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4)
嘴上,解釋道,“我多嘴,該打。”然後就是目光炯炯地瞅着獄卒,只是他越看,獄卒越緊張,鑰匙掉了好幾次,手抖的根本不像話。
東方不敗站在墨肱玠身旁,悄悄伸出手,扯了扯對方的袖子,意思不言而明,即是催促對方。墨肱玠明白他的意思,對着那獄卒說道,“拿來給本将,你下去吧。”
獄卒剛撿起鑰匙,吓得立馬跪在地上,沖着墨肱玠磕頭,哭訴道,“小的無能,請小侯爺恕罪。”
墨肱玠蹙眉俯下身,從對方手中拿得鑰匙,這才問道,“你何罪之有?下去。”
獄卒一聽,連滾帶爬地,踉跄着步伐跑了,好像後面有惡鬼在追着似的。
墨肱玠翻動了一下手裏的鑰匙串,找出相對應的那個,打開了關押熊翰峰的牢門,終于放對方出來了。
熊翰峰出來後,先是給兩人見了禮,感謝一番之後,舒展着胳膊和腿,這才有了放松下來的感覺。跟着兩人走出安寧縣大牢,他智商到底在線了一回,多嘴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頓了一下腳步,轉首看他,兩人一同笑道,“怎麽,你現在還不知我等是誰?”
頭搖得像撥浪鼓,熊翰峰想着之前墨肱玠的自我介紹,老實道,“我知他是定邊侯的人,至于你,不清楚。”
說着,他先指了指墨肱玠,又指東方不敗,最讓他弄不明白的是,東方不敗一介小哥兒,還不怕他,整天到處跑,再能耐他還能領兵打仗不成?軍營裏的事,那可是爺們的天下,遂熊翰峰很是在意這點。
☆、依依吻別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聽了熊翰峰的話, 先是面面相觑,随之由墨肱玠首先解說道,“豎起你的大耳朵,聽好了,本将乃定邊侯世子,墨肱玠是也。”
眼睛又看向東方不敗,示意他接着說, 東方不敗點頭,繼續說道,“幽冥殿殿主, 東方不敗。”
簡單的自我介紹完,東方不敗瞅着熊翰峰,微微蹙起了眉頭,态度有些不滿, 他查察出對方并不太滿意自己,但一時好似也找不出什麽答案, 不由得問道,“怎麽,瞧你仿佛并不情願跟着本座?”
聞言,熊翰峰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實話實說道,“我一個大老爺們,跟着嬌滴滴的小哥兒,算怎麽回事, 我願意跟着世子爺走,都是爺們,呆着舒坦。”
東方不敗危險地眯起眼睛,斜觑着對方作死的模樣,心癢手癢一起發作,有種想拔針的沖動,還沒有人敢這樣嫌棄他,簡直是嫌命太長了,“是麽,既如此,那你便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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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翰峰絲毫沒查察東方不敗低沉的語調中,幾乎夾雜了冰碴子,若話語有溫度,他早凍成了一坨冰人,哪還能一直跟着走,嘴裏不斷地還說着,“那怎麽行,不都說好了,我跟你們走,聽話就能吃飽飯麽?”
雖然不愛思考,平時表現的也傻乎乎的,但不代表熊翰峰是真的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方,他剛好知道,若眼睛這兩個人不要他了,就說明他又要被關回去,或者還需面臨死亡以及斬首,而在這之前,又要挨餓,那種折磨人的感覺,他再不想感受,誰愛去誰去,反正他是打死不想回去了,遂只有跟着這兩人。
撓了撓大腦袋,熊翰峰現在也大概知道,他貌似是得罪了東方不敗,惹得對方不想要他了,也不準定邊侯世子要他,那咋行,他心底有些着急,一急嘴.巴就跟河蚌似的,抿的緊緊的,說不出其他話來。
墨肱玠在一旁跟着,也不想讓熊翰峰呆在東方不敗身邊,他想着這大塊頭兒,若一直呆在東方不敗的身邊,得讓愛人少活多少年,說話完全不過腦子,眼見着東方不敗有些生氣了,他停下了腳步。
“你,去那邊呆着面壁去。”指着不遠處的牆壁,墨肱玠一點不客氣地吩咐道。
熊翰峰倒也真是聽話,什麽也沒問,直接如移動的小山般,小跑了過去,面對着牆壁,全身除了那只大耳朵,微微側向兩人的方向,其他地方一動不動的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
看這厮甚是好說話,墨肱玠再沒關注他,自然不知道對方很是八卦的偷聽兩人說話,他全副的心思都在東方不敗的身上,将人一攔,拉到面前,輕聲問道,“怎麽,生氣了。”
“沒有。”東方不敗扭着臉,其實還真有些不快,畢竟被人瞧不起,他多少年都沒遇見過這樣的。
墨肱玠輕笑一聲,低頭輕吻他的鼻尖,寬慰道,“還說沒生氣,鼻子都快翹上天了。咱不跟熊瞎子一般見識,你幫他說了好話,他既然不識好歹,就不用他,再說,我也不放心這樣的人跟在你身邊。”
“那讓他跟着你回軍營?”一旦人不能為他所用,東方不敗的心就冷了下來,思考過後,記得墨肱玠并不樂意用他,那就還讓對方回大牢裏呆着去。
“他還有點價值不是麽?”墨肱玠伸手刮了刮東方不敗的鼻子,寵溺的意味很明顯,也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相當于接手了熊翰峰。
東方不敗被墨肱玠一再動手動腳,他的關注點從熊翰峰那裏,回到了墨肱玠身上,仰頭看着對方,兩人四目相對,他拉低墨肱玠的脖頸,不讓對方專美于前,直接吻上那唇。
一吻過後,兩人抱在一起,東方不敗貼在墨肱玠的胸.前,低聲說道,“那便讓他發揮,最後這點兒價值吧。”
“好。”墨肱玠直接幹脆地應聲,然而他又方想起,東方不敗之前所說的話,略微有些不解,稍稍放開了對方,低頭問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嗯?并沒有。”東方不敗不知他從何說起,竟會有如此疑問。
“那幽冥殿殿主之說,卻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墨肱玠語氣平和,既沒有懷疑東方不敗,也沒有質問他,只是純粹的關心對方,想了解多一些。
東方不敗點頭,解釋道,“你自然沒聽說過,因為江湖上根本就不存在,但未來他必定崛起,這是我的責任。”他看了看墨肱玠的表情,發現對方并不驚訝,有了十足的長進,喜怒不形于色。
“我幫你。”撫了撫東方不敗的頭發,墨肱玠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沒再繼續深問下去,只專注地瞅着東方不敗的眸子,頗有點昏君的潛質。
這算把幽冥殿之事,稍稍在墨肱玠那裏過了明路,東方不敗面無表情,他的腦海裏可是炸開了鍋,原修喬絮叨了很久,直到被東方不敗呵斥,才不得不安靜下來。
以原修喬的意思,莫名的組織與勢力,總是會跟朝廷背道而弛,或者即使沒有威脅,也會遭到朝廷的忌憚,遂他的建議是悄悄地進行,尤其不想招惹上朝廷的絞殺。
而東方不敗的作法,恰恰與之相反,此時的白國,內亂未平,還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平定,百姓所受疾苦,卻是實實在在的,既然幽冥殿是旨在救護百姓,亂世出英豪,自然這種時候過了明路,最是安全,以他的身份,還可以與墨肱玠守望相助。
兩人說完,又繼續向前走,當走了一段路後,才想起熊翰峰,回頭見對方還在面壁,他們相視一笑,墨肱玠運起內力,沖着熊翰峰傳音道,“跟上。”
耳邊突然炸開聲音,熊翰峰身體猛的一僵,以為偷聽被發現了,結果轉身才曉得,自己已經被落下很遠,作賊心虛一般,他憋紅了臉,趕緊小跑着去追兩人。
至于他是否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只能說斷斷續續,聽不真切,不過既然墨肱玠讓他跟,那就說明了他不會被扔回大牢裏,有了此結論,他哪裏還管別的事。
就這樣,東方不敗和墨肱玠,走了一趟安寧縣大牢,帶回了一個熊瞎子,又在錢宅停留了半日,加上一晚,大夥總算見識到熊翰峰的食量。
翌日,墨肱玠要帶領兩千兵馬,返回邊城,向定邊侯複命。
可臨走時,他變了卦,決定給東方不敗留下一百人,由一名百夫長帶領着,随他調遣,以邊字令牌為憑借。
離別在即,墨肱玠明知道東方不敗作事比自己老成,但依然放不下心,畢竟如今其義父義母等人皆不在東方不敗的身邊,他撫着對方臉頰,輕輕說道,“人留給你,有事便吩咐他們,萬事小心,記得想我。”
“我心亦然,隐雀已返,有事可飛鳥傳書。”東方不敗反倒沒有墨肱玠那麽粘人,他心中清楚明白地知道,兩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此時此刻不适合兒女情長。
将背後的鬥篷一揚,遮住了兩人,墨肱玠猛得吻了上來,吮咬着東方不敗的唇.瓣,之後探舌而入,急切又瘋狂,絲毫沒有之前的溫溫吞吞。
待兩人喘息着分開,墨肱玠低聲輕喃道,“等着我。”
鬥篷重新掀起,兩人分開,墨肱玠不舍得看了東方不敗一眼,轉身上馬,調轉馬頭,鞭子揚起,馬兒跑将起來,一幹士兵緊緊跟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安寧縣。
東方不敗目送他們離去,解下腰間的埙,吹奏起來,今與君惜別,一曲寄憂思,他日相逢意。
遠去的墨肱玠,聽到嗚嗚咽咽的埙聲,唇角勾起,明白了對方與他一樣的心情,整個人輕快起來,‘駕’了一聲,加快行進速度,官道上騰起了滾滾煙塵。
對于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的關系,有眼睛的人基本都可以看到,兩人之間的情意,更何況雙目如炬的士兵們,剩下的一百人,眼觀鼻,鼻觀心,皆不敢直視東方不敗,內心卻活動了起來。
等墨肱玠的人馬,已經消失在官道,走的無影無蹤之後,東方不敗才回頭看衆兵士,叫來那名百夫長,與之商議人員的安置問題,最後把這一百人暫時放在了兵棧。
除此之外,他們每日會分小隊,巡邏于安寧縣內外,既是兵士,又充當差役,保證安寧縣不會再出現亂子。百夫長白日裏,就于縣衙內呆着,東方不敗若有事,可派人去尋他。
那名百夫長,早就聽其他士兵,說起過東方不敗的大名,無聊又将信将疑地找他切磋,在兩三招之內就被東方不敗擊敗後,像打不死的小強般,沒事就上門過幾招。
東方不敗本來一招就能将人拿下,思索着對方是墨肱玠的屬下,自己不能打擊太過,便放水讓對方兩招,結果不想招來個死纏爛打的。
“你就不怕本座告知你們少将軍,屆時治你的罪。”東方不敗見對方再次上門,瞬間臉沉下來,直接為其無賴的行徑哭笑不得地問道,他算看出來了,這些士兵不愧是墨肱玠帶出來的,做法都差不多。
“屬下何罪之有?”那百夫長反應很快,心道,少将軍沒罪可治他,撐死了把醋壇子打翻,不過他也有說辭應對,完全死豬不怕開水燙。
腦子一轉,他讪笑着,谄媚道,“東方大夫可別吓乎人,你不是那種喜歡告狀的小哥兒,少将軍人在邊城,哪裏會知道。”先給東方不敗戴個高帽子,百夫長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表情又賊又賤。
☆、春滿杏林
東方不敗瞧着那百夫長的表情, 覺得甚是好笑,但他也沒有明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他如何與墨肱玠聯系, 自是不會告訴這些屬下兵士,隐雀的存在還是作為一個秘密存在為好。
很多時候,一件事情換個角度考慮, 會發生許多改變,本來東方不敗已經被這個百夫長纏的頭疼,想打發了對方,可是突然又想到, 墨肱玠将人派給他,雖然是軍命不可違, 但也算耽誤了這些人的日常訓練,到底跟在軍營時,是有些區別的,一旦想通, 他就放開了手,與那百夫長切磋,再也沒有留情過。
手下不留情,也有好處, 就直觀的就是,那百夫長的身手,有了十足的長進,尤其速度,更是飛越般上漲,雖然現下他還敵不過東方不敗的一招,可不斷摔打着,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實力了。
這日,兩人的切磋剛剛結束,百夫長欣喜地向東方不敗掬了一禮,感謝道,“東方大夫,屬下覺得近日的速度大有長進,實是感激萬分。”
東方不敗點頭,看着對方一臉高興的樣子,也不枉廢他花時間,給對方做陪練,“明日,本座有事待辦,爾就不要來此了。”
“哦?東方大夫所辦何事?是否需要屬下效力?”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百夫長有東方不敗這個高手陪練武功,沒有少将軍墨肱玠的吩咐和命令,他也早就服服帖帖的,對東方不敗敬重有加了。如今碰上對方辦事,他自然竭力表現自己,若能幫得一二,也是好的。
東方不敗神秘一笑,想起派給李哥兒嬷嬷的差事,現下已經完成,他的事也可以繼續下去,心情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于是聽了百夫長的打問,他也不瞞騙對方,只是打了個謎語,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若好奇,明日上街,找有響兒的地方尋去便是,屆時自會知曉。”
“好了,本座暫不留你,去罷。”不再多說,東方不敗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百夫長見到再也問不出詳細的情況,只得拱手告辭,“既然如此,那屬下就期待明日,先行一步。”
待人走之後,東方不敗拿了文房四寶,自己動手磨墨,也不要仆從們的打擾,安安靜靜地呆在屋子裏,提筆給墨肱玠寫信,內容自然就是明天之事。
其實,要說此事是秘密,也不算,只是高芸竹、錢永清二人去了雲安縣泗水鎮錢家莊,染七、染一恺、銀炎三人去了花王谷遺址,他們都不在東方不敗的身邊,剩下的老弱婦儒并沒有可用之人,唯有親身上陣。好在東方不敗也知道,醫之一道,除了他,大概手底下的人,也沒有哪個可以勝任,時間珍貴,他也不能無所事事,整日呆在閨房之中,思來想去,便把醫館先開了,至于藥材采買與售賣,待到人手齊全了,再辦不遲。
如今他手裏的銀錢也不缺,任務又迫在眉捷,東方不敗與原修喬稍加商議,就決定了先行醫濟世,打出幽冥殿的招牌,此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把将要開醫館的事,仔細書寫下來,東方不敗執筆在前,字跡如行雲流水,揚揚灑灑寫完之後,複又審視一遍,并無過錯之處,放置一旁,待墨跡吹幹後,他才把信紙折了幾下,然後卷成卷狀,塞進了竹筒裏。
吹了一聲口哨,隐雀從他的頭上飛下,落在桌上,小小的身子不斷變幻着顏色,東方不敗将竹筒系于隐雀的爪子上,點了點那小腦袋,吩咐着說道,“去吧。”
這小東西仿佛聽懂了東方不敗的話語,也不用人放飛,自己撲騰了兩下翅膀,便忽閃着飛走了。
東方不敗這次沒有跟着隐雀走出屋子,更沒有看其飛向何方,他已然知道隐雀的神奇,便不再詫異與大驚小怪,有如此這般方便的物件可用,他并不會追究太深。
至于其來歷,反正只有自己和原修喬知道,他不想說,東方不敗相信,沒人能逼得了他,何況以隐雀那小東西的能耐,怕是別人想抓,也抓它不住,即使拿着它研究半天,也不會發現那其實是個傀儡雀。
給墨肱玠送去飛鳥傳書,了卻一樁事,東方不敗又安靜下來,呆在閨中繼續刺繡。他的日子過的及其輕閑,除了繡花還是繡花,偶爾看看書,就再沒有其他事可做。
但明天馬上便要忙碌起來,僅剩的這點悠閑時刻,他思索了一番,決定繡一幅春滿杏林,挂在醫館內的大堂上,也有醫德高尚等等的,諸多美好寓意。
想到就做,以東方不敗之能力,也不用畫什麽樣子,他的心中自有圖案,春.色盎然,繁花似錦,杏樹濃蔭,果實累累,碧綠中夾着金果燦燦,既是豐收之景,又是無限生機。
一針一線,他繡的很是認真專注,即使李哥兒嬷嬷進來後,看到這樣的主子,也不忍打擾了,就呆呆地站在一旁,美人繡其缤紛景色,卻也成了別人眸中的一道風景。
東方不敗即使再專心,也不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李哥兒嬷嬷靠近門口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到了對方,只是人進來了,沒說話,他就也沒有催促,兀自繼續繡着那幅春滿杏林。
過了許久,李哥兒嬷嬷才漸漸回神,贊嘆地說道,“公子這手繡技,當真出色的緊,怕是再無人能出其右。
“哥兒嬷嬷當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座也不過是個愛好罷了,全當閑暇時打發時間了。”東方不敗輕笑一聲,沒有擡頭,繼續加工着自己的繡品。
“公子謙虛了,奴才至今未看過此等繡法。”李哥兒嬷嬷在定邊侯府這麽多年,又任着墨肱玠院子裏的管事,好東西不說都見過,但也瞅過不少,因此他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可參考價值的。
而東方不敗自是不會說明,他所用繡法為何來歷,只是頭也不擡地問道,“可是有事?”
李哥兒嬷嬷難得失神亂了一次方寸,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忙向東方不敗施禮道,“公子,門外來了一隊人,想要拜訪公子。”
“哦?可知是些什麽人?”東方不敗暫時想不出,是什麽人會來找他,并且還是李哥兒嬷嬷都不認得的,既然想不出,他便懶得想,反正人就在門外,一會即可知曉。
“奴才詢問過了,對方說,是雲安縣捕快。”李哥兒嬷嬷遲疑地說道,這也是他有些摸不準的地方,按說捕快應該穿着官服,可對方全部是尋常百姓的便衣,遂他多了絲憂慮。
想了想,李哥兒嬷嬷還是把自己的懷疑說将出來,一切得讓主子定奪才是,“公子,那些人穿着便衣,這其中不知有何緣故?”
東方不敗聽聞此言,若有所思地想着,眉頭不由蹙了起來,他心中暗道,不會是義父義母惹來的事故吧,可仔細推敲,又覺得不妥。
高芸竹和錢永清武功之高,幾乎無人可奈何他們,若說以前錢永清怕高芸竹在錢家莊,被人笑話,說閑話,但現在的高芸竹已經今非昔比,村民怕是只剩下羨慕的份兒了。
他想不出兩人會惹上雲安縣捕快,如若不是這個,那還有什麽?難道是原身惹來的?可他已經對原身的背景,了若指掌,以對方安西王的身份,怎麽也無法跟那些小小的捕快扯上關系。
東方不敗想不出是何原因,念頭一轉,擺了擺手,沖着李哥兒嬷嬷吩咐道,“本座也正無解,請他們進來,一問便知。”
知道了東方不敗的言下之意,李哥兒嬷嬷邊往外退,邊說道,“那奴才去請他們進來。”
要見客,自是不能在自己的閨房相見,東方不敗放下繡花針,舒展了一下身體,整理了衣袍,走到銅鏡前,看了看頭發,稍做梳理,一切弄好之後,這才出門見人。
坐在大廳內,東方不敗等着來人,對方一拐進院中,他在堂中就看了個仔仔細細,來人一共五位,遠遠觀其身形,還有走路的方式,走在前面的應該是其領頭人,武功要比後面的稍高一些,不過這也只是相對來說。
李哥兒嬷嬷引着五人,一路來到大廳,向東方不敗拘禮說道,“公子,人已帶到。”
東方不敗颔首,吩咐道,“哥兒嬷嬷,沏一壺茶上來。”
“是。”李哥兒嬷嬷應聲退了出去,幾乎面無表情,在外人面前,他即使擔憂,也不會表現出來,省得惹來歹人猜測,給主子帶去麻煩。
“諸位請坐。”對方貿然來訪,東方不敗雖覺無禮,卻也不會計較這些,畢竟不管以他的心理年齡,還是身手,若與這些人斤斤計較,反而有欺人之嫌,遂他選擇了先禮後兵。
五位捕快聞言,面面相觑,直到那個疑似是領頭的捕頭,首先找了椅子坐下,其他人才紛紛扭身坐了。
“不知幾位上門,有何貴幹?”東方不敗也不去看五人之間的眉來眼去,反而坐在那裏,暗暗練起了自己的神識,他如今已然可以清晰的在腦海裏,看到原修喬的靈魂光團,由功德金光包裹着,煞是奪人心神,只是好似有哪裏不對,一時他也未想出來。
除此之外,東方不敗也看到了自己的靈魂光團,要比原修喬的小上許多,金色與墨色雜柔在一起,發着淡淡的光茫,雖然不是純然的功德之光,卻也瞧着及其舒服。
五人即使被如此冷待,也不覺得有什麽,畢竟他們隐約知道東方不敗的身份,但又存有疑惑,遂今日上門,其實也只是拜訪,并沒有想着要得到什麽收獲。
☆、無理沖撞
五人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畢竟在他們的調查中,這位好像身份不太一般,可他們又有疑惑,這位若真是想象中的那個人,為何會在此地落腳,甚是置辦宅邸。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東方不敗雖然閉口不言, 稍有冷待之意,卻也沒有趕了五人出去,這讓他們覺得, 或許事情能夠一次問個明白,也未可知。
把問題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那位捕頭方站起身,沖着東方不敗抱拳施禮道, “在下是雲安縣捕頭,呂良, 今日貿然來訪,還望閣下恕罪。”
此時,李哥兒嬷嬷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先給東方不敗倒了茶水, 然後才依次是各位捕快,送茶完畢,他未發一語,只向主子示意了一下, 便出去做事了。
有他進來這麽一攪和,方才的話題再進行不下去,東方不敗端着茶碗,用碗蓋輕輕撇了兩下,綴飲一口,幹幹脆脆地說道,“幾位來意,不妨直接道來,可是找本座有事?”
“不瞞閣下說,我們倒确實有一事相詢。”捕頭呂良不着聲色地瞅了東方不敗一眼,發現對方連個表情都不給他,覺得尴尬了片刻,摸了摸鼻子,心道,這位公子性子是真冷淡。
只停頓了一下,見東方不敗實在沒有接話的意思,呂良這才接着說道,直言道出了此行的目的,“黑山集拍賣場,不知閣下是否去過?”
東方不敗放下茶碗,支着下巴,冷靜地瞅着五人的表情,掃視了一圈,回道,“呂捕頭,如此問是何緣故?”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前,他一句話也沒有回答,反倒是一個問題甩了過去,想從對方口裏扒出點什麽。
呂良的眼神閃了閃,早就做好了對方難纏的準備,遂也沒有什麽不悅之色,到是他帶來的人,過于年輕氣盛,覺得東方不敗冷待了他們,還态度大不敬,噌得便站了起來,大聲呵斥道,“是我們老大在問你話,你不回答就罷了,竟然還多嘴打問起我們來了,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想跟我們去縣衙裏再招。”
此人話未說完,廳內氣氛就是一凝,東方不敗沉下臉來,本來就沒有笑意的眸子裏,更是帶上了殺氣,仿佛在看一團死物般,瞅着屋子裏多餘的幾人。
雖然他表現的如此恐怖,但他唇角還勾着笑意,典型的表裏不一,更是讓觀察及其細致的捕頭呂良,心中警鈴大作,簡直寒毛豎起,恨不得堵了同伴的嘴.巴。
“閉嘴。”瞪了一眼同伴,呂良暗自流出了幾滴汗,東方不敗給他的威壓太強,他現在算是明白,既然對方不是定邊侯世子,也不會是什麽普通人物,怕今日這鐵板是踢定了。
東方不敗卻不會饒他們,此時掀唇吐出一句,“本座并不耽于酒色,反而是閣下,若想飲杯罰酒,也無不可,恭候便是。”說完,他的手只輕輕一彈,在大家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身旁桌上的茶碗,便汩汩地往外出水。
起先誰都沒注意,還是捕頭呂良一直關注并戒備着,就怕東方不敗一個不高興,突然出手,遂首先就看到了那露水的茶碗,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桌子上就形成了水澤,那水也順着桌子流向地上,接着就是嘩啦啦的輕微聲響。
看到了結果,卻沒發覺東方不敗是怎麽出手,如何動手,呂良有些頭疼,本來他們來此,就有些不占理,可整個事情透着詭異,他不得不找上門來,相詢一番,但來此之前,他們也了解過這人身份,自然查出了東方不敗假冒定邊侯世子之事,可那日的令牌做不得假,遂他們很是糾結。
呂良作為捕頭,他覺得先禮後兵,不管東方不敗是何身份,有沒有背景,首先他們要做到尊重,畢竟聽了對方許多的流言,也能感覺到對方并非常人所能比拟。
可他的同伴,也是幾個屬下,其中有不同意見者,比如方才那位,他們覺得東方不敗冒充貴族,乃殺頭大罪,應該先緝拿起來,再好好盤問相關的事,正好一箭雙雕,沒準還能立個大功。
幾個小年輕,不看當今局勢,只憑一腔熱血,覺得是非曲直,非黑即白,而作為過來人的捕頭呂良,他可是知道端王叛亂,各個地方都不太平,就是現在定邊侯的封地內,也是暗流湧動,遂突然跑出來一個拿着定邊侯世子信物,又假冒定邊侯世子的人,不得不讓他多想幾分。
這到底是定邊侯這邊的有意設局,還是端王那邊的陰謀偷竊,或者是不詭者的渾水摸魚,在沒弄清楚前,他都不想因為自己的莽撞,而讓衆人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畢竟他家有老小,所求也不過是個溫飽和太平,還不想因為莫須有的事,喪送了自己的前途,或者全家的性命。
臉色難看地聽着東方不敗的話語,呂良以眼睛示意同伴,讓他們莫再沖動,可惜幾個小年輕,似乎并不想聽他的領導,又有人蹦将出來,指責東方不敗的不是,“膽敢威脅辦案捕快,你可知罪?”
東方不敗并不把對方看在眼裏,仿佛在看小醜表演似的,兀自端起茶碗,又飲了一口,方才說道,“哦?本座就是有罪,你又奈我何?”
五人之中,他可以感覺地出來,也就那個捕頭呂良,多少有些內力,剩下的四人,不過是普通人而已,仗着官府的勢,狐假虎威,若論這一手,誰還比得上他不成?
先不說東方不敗自己的實力,就可以碾壓這些人了,如果真說起官家之手段,他可是拿着定邊侯世子的邊字令牌,這又是在定邊侯的封地內,令牌亮出來,這些人便不敢拿他怎麽樣。
他們同樣是借勢,對方卻一定比不過他和墨肱玠的關系來的硬,只不過他明明可以靠關系,卻偏偏要靠自己的實力,這些人不識好歹,也別怪他辣手傷人。
“夠了!”呂良看同伴又想出言不遜,立刻阻止對方,呵斥了一聲,然而拱手向東方不敗施禮,臉色頗是難看,但也極有誠意,“是吾等沖撞了閣下,還望海涵。”
“老大!”那對東方不敗口出狂言的小年輕,不贊同地喊了呂良一聲,想要再說些什麽。
可是呂良已經怕極了他們惹禍的本事,怎麽還會給他機會說出更多的不敬之語,連忙沒好脾氣地回道,“別叫我老大,你是我老大!”
有一個算一個,兩個都得罪了東方不敗的小夥子,這下子傻眼了,但也握緊了拳頭,對呂良生出了怨氣,覺得對方太懦弱了,連個平民百姓也怕成這樣。
另兩個人一直沒有表态,自從進來後,茶也沒喝,話也沒講,只保持沉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是站在呂良一邊,還是支持另兩個人,這時他們聽到呂良賭氣的話,驚訝地瞅了對方一眼。
這一切被東方不敗看了個清清楚楚,他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也明白捕快辦案,應該是有命案發生,才會勞煩他們來到此處,可這幾個人不和,怕是辦不成事的。
懶得管對方的打算,東方不敗安靜地呆着,等他們自己想明白,他再理人也不遲,而且那兩人對他态度不端,他沒有将人扔出去廢了,已經是看在官家的面子上。
“你就是這窩囊樣,才會被別人一再打壓。”其中一個小夥子,終于雙目赤紅,再也無法忍耐,沖着捕頭呂良,劈頭蓋臉地指責道。
話語一出,廳內到是靜谧片刻,其他人也沒想到,這人會公然犯上,呂良就是再不濟,那也是他們的領隊,也是他們的捕快頭兒。
“滾出去。”呂良顯然也不想壓抑下去,但他清清楚楚記得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所以不會自己憤然離開,而是趕那小夥子走,以防止繼續下去,場面會越來越無法收拾。
本來這裏就是在別人宅邸,現下捕快之間鬧成這樣,已經是被東方不敗看了笑話,再出點其他事,将會變成什麽樣,連他自己都無法把握,而未知意味着可怕,他不想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
呂良的聲音色厲內荏,也被同伴的質問,打擊的不輕,他眼神暗淡,透着疏離和漠然,那口不擇言的小夥子,忽然被他的神情吓到,也變得很不自在,梗着脖子,硬是不出去,也不道歉。
東方不敗見此情形,冷笑一聲,一揮袖子,說道,“如此,本座好心送你一程。”
在他的內力打壓下,那兩個小夥子直接飛了出去,饒是東方不敗只用了一點點內力,也夠他們受的,兩人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屋內除了呂良之外的,另兩個人,忙不疊跑出去,查看同伴的情況。
就在東方不敗出手的同時,呂良的眼神一顫,手不自覺伸了出去,那意思想要阻止,嘴裏也幫着求情道,“萬萬手下留情。”
看到五人的反應,東方不敗又懶懶得坐回了椅子中,撇了撇嘴,說道,“甚是無趣,放心,本座連一成內力都未使到,要不了爾等小命。”
不管如何,也知道兩人擱不住他的折騰,東方不敗将人扔出去,也算給自己出了氣,現在看着幾人的各色表情,也早在意料之中,遂沒再出手,只坐壁上觀,默默地瞅着五人的行徑,看他們到底是有何事上門。
☆、野獸吃人
有了東方不敗親自出手, 教訓兩個小夥子的事,呂良雖然覺得解氣,頗有點找回面子的感覺,但也在內心深處,對東方不敗起了警惕,他确實能夠察覺出對方非善與之輩,可也不知道自己和人家的差距, 是這樣的天差地別,東方不敗兩次出手,他們都無可奈何。
呂良甚至有種感覺, 只要東方不敗願意,他們五個會死的神不知,鬼不覺,連反應都來不及, 這種認知,讓他不由得頭皮發麻, 更是嘴裏發苦,有口難言,這回上門還是有些莽撞了,他們只對東方不敗查了個模模糊糊, 沒有完全清楚,便等不及的上門,這行為無異于找死。
當然,其實不管呂良怎麽調查, 都不會查明白的,畢竟連墨肱玠的勢力,都無法做到的事,他想做到,何其難?遂無知是種幸福,他沒浪費時間查下去,也算幸運,否則注意力一直放在東方不敗身上,他将一事無成,前功盡棄,或許連本來的線索,也被悄悄地斬斷。
屋外,李哥兒嬷嬷本來守着,等候東方不敗的差遣,卻不想突然飛出兩個人,還被摔的很慘,一動不動的樣子,他登時就皺了皺眉,但沒得到東方不敗的召喚,到底是沉得住氣,沒有沖進來,看個究竟。
緊接着又跑出兩個人,他們上前将重傷的兩人扶起,呼喚了幾聲,那兩人才輾轉緩過氣,只是張口欲說話,又噗的一聲,吐了口血,嘴唇上盡是血沫。
李哥兒嬷嬷又不傻了,看到此處,也知道大概這些人是被東方不敗打的,若真如此,那就是他們得罪了主子,俗話說,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仆從,東方不敗已經做出了表率,給出了待客的态度,李哥兒嬷嬷自然與之上下同心,也沒有上趕着去詢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