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5)

只呆在原地待命。

此時此刻,在李哥兒嬷嬷的心裏,其實已經把東方不敗當成了定邊侯府的半個主子,墨肱玠不在,他就要為主子守護好心愛之人,哪能任由這些人欺淩。

東方不敗既然出手傷人,那必然是他們不對,惹人在先,否則他咋看不見別人挨打,要知道宅子裏有一半人,都是得了東方不敗的救助,才聚于此的,可見其心之正,之善。

不知自己在李哥兒嬷嬷的心中,已經被誇贊成了一朵嬌花,東方不敗見了那兩人吐血,也沒有什麽表示,反正自己用了何種力道,他是一清二楚的,不會傷人太深,卻也不會讓他們太輕松,總要給他們找些罪受,這樣下次才不會無理沖撞,出口不遜。

而呂良瞅着同伴如此狼狽,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想來回去之後又是一番波折,不過好在東方不敗沒有下死手,已經是給他們手下留情,可見對方還是通情達理之人。

有了這個猜測,呂良便多了幾分底氣,也不再拐彎末角,直言說道,“在下此次前來,所為一樁案子……”

東方不敗聽他詳說,這才知道,原來雲安縣出了兩起怪獸吃人的事件,有目擊證人聲稱,見過怪獸的模樣,即是他當初在黑山集拍賣場,拍出的那種鬼狒。

這裏的人,不認得此物,只看那鬼狒長的醜陋無比,又青面獠牙,黑乎乎的像個人,完全不知道其來歷,便直呼是怪獸。東方不敗想着,即使是獵人,也很少有膽子,敢于進入黑山密林深處的,所以沒人見過那鬼狒,再正常不過了。

可雖然是這麽說,但黑山集拍賣會那次,鬼狒問世,終于出現在了大衆的面前,相應的,把鬼狒帶給世人的便是鐵面俠,如今他們想找這東西,自然得先調查鐵面俠,可後來經過種種事跡表明,鐵面俠不光武功高強,很可能背景也很強悍,遂這個捕頭呂良,成了被甩鍋的,把得罪人的差事,交給了他來辦理。

東方不敗對于他們能查出鐵面俠就是自己,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有染七在側,他又是出自黑山集的乞丐,自是有人認識他的,只要有心調查,多方打問,便會得出結論。

只是,野獸吃人?

眉頭微皺,東方不敗覺得事情透着詭異,就他所知,那些鬼狒也就被他殺死的頭領,本事大些,幾乎已經快到了靈智的地步,剩下的就沒什麽了。

遂他根本無法想象,普通的鬼狒如何從野外,進入城鎮,還要入戶吃人,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所以東方不敗斷定,野獸吃人是假,應是有人假扮野獸,以此來達到殺人的目的。

又想起原修喬曾經說過的,關于鬼狒的生活環境與習性,東方不敗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于是對着捕頭呂良,很是義正言辭地否定道,“不可能,那東西定是有人假扮。”

呂良其實也贊同東方不敗的觀點,但可惜衙門裏也不是光他一人,他的意見大多數人不同意,遂他只得盡量多找些線索,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不知道的信息。

“不知閣下如此堅定,是有何依據?”呂良雙眼含着期待,覺得這趟來得值了,東方不敗一定會給他帶來好消息,也可讓那些嚣張的人消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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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瞥了他一眼,回想着原修喬當初的原話,述說道,“此怪獸名為鬼狒,是本座在黑山密林的深處,沿河的地方發現的,據觀察,他們聚群而居,遇見敵人,群起攻之,可以殺死一頭吊睛老虎,報複心還極重。”

“試問呂捕頭,以他們的習性來說,若真跑進城鎮吃了人,那目擊者也應該看到一群鬼狒,而不是一只。”東方不敗話并未說完,他方才之語,也只是抛磚引玉,讓對方腦袋活泛起來,野獸吃人這麽扯的事,怎麽會有人相信呢,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閣下所述有理,但是——”呂良猶豫了片刻,按說關于案件的事,他不應該對東方不敗實話實說,但不知為何,以對方的氣度,總是讓呂良有種想要信服的感覺。

順應着這種沖動,呂良想着,心中有些僥幸,沒準東方不敗會成為整個案子的轉折點呢,“但是,案發現場遺留下的殘肢,也确實是被野獸撕咬過的。”

正因為那現場的樣子,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遂所有人才堅定的認為,一定是野獸吃人了,再加上尋找了許久,确實找不到什麽屍體,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偏偏被吃的兩個人,一個是陸家大房嫡長子,另一個是談家嫡三子,兩大家族在雲安縣都是跺一跺腳,顫三顫的人物,雲安縣縣令的壓力想當然,得有多大。

東方不敗此時已知這裏面的糾結,也明白這案子定是大有牽扯,反正說鬼狒吃人,他是不相信的,若所料不錯,應該是大家族內部的矛盾引起的。

“此事本座已知曉,不知呂捕頭現下,要問何事,若本座所知,定會相告。”一切推敲通透之後,東方不敗還是不吝于幫助呂良的,畢竟與人方便,與己也方便。

他日後可是要搬去雲安縣泗水鎮錢家莊的,多個朋友多條路,沒準什麽時候還能用到對方,更何況,即便沒有這個考量,幫助死者抓到殺人兇手,于他也是一件功德。

時至今日,東方不敗雖然不愛管閑事,但他在不知不覺中,其實已經管了不少閑事,以後很可能還會繼續下去,遂他也不煩惱,随心而行罷了。

呂良得到東方不敗的如此回複,總算放松下來,輕疏了一口氣,他也不再多說其他,直接問道,“在下想請問,閣下對售出的怪獸屍體之數目,可還有印象?”

“有。”幹脆地回答道,東方不敗因鬼狒的貌醜,怕吓到別人,只拍賣了那麽兩只,還有一只送人,其他的都還扔在附屬空間,平時他連看都懶得看。

“幾只?”呂良聽聞,神情略有些激動,連忙問道。

“三只。”東方不敗直接伸出三根手指,沒等呂良再繼續問,便又接着說道,“當初在黑山集拍賣場,拍出兩只,這事有目共睹,衆所周知,呂捕頭稍加調查,即能明了,另外,本座在拍賣會結束之後,還多贈了一只,給第二個拍家。”

呂良自然是調查過的,所以聽了東方不敗的話,他皺了下眉頭,問道,“陸臨淵,陸三少?”

東方不敗點頭,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印象,只得又解釋道,“理應是這個名字,本座懶得記那些閑雜人等的名諱出身。”

呂良表情嚴肅地看着東方不敗,又問道,“閣下為何多贈陸三少一只?”此時,他心裏已經約摸對案件,有了串連,只是有些話,不得不多嘴問一句。

但是,東方不敗這次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意味深長地瞅着人,最後說道,“呂捕頭,與案子無關的事,還是不要知道太多,要想活命,還是少打聽一些為妙。”

畢竟,當初陸臨淵與他做交易,雖然知道他有心救慕容小哥兒,卻不知他出于何種目的和原因,東方不敗并不想對方深究這件事,慕容小哥兒是異人,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但就常理而言,他莫名買下一個瘋子,非親非故,重要的是,對方還殺了人,他費心費力擺平了所有,把慕容小哥兒帶在身邊監視,還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說法,這本身就透着詭異,所以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東方醫館

突然被東方不敗威脅, 捕頭呂良臉色略有些難看,但就對方周身氣度而言,即使東方不敗不是他猜測的那個人,也不會是什麽省油的燈,他或許根本惹不起,遂只能摸了摸鼻子,揭過這個問題。

“在下言語多有冒犯, 還望閣下見諒。”呂良心知現在他處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位置, 另外基于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他也得向東方不敗認個錯,以妨接下來對方閉口不言,再也問不出其他。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 算是接下對方的道歉,“好說, 若捕快們都如呂捕頭這樣,通情達理,那本座還是很好說話的。”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既然呂良這麽有眼力勁兒,他也不是那揪着錯不放的人。

“……”呂良暗中抽搐了一下嘴角,心中忍不住默默吐槽,對方确實也沒太為難他們, 但也絕不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良善,否則端看他們五人前來,起碼折損近一半,還被連削帶打的教訓,甚至于呂良有種感覺,東方不敗之所以現下還與他周旋,應該是真的與這件事無關,要麽憑對方行事的手段,根本不會露出馬腳來。

“閣下确定只出手了三只?”不管如何,問題總要問下去,呂良邊胡思亂想着,邊詢問道。

東方不敗以手指敲了敲桌面,待得引起呂良的注意,這才笑着回答道,“呂捕頭,相信這個問題,即便本座不回答,你也能從黑山集拍賣場處得知,現場那麽多人作證,本座如果撒謊,豈不是多此一舉?”

呂良聞言,頗有些尴尬的紅了臉,是他急中出錯,口不擇言了,如今發覺從東方不敗這裏,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了有三只怪獸,這與之前他走訪得來的信息吻合,看來若想知道案件真相,還要從兩個被關押的嫌疑犯入手,想到這裏,他起身便欲告辭。

“今日登門攪擾,還請閣下多多擔待,我等這便告辭了。”說罷,他拱手施了一禮,轉身就走,步子急切匆忙,那意思仿佛東方不敗再欲為難他們。

而被東方不敗扔出屋外的兩個人,此時也已經被同伴扶了起來,只是站在院中舒緩氣息,硬壓下湧上喉頭的腥甜之感,等呂良一離開,他們互相攙扶着也馬上離開了。

東方不敗并沒有攔下五人,施施然端着茶碗,目送他們而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心中在想着什麽。李哥兒嬷嬷看着那些人走出大門後,上前關了院門,回到屋中,打算收拾未動的茶碗。

用抹布擦幹桌子上的水,他還有些奇怪,水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待仔細瞧茶碗的時候,方發現了端倪,心中按捺下詢問的沖動,直接以木托盤端了東西,出去了。

這件事并沒有讓大家記很久,似乎如過眼雲煙,飄過即忘,東方不敗也沒刻意派李哥兒嬷嬷上街打聽,他想着畢竟是雲安縣之事,傳的如此邪乎,子不語怪力亂神,怕是案子早被雲安縣縣令封鎖的嚴嚴實實,以妨引起百姓的恐慌和騷亂,因此,他們這臨縣安寧縣,要想知道,估計便難上加難。

如此也好,事情本身與他無關,貨物已出手,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誰知道是何人會想到用那怪獸,來大作文章,搖了搖頭,東方不敗把注意力放在了明天的事情上。

翌日,他還像往常一般,先起來晨練,修習劍法,并鍛煉自己的神識。等李哥兒嬷嬷做好早飯,用過膳之後,東方不敗領着家裏的大大小小,一起出了門,向着目的地出發。

日前,東方不敗吩咐李哥兒嬷嬷,在安寧縣城內注意街市人流走向,還有藥材鋪的方位,然後又去牙行詢問,想租下一間鋪面,好開醫館。

他的要求也不高,因為并沒有想着在此處經營太久,遂只想找個小一點的鋪子,夠遮風擋雨即可,否則他一個小哥兒直接在街上擺攤兒,挂上懸壺濟世的牌子,怕是太惹眼,反而容易招來麻煩。

東方不敗也做了兩手準備,并沒有單指着李哥兒嬷嬷一個人,他還找了胖掌櫃,麻煩對方幫他跑一跑,看看有何處比較适合,也把自己的打算稍微說了一下。

聽聞他在此停留不會很長,胖掌櫃還有點舍不得,東方不敗看出了他的心思,卻沒有點破,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旁的人或事阻止不了他的腳步。

過了幾日,鋪子終于有了着落,東方不敗也去看過一眼,還算滿意,之後便由李哥兒嬷嬷辦理一切手續,打掃整理鋪子,時至今日,總算要開館了。

來到鋪面前,上面的牌子已經換了,‘東方醫館’四個大字,磅礴大氣,正是東方不敗所書,落款小字乃幽冥殿主,因為是新換的牌子,有好奇的路人,不時往這邊張望。

李哥兒嬷嬷拿着鑰匙,走上前開鎖,然後推開了木門,請東方不敗等人進去,周邊不少人看到這鋪子有人了,也都四處打探,想着是哪家開的醫館。

說起來,東方不敗和李哥兒嬷嬷、禹瑞雪、和旺牛、岳知瑜、慕容小哥兒,一行幾人,除了和旺牛是個爺外,其他都是小哥兒,也幾乎全是陌生面孔。

但總算有人認出了紅衣的東方不敗,他們指着鋪子的門,比手劃腳,不知在談論些什麽話。

“東——方——醫館,這是哪家開的鋪子,怎麽沒聽說過?”人群中有圍觀者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剛才進去的那個紅衣小哥兒,李天霸斬首的時候,他就坐在監斬官背後的木梁上,怕是跟監斬官有什麽關系吧?”有人猜測着回答道。

“你懂什麽?還監斬官,我聽說啊,那是咱邊城地界的這個,定邊侯世子。”有人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說到‘這個’字眼時,還伸出了大拇指,顯然很推崇墨肱玠。

圍觀衆人被他的話驚的一片訝然,有反應快的哇了一聲,連忙說道,“這麽說來,那紅衣小哥兒,不就與咱們世子爺交好了?”

那個點出墨肱玠身份的路人,搖了搖頭,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刑場大家都去了,紅衣小哥兒坐在木梁上,也沒見世子爺對他另眼相待啊,誰知他們是什麽關系?”

衆人七嘴八舌,意見不一,說什麽的都有,其中一人說道,“那紅衣小哥兒坐在那裏,定然是被世子爺允許的,否則我們都能注意到他,世子爺又怎麽會注意不到,若真沒關系,還不把人趕下去?”

“大夥都別猜的,侯爺府的事,咱們哪裏清楚,還是瞧瞧這紅衣小哥兒,打算做什麽吧?”有膽子略小一些的,苦心勸大家不要議論王侯将相之富貴人家的事,就怕惹來口舌禍端。

“對啊,對啊,這人進去再也沒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這醫館的主人?”有人很是無聊,蠢蠢欲動着,已經打算好,若醫館一旦開館,先進去瞅個熱鬧再說。

就在大家的議論聲中,和旺牛一手拎着一挂鞭炮,從館內走了出來,點燃之後,噼裏啪啦響了起來,衆人捂着耳朵,有些人受不了散了開去,還有人圍着不動。

但是鞭炮到底聲響有些大,吸引的人越來越多,這時和旺牛臉上帶着笑意,拱手面向圍觀的衆人,拘了一禮,朗聲說道,“各位,今日我們東方醫館開業,每日只上午瞧十個病人,下午閉館,前三天免費,還請諸位多多捧場。”

衆人一聽,就有人反問道,“前三日免費,那取藥免費嗎?”

和旺牛提前被叮囑過,指着街道對門,推薦道,“我家公子只管看病,開方子,不抓藥,買藥可去對過兒或別家皆可。”

有人打問着,有人已經好奇地走了進去,李哥兒嬷嬷看到來人,引導對方坐至東方不敗面前,那人瞅到東方不敗的容貌,簡直看傻了眼,還從沒見過如此俊俏的小哥兒。

東方不敗見已經有人來看病,冷聲與對方說道,“手。”

可惜對方半天沒反應,還是李哥兒嬷嬷推了推他,重又解釋道,“我家公子要為你把脈。”

“哦。”那人回過神,連忙伸出自己的手,放于東方不敗面前,眼睛卻還癡癡地盯着其臉發呆。

東方不敗為人斷脈時,還在其腕間搭了一條手帕,以隔開兩人的肌膚接觸,可見他還是有點嫌棄對方的,等發現對方沒有病痛毛病之後,他不由得眉頭一擰,覺得浪費自己的時間。

“沒病。”他直接收回手,冷冷地道出一句,再不言語。

這人受驚,猛得一震,有些心虛,眼神飄乎,心裏知道自己怕是惹得大夫不喜,忍不住回問道,“真的?可我現在有些心緒不寧呢?”說完,此人面色一變,被東方不敗的眼神吓住了。

似笑非笑地瞅着對方,猶如看蝼蟻一般,東方不敗冷哼道,“知足常樂,莫肖想不是自己的。”

覺得自己的心思被看透,那人臉漲的通紅,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害臊,或許都有,就見他搖擺着站起身,然後步子踉跄着走出了醫館。

他不知道的是,東方不敗已經吩咐了李哥兒嬷嬷,下次若他再來,會被直接拒絕入內,好在東方不敗這醫館,在安寧縣城內,并沒有存在太長時間,以至這人什麽都不知道。

☆、止血救人

第一個進東方醫館看病的‘病’人, 就這麽被東方不敗連削帶打擊的,幾句話送出了醫館,極其狼狽的離開了。就連圍觀的衆人拉着他問東問西,那人也沒有做什麽回應,還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搞得大夥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醫館內發生了何事。

就因為這樣, 其他人皆面面相觑,說什麽也不敢冒然進去了,有的你推我搡的, 最後還是又跑回了圍觀的人群裏,直到那百夫長的到來,才打破了僵局。

只見對方并不是一個人前來,還帶了幾名屬下, 仿佛在安寧縣城內巡邏一般,正巧走至這裏, 看到熱鬧的人群,又想起昨日東方不敗神秘兮兮地未竟之語,這百夫長冥冥中有種直覺,東方不敗定不是無的放矢, 遂他與屬下們配合着,邊喊邊推開了人群。

“讓一讓,官差巡街,讓一讓。”屬下們嫌圍觀百姓太多, 便打了官差的旗幟,想盡快分開人群。

果不其然,老百姓們對官府還是敬畏有加的,聽到‘官差’兩個字,就刷地分開了一半人,剩下的好奇心比較重,根本沒注意這邊的情況,也沒有聽到士兵們的喊話。

等到被士兵推搡開身體,錯步子到了旁邊,那些百姓還有些小抱怨,結果剛吐出幾個字,話還沒有講完,當發現原來是一隊兵士之後,立馬閉了嘴。

何況這些兵士在他們的眼中,滿身血煞之氣,一個個威猛剛強,存在感異于常人,總給人一種很危險的錯覺,若是被他們瞪一眼,那些百姓大概會被兇得,要幾日幾夜睡不好覺了。

“都呆在這裏做什麽,是想聚衆鬧事麽?”百夫長一時沒注意到和旺牛,人剛鑽出來,就背對着東方醫館,對衆人進行呵斥,圍觀的百姓聞言,應對不一,有的打算悄悄走掉,惹不起當兵的卻躲得起,有的眼神閃爍,不敢直視百夫長的目光,顯然被瞧的心虛萬分。

但也有的膽子比較大,并不拿百夫長的話當作威脅,反而還積極的回答他,說道,“這位大人,東方醫館今日開館,我們都在此處瞧熱鬧啊。”

仿佛要應照對方所說的話一般,和旺牛陪着笑,走了上來,當先拱手施了一禮,打招呼道,“喲,大人,快請進,我家公子在裏面呢。”

百夫長瞅了眼和旺牛,他自然是認得這一位的,幾日來在東方不敗的宅邸,與之切磋武藝,偶爾就可見到此人,遂在此處再看到,他也不覺得有何驚奇。

只是讓他頗為詫異的是,如果自己耳朵沒出毛病,剛才那個圍觀的人沒有瞎說,眼前的這東方醫館,便是東方不敗所開,再瞅地上厚厚的一層鞭炮的殘屑,仿佛鋪了紅地毯般,煞是惹人注目。

一瞬間便想清楚了這些,那百夫長又聽聞東方不敗在醫館裏,也不扭捏,直接跟随和旺牛邁步走了進去,他的幾個屬下,也施施然地寸步不離地跟了上來。

東方不敗此時并無事做,正拿着一本冊子,想來是什麽書籍,目光聚精繪神地看着,聽得腳步聲,他才将書放到一旁,擡頭看來人,不出他所料,正是那百夫長。

“來了?”還是以前的說話語氣,淡然中夾雜着巍然不動的氣度,好似沒多少事可以讓他産生情緒,所以喜怒悲歡都已看透般,甚至平靜成了一灘死水。

那百夫長點了點頭,上下左右,四處打量着醫館內,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真小!

他在東方不敗面前,像是藏不住事兒的孩子,直接批判道,“東方大夫,這醫館的鋪面占地太小,你在裏面呆得也不覺得悶,是我的話,早就呆不住了。”

東方不敗輕輕一笑,剎那間,死水成了活水,笑逐顏開,很是動人心魄,就聽他說道,“無妨,本座并沒想久占,只是一個暫時的場所罷了。”

“哦。”百夫長應的很是不情願,但也沒有其他話題可講,挖空腦袋想了半天,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來他們少将軍,于是又問道,“東方大夫,你開醫館,可通知少将軍了?”

在他看來,東方不敗與墨肱玠既然已經表明心跡,雖沒有成婚,但也已經是一體的了,至于豪門世家,王公貴族講究的那些門當戶對,他很是不以為然。因為在所有認識東方不敗的士兵眼裏,那是比他們的少将軍還強悍的存在,即使是個小哥兒,那也是他們的心中向往,猶如神邸。

“通知到了。”東方不敗聽到他的問話,停頓了一下,才作出了回答,內心卻在不斷地吐槽,只是開個醫館而已,告不告訴墨肱玠,有何區別,反正一旦雲安縣泗水鎮錢家莊那邊,東方宅落成竣工之後,他就會關掉這裏,舉家遷移,從此所有人都在那邊生活了。

“那便好,若東方大夫有何吩咐,直接與屬下說即可。”因為事發突然,這百夫長又長年呆在軍營,對世俗理念,也知道的模模糊糊,平時基本是個武癡,小部分人都喊他武瘋子,很少上心其他事務,遂現在看到東方醫館開館,他就有點抓瞎。

最後,百夫長摸了摸鼻子,下定決心,雙拳互相一擊,對東方不敗說道,“醫館第一天,我是否要送些什麽東西?”印象中,大家都是這樣,不管是過年還是往常,只要有特殊的日子,就各種名目的禮上往來,實則也是交際,很是熱鬧非常。

搖了搖頭,東方不敗面無表情地回道,“不清楚。”送禮什麽的,只有別人送他的,他基本沒有送過給別人,除非對方于他而言,很特殊,所以碰上這種平時送來送去的行為,他着實要搞不明白了,壓根沒做過。

到是一直呆在室內,,猶如壁畫般靜止不動地李哥兒嬷嬷,這時候有了反應,他走上前,對着那百夫長說道,“大人捧個人場便好,無需破費。”

同時,李哥兒嬷嬷又想起,東方不敗當初與他所說的,打發無聊時間,順便救幾個人而已,不需要把自己搞得太累,全部放輕松,累人的事在後頭呢,現在根本不算什麽。

既然東方不敗都不太在意這次開館,作為仆從的諸位,就更是沒有什麽話語權了,直接據公子的吩咐,老老實實照辦就是,所以李哥兒嬷嬷才會越俎代庖,在東方不敗不回答的時候,代為答複。

東方館內,幾人都很平靜,偶爾聊天,偶爾靜默,一點不受門口圍觀衆人的影響,但很快的,一聲哭嚎打斷了這種氛圍,由和旺牛引導,從外面進來三個人。

但讓人滿臉黑線的是,這三人都頭綁白色布條,顯然是在戴孝,東方醫館開館首日,就遇到了這種情形,怎麽看都覺得詭異,圍觀衆人這下更是炸鍋了。

“唉,剛才進去的那三人,不是城東嚴老頭的兒子麽?”有認識三人的路人,好奇地說道。

“就是他們仨,氣死了嚴老頭,這還沒有出殡,兄弟仨為了家産就打了起來,這不傷到了嘛。”這個貌似更清楚事情來籠去脈,說的有板有眼,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可這裏也不是城東呀,做什麽跑大老遠的來這裏找大夫?”估計這才是讓人關注的重點,有人就這麽不鹹不淡地問将出來,衆人還無法言說清楚。

有那腦子轉的特別快的,立刻就想到了東方醫館的規矩,免費三日,“切,還不是看着人家說免費,所以才來這裏的,一家子喪心病狂,罔顧人的性命,該遭天打雷劈的。”

外面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很是熱鬧,而館內,東方不敗瞥了三人一眼,兩個人擡着一個門板,上面躺着個瘦削的少年。

他們身上都有傷,只是那兩人都比較輕,臉上有幾處,可以擦藥消腫,嚴重的是門板上的青年,他的額頭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東方不敗見狀,直接上前,伸手在青年的身體上,點了幾下,封鎖住其經脈穴道,好用于止血。

接下來,東方不敗又拿來銀針,迅速地下針,紮了幾個位置,這才徹底止住血,但人不能輕易移動,他又拿了上好的藥膏,先清理青年額頭上的創口,再均勻地塗沫一層藥膏,讓傷口盡快凝固,來達到傷口恢複的目的。

傷口是處理了,但失掉的血,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補回來的,所以東方不敗思索了片刻,又給對方斷了一下脈,這才開了方子,一是補血,二是調理身體。

至于擡青年來此的那兩個人,他是連理都未曾理會,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何事,但東方不敗耳朵靈着呢,醫館門口那些圍觀群衆的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心中稍加衡量,即知這些人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對人略微整治一下,他還是很想做的,遂将方子丢給兩人,冷聲說道,“好了,照着這方子,吃上半年,注意休養,就會恢複健康了。”

“大夫,已經好了?”因東方不敗治療太快,那兩人還在愣神中,本來他們想着失血過多,拖能把人拖死,這樣少個兄弟跟他們分家産,誰知特意跑這麽遠的路,結果還被三下五除二地分分鐘就治好了。

“怎麽,不相信本座的能力?”東方不敗此時從青年體內,拔出一根根的銀針,針尖直對着兩人,冒着寒光,直把人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懷疑了。

☆、城東奇聞

東方不敗手裏所持的銀針, 在那兩人眼中,怎麽看都覺得寒光閃閃,于是他們手抖動着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藥方子,其中一人無意地低頭瞅了兩眼,接着眼睛瞪得老大,反應激烈萬分。

“什麽?一百年的人參!”那人聲音凄厲無比,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野雞。

除他之外, 另一個人聽聞此話,也不可思議的瞅向東方不敗,然後迅速湊上前, 瞧着藥方子的內容,表情那叫一個崩天毀地,簡直裂了一般。

只見對方搓了搓手,并沒有像同伴似的無禮, 反而眼珠亂轉,很快想出辦法, 給東方不敗拱手施了一禮,說道,“感冒大夫對小弟的救命之恩,只是這方子, 您看——”

“是否可以換一換,實不相瞞,我們兄弟家境貧寒,實在吃不起這等貴的藥。”這人邊說邊偷偷觀察東方不敗的神情, 見對方沒有表示什麽,所幸一咬牙,說了下去。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但并沒有如對方所願地,重寫藥方子,其實三人進來的時候,光看他們身上所穿衣物,他就猜出對方家境良好,絕對不是那等吃不起藥的,也就是他打了免費三日的幌子,不能開口要價,否則只方才所用的藥膏,定也得坑上對方一筆。

兩人看東方不敗油鹽不浸的模樣,實有些無奈,互相對視一眼,先前大驚小怪的那位,又開口說話了,“大夫,為何我家小弟至今不醒,你不會給他治壞了吧?”

聽語氣似乎還想要倒打一耙,只是他們找錯了對象,東方不敗哪裏是那麽好欺負的,從來只有他打擊別人的份兒,但在場還有其他人呢,這回不等東方不敗說話,進來看熱鬧的百夫長,就已經忍不住了。

濃眉一挑,那百夫長走上前,絲毫不客氣地揪住對方的脖領子,臂力之大,直接将人舉了起來,表情惡狠狠地,活妥妥是個兵痞子,說話更是直接威脅上了,“小子,想找茬,嗯?”

被如此粗魯的對待,那人早吓傻了,兩手撲騰的想要讓百夫長放開他,結果只是徒勞的掙紮,而他的同伴此時也早就吓得兩股戰戰,連到嘴邊的話都直接卡在嗓子眼兒,連屁也不敢放一個。但就這樣,百夫長也沒有饒了他,另一只空閑着的手,直接牢牢地将人一拎,夾在胳膊下,帶着兩人出去修理去了。

當然,作為墨肱玠的忠實屬下,臨走百夫長還不忘記刷一下好感度,對着東方不敗态度谄媚的說道,“東方大夫,這倆慫包屬下帶走了,您繼續出診,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一切為了少将軍。”

說完,百夫長弄着兩個成年的爺,就跟拎着兩包點心一樣輕松,大大咧咧地出門了。李哥兒嬷嬷見狀,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東方不敗說道,“這憨貨,公子,他就如此出去,不會影響咱們醫館的名聲麽?”他可沒忘記了,外面圍着那麽多路人,眼睛都雪亮雪亮地瞅着東方醫館,才開館第一天,就鬧出不好的言論,于日後定然會不利的。

“無妨。”東方不敗輕笑一聲,倒沒覺得什麽,畢竟現在東方醫館也只是無聊玩玩而已,他并沒有想着用此來賺錢,到是墨肱玠的屬下們,讓他哭笑不得,甚是可愛呢。

李哥兒嬷嬷聞言,聳了聳肩,公子都沒有意見,他還有何好說的,低頭瞅了眼昏迷着的人,他慢走幾步,繞着那人轉了一圈,直至看清對方長相,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接着又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會受如此重的傷,這麽清秀的小哥兒,腦袋上碰這一下子,大概要留疤了。”

東方不敗方才替對方治療時,便已瞧過那傷勢,語氣淡淡地回道,“左右不過是些腌臜事,若他值得本座出手,賞他一點修容散又何妨?”

他與墨肱玠早就以修容散合作,現在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怕是對方名下不少藥材鋪子,已經大肆鋪貨,開始售賣這修容散了,只是價錢幾何,怕是前期要那些愛美之人,狠狠心,咬咬牙才能買下,但效果之妙,絕對會讓購買者心悅成歡。

再看地上躺着的這人,還有陪同并擡着他來的那兩位,估計也舍不得買那修容散,明知如此,東方不敗卻默不作聲,沒有與李哥兒嬷嬷多作解釋,一時之間,醫館大廳內,又陷入了寧靜之中。

過了挺久,被百夫長帶出去修理的兩人,才一瘸一拐地進來,雙手捧着一兩碎銀,恭敬地置于東方不敗面前的桌子上,顫着聲音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忘東方大夫,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等。”

兩人說的結結巴巴,一看就是被百夫長整治慘了,臉都打的跟豬頭似的,東方不敗還能說什麽,另外既然對方都主動送上銀子了,他還能推卻不成,收這種壞人的銀子,不管多少,都是他應得的。

偷偷瞥眼瞅着東方不敗,發現對方并無不悅,他們這才放下心來,看到地上的兄弟,心中升起苦澀之意,兩人又道,“既然東方大夫已經治好小弟,我等便将人帶走了。”

互相以眼神示意,兩人又如來時那般,一人擡一頭,握着門板,把昏迷着的人擡走了,腳步比來的時候快了一倍不止,看來百夫長這回教訓得當,無意中還做了點好事。

李哥兒嬷嬷全程看着,頗有點不解,不贊同地問道,“公子,那兩人也忒可惡,就讓他們這麽走了?”

“那你待如何?”東方不敗擡眸瞅了他一眼,笑着回道。

“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奴才懷疑,那人的傷就跟這兩兄弟有關哪。”李哥兒嬷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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