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7)

,“門外有乞丐喧鬧,久留不去,口口聲聲說是與此宅主人相識,遂奴才來禀告一聲,看東方公子是如何打算。”

“乞丐?”東方不敗有些納悶,他認識的乞丐,也就只染七一人,但對方打從跟了自己,也很久不做乞丐了,難道說,是染七做乞丐時認識的朋友?

如果真是為染七而來,東方不敗倒打算見上一見,在原來世界,他知道有丐幫一派,弟子遍布各地,消息很是靈通,就是不知,這個世界的乞丐有何特殊之處。

思索着,東方不敗又問道,“有幾人?”

“四個。”李哥兒嬷嬷回答道,他本來聽到有人敲門,打開後發現是幾個乞丐,穿得又髒又邋遢,還拿着破碗,以為是上門乞讨,便直接關上門,去廚房拿了幾個饅頭,這才重新打開門,送給幾人。

見那些人感動地看着他,李哥兒嬷嬷擺了擺手,沒有多說,就關上了大門。

可結果,沒過多久,門又響了,他打開門後,還是那幾個乞丐,這次李哥兒嬷嬷皺了皺眉頭,又掏出半吊銅錢,放進其中一人的碗裏并說道,“我只有這麽多了,諸位不如去其他人家讨讨看?”

之後,他就要關門,幾個一直沒機會說話的乞丐可是急眼了,忙上前推門,解釋道,“我們跟貴宅的主人認識,還請幫忙通告一聲。”

李哥兒嬷嬷當時想着,自家世子爺好不容易來安寧縣城一趟,跟東方公子還沒說上幾句話,這些讨閑得就來搗亂,所以就沒想着幫他們告知,只管關上了大門。

而門外的乞丐們,等了又等,也沒有回應,只得重新叫門,這來來回回好幾次,終于李哥兒嬷嬷被他們煩透了,才不甘不願地進來通知兩人。

東方不敗詢問清楚之後,思忖片刻,然後對李哥兒嬷嬷說道,“去請他們進來吧,本座倒想看看,是何方神聖,來此打擾。”

“是,公子。”李哥兒嬷嬷聽命,應了一聲後,出去請人了。

墨肱玠本來一臉的欲言又止,但當他聽到東方不敗說的話之後,尴尬地用手指摩娑了一下鼻子,來到東方不敗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明所以地擡起頭,見墨肱玠可憐巴巴,眼含期待地望着他,東方不敗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攥着拳頭,擋在自己的嘴巴上,墨肱玠假裝咳嗽一聲,擡頭望天,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東方,那四個乞丐,大概是城外的士兵混進安寧縣城來了。”

“……”東方不敗瞅着墨肱玠,沒有言語,心中卻想着,這厮能再幼稚點麽?只是說個實話,就這麽難,他還能吃了他不成?

Advertisement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哦?原來是小侯爺的屬下,這倒有趣。既然李哥兒嬷嬷去請人了,本座自當見上一見,除去這四個乞丐,不知其他人會以何種方式出現?”喬裝打扮麽,倒想看看他們有多會玩兒。

墨肱玠幹笑兩聲,讨好地安撫東方不敗,說道,“東方,何必為他們費神,不會讓你等太久,看樣子他們已确定進城,馬上會尋來你這裏。”

有好奇他們,看他們的時間,為什麽東方就不看看他呢,墨肱玠郁悶不已地想着,難道他還不如手下的士兵?

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墨肱玠等來了自己的屬下,東方不敗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理了理衣服,對着墨肱玠道,“走吧,小侯爺。”

剛來到正廳,正巧李哥兒嬷嬷也領着人進來,四個乞丐擡頭看到墨肱玠和東方不敗,上前就躬身施禮,“屬下等見過少将軍,見過東方公子。”

東方不敗輕輕一甩手,四人就覺得,猶如輕風拂面,不自覺直起了身,耳邊聽得對方說道,“諸位客氣,都請坐吧。”

四人聞言,悄悄擡頭瞅墨肱玠,畢竟少将軍還沒有發話,他們怎敢輕舉妄動,只聽得墨肱玠說道,“在東方的地盤,便一切聽從東方的吧,大家都坐。”

等他們坐定,這時才看清楚東方不敗的模樣,之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其實他們比墨肱玠還沒出息,直接被吓成木頭了,連動都不敢動,腦子都一片空白。

墨肱玠冷哼一聲,不悅之色溢于言表,四個乞丐馬上挺直脊背,心頭一哆嗦,全都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敢妄自瞧東方不敗了。

“你們的衣服呢?去換上,衣衫如此不潔不整,也不怕在小哥兒面前失禮丢臉?”雞蛋裏挑骨頭,墨肱玠故意找碴,看着一群屬下對着東方不敗發呆,他就滿心不爽,恨不得立馬拉出去,把他們狠狠操練一頓。

不知逃過一劫的四人,立馬一窩蜂地跑了出去,争先恐後,怕慢一步似的,來到大門前。他們分工合作,兩人守門,兩人去取衣服,回來後由李哥兒嬷嬷領着,去梳洗了一番。待他們都拾掇好自身之後,又一個小夥伴到來,五個人結伴去見墨肱玠和東方不敗。

來到大廳,另一個人跟那四人當初的反應一般無二,都瞪着東方不敗發愣,全然沒想到,他們心目中,像神一樣,冷俊強大的爺——東方大夫,他竟然是個小哥兒?!

這一定不是真的……

五人絕望,沉浸在,他們的武力連小哥兒都不如,仿佛是繡花枕頭的惡夢中。

☆、贈玉之舉

話說, 在看到東方不敗是個俊俏漂亮的小哥兒之後,墨肱玠的五名屬下,不可謂不傻眼。

只是,呆愣了半晌,終于其中一名士兵,恍恍惚惚地開口,瞧着東方不敗詢問道, “東方大夫,你真的是小哥兒麽?”他還是不相信,心中存着僥幸。

他們冷俊霸氣又強大的東方大夫, 一直戴着面具,要萬一被冒充了呢?可想來想去,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這其中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若東方大夫不是小哥兒,他戴什麽面具?

剩下的士兵, 甲、乙、丙、丁四人,不好意思地瞅一眼東方不敗,再面面相觑,然後再瞅一眼東方不敗, 來回反複數次,最後他們一齊把視線轉向墨肱玠,不可置信地問道,“少将軍, 這位真是東方大夫?”

墨肱玠無可奈何點頭,一臉嫌棄地看着屬下們,覺得他們也太大驚小怪了,完全忘記他自己發現東方不敗是小哥兒時,那表情,那心情,可說不遑多讓。

只是,他不說,東方不敗更不會把他的糗事說破,除此兩人,哪裏還有人知道他當初的傻樣,所以他自然選擇性忘記,早把那丢臉的一幕扔之腦後了。

“嗷嗷嗷,東方大夫~~~”五個人,表情各異,有難以置信的,有滿目崇拜的,更有欣賞點頭的,有激動不能自已的,大底他們都覺得以崇拜者看高人的眼光來說,東方不敗無疑是強大神秘的,而此刻再以爺看小哥兒的心理來講,東方不敗更是完美無暇、爺們兒心中的向往。

孰不知,在東方不敗眼裏,他就跟看到一群尥蹶子的小馬駒似的,要笑不笑地瞅一眼墨肱玠,結果反倒把對方給看的惱羞成怒了。

墨肱玠本來就很是懊惱,又見到屬下這一個個的小樣,頓時臉到耳朵,再到脖子,紅成了一片,連惱帶怒地起身,噼裏啪啦就是一頓揍。

“都給本将長點臉。”墨肱玠覺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的,若這群不着調的小崽子們,再這樣下去,他管保吐出來。

五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被揍的後腦勺,這才漸漸收斂了幾分,可想到其他同伴還沒到來,屆時恐怕比他們也好不了多少,就忍不住得瑟地想笑出聲來。

東方不敗倒不是那種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他倒了一杯茶,擡頭漫不經心地說道,“小侯爺莫惱,還請諸位安坐,待他人到來,也好商議一下眼前之事。”

五人一聽,皆找座位,坐了下來,椅子不夠,當然有小凳子來湊,李哥兒嬷嬷還給搬來了幾條長凳,足夠後來的人擠一擠了。

墨肱玠被東方不敗清冷的聲音安撫,也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屬下,但人比人還是氣死人,他們這群可以給小哥兒當天的爺們兒,卻被小哥兒比到了泥土裏。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他心裏還覺得酸酸的,心情複雜,有些難以言喻,更有種無力感,但也愈加堅定了那顆愛人之心。他會加倍努力,變得比父親還要強大,成就最好的自己,來寵愛最美好的那個他。

把手裏的茶杯,塞進墨肱玠的手裏,東方不敗看着裝了他們幾個,就顯得滿滿的客廳,慶幸他有先見之明,打發了義父義母,讓二老去錢家莊修建新宅子。

往後,這樣的情形大概會經常發生,他還會招攬更多的人,需要更大的地方去容納他們,時機一到,便會統領衆人建立幽冥殿。

他們并沒有久等,過了一會兒,李哥兒嬷嬷又進來禀告,這次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世子爺,公子,有貨郎上門,對方挑着兩擔東西,說是與府裏少爺約好的。”

李哥兒嬷嬷雖說曾是墨肱玠院裏的管事哥兒嬷嬷,但他到底還是個哥兒,打理的也只是世子爺院中的內務鎖事,于軍營之事并沒有太多了解,更沒接觸過。

因此在見識過四個假乞丐,真士兵之後,他以為大底也就如此了,可誰知現在又冒出個貨郎,有了前面的事,他便多了心思,哪裏還會把對方真當貨郎,于是連忙進來告知。

墨肱玠聽完他的話,便直接道,“去把人請進來。”

他的屬下,此時皆暗自發笑,還頗有點興災樂禍,仿佛預見了同伴見到東方不敗時,會是何種表情。

但東方不敗心裏跟明鏡似的,哪肯滿足他們的惡趣味,只見他起身,一甩寬大的袖子,轉首對墨肱玠說道,“本座方才憶起一事,不若小侯爺過來,說予爾聽。”

兩人一前一後,走去偏廳,有門簾遮掩,五人也不敢偷聽,登時,幾人隔了開來。

墨肱玠有些疑惑,待東方不敗坐定,他才問道,“東方,你要講何事?”

東方不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方解釋道,“本座并沒有話想說。小侯爺難道看不出爾之屬下的心思?”

此話剛落,墨肱玠恍然大悟,略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十足地說道,“讓東方看笑話了,這幫小子平時無拘無束,大大咧咧慣了,你不要介意他們才好。”

如果東方不敗此時依然戴着面具,墨肱玠還是把他當成爺,那一定不會說這些見外的話,但墨肱玠現在把東方不敗當成了小哥兒,而且是他急欲讨其歡心,盼望共度一生,攜手同心的小哥兒,那就另當別論了。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兄弟,他當然希望所愛之人,可以理解并包容自己的兄弟,所以有些話要說,并且說的清清楚楚。

東方不敗突然掩唇笑了,那一刻仿佛千樹萬樹梨花,競相開放,春風拂面般動人,“小侯爺莫不是以為,本座會這般小氣,那些都是你的屬下,我如何會與他們計較?”

“再說,他們這麽有活力,眼前的事定會好好盡力,若辦好了則罷,辦不好,小侯爺定得認真訓練一翻,再拿出手來。”嘴上說着不介意,但卻默默地在給那些人挖坑。

“……”墨肱玠聽完東方不敗的話,盲目地點了點頭,當品出話中真意時,又是頭皮一麻,悄悄為那些屬下祈禱,果然這些小子們精力旺盛,就該好好壓榨一下,操練操練他們,這樣就不會亂說亂來,惹得東方不敗陰晴不定。

隔壁傳來一陣笑聲,兩人側耳細聽,便知李哥兒嬷嬷已把貨郎領了進來,對方顯然也是墨肱玠的屬下,見了留在客廳的五人,又是一番鬧騰。

這些人邊笑邊說,言語間還提到了東方不敗,墨肱玠臉不由得一黑,尴尬地瞅向東方不敗,就見對方挑眉一笑,并不生氣。

“本将去堵了那幫小子的嘴!”墨肱玠騰地起身,已不知要做何表情,只覺得不自在的要死,于是面癱着臉,打算出去吼他們一頓。

東方不敗一扯他的胳膊,阻止道,“坐下。”

“小侯爺的心,本座領了,只是人常說,什麽樣的将軍帶什麽樣的兵,小侯爺以為呢?”如今墨肱玠已知道他是小哥兒,又真真切切地表白了一番,東方不敗雖覺得,還不是與對方談感情的時候,但這并不妨礙他對其調.教一二,讓對方長長心。

墨肱玠沉默許久,表情也各種掙紮,最後聽進了東方不敗的說法,也不得不承認,其說法與父親定邊侯,不謀而合,他自我浮躁不定,一時看不出如何,但長此以往下去,對大家都不利,不管是帶兵還是待人。

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東方不敗深谙此道理,他假裝把手伸進懷中,其實卻是動了意念,從乾坤納物戒裏,取出了一塊天寶佛心玉。

此玉據說來歷不凡,取材自一位佛修聖人的座下玉蓮花,當初神界遠古大戰,玉蓮花坐為神器,随主人玉碎珠殘,只留下玉蓮之心。

神器雖毀,但其材質卻世間少有,加之玉有靈性,練器大師便用僅剩下的一小塊,細細雕琢,做出了這天寶佛心玉。佩帶此玉之人,可借其修心養氣,保持神智清明,修仙者還能借其減少心魔蠱惑。

“東方——”墨肱玠喚了東方不敗一聲,看樣子打算說什麽,可他剛開口,便看到東方不敗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他手裏。

“這是——”他不明白地問道。

東方不敗扯唇一笑,手拄着臉頰,懶洋洋地瞅着墨肱玠,說道,“此乃天寶佛心玉,是本座偶然所得,此時贈予小侯爺。”他并沒有說出玉的作用,但佩戴久了,對方自會察覺其好處。

墨肱玠輕撫天寶佛心玉,描摹了一下上面的蓮紋,兀自肖想着,他送東方不敗一枚令牌,如今得到其一塊寶玉,這算不算交換了定情信物?

“東方,此玉本将定會随身佩戴,好好愛惜。”回頭他就要找個荷包裝起來,貼身放置。

偏廳和客廳,衆人都在說着話,忽聽得李哥兒嬷嬷呵斥了一聲,“哪來的小賊?”

屋裏的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還有屋外的六人,皆是一驚,紛紛出去瞧看,衆人來到院中,發現一富家公子,騎坐牆頭之上,姿勢別扭,像是欲翻下牆來。

見此一幕,大家便是哈哈大笑,那位富家公子也幹脆跳将下來,走至墨肱玠和東方不敗面前,躬身施禮道,“屬下見過少将軍,見過東方——大夫。”

對方遲疑了一下,但他上下打量了東方不敗的身形,覺得并沒有認錯人,于是繼續說了下去,可心中卻略有些吃驚,再瞅瞅其他人的表情,便明了個大概。

墨肱玠點了點頭,算應了對方的招呼,這次他徹底淡定了下來,即使見了衆位屬下的眼神交流,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作不知道,可回頭他就會讓這群小子認識到,什麽叫地獄般的訓練。

☆、百變夜叉

之後, 衆人來不及再談論什麽,墨肱玠的屬下,以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到錢宅,總算讓人大開了眼界。

岳知瑜跑出來,看到這麽多人,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還沒有喊出聲,就被李哥兒嬷嬷,捂住嘴.巴, 直接拉走了。

東方不敗只瞥了他們一眼,并未說話,而是擡眼看向墨肱玠,暗自向對方點了點頭。墨肱玠會意, 直接吹了聲口哨,衆人紛紛列隊。

既然這隊人馬已經到齊, 耽擱了這麽些時候,兩人自然不會再浪費時間,墨肱玠很快便向他們說明這次的任務內容,“安寧縣縣令久不上任, 司獄史、外委把總一手遮天,更是勾結惡霸,禍害百姓,造成冤案, 今已查屬實。我們此回目标便是安寧縣司獄史,其虐殺囚犯,手段殘忍,又系五年前一宗虐殺慘案的真兇。”

“此人極其狡詐,擅易容術,有百變夜叉的稱號,并且武功路數不詳,所以在實施抓捕的時候,大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要格外小心注意,務必抓住對方。若是放跑了此人,将後患無窮,于百姓不利,于我等……屆時,回去自領一百軍棍。”墨肱玠殷殷囑咐了衆人一番,話語中是從來沒有過的嚴厲。

“我等謹遵少将軍吩咐,定不辱命。”衆人皆抱拳行禮,齊聲宣言道,場面煞是氣勢威武。

墨肱玠聞言颔首,挑眉看向東方不敗,比了比手指,意思是想問,他要不要說兩句?

看着對方十分期盼的樣子,東方不敗堅定地搖了搖頭,心說,他已經說的清楚明白,大概也無需自己再多言語,有些事待任務完成後,自會真相大白。

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勉強他,于是墨肱玠繼續對屬下吩咐道,“現在聽本将調令!”

“我等聽令!”

東方不敗驚訝地瞅着這些士兵,好似他們都在随墨肱玠的改變而改變,倘若墨肱玠鬧騰磨人,他的屬下也各個會折騰,而現在墨肱玠一旦嚴肅起來,屬下們也随之變得異常認真。

想了想,暗自點着頭,東方不敗找到了一句話來形容他們,此時此刻,這些人的氣勢,才有了軍營之刃,真正兵中精英的風範。

他也終于正視起墨肱玠和其屬下,只要給他們機會和空間,定然會成長為頂天立地,真真正正的漢子。約莫升起了一絲期待,東方不敗想,他會見證這一切。

墨肱玠伸手指向隊列中的一人,嘴裏幹脆利落,又肅殺萬分地說道,“侯三,聽令。”

“屬下在!”被點名叫到的士兵,直接出列,單膝跪下,并大聲回道。

“你快馬加鞭,立刻出城,去和我們的軍隊彙合,并且通知大家,迅速動身,半個時辰內,務必包圍外委把總的兵棧。記住,只圍不攻,一切等待城內信號。本将與東方,會帶領衆人前去捉拿司獄史,任務完成之後,便放出信號。屆時,爾等一鼓作氣沖進兵棧,繳了他們的械,拿下外委把總的兵馬,如遇反抗,格殺勿論!”墨肱玠想了想,考慮到那熊瞎子萬一不在兵棧,該如何處置。

心思轉了一圈,他複又繼續說道,“外委把總熊翰峰,孔武有力,頗是難纏,其在安寧城又有自己的宅院,若他在兵棧,爾和大隊人馬無需直面于他,只響一聲信號告知,并拖延時間即可,待我等返回,自會收拾于他。但他如果不在兵棧,爾就直接響兩聲信號便罷。”

“以上,乃此次計劃,侯三還不領命!”

“屬下接令!”

侯三大聲喊道,然後騰地起身,便向大門走去。李哥兒嬷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聽了東方不敗的吩咐,從馬棚裏牽出一匹馬來,交予侯三手中,然後默默退下了。

等他走後,墨肱玠繼續向餘下衆人下令,說道,“衆人聽令!”

“屬下在。”一共十來個人,同時單膝跪下,垂首領命。

“火速捉拿朝廷要犯,百變夜叉。現在出發!”墨肱玠說着,領頭出了錢宅。

東方不敗見狀,等他們走後,才閃身飛至其前面不遠處,保持着一段距離,既帶了路,也不顯眼。

墨肱玠帶着屬下,一路跟随東方不敗,來到司獄史的宅邸,衆人立刻分散開來,堵住各個要道出口,不放走任何人。而墨肱玠則未敲門,直接縱身跳上牆,轉身沖着東方不敗招了招手。

東方不敗也不含糊,提氣淩空跳起,躍上牆頭,然後兩人悄悄地飛落其院中,分兩路查探司獄史的房間。

一個在前院,一個奔其後院,司獄史的這整個宅子都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仆人仆從,着實安靜的出人意料。

他們猜想,大概對方嗜好古怪,怕害了仆人,反而惹來有心人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行蹤,遂才一個人住在這大宅子裏。

東方不敗在前院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司獄史的身影,昨日對方折騰了一晚,回了此住處,便沒有再出來,恐怕正在熟睡補眠中,這裏找不到,那只可能在後院。

不知墨肱玠尋的如何,東方不敗從前院溜達去了後面,正巧見墨肱玠從一間屋子出來,他連忙走上前沖對方搖了搖手,墨肱玠也搖頭示意,兩人皆沒有找到那司獄史。

然後,目光同時落在了最後一間屋子裏,墨肱玠伸手止住東方不敗的動作,自己貼在那間屋子的門前,聽了聽聲音,沒什麽異樣。

他放輕動作,緩緩推開那屋子的兩扇門,朝東方不敗做了一個等着的手勢,便閃身進了裏面。

東方不敗樂得清閑,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扶着門框,側目看向裏面的情況,卻并沒有瞧出什麽。

但沒過多長時間,他忽覺得不妙,就閃身後退,遠離了那屋子的門口,接着之前他還扶着的門框,便連框帶門,一起翻飛,斷裂開來。

兩個身影從裏面飛将出來,東方不敗定睛一瞧,其中一個是墨肱玠,另一個自己卻認不得,想來是易了容的司獄史。

他們已然打了起來,瞬間過了十幾回合,墨肱玠竟然與對方打了個平手,可見這司獄史不好對付,東方不敗今日跟着來對了。

緩步上前,東方不敗手指微動,就欲出手,就聽墨肱玠朗聲說道,“東方,為我掠陣,百招之內,定分勝負。”

收回指間的繡花針,星塵砂的溫度起伏了一下,又回歸平靜,東方不敗站定身形,看着打鬥中的兩人,輕輕地說了聲,“好。”

說起墨肱玠進去屋子後,裏面竟是個書房,四面挂着無數的畫作,畫的全部都是司獄史虐殺別人的場面,看起來仿佛是十八層地獄般,讓人頭皮發麻,汗毛都要炸了。

其畫作數目龐大,墨肱玠忍不住皺起眉頭,心頭升起一抹沉重,還有憤然,愈加覺得這種殺人狂魔,早該抓住他,千刀萬剮,都不能贖其罪行。

在書房掃視了一圈,桌案旁有一個小門,簾子遮擋,看不到裏面是什麽,墨肱玠悄悄地上前,掀開了簾子。

簾子後又是一扇門,他試探地悄然将之推開,也就是那一瞬間,他聽到了一聲暗啞地呵斥疑問聲,“誰?”

墨肱玠站在門外,對方在裏面,中間隔着半掩半開的門,僵持了數個呼吸。他緩緩伸出手,把放在桌案上的筆洗拿了起來,快遞扔向門內。

屋裏并不适合打鬥,遂他轉身便走,将對方引了出來。

就這樣,東方不敗在圈外觀陣,墨肱玠和那司獄史鬥的不分你我。

“你們是何人,膽敢闖我司獄史府邸?”對方的聲音有些難聽,像是東西互相刮擦發出來的。

東方不敗冷笑一聲,死也讓對方做個明白鬼,直接看着打鬥中的人說道,“百變夜叉,懸賞百萬的通緝要犯,本座總算找到你了。”

“爾等是賞金獵人?”這司獄史聽了東方不敗的話語,以為碰上了為懸賞金賣命的江湖客,心中一緊,腦子卻轉的靈活,想着應對之策。

“呵——”東方不敗又笑了一聲,不在說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倒是把對方鬧糊塗了。

仿佛第二聲笑按下了結束的機關,墨肱玠突然暴起,劍鋒一轉,更加淩厲幾分,直逼得百變夜叉往後倒退幾步,險險閃過了致命的招數。

但墨肱玠的招式卻是假中藏真,虛晃一招,又變了方向,對方躲閃不及,被一劍刺傷了右臂。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而百變夜叉卻又有後招,只見他把右手的刀,換到了左手,擡頭兇狠惡毒地盯着墨肱玠。

對方驟然扯出一個怪異詭诘的笑容,狀态貌似變得有些激動興奮,張口說道,“我會把你最美好的樣子,留在畫紙上。”

東方不敗不知道書房中的情形,聽完此番話,覺得心情有些不好,側目多瞥了對方一眼,他覺得手指很癢得動了動。墨肱玠知道百變夜叉到底有多病态,對其惡劣的嗜好也看得一清二楚,他面色一沉,手裏的劍勢卻不見急躁,反而愈加穩了,幾乎招招斃命。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招,墨肱玠劍掃秋風般,直接砍斷了百變夜叉的左手,耳邊就聽得對方一聲慘叫,“啊——”

一只血淋淋的胳膊,掉落地上,灑着點點腥紅,那百變夜叉本來飛身直撲墨肱玠的,結果被重傷,無法支撐,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一圈。

墨肱玠輕輕飄落對方的身前,拿劍一指,抵在了對方的脖子處,只消百變夜叉微微一動,便會劍割咽喉,血管破裂。

打鬥結束,東方不敗邁步繞過那只斷臂,來到兩人近前,低頭瞅着狼狽的百變夜叉,袖子一甩,對方就飛了出去,撞在最近的牆上。

☆、一對招子

東方不敗來這一手, 雖然只用了三成內力,也足夠百變夜叉受的,對方砸在牆上後,直接啪叽掉落地上,登時就吐了一嘴的鮮血。

百變夜叉抱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斷口,蠕動着想要爬起來,可惜東方不敗打得他內傷頗重, 只掙紮了一下,就全身像拆散了般,連力氣都用不上。

墨肱玠提着劍, 往前走了幾步,與東方不敗一起來到百變夜叉面前,共同俯視着這個做惡多端的司獄史。他伸手往對方臉頰旁一摳,動作粗魯用力, 直接幹脆地找到邊緣,把對方臉上的易容面皮撕了下來。

果然, 去除易容面皮後,百變夜叉的臉,就與東方不敗和高芸竹、染一恺夜探牢房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只是多了臉側被墨肱玠指甲刮出的傷口,微微泌着血跡。

東方不敗低着頭,看着自己修飾的圓潤光滑的指甲,指間夾着幾枚繡花針, 他輕笑一聲,冷然地說道,“有些人你可以動,有些人,不是你能動的。”

他不管對方有什麽變.态惡心的嗜好,但有一點,卻犯了他的忌諱,觊觎了他不該觊觎的人,僅一張畫像也亦然。

談笑間都帶着威脅,似乎下一刻整個人都會被他吞噬,百變夜叉難得的清醒了幾分,他咳了一口血,往旁邊艱難地挪動了些,頭發零亂,瘋狂地點着頭,向東方不敗表示,他已經知道了。

但那不安份的眼睛,卻暗暗向墨肱玠勾了過去,不知抱得何種心态,似是打算向墨肱玠求情,因為他在東方不敗的眼神中,看到了凜冽的殺意。

“哼!找死!”東方不敗哪裏會看不出對方的詭計,只消瞥眼一掃,就能瞅到那百變夜叉的視線焦點。

“既然這對招子不想要了,本座便成全你。”說着,東方不敗迅速出手,手腕一翻,伸向墨肱玠手裏的寶劍,只輕輕一彈動劍身,劍已落在他手中。

接着,他抖手一劃,劍勢之快,百變夜叉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是墨肱玠都沒看清他的招式,然後劍尖已經劃上對方的眸子。

待百變夜叉捂着雙眼,痛苦地哀嚎時,東方不敗已經把劍反轉了一下,劍柄遞到了墨肱玠眼前。接過寶劍,墨肱玠收劍入鞘,心中若有所思,想象着他方才的那一招一式。

參悟招式和劍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墨肱玠只在腦中演練了一遍東方不敗的招式,便知此招于自己而言并不合适,對方是快劍,講究的是輕盈,翩若驚鴻,而他則是穩而重,力求氣勁雄渾,劍勢罡正。

只頃刻他便想通,立刻回神,對東方不敗坦然說道,“懲治這種人,何需髒了東方的手,本将便可為之。”

他其實并不知道東方不敗出手的真正原因,還以為是自己收拾人浪費了時間,惹得對方大為不悅,這才拿朝廷通緝的要犯出氣。

想到百變夜叉書房裏挂着的那些畫作,墨肱玠就覺得對方真是死有餘辜,東方不敗沒有直接出手捏死對方,已經是看在他還要走官方程序的面子上。

前案身為百變夜叉惡行累累,如今易容作安寧縣司獄史,又虐殺衆囚犯,不止如此,還以殺人為樂,以此作畫為興,兇殘至極,罪證确鑿,少不了要被示衆游街,于菜市口立即問斬。

“你知道爺不爺,哥兒不哥兒,被所有人嫌棄的痛苦嗎?”

百變夜叉被疼痛刺激地爬了起來,但他雙目已盲,根本看不到兩個人在哪裏,只能估摸着面向東方不敗,黯然低沉的問道。

那聲音本來就難聽之極,再加上他說的斷斷續續,虧得東方不敗耳力過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于是他淡然道,“那與本座何幹?”

“呵——你應該知道的,沒有小哥兒特有的花紋,只眉心一抹飄紅,如此異類,怎麽可能不被人嫌棄?”百變夜叉喃喃自語的,只是聲音不小,在場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說着說着,他瘋狂地哈哈笑了起來。

東方不敗聽聞此言,回憶了一下,并沒有人對他的小哥兒身份有何懷疑,也沒有人說什麽其他閑言碎語,所以當然就不理解,對方的執著。

再往前此具身體的記憶,他并沒有,也更無從得知,那個死去的可憐小哥兒,是否曾被人嫌棄過。或者,東方不敗想到,那可是安西王,平王獨子,更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誰會嫌棄,誰又敢嫌棄?

冷冷地看着百變夜叉,東方不敗不悅地哼道,“那又如何?本座不是為別人的眼光過活,若有來犯者,盡管斬之罷了。”

“你一介罪該萬死的通緝要犯,如何能與東方比的?果真是不知所謂,狡詐萬分。”墨肱玠諷刺地呵斥道,順便伸手放出了信號。

就聽得一聲哨響,向天空沖去,劃破雲層,直接炸了開來,同時,守在司獄史宅邸外,堵着各個出口要道的墨肱玠的屬下,皆仰頭看去,發現是他們少将軍放出的信號後,便知任務已成。

幾個人面面相觑,直接破開了司獄史宅邸的大門,沖了進去,來到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面前。

“你們幾個,找根繩子,将人捆起來,押上帶走。”墨肱玠指使着衆位屬下,吩咐道。

“是。”士兵們當即便找來了繩子,把百變夜叉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便拖着帶走了。

墨肱玠這回做事,多想了一步,他考慮着安寧縣新任縣令還未上任,此事若與司獄史有關,便不能這樣輕易地一走了之。于是,他又派了四個人,把百變夜叉的宅邸好好翻騰一遍,尤其書房是重點,所有文件冊子一率整理帶走,最後東西太多,要用馬車來拉,這都是後話。

現在留下了這四個人,墨肱玠和東方不敗,還有剩下的幾個屬下,以及被拖死狗一樣順帶捎上的百變夜叉,幾人離開司獄史宅邸,向着外委把總熊翰峰的住處奔去。

可走到半路,突聽得空中信號響起,一聲過後再無動靜,墨肱玠和東方不敗等衆人,皆視線轉向天空。

“看來那熊瞎子窩在兵棧。”東方不敗據實說道,他記得墨肱玠所說的話,知道這個信號代表什麽意思。

“火速返回錢宅,我等需快馬加鞭,趕去兵棧,接應衆人。”墨肱玠一揮手,下了命令。

“我等領命。”幾個士兵整齊劃一地抱拳,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迅速奔跑起來,向着錢宅而去。

這可苦了被拖着的百變夜叉,本來與墨肱玠大戰一場,他已經受傷有些脫力,緊接着東方不敗來了一下,直接讓他深受重傷,狼狽不堪的,一絲反抗的力量也沒有,如今被拖拽着,就更是慘了。

而為了輕松拿下外委把總熊翰峰,還需要這個司獄史,所以墨肱玠和東方不敗,他們回到錢宅之後,牽出了餘下的三匹馬,其中有一匹黑色矯健的戰馬,正是墨肱玠的坐騎。

他翻身上馬,之後矮下身形,把手伸向東方不敗,俯視着對方,目光情真意切,“東方,上來。”

東方不敗挑眉,看了看馬的數量,還有人的數目,明顯不符,他不加思索,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墨肱玠,然後雙方一使力,便翻身上了馬。

坐在墨肱玠的身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