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29)

墨肱玠等五人,向着帥帳而去。

但往前走了兩步,謝文海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沖着那小隊長,意味深長地強調道,“哦,對了,貴客應該也不想吃獨食,所以辛苦你多弄些。”

說着,他還扭頭看向東方不敗,大有與他口中貴客商談之意,小隊長可憐巴巴地瞅着東方不敗,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麽,更不清楚要求些什麽,他并不識得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等五人的身份,只本能的順着謝文海的視線,期望地瞅着。

東方不敗初來乍到,當然不會幹涉他們的事,更不會阻攔謝文海給屬下挖坑,看其樣子,也知道這事如家常便飯一樣的多,應是經常發生的事,他完全沒有必要當成真的,于是面無表情地擡頭,瞧了一眼那小隊長,又轉回去瞧謝文海,不參與他們的互相博弈。

“既然海叔說我是客,那自然是客随主便。”

謝文海看東方不敗表情嚴肅,哪邊也不站,揮了揮手,讓那小隊長下去了,“還不快滾,任務完不成,回來後訓練量加大一倍。”

他是變着法的立名目,給屬下士兵增加訓練量,覺得只有如此,才能保證他們在戰場生存下來,是為自己負責,也是在為屬下們的性命負責,一番苦心,着實不易。打發了那小隊,回頭再瞧一瞧東方不敗,謝文海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心中無限慨憾。

“小王爺不用如此緊張,以你的實力,在這軍營中,自然可以如魚得水。”

以前的白向楠,武功實力如何,有些拳腳功夫還是受過他指導的,他自是清楚其水平,但回歸後的東方不敗,據王爺所談及,功力已經不在他之下,所以謝文海雖是沒見過東方不敗的真正實力,但也很信服他。

知道自己被誤會,東方不敗木然回答,“海叔,我沒有緊張。”

這些士兵聽命行事,武功又沒他高,東方不敗當然不會怕他們,即使面對千軍萬馬,他也能如入無人之境,只是就剛才謝文海與小隊長的互動,他們上下級氣氛融洽,相處得宜,那是人家換命的交情得來的,他若冒然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行為,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另外,如今平王親征,士氣好不容易震奮起來,如果被他毀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東方不敗哪裏會冒冒失失的,就是要與士兵打成一片,那也得在校武場,與他們一比高下,高者自然會收獲別人的尊重。

謝文海沒有與東方不敗争辨,但他眼眸中所表達的意思,顯然是不相信東方不敗的,像是方才想起對方身側還有四人般,轉而他又對着墨肱玠等人,解釋着說明道,“既然你們來了軍隊,那便不是過家家,我看這個小哥兒,下盤虛浮,手腳軟弱,應是不會武功,軍營裏比較亂,于他名聲有礙,也不安全,是否要送去城裏暫住?”

他的目光看向染七月,不太贊同對方跟随衆人呆在軍營的行為,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其實如果不是東方不敗本事大,而元帥又是其父平王,他才沒意見,否則或許不會同意任何一個小哥兒,呆在軍營中,畢竟這裏不但環境艱苦,條件差,更重要的是危險重重,敵人不定什麽時候就打過來了,這哪是小哥兒該過的日子,就連普通的爺都不一定受得了。

銀琰與染一恺聞言,一同看向染七月,要說分開,他們肯定不會願意,但一切會以染七月的安全為前提,想來以二人的能力,要保護他不受傷,還是可以的,再說打起仗來之後,讓染七月呆在營帳裏即可,不用時刻帶他在身邊,若有不妙之處,他們也會返回來尋找染七月。

而如果真将染七月放到城裏,屆時他們不一定趕得到,鞭長莫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自此分離的機會更是增大了,遂兩人只是一眼,念頭晃了晃,就打消了。

染七月知道自己是累贅,幫不了大家,但他會安靜地呆在軍營裏,可能的話大概還可以幫着火頭軍做做飯,這是些力所能及的事,但讓他離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三人表示拒絕,都忽略了小哥兒名聲的問題,謝文海見狀,沒有多勸,看着打定主意的幾人,欣慰的點了點頭,有自我堅持的人,總會比別人走的遠,他期待着這些年輕人,在往後的表現。

“既如此,你們随我去見元帥,若想在軍中快速站穩腳跟,還是多去校武場比劃比劃。”

謝文海并沒有小看東方不敗身後幾人的意思,反而透着滿滿的期待,他無比蕩漾地想着,或許他們多去校武場,能把那群平日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小兔崽子們,好好煞煞威風,也讓刺頭兒們知道,天上有天,人外有人,比他們厲害的存在太多了。

他的良苦用心,大概沒人體會的到,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等五人,跟随在後,緩步向帥帳走來,既然有平王這個靠山,他們就不用從底層士兵,一點點做起,也不求功名利祿,活躍性相對更大一些。

“元帥,你看誰來了?”

謝文海走在前面,天寒地凍,帥帳的門簾緊緊地掩着,他掀開當先走進去,扯嗓子便喊,聲音壓過了帳內的讨論聲,衆人靜默,齊齊把視線轉向帥帳的入口。

☆、父子再見

随着謝文海的聲音望去, 衆人就見到對方掀着帥帳簾子的尾部,扭轉身形看向後面,在入口處,有個矮小的紅色身影,風華寄月地站在那裏,其表情看不太清楚,只隐約可以瞄見對方額頭的紅點, 能夠分辨出那不是個爺。

軍營裏何時來了這麽個人物?沒見過東方不敗的人,疑惑的想着。

而已經見過他模樣的,眼前一亮, 覺得東方不敗的到來,給整個帥帳都帶來了生氣,再瞅平王的臉色,冷硬的線條都瞬間溫柔下來。

“過來。”

平王看到東方不敗的到來, 一點也不驚訝,他招招手, 希望兒子坐在他身邊,能聽一聽衆屬下的商議之策,畢竟能者多勞,以前兒子那程度, 可以無憂無慮地呆在府裏,有他給撐着腰,只要不是如端王那等不識好歹之輩,就能活的灑脫自在。現在兒子的情況不同, 比他想象的還要優秀,有些事情自然就要讓他參與其中,也是身為皇室中人的責任。

東方不敗邁步向前,走進帥帳,在衆人視線下,一步步來到平王近前,“父王。”

一句稱呼,讓多少人恍然,沒見過他的人,詫異地打量着他,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平王之子,安西王白向楠的回歸,遂他們有些大驚小怪,也沒有什麽。

平王颔首,視線忍不住瞥向東方不敗的身後,墨肱玠跟随而來,他是知道的,但後面多出的三人,他并不認識,但其中兩人的氣息,讓他有些介意,仔細打量了下兩人,知其本事不小,便沒有做聲,也沒有多加詢問,有些安排,他會由着兒子自己做決定。

“這些都是為父軍中的大小将領,其中不乏能力之輩,來向你的諸位叔叔,打個招呼。”

平王給雙方簡單做了介紹,屬下們他都當成兄弟般對待,兒子現在變得争氣萬分,即使是個小哥兒,他也覺得自豪,忍不住要向這些兄弟們炫耀一下。

“這是犬子。”

諸位将領面面相觑,他們基本都是平王的心腹,自然知道平王之子的失蹤,下落不明,甚至之前有人還在外面尋找過,後來戰争焦灼,才被調回來,如今見到傳說中已經死掉的人,就在面前,其周身氣質還特別的,讓他們不好言說。

倒是東方不敗身後的墨肱玠、銀琰、染一恺三人,讓一衆将領眼前忽亮,雖然三人給他們的感覺不同,但明顯是有武功基礎打底的,比普通士兵起點高,在軍隊中磨練一番,定是可造之材,能夠建功立業。

“小王爺,安全回來就好。”

衆将領打了聲招呼,便沒再把注意力放在東方不敗身上,畢竟他還是個小哥兒,怎麽說,這些當叔叔的都是爺,也不好多說其他。

但他們的視線粘在其身後,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張口便問平王,“元帥,這三位是——?”

平王指着墨肱玠,給他們介紹,“這小子是定邊侯家的。”

哦。衆位将領木然地聽着,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在嘴邊念叨了數遍,才發覺不對勁,他們訝異地瞅向平王,不确定地又反問了一句,“定邊侯家的?世子?”元帥說的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怎麽?不相信?”

瞅一瞅墨肱玠,再想一想京城那些世家子弟,以及王公貴族,平王就覺得還是定邊侯會教兒子,他可是聽聞,三歲就跟着上了戰場,雖說那麽小就是個拖累,但也是見了血腥和世面,起碼膽氣比別人強的多。

“相信。”衆将領連連點頭,元帥在這種事上,沒必要說謊,但想到定邊侯的威名,再瞧瞧人家兒子,這些人不由得羨慕,還是定邊侯會教兒子,紛紛開始考慮,要不要趁着這機會,把自家兒子也拉到戰場來,讓他們見見世面,省得一天天在京城裏招貓鬥狗的,沒準時不時的還給惹點禍。

“那——這三位又是——?”感覺他們也不是尋常人等,遂将領們連帶的把染七月也在意上了,平王之子能上戰場,其他小哥兒自然也可以,而且他們這些武夫見識比那些文臣多,正經知道小哥兒若訓練好了,也是一大助力。

平王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本王不知,這就要問楠兒了。”他其實也好奇,兒子回府之前,在外面都認識了些什麽人,看起來三教九流,還挺全乎。

東方不敗聞言,側首瞥了眼銀琰和染一恺、染七月三人,眸中之意盡顯,三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齊齊拱手抱拳,直接自我介紹。

“在下銀琰。”

“染一恺。”

“染七月。”

“參見王爺。”三人異口同聲,拜見平王。

“起來吧,你們——”

平王洞察力驚人,又怎麽沒看出東方不敗與三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他稍微一思索,便明白了什麽,只待印證一番。

三人相視一笑,又同聲說道,“我等皆是追随主子而來。”

一聽是東方不敗的屬下,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都想到了他流落在外,可能與這三人有什麽淵源,也算是種奇遇吧。

平王欣慰點頭,不由得誇贊幾人,“好,有我兒還有諸位的相助,何愁不能平叛。”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當不順利時,一切都是不順利的,而當好事來了之後,擋都擋不住,一件接着一件的來,仿佛氣運加成般。

如今,平王身體恢複,親征叛軍,又有能者相助,整個軍營的士氣都不一樣。東方不敗、墨肱玠等人,很快就被安排下來,加入了平日的練兵之中。

當然,相比普通士兵而言,他們哪裏需要操練,肯定是作為操練別人出現的,這個墨肱玠已經有經驗,其他幾個人也都不笨,甚至穿上了軍營裏的铠甲,一個個飒爽英姿,威武不凡。

東方不敗手腳利落,看着送來的铠甲,還有軍服,靜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在晚上,把配套的一身趕制出來,習慣了乾坤納物戒裏,那些寶貝的質感,再去穿別的材質布料,多少有些不舒服,也是所謂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打算好了要用到的材料,東方不敗開始裁衣,然後縫制,他嗜好紅色,當然給自己選的顏色,還是紅色,但全身不再是寬袖長袍,而成了短打,包上铠甲後,外面還有一個紅色的大披風。外面漂亮,料子自然也高級,有特殊功用,刀槍不入。

而且除此之外,他沒有獨享這些,給墨肱玠做的是黑衣黑披風,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對方縫制衣裳,他做的順手又自然,讓看見的平王,心裏酸溜溜的,覺得兒子什麽的養來都是讨債的,他這當父王的都沒有得到這種待遇,全讓定邊侯家的臭小子得去了。

遂瞅着手捧衣衫,笑得一臉得瑟又礙眼的墨肱玠,平王直接點名,“你,跟我去校武場。”

墨肱玠緩過神,尴尬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連忙應道,“來了。”這未來岳父的歡心可真難讨,他什麽時候能娶上媳婦兒呢?

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東方不敗很快就意識到,平王為何如此行事,然後好氣又好笑,頗覺得有些無奈,本來他對這雙親沒什麽觀感,也就是可有可無的樣子,但相處了些日子,即使他不是白向楠,也不得不說,平王夫妻确實對獨子,很關愛,而他又不能挑明身份,只得被動接受這些好。

他心中也清楚的明白,若不是自己的借屍還魂,怕是平王府,乃至整個白國皇室的危難,都要大得多,還不一定能解決,端王來勢洶洶,可沒想着讓他們有反擊之力。

平王與墨肱玠約戰,圍觀者衆多,東方不敗也在其中,他想着留在帳中的另一套衣衫,還是晚些拿出來吧。除開他們三人,其他諸位都不知道追其原因,只覺得高手對決,看個熱鬧罷了。

墨肱玠只聽說傳聞中的平王,是有多厲害,連父親定邊侯都對其,稱贊敬佩不已,等現在真正交上手,他才知道壓力有多大,想起那日初進平王府,他受到的氣勢壓制,還是很客氣的。

也就幾個回合下來,墨肱玠身上就帶了傷,但他知道與強者戰鬥,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進步,況且平王又不會下死手,可說是指點他也不為過。

等兩人收了招式,校武場上已經一個站着,一個倒着,墨肱玠累癱了,他勉強爬起來,腳步踉跄地走向旁邊,平王見狀,轉首看向東方不敗,其關切之色滿滿的,他不加猶豫,直接喚兒子上來,“楠兒,上來與為父過幾招。”

東方不敗确定過墨肱玠沒事,走到他身邊,拉起對方的手,遞上一瓶藥膏,低聲承諾道,“我幫你打回來。”語氣淡定的很,絲毫沒覺得揍他父王,有什麽不合理之處。

墨肱玠一怔,忍不住扯唇輕笑,卻因為臉上的青紫痕跡,痛得嘶了一聲,心想,若平王知道東方不敗的打算和想法,估計得氣得蹦起來,狠狠揍兒子一頓。

“好。”雖然東方不敗心向着他,會讓平王更加看自己不順眼,但情話誰都不嫌多,墨肱玠是痛并快樂着,甘之如饴。

平王皺眉瞅着兩小只黏黏乎乎的,說着悄悄話,心裏拔涼拔涼的,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這還沒嫁出去呢,已經不聽父王的話了,心裏說不難過是假的,再回頭看得了兒子青眼的墨肱玠,就更加不順眼了。

“磨磨蹭蹭像什麽話,為父是這麽教你的麽,還不上來?”

心裏不痛快,就忍不住要找茬,棒打鴛鴦,平王虎着臉,口是心非的又喚兒子。

☆、演武切磋

東方不敗飛身跳到校武場中間, 慢慢扭轉身,看着平王,拱手道了一聲,“那便請父王指教了。”

被平王牽怒,他的心情不上不下的,也很糟糕,說不上生氣, 但也不開心,總之有些微妙,遂打過招呼之後, 東方不敗率先出招,腳下步子一滑,就出手攻向了平王。

“來的好。”平王見東方不敗身法迅捷,暗自贊嘆, 嘴裏還是不禁誇獎道,邊退邊赤手空拳與其對招, 兩個人瞬間就打了幾個回合出去,讓場外的将領與士兵等人,看的眼花缭亂,快追趕不上他們的節奏了。

墨肱玠疲憊不已, 他叉着腰,毫無形象地站在校武場邊上的人群前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場中父子二人的動作,心中若有所動, 東方不敗手裏繡花針飄飛,墜着紅線,看起來如一場劍舞般,軟綿中帶着殺機,讓人防不勝防。

不同路數的劍法,卻讓墨肱玠瞧得意猶未盡,他知道東方不敗的劍法走的是輕巧的路子,通常神奇詭诘,出招極快,但也表露出對方的心性,堅定到絲毫不能為外物所動搖。而他的劍法,走的方向,或重或猛,其實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的堅定,一樣的心性。

思及此處,墨肱玠若有所覺,發現腦子一片清明,好像撥開了一層雲霧似的,境界提升了,仿佛冥冥中自有天定,靜下心來,他繼續觀察着校武場上未完成的比鬥,畢竟看人比劃拆招,也是一種學習與進步,平王與東方不敗這兩個高手之間的對決,他不願意錯過任何機會。

一旦轉移開思路,身上的疼痛也變得無足輕重,墨肱玠瞧的那叫一個專注,連帶着心情也輕松下來。東方不敗和平王的切磋還在繼續,紅衣翻飛,披風冽冽,铠甲峥嵘,圍觀看熱鬧的士兵們,此時此刻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父子二人。

銀琰掃一眼校武場中的情況,臉色變得微微有些嚴肅,不複夕日的火爆脾氣,他已經開始練習新的功法,本來以為自己的進步很快,卻不曾想,如今的東方不敗讓他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因為太強大了,在他看來,現在的東方不敗,其實力,不下平王,可說天下第一大概也不為過。

“沒想到他會變得如此強大。”

想到之有他們還被銀月族的殺手追殺,覺得朝不保夕,現在卻來了個大反轉,銀琰有些夢幻般的想着,總感覺不真實。。

“是啊,記得初見面,我也就輸他半招。”染一恺感嘆,總有種事過境遷,物是人非的錯覺,不是每個人都心甘情願的承認,自己比別人弱,顯然染一恺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人物,他嘴硬的嘟哝着。

但染七月卻禁不住拆他的臺,不知是真傻,還是裝的,伸手戳了戳染一恺的胳膊,涼涼地吐槽對方,“大哥,我怎麽記得,你曾經提起過,當時被主子揍很慘?”

三人的對話,在士兵們的喧鬧中展開,你一言我一語,卻無人注意他們三人的言行,其他人都在給東方不敗和平王叫好助威,甚至有人看到東方不敗的潛力,忍不住下起了賭注,大家都在關心着,父子二人到底哪個會技高一籌。

校武場中,平王越打手下的招式越放得開,完全放下心來,知道東方不敗能招架得住,并且他心花怒放,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讓人心慰與喜悅。

一個彈指,以氣勁改變了繡花針的方向,平王飛身躲過攻擊,誇贊東方不敗一聲,“好飄逸輕盈的劍法。”東方不敗的每一招每一式,他都沒有見識過,自然不識得其武功為何處所得。

逼退東方不敗一步,平王心胸開闊,笑得豪邁無匹,他跳至兵器架上,伸手抓住其中一柄劍,另一手同樣抓了一把,擡手就扔向東方不敗,同時提醒道,“楠兒,接劍。”

東方不敗手纏紅線,稍微一拽,那線圈旋轉着快速收了回來,轉眼繡花針回到他的指間,空中翻了個跟鬥,接住向他疾馳而來的寶劍。手腕輕輕翻轉,握着劍柄,挽了幾個劍花,用着還算趁手,只是用慣了繡花針,寶劍到底重量沉一些。

伸出兩指在劍身上抹過,寒花四射,東方不敗一抖劍柄,劍指平王,面無表情地說道,“再來。”

高手過招,總是會打的酣暢淋漓地過瘾,自然他也不能免俗,遂才逮住與平王切磋的機會,多比劃比劃也無防,畢竟不是經常有機會,讓他發揮自己的實力。

平王用的寶劍,與東方不敗的來歷都一樣,皆是軍中提供的兵器,由朝廷軍械監制造,算屬于批量的東西,無所謂什麽好劍爛劍。兩人就用這寶劍,快速地舞動着,上天入地,不斷飛轉騰挪,打的很是熱鬧激烈。

雙劍碰撞的金屬聲,不絕于耳,圍觀的衆人從最開始的叫好聲,變得默然無聲,靜靜地伸長了脖子瞅着,具體一個個的心裏在想什麽,并不為他人所知。

很快,東方不敗輕盈地跳起,手中劍向平王招去,平王反應迅速,一個倒挂金鈎,加頭腳翻轉,劍法撐地,整個人呈現頭下腳上的姿勢,巧妙地躲過了東方不敗的劍法。

并且,以攻為守,不給東方不敗繼續出招的機會,平王的寶劍一個旋轉,借離心之力飛向東方不敗,同時帶着手中的寶劍,看起來就像會旋轉的滾刺球,沾上即死,挨上即亡。

東方不敗見狀,腳尖點地,飄飄然向後退去,躲過對方的攻擊,然而平王的劍來勢洶湧,生出幾分驚險之意,但是他依舊不慌不忙地向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碰上兵器架,這才一個借力,真正的飛身沖起,手臂舞動寶劍,絕地反擊。

兩人越打節奏越快,東方不敗的劍法多變,平王眸中升起亮光,難得讓他碰上如此用劍好手,瞄到兵器架上的其他武器,他落身其旁邊,以寶劍挑起馬上長刀,掄了一圈,推向東方不敗,“接着長刀,我們父子再戰。”

“好。”

東方不敗不是嬌情的人,自也不會推推妥妥地不肯接受,直接扔了寶劍,接過長馬,在手上墊了墊重量,這長兵比之前顯得笨重許多。而再看被他抛棄的寶劍,已經齊齊整整,歸歸矩矩地插.進了兵器架上,可見你掌控力度一直沒有減弱。

他持長刀而站,刀尖沖天空,手柄的一端立在地上,再瞅東方不敗戎裝加身的妝扮,仿佛就如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将軍,威猛而英武,當然,需要忽略掉他的身高。

等待的這短暫空檔,平王放下寶劍,從兵器架上,扯出同樣的長刀,原來舞弄了幾下,然後跳到東方不敗的近前,兩人刀與刀交疊,慢慢的比劃了兩招,接下來愈加快速,讓人看不清楚具體狀況,只聽得叮叮咣咣地兵器碰撞之聲。

長刀不是東方不敗的強項,但他聰慧機敏,能夠舉一反三,凡是平王使過的招數,他一眼就能摸個大概,深刻領悟出其中的精髓,加上迅捷的步法,也與平王鬥了個不相上下。

“不錯,只是重兵器到底不适合你。”

平王邊打邊評判着,東方不敗颔首,術業有專攻,他所學皆是劍法演變而來,若說刀法,也不是不可能,但眼下想快速能夠鬥得過平王,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東方不敗不在意什麽十八般兵刃,樣樣皆通,在他看來,能殺人的刀或劍,就是好刀好劍,若絕世名劍,無法傷人,也掩蓋了自身鋒芒,無法被人認同,還何需談其他?

“輕重自有其益,若一味在意兵器形式,反受其累,未免有些本末倒置。我以為,在戰場拿起武器,不外乎為了禦敵,而只要能殺退敵人,不管是何等兵器,适合好用方為上。”

東方不敗手中長刀,被平王震了一下,手微微發麻,這時小哥兒與爺的差矩就顯露出來,畢竟力氣上就很大區別,長刀為剛猛,需以柔克之。再過兩招,手中長刀忽然飛将出去,旋轉兩下,落于校武場上,東方不敗看到刀尖插在地面上,直接放棄,纖手一抖,紅影滾動,衆人驚呼。

這時,他手上出現了之前的繡花針,東方不敗未近身相搏,紅線拖出很長的尾巴,頂端一團烏光,朝着平王而去,“叮”的一聲,打在平王手中的長刀上。

原來察覺到危險,平王沒看清是何物,就以耳力聽聲辨位,再用長刀抵擋,果真接下東方不敗的繡花針,兩人你來我往,戰了一百回合,不分勝負。

“說的甚好。”

平王不得不在心中感嘆着,東方不敗的劍法超絕,幾乎沒有敵手,可見悟性之高,他想着,分了神,三兩下,東方不敗的繡花針連帶着紅線,就纏在了長刀的刃上。

不過倒也是奇怪,那長刀都是開過刃,用來殺敵的,可說極其鋒利,卻斬不斷東方不敗手中的紅線,圍觀士兵好奇,平王仔細瞄了一眼,此時此刻也覺得其紅線,應該是個好東西,不由得想拿過來瞧一瞧,連忙推托地說道,“不打了,不打了。”

話音剛落,他一轉刀柄,輕松解下紅線,然後快速地伸手去抓,東方不敗沒有阻止,繡花針與紅線很快落在平王的手中,反正他不說那是何物,別人就不知其有多神奇。

“素聞有一種蠶絲,水火不侵,刀劍難斷,想來便是此物,楠兒擁有此物,當好好利用。”

平王拽了拽那紅線,沒有彈性,卻發着淡淡的光,不注意看都發覺不了,但其整根紅線也并非透明之物,很是奇特,他想到傳說中的雪蠶絲,不由得自動給其找了個來歷,省去東方不敗好多麻煩。

☆、青出于藍

平王與有榮蔫地大力誇贊了東方不敗, 兩人都已經收招,結束了切磋,圍觀衆人也被其他将領攆去操練了,校武場一時只剩下幾人。

之前平王手下的幾大将領,并未看出東方不敗身上的功力有多高,如今見他竟然可以與平王戰個不分上下,簡直是青出于藍, 而勝于藍,讓他們不得不服氣。

“虎父無犬子,小王爺真是讓我等驚訝。”

“是啊, 不得不感嘆一聲,我等都老了。”

衆将領掃視一眼與東方不敗離的很近的小年輕,其中自然包括墨肱玠、銀琰、染一恺等人,該說論及武功, 他們已經對幾人心服口服,但打仗行軍, 靠的并不是個人實力,還有兵馬謀略。

其中一名将領,大膽地拍了拍平王的胳膊,欣慰地建議道, “若是讓小王爺熟讀兵法,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元帥也算後繼有人啦。”

聽聞此言, 平王看着東方不敗,颔首同意,他正好也有此想法,就不知兒子有何主意,想了想,他打算私下裏詢問一番。但被勾起了心神的平王,不自覺地就整理了兵法的書籍,然後趁着無人的時候,硬塞給了東方不敗。

“生在皇室,總是有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既然有此能力,便不應該浪費,或者裹足不前,這兩本書你要熟讀,學會靈活運用,記得切勿只顧紙上談兵,有不懂或不明白的地方,可來尋為父解惑。”

教學生嘛,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若是讓平王總是盯着兒子學習讀書,他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空閑,最多做到與各位将領商議排兵布陣的時候,把兒子也叫上,而既然東方不敗在,墨肱玠肯定也會在,那自然也少不了跟随着他的銀琰與染一恺,到是染七月安安穩穩地在火頭營裏幫忙,也得到了那些火頭軍的另眼相看,大家都很照顧他。

染七月額頭上的花紋,據他自己說,重回花王谷之後,遇到了些奇特的事,拿到一種藥,吃下後,能夠隐藏起小哥兒前額的花紋,很是有效。這種藥效果倒是神奇,東方不敗聽聞時,還要來一顆,打算研究一下,不過他沒有恁多的時間,所以一直耽擱了。

而在火頭營,畢竟身為一個小哥兒,實在有些不妥當,平王也不會不負責任地真把他安排過去,還是看到染七月有辦法隐去小哥兒特有的花紋,才勉強同意,因此,染七月這身份,也只在高層将領中過了明路,底下的士兵,全都不知真相。

可預防措施做再多,也敵不過染七月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哥兒,這一事實,遂東方不敗用特殊材質縫制的防護服,其中就有染七月的一份,起碼可以保證對方性命無憂。

“謝主子。”

接過東方不敗遞到面前的防護服,看起來跟普通的衣服差不多,染七月不認貨,但主子送的東西,他會好好保存,所以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挺高興的。

“此衣服刀槍難入,水火不侵,以你弱質的身體,還是好好穿上為好。”

眼瞅着染七月手捧衣衫,一副要上香貢起來的模樣,東方不敗面無表情,思忖了半晌,終是忍不住提點了對方幾句,畢竟不是所有小哥兒,都如他一般武功高強。

被東方不敗勸說的連連點頭,但染七月就是沒有動手的趨勢,頓了片刻,東方不敗見狀,只得邁步離開,順路把給銀琰與染一恺的防護服,也送出手,這幾人皆是他的屬下,為長久之計,他并不希望三人出任何事,于是只能更加操心。

花王谷一行,讓銀琰與染七月相愛,相信不久他們就會喜結連理,東方不敗還會以二者媒人的身份出場,想來想去,幾個屬下都穩了。

告別了屬下,東方不敗拿着提前預留下來的一件防護服,來找平王,其衣裳的樣式大概與墨肱玠的差不多,也有少數幾個地方,略有變化,花紋稍有不同。

“剛離開又回來,有何事?”

平王前不久給了東方不敗兵法書籍,眼看對方去而複返,心想着難不成真有看不懂的,回來詢問來了。

方擡頭瞥了兒子一眼,平王的視線就落在了對方的手上,粘着再也沒離開,過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淡又略帶着激動和顫.抖的聲音,低啞地響起,“這是——給為父的?”

“父王料事如神,正有此意。”

捧着防護服,把其放于平王的面前,東方不敗以單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平王穿衣尺寸他并不太清楚,其實大概也是用目力所測,所幸東方不敗一直覺得,他的眼力還不錯,應該合适對方。

伸手挑起那衣裳,摸了摸料子,很光滑,但卻不是平日所見過的,想他堂堂平王,白國的兵馬大無帥,所見所聞卻也不能說少了,竟也不知其是何物裁制。

“這——此衣可有什麽講究?”

想到東方不敗手裏拿着的紅絲線,也不是普通之物,平王現在很确定,兒子應該是真有奇遇,否則也不會有這些傳說中的東西。

東方不敗知道平王,尤其是身為皇室中人,所知道的秘辛應該不少,對于仙人的傳說,應該是知之更甚,遂他送出這些衣裳時,就有了被讨問的準備,因此現在聽到平王的好奇詢問,東方不敗淡然如斯,輕聲慢語地回答道,“父王若想問此衣特殊之處,那便只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真乃寶衣。”

平王聞言,微微有些驚吓,但因有珠玉在前,雪蠶絲為引,遂他也沒有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況且東西都是兒子的,如今還送來給他,相當欣慰。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平王也沒有什麽貪心的想法和妄念,這些傳說中的東西,并不是想要就用,說白了也得看運氣,東方不敗鴻運當前,平王也只能不得不贊嘆,再加上寶貝落入兒子手中,也算是進了皇室,只要沒有在他人之手,他還是相當愉快的。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父王即便武功再高,也得小心一二。”

東方不敗三兩句話,說出送上此衣的原因,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更別說雙拳難敵四手,到處都有防不勝防的人。

“我兒有心了。”

平王收到兒子的禮物,別說多高興了,哪還有滿心不爽墨肱玠時候的小心機,直接擺了擺手,特別無情加無理取鬧地讓東方不敗退下了,“為父現在便試試這寶衣,你可以走了,記得好好研讀兵書。”

“……”

被平王近乎無情的幹脆動作,糊了一臉,東方不敗默默無語,轉回身,悄悄地離開了,都是老人家,何必互相為難?

寶衣都送了出去,東方不敗回到自己的帳逢,染七月跟他住在一起,但顯然對方忙着在火頭營裏做飯,根本不在帳逢裏,墨肱玠被那幾個叔叔們,揪着去訓練了。他懶得返回去湊熱鬧,擡頭正好看到放在桌上的兵法書籍,翻了翻,并不是什麽名家之作,但也甚是有用,裏面很多戰役的例子,東方不敗想着,大概這些都是平王憑借自身經驗所著的吧。

那些兵法寥寥數語,再配上故事為例,也算淺顯易懂,東方不敗很快就看完了,要說到應用實踐,也只能戰場之上見真章了。放下一本,繼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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