他們也早就忘記了, 誰還會記得。
而墨肱玠就比較難熬了,他熱血沸騰的,就差有反應了,心中有鬼的情況下, 再與東方不敗睡一張床,那還能好了?
怕自己失态,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墨肱玠默默在心裏念着,對方拿你當朋友,不要對朋友有非分之想,兩個人都是爺,不會有好結果什麽的,嘴上同時說道,“東方,你睡吧,天也快亮了,我在椅子上坐會好了。”
說完,好似怕東方不敗不相信似的,墨肱玠立馬坐在椅子上,還用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托着臉側和下巴,擺着造型姿勢,另一只手做驅趕狀,擺了擺,示意東方不敗別管他,就這麽着。
東方不敗新奇地看着,好像對方在耍寶一樣,他回想一下與墨肱玠認識以來的所有。初識,這厮與他都沒有露出真容,只以武功試探,皆沒有傷人之心,當時第一印象,他以為頗有定邊侯之風。再見卻是這厮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他追兇而來,卻陰差陽錯救了對方,接觸下來,完全颠覆了他的認知,待見過定邊侯夫人之後,他才知道這厮随了誰。
沒皮沒臉,有時無賴幼稚,有時故作深沉,偶爾還有點小別扭,總體來說卻沒有什麽太壞的心思,果然是活潑的年輕人,東方不敗暗自搖頭,他還是讓着對方吧。
“小侯爺莫不是忘記明日還要趕路?快些上.床睡吧,本座正要打坐練功,只占這床的一角即可。”東方不敗撩起衣擺,脫掉鞋子,盤腿坐于床尾,很快進入了調息打坐的狀态。
墨肱玠失神地看着他,發現東方不敗眼睛低垂,似是閉着眸子,兀自嘆了口氣,思索了片刻,還是窸窸窣窣地上了床,然後見對方真的不理他,一點反應也無,遂幹脆抛去了那紛紛擾擾的念頭,扯了被子,閉上眼乖乖睡去了。
在他呼吸變的綿長,顯然睡熟了之後,東方不敗幽幽地擡起了眼皮,眼神複雜地瞅了墨肱玠一眼,方才那聲輕嘆竟讓他有些在意,悄悄地幫對方蓋了被子,他這才抱元守一,靜心練功。
第二日,衆人都起的晚,直到日上三竿,才陸續出門,吩咐店小二打水洗漱。待衆人下樓用飯時,客棧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幾乎看不出昨夜發生的禍事,只除了木質樓梯上新斷掉的扶手,還有牆上兵器留下的痕跡。
出門在外,一切從儉,簡單地用過飯後,衆人出發,按照計劃好的,運着貨物向懷溪道進發。
而之前潛伏在外,并且充當了這次月煞刺客的士兵,早已化妝打扮,先一步連夜騎馬趕往懷溪道。
他們去懷溪道出貨只是幌子,但表面上功夫卻要做到位,一路跋涉,終于到了懷溪道貿易市場。有人上來搭話,經過一番問詢後,又與對方的首領進行了溝通,最後墨肱玠決定以貨易貨。
一切完畢後,到底在別人的地盤上,雖此處魚龍混雜,但也極其容易露出馬腳,于是剛出完貨,拉着新得來的貨物,墨肱玠和東方不敗假扮的小夫妻二人,就領着自家夥計,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與他們貨物交換的那些人,也在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并沒有人去在意,畢竟這只是懷溪道貿易市場上,再正常不過的一次物品交易。
離開懷溪道不久,東方不敗就皺起了眉頭,他的感覺很敏銳,恐怕一路上的招搖,他們是被人盯上了。
“告訴屬下,原地備戰。”
墨肱玠也察覺了不妥,面色一整,下令道,“停——夥計們,原地休息,注意警戒。”
同時,他用暗語給屬下打手勢,告知對方迎敵,于是衆人看似輕松,實則各個緊繃了身體,随時等候着敵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一隊人打馬而來,遠處看着,塵土滾滾,等近了一瞧,人數不少,顯示着來者不善。
東方不敗轉頭,隔着紗帽與墨肱玠對視一眼,仿佛知道他的意思,墨肱玠也擡眼看來,兩人猜測着這夥人所謂何來,大概有了估計。
待這幫人來到近前,非常嚣張地繞着衆人轉圈,把衆人包圍了起來,有人還縱馬到了馬車的貨物旁,用刀挑開裝貨的麻袋。
墨肱玠挑眉,然後裝作憤怒至極的模樣,緊挨着東方不敗,縮着身體,呵斥道,“爾等何人?竟敢動我的貨物!”
“哈哈哈——”因為墨肱玠明顯表現出的害怕,取悅了這幫人,他們不客氣的大笑,領頭的那人更是笑得全身肉都在抖動。
就見對方一身黑衣,上半身還裹着半片獸皮,腦門锃亮,沒有頭發,光頭上還有一道疤,肥頭大耳,滿臉橫絲肉,鼻翼上還戴着一個粗犷的黃金環,猛一看頗有點像牛魔王。
“問你爺爺是何人?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上人稱坐地太歲,成天慶是也。”光頭胖子張狂地自我介紹道。
他手底下其他騎馬的人,也都嬉皮笑臉地回應道,“小子,成太歲的名頭聽過不,識相點還不把貨物放下,趕緊滾蛋。”
“嗯,他可以滾蛋,他身邊的小娘子要留下。女人太稀少,到哪裏都是寶貝,老子長這麽大,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這小娘子帶回去給老子當壓寨夫人。”
光頭胖子成天慶比比劃劃,說得話甚是不中聽,被他們包圍了的衆精英,眼前就是一黑,不忍直視這賊胖子的未來,得罪誰不好,偏生調.戲他們的東方大夫。
見過東方不敗當初留下人形繡品,把九越十皇子的人整得半殘一幕的士兵,直接默默地捂住了眼睛,他們想看又不敢看,矛盾地直想讓人嘆息,當然嘆息是留給敵人的。
墨肱玠被光頭胖子的話,激得火撞頂梁門,只剩一個念頭,就是殺了對方。
可惜他剛想動作,東方不敗從後面扯住了他的胳膊,然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悄聲說道,“呆着,本座還無須你出頭。”這種死有餘辜的混帳東西,當然是他親自出手教訓比較有趣。
向前一步,隔着紗帽,東方不敗對光頭胖子說道,“爾想要本座?”
他沒有故意壓低聲音,原本的音色清揚悅耳,聽着很是舒服,雖說稍微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但依然跟女人的聲音沒法比,卻是偏向于男聲的。
成天慶一聽聲音,便覺察出不對,臉色丕變,兇狠地罵道,“原來是個小哥兒,老子還以為今天能夠嘗個鮮,不過是個小哥兒也一樣。”
他說着就拿手裏的長刀去挑東方不敗的紗帽,打算一瞧美人的廬山真面目,可手背一痛,他的長刀就掉在了地上。嘴裏罵着髒話,忍着疼翻手看了看,光頭胖子發現,一枚繡花針已經把他的手掌紮透了,掌心都冒出了針尖,股股鮮血流了出來。
要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光頭胖子成天慶,就枉稱坐地太歲了,到底也是一霸,他咒罵一聲,“賤人,拿命來。”劈頭蓋臉,另一只完好的手掌,就向東方不敗的紗帽劈來。
要比快,他怎麽可能會是東方不敗的對手,只消手指微動,又一枚繡花針出手,而成天慶打人的那只手,就被封住了內力,甚至這枚繡花針更小,如牛毛般鑽進了他的血管中,随着血液流向身體各處。
只要牛毛小針經過的地方,全部痛如刀絞,成天慶唉呀一聲,跌落馬下,這時他的手下才反過味來,之前一直以為老大在跟未來壓寨夫人調.情。
成天慶的手下匪徒一動手,看熱鬧的夥計們也紛紛動手,東方不敗就背手站在一旁,仿佛這場打鬥與之無關,只是如果能忽略掉地上痛得打滾,不停地蠕動的光頭胖子就更好了。
墨肱玠冷眼瞧着光頭胖子狼狽的樣子,想想他放肆侮辱的語言,沒出手弄死對方,也是想看看東方不敗折磨夠了人,接着會如何處置。
光頭胖子如今悔的腸子都青了,終日打雁最後不想,卻被雁啄了眼,他以為墨肱玠和東方不敗就是一對普通的小夫妻。行動前,事先還打聽了一番,說了是被家裏排擠,趕出來做生意的,遂這才動了歪心思,打算連貨帶人一起劫了,反正他們馬賊,平時做多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在白國被官府追擊,跑到這九越國又是潇潇灑灑的漢子。
結果誰曾想,偏偏最普通不過的一次行動,卻栽了個徹底,成天慶滾到東方不敗的腳邊,想要求饒,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墨肱玠嫌髒的,一腳踹遠了。
“……”光頭胖子成天慶,這一刻無限後悔,若是人生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打劫這對小夫妻。
正在兩方人馬打鬥的時候,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默契地同時看向遠方,那裏塵土翻飛,又有一隊人騎馬而來。
☆、高額懸賞
待對方人馬急馳至近前,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同時轉頭,隔着紗帽,一切盡在不言中似的笑了,原來這一行人正是懷溪道消失的那隊與他們以貨易貨的人。
同時,他們也是提前騎馬趕到懷溪道,做了多翻布置,假扮月煞刺客的墨肱玠的那群屬下, 就見他們個頂個騎着馬,精神抖擻,馬上皆挂着兵器。
看見是自己人, 墨肱玠扯開嗓子假裝求救地喊道,“好漢救命啊——”
得到少将軍的暗示,來的這些喬裝打扮的兵士,倉啷啷幾聲, 全部拔刀出鞘,翻身下馬, 便朝着打鬥的衆人而來。光頭胖子成天慶帶領的這群馬賊,都是江湖敗類,而且武功不弱,他們加入戰鬥, 兩股兵力合而擊之,這才讓對方死的死,傷的傷,留下的活口全部被俘。
衆馬賊被大家押到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面前, 夥計們說道,“少爺,這些人如何處理?”
“這些人燒殺搶掠,無惡不做,簡直死有餘辜,全部都拉去砍了吧。”墨肱玠對于賊人從來不會手軟,再說他是定邊侯世子,官與匪本就死敵,誓不兩立。
“公子饒命啊,饒命,我們是被逼不得已,都是成太歲逼我們做的,若是不做,他會殺了我們所有人,因此我們才委屈求全的。饒命啊——”
這些被俘虜的匪徒,趴在地上,邊給墨肱玠磕頭,邊乞求他的饒恕,妄想撿回一條命。
誰知東方不敗不聲不響地拿出一個冊子,展開後朗聲念道,“坐地太歲成天慶,十年間,奸殺十八名未婚小哥兒,并割去其下.體,手段極其殘忍,行為惡劣,官府懸賞一萬兩白銀,受害者家屬追加懸賞十萬兩白銀,望捉拿其歸案。”
“惡頭陀宗祝,五年前,先後滅南北華恩寺兩座,共五百多口寺僧,殺人如麻,并擾亂佛門淨地,自身不修,惡行累累,官府懸賞三萬兩,願有能人志士可捉拿其歸案。”
“毒手書生宿彥明,三年前,毒殺景善人一家,主仆共百餘人之多,忘恩負義,屢教不改,枉讀聖賢書,自斷其前程,官府懸賞兩萬兩,望有能者捉拿其歸案,後苦主另有重謝。”
“……”
“……”
東方不敗一個一個地念着,每念完一個,跪地求饒的賊人就面如土色一個,而他手中的冊子,正是當時去黑山逍遙閣時,從那裏花重金買的通緝犯名錄。
只是誰也沒想到,無意間一個劫掠失敗,會牽扯出這麽幾個大奸大惡之人。
東方不敗更是沒想到,他聽到成天慶的名字,還有他的光頭,戴鼻環的造型,實在太讓人印象深刻,自打在冊子裏看到他的通緝簡筆畫像,他就記住了。
因此,光頭胖子成天慶一出來,東方不敗就對他很是熟悉,稍微想了想,便想起來這死胖子是哪個了。當日花錢買通緝名錄,本就沖着懸賞去的,原以為這次能抓到成胖子一個就是幸運,誰知跟串糖葫蘆似的,一下子帶出五個。
墨肱玠也對黑山逍遙閣略有耳聞,大概知道東方不敗此番作為,到底是何意,遂又重新下令道,“除去方才少夫人說的五名通緝犯,其他一個不留。”
“是。”
夥計們這是表現出了軍人的素質,沒有一個犯慫,很幹脆地把其他人拉去,挨個抹了脖子,而這些賊人的屍體,被高高挂在了一棵樹上。
只要是過往行人,湊進皆可以看到,雖然吓人,卻也可以起到震懾的作用。
處理完那些賊人,又看着五個通緝犯,墨肱玠蹙了眉頭,一路上商隊本來就紮眼,若他們綁了賊人而行,難保不更引人注目,實是有些不妥。
東方不敗看出他的糾結,卻出主意道,“還有空麻袋嗎?直接把人打暈,綁了四肢,裝進麻袋,當成貨物運走。”
衆人這些日子已經有些習慣東方不敗的發號施令,再說現下也不是軍營,于是他剛說完,大家就應和道,“是,屬下等這就去辦。”
光頭胖子坐地太歲成天慶,被東方不敗的牛毛針弄得半死不活,早沒有力氣關注外界如何了,連被裝進麻袋時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再次上路,這回兩股人馬,壯大了不少,對方就稱是遇到了危險,正巧碰上了馬隊,不但救了商隊的少爺和少夫人,還與對方達成了合作,護送商隊,保衛他們的安全。
又經過那家客棧,他們并沒有多留,直接過而不入,商隊浩浩蕩蕩,直到快出九越國地界時,才見後面有人追了上來。
追上來的這些人就是高芸竹和錢永清、晉副将等人,他們一行假裝黑衣鬼面人,護送九越十皇子西行,直到九越第一座城池西沽城。
那時被月煞的刺客襲擊之後,九越十皇子大怒,立志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然後第二日在野外醒來,他便催促衆人趕路,以期盡快到達西沽城,不管不顧自身的狼狽,直埋頭走路。
衆人不好說什麽,加之沒了那些重傷者的拖累,他們的行程快了不少,怕半路又出妖娥子,他們是步履匆匆,一刻也不敢耽誤,最後走了半天,終于到達西沽城。
目的地到了,黑衣鬼面人的任務自然也就完成了,在城內停留不久,便提出了告辭。
“十皇子,我等奉端王之命護送您回九越國,如今已到西沽城,有九越國官府方面插手,我等不便再送,今日就返回白國,向端王複命。”
“蒙諸位好漢搭救,又一路辛苦保護,本殿心中甚是感激,大恩無以為報,現就休書一封給端王,由諸位帶回去,以表本殿感恩之心。日後諸位若不想在白國呆了,定要來我九越國,本殿備美酒佳肴相待。”九越十皇子情知無法挽留對方,畢竟他雖與端王合作,也是各為其主。
說着,他便命人備好了筆墨紙硯,然後現場親手寫了一封信,折好後,交給黑衣鬼面人的帶頭人。
可能九越十皇子還有別的顧慮,但黑衣鬼面人等離開的很是順利,直到半路,前後無人,衆人才扒去了僞裝,那黑衣鬼面人的帶頭人赫然就是高芸竹,經常跟着她的便是錢永清。
除去所有僞裝後,無事一身輕,高芸竹和錢永清相視一眼,微笑着對晉副将說道,“晉将軍,如今雜事了,又沒有代步工具,我等比一比腳程,看誰先回到白國如何?”
晉副将沒有真正見識過高芸竹和錢永清的輕功,如今被挑釁,哪有不應的道理,于是沖動之下,答應了與之相比,反正又沒什麽籌碼。
高芸竹在他答應後,運轉輕功,人如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同時她輕盈悅耳的聲音,在衆人的耳邊炸開來,“諸位,我二人先行一步,咱們在邊城見。”
待晉副将反應過來,在場的哪還有高芸竹的身形,就連錢永清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氣得一跺腳,終于明白自己被高芸竹耍着玩了。
一聲令下,他也帶着衆人平地狂奔,此時要一路跑回白國,他覺得遭罪了,好在打仗時,又不是沒有過急行軍,只是那時候他是在馬背上而已。
這回又體會了一次當小兵時候的感覺,晉副将也沒有喊苦,帶着衆人埋頭趕路。來時用了不少時間,因為九越十皇子等人磨磨蹭蹭的,現下只剩他們,回程縮短了不少。
就這麽着,衆人在進白國的時候,已經合在了一起,此次行動算是圓滿結束。
為不引起端王探子的注意,墨肱玠提前給衆人說了當前局勢,又吩咐衆人單兵喬裝打扮,返回軍營,不許驚動任何人。
此次計劃,之後便不能再提起,以防被人察覺他們的意圖,進而發現蛛絲馬跡,壞了他們的布局和打算。
沒忘記馬車的麻袋裏還綁着五名通緝犯,東方不敗向墨肱玠讨了邊城內,是否有逍遙閣的聯絡點,結果答案是肯定的,遂他沒回定邊侯府,直接就趕馬車沖着逍遙閣的聯絡點而去。
逍遙閣成立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人能一下子完成好幾個危險等級的任務,所以在場的衆人一直都暈乎乎的。
與他們也不廢話,東方不敗交了任務,拿了賞金,便離開了逍遙閣的聯絡點。
好在這麽多任務,他不是在黑山逍遙閣遞交,否則必然引起逍遙閣主的注意。
值得一提的是,東方不敗在上交通緝犯的時候,偷偷收回了光頭胖子成天慶體內的針,但對方被折磨了許久,怕是要修養好長時間,然而成胖子面臨的卻是難逃一死,遂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他的身體健康與否,這仿佛成了他的結局。
将這些紛紛擾擾抛在腦後,東方不敗看到街上賣糖葫蘆的小販,買了幾只,打算回去哄岳知瑜,畢竟這回出門,他沒有告之屬下。
又在酒樓包了幾只雞腿,買了兩壇酒,回去堵銀琰和染七的嘴。染七分明是個吃貨,難腿就能搞定,又愛吃又容易滿足。而銀琰雖毒舌,但又有些愛酒,他要了上好的竹葉青,希望對方不要鬧情緒。
現如今此間事了,東方不敗思索再三,打算按原計劃不久後,便向墨肱玠提出辭行。
“小侯爺,本座出來日久,家裏無人打掃照料,總是不妥當,明日本座便打算告辭。”
☆、依依惜別
東方不敗向墨肱玠提出辭行, 這讓墨肱玠始料未及,蹙着眉頭,沉吟了半晌,才問道,“東方,怎麽如此着急回去,本将還想着, 待這些事了結,領着你好好在邊城玩上一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說墨肱玠心裏是想忘記對東方不敗的畸念, 但真正對方要離開的時候,他又有些舍不得,遂不得不做出挽留。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本座所居之處,離邊城并不算太遙遠, 日後有緣自會相見。”東方不敗稍做安慰,他清楚的明白,不管是墨肱玠還是他,都有許多事尚未做完, 都有屬于他們的責任要負。
“你——”墨肱玠到嘴的話,沒有問出,只一甩袖子,堅定說道, “罷了,他日有空,本将定去尋你,讨上一杯酒喝,屆時,希望東方不要忘記。”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此時也着實不适合他想恁多情情愛愛,只能暫且壓下,若時間和距離都不能阻隔他的相思之意,墨肱玠覺得,那時大概他陷入太深,也無藥可救了。
“小侯爺保重,代本座向令尊令堂惜別,感謝定邊侯府這段日子的收留。”東方不敗想到定邊侯夫人,那女子大大咧咧,甚是豪爽,雖有些疾經風,卻讓人心生好感,無法讨厭,如今離開在即,他又對外聲稱是爺的身份,不好親自向她告別,只得跟墨肱玠偶然提起,算做禮貌。
墨肱玠聽他提到自己的父母,突然想起一事,所以對東方不敗說道,“東方稍等,本将去去就來。”
東方不敗不明所以,等待他的時間,吩咐染七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