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42)

時也駭然變色,她手中握着一枚鈴铛,竟無風自舞,叮鈴鈴地響着,像是催命的魂音,錢永清跟他一樣,也變得面色凝重,如臨大敵般。

“怎麽會是她?!”

高芸竹喃喃地自言自語,衆人耳力都還不錯,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全生出了一個疑問,他?他——又是誰?

“老婆子,你還好麽?”

錢永清擔憂地看着對方,本以為跌落此間世界,應該此生再與仇人無緣,卻不想如今又将碰面,只是,高芸竹早已不如當初,兩人的實力大打折扣,恐怕不是那人的對手了。

二老的反應,讓東方不敗立時想到了什麽,但目前不管是走是留,他們都要先出了這困境再說,所以當務之急,是破陣。

“義母,若對方果真來到這裏,怕是也有什麽陰謀詭計,一時半會兒還碰不上,待我等破了這困人的陣法,再來商議如何解決對方,也不遲。”

東方不敗安慰着高芸竹,方才原修喬跟他說,其他世界的人若來到這裏,會被這裏的法則所同化與壓制,所以根本無需擔心,對方會強得別人都無法對付。有了這點認知,他心中也松了口氣,想着己方這些人,已經是頂尖高手,便是與之敵人對上,也有一戰之力。

本來高芸竹也不曾懼怕對方,但多年的靈力折磨,在她的心底,到底是留下了些許陰影,所以手中的鈴铛響起的瞬間,她才會反應如此之大,現在回過神來,她輕笑一聲,說出了與原修喬差不多的話語,“老身竟一時忘記了法則的限制,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或許是天意,今日老身便要有仇報仇。”

“老婆子莫不是把我忘記了,老朽怎能讓你獨自面對,我們夫妻一體,當初可是同遭了這一場罪,如今,也該與對方算一算了。”

錢永清握着高芸竹的手,十指交纏,甚是深情,他永遠記得,當初高芸竹是怎麽保護他的,這份深情厚愛,生生世世他都銘記在心。

☆、破陣觀敵

東方不敗這一行人之中, 并沒有懂得陣法之人,如今又突然得知高芸竹的仇人離此不遠,這讓他們破除陣法的心情更加急切了,只可惜衆人猶如困獸般,暫時并無任何頭緒。

“系統,陣眼所在,你可找到了?”

掃了一眼衆人的神情, 東方不敗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他有沒有辦法,但做個樣子,卻還是可以的, 他整個人專注地瞅着四周,不放過任何景色,那模樣像是在查找異樣。

就這樣,不一會兒過後, 卻仿佛像是時間過去了許久,原修喬終于有了反應, 在東方不敗的腦海中,振奮的喚道,“找到了。”

“哪裏?”

下意識的問出,東方不敗的指間, 不知何時,已經露出了點點的寒芒,赫然便是根根的繡花針,顯然他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方才我計算了一下, 照陣法的覆蓋範圍來說,面積并不大,所以陣眼離此也并不遙遠,看見那棵不起眼的小樹了沒有,向其直走十步,再轉向右,行八步……”

“稍等——”

東方不敗聽着系統原修喬說的太快,又恐自己一時記不下這些彎彎繞繞的路徑,便突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然後轉身面向衆人,面無表情地下令,“休息結束,諸位随我來。”

一行屬下全部面面相觑,猜着東方不敗應該是找到了擺脫現下狀況的辦法,但這真的可能麽?他們猶豫着,但轉眼東方不敗的步子,已經邁出了幾步之遙,眼見着馬上便要消失了,衆人馬上竄起身,徑自跟了上來,到最後竟無一人落下。

見狀,東方不敗的唇角微勾,似是隐隐有絲笑意,墨肱玠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在東方不敗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他這表情,于是不由得若有所思,心中對于伴侶有秘密一事,有了更确定的猜測。

“在想什麽?”

東方不敗看墨肱玠邊走邊發呆,遂上前拉了拉對方的袖子,喚醒他,一臉的詢問之意。

對伴侶有猜忌,就意味着不信任對方,可墨肱玠心中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有多麽的相信東方不敗,若是對方有惡意,他們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想着或許還不到時候,大概終有一日,對方會向他說明所有,随着想法的改變與釋然,墨肱玠又恢複了正常。

聞聽東方不敗的詢問,他并不想欺騙對方,可又怕産生不必要的麻煩,思慮了一下,只簡單模糊地回答道,“在想我家夫人懂的頗多,雖不能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幾乎與之無異。”

無意間被墨肱玠拍了馬屁,東方不敗還是很受用的,心情很是愉悅,但他的表情卻很有深度的,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略微有些心虛,“皮毛而已,改日将相關書籍給予你,相信會有同等效果。”

此時,東方不敗腦海中的原修喬,剛好将一本關于陣法的基礎書籍,扔進對方的附屬空間裏,日後待東方不敗想看,直接拿出來閱讀便可。只是恐怕之後,并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們,待銀月族覆滅,幽冥殿建起,原修喬便會離開,遂屆時,沒人指導他們,需要自行摸索才是。

“好。”

墨肱玠輕聲回道,看向東方不敗的眼神,溫柔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只要對方不介意向他暴露自己的特殊,他就心喜萬分,至于其他,人都是他的了,夫複何求?

随着原修喬的指點,東方不敗走在最前面,衆人亦步亦趨的跟上,所過之處,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大家又都看得出來,已經是沒有見過的景色,說明了他們脫困有望,于是,一個個的不禁暗自露出了欣喜之色。

終于,東方不敗走到一棵猶如大.腿粗細的小樹面前,向樹頂處眯眼瞧去,此處雖細,卻極其高大,樹冠也異常的茂盛,實在有違常理。站在這棵樹下,又向四周再看,卻發現了規律,就在此樹的周圍,其他樹木好似拱衛着它一般,連樹冠都是朝向中心的。

拍了拍那位于陣眼處的樹木,東方不敗聽着腦海中原修喬的可惜感嘆之聲,無動于衷,“唉,此樹如此怪異霸道,定也在自然的衍變之中,有過什麽奇遇。可惜了,若是生于靈氣充足的世界,怕是已經生了靈智。”

遇佛殺佛,衆人被困于此,可不會顧忌這棵樹有什麽奇特的,也不會憐惜樹木有靈,為了破這陣法,此處即為陣眼,他們也只能下手毀之。東方不敗運內力于掌間,輕輕推出,一股浩瀚綿厚的氣息,向着那小樹襲去,就聽得‘喀嚓’一聲裂響,小樹的樹皮斑駁的一片片脫落。

‘轟隆’一聲,當樹皮再也支撐不住小樹的殘軀時,整棵樹四分五裂地散落地上,衆人細細觀瞧,原來小樹的內裏,已經被東方不敗的內力震斷,相比那碎塊狀的樹皮,顯示着他對于力道的掌控,已經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快看,變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東方不敗擊碎此樹的目的,便聽得其一名屬下,驚呼出聲,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還伸手指着前面。

陣眼毀去,整個大陣也就廢掉了,如今東方不敗等人再看向周圍,發現有了不小的變化,而之前假的染一恺,真的銀月族族長所指給衆人的目标,那棵參天大樹,忽然離得近了不少。而衆人也愈發覺得,那棵樹的高大威武,那感覺像是一種俯瞰芸芸衆生的震懾之力。

而在參天大樹面前,變得渺小許多的衆人,二話不說,未做停留,繼續跟着東方不敗與墨肱玠,向着銀月族的老巢前進。這回有銀琰帶路,又沒有其他人下絆子,使陰招,所以走得相對較為順利。

越走越熟悉,就在銀琰領着大家來到銀月族的內圍警戒線時,眼眸中不由得劃過一絲疑惑,腳下步子頓緩,“奇怪,往日這裏都有人守着,如今卻空無一人。”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雖對銀月族不甚了解,但也都相信銀琰所說,又想到之前高芸竹所說的敵人,不禁生出一股預感,怕不是這兩方正鬥的你死我活?否則,他們已經走到了這裏,為何銀月族族長卻不見露面,只可能是對方被什麽事絆住了,人走不開。

想到這裏,東方不敗吩咐衆位屬下,“加快腳步,要知這裏發生了何事,去探探便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開始聽到打鬥聲,卻也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而路上開始斷斷續續有了傷者,東方不敗示意屬下查看躺卧在地上的人。

“主子,這人已經死了,但身體還溫着。”顯示着,死去并沒有多久。

點了點頭,東方不敗了解了情況,又往前走,繼續讓屬下探查,幾乎沒有活口。心狠手辣,武藝高強,對将要面對的敵人,多少有了些計較,東方不敗加快腳步,沒再浪費時間,直接朝着打鬥聲傳來的地方飛去。

衆人紛紛施展輕功,緊随其後,沒多大功夫,就見到了正在打鬥的兩方人馬,東方不敗領着衆人,找了處障礙物隐藏,也算瞧清楚了如今的情況。但他沒有冒然上前,加入戰鬥,而是悄悄吩咐銀琰,帶着衆屬下,如撒網般,去尋找被銀月族族長抓住的染一恺。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東方不敗等人對于銀月族這位族長,還有高芸竹的那位仇人,都了解的不多,現下正是觀察的好時機,看看他們都有何本事,好呆會兒将之一鍋端了。坐山觀虎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東方不敗等人也是抱有的這種想法,畢竟地上那死傷一片的月煞殺手,是最直觀明了的例子,他不想他的這幫親信屬下,折在此處,哪怕一個都不行。

那邊打鬥中的人,并不知道還有第三方人馬在圍觀,他們消耗着彼此的戰力,銀月族的族長如今已經是疲憊之極,他不知面前的這幫人,是從何處突破而來,僅僅五個人,就已經壓制了整個殺手族群的人,實力恐怖的讓人心生敬愄。

很快,銀月族的族長被一名使劍的男子,削去一臂,‘唉呀’一聲慘叫,跌落在地,說時遲,那時快,瞬間那男子就淩空跳下,閃身出現在銀月族族長的面前,并且提劍欲砍下其頭顱。

“慢着——”

使劍男子的同伴,其中一名女子,開口打斷其動作,她步伐慢悠悠地,又極其輕盈,扭着柳腰,來到男子身旁,伸手攔住其胳膊,另一只手卻抓向其劍柄。

兩人的手交疊,共同握着劍柄,就聽女子嬌聲勸言,聲音曼妙而誘.惑,“不要殺他,這人對我們還有用處,看起來他應是這些廢物的首領,我們先問問他,此處是何地方。”

“言之有理,還是青妹想的周全。”

男子欲收回手中的劍,但有女子的手擋着,他自然地垂下胳膊,劍尖下指。手背又癢又暖,這男子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在他手上畫圈圈的女子,直接快速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大概是男子的力度太大,将女子拽的幾乎快貼上他的身體,拿劍的手往後一甩,寶劍直接牢牢地插.入地面,只留出一半顯露在外,更讓人為之瞠目結舌的是,對方棄了劍的手,一把攔住女子的腰身,狠狠地揉了揉,陰森森地詢問道,“但願你不是看上了這廢物。”

女子頓時嬌笑出聲,假意捶打對方的胸膛,“讨厭,有你在,我還能看上了別人。”

“說的也是。”

男子的手,極其不老實地鑽進女子的衣擺下,邊摸着邊自戀地回答着。

☆、有仇報仇

“除了我, 還有誰能滿足你。”

男子大言不慚,又很是情.色地喃喃着,雙眸氤氲,那樣子恨不得當場推倒女子,立刻來一場翻雲覆雨。

輕喘了一聲,女子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胸膛,微微有些反抗, 話語嬌媚橫生,仿佛有魔力般,可以讓定力不足之輩, 頃刻間陷入對方的蠱惑,“別急嘛,先辦正事要緊,此地對我們有壓制, 幾乎沒有多少靈氣,還是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行, 既然青妹發話了,便聽你之言。”

男子收起淡淡地笑意,眸中閃過一抹不悅之色,随之又諷刺地勾起, 心道,這婊.子裝什麽清純,兩人都大戰過不知多少回合了,如今當着衆人的面, 反倒害羞起來了。

“三位師弟,你們去審審這廢物,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顯然與女子勾勾纏,暧.昧不明的男子,和其他三位是師兄弟,他與那女子點到為止後,便無趣地放開手,招來三人,打算讓他們去審問銀月族的族長。

那三人表情各異,但可看出都有不情願之意,就聽得其中一人,反問男子道,“師兄,你抓了人不親自審,打算去幹什麽?”

“怎麽,師弟,長者為尊,你是想違背我的意思了?”

這男子也極其有眼色,輕易便看出三位師弟的猶豫和糾結,臉上不由露出一抹諷刺之色,嫌棄對方三人不識時務,論武力值他們沒有哪個能比得過他,而在師尊面前,相信也就只有他,才能得其另眼相待,天才麽,也不是哪裏都有的。

被男子詢問的三人,面如豬肝,難看之極,互相對視一眼,都略微有絲凝重,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定,但轉瞬那感覺又消失了。就見他們讪笑着,向那男子拱拱手,邊緩步走向銀月族的族長,邊說着服軟的話,安撫男子。

“您是大師兄,我等哪敢放肆?”

他們伸手欲抓向銀月族的族長,卻在男子聽得喜上眉梢,心下微微放松的時候,突然變換動作,襲向男子,招式訊猛而快捷,讓人完全反應不及。

本來對方是瞄準了男子的丹田,而發出的攻擊,可到底男子比他們技高一籌,險險地躲過了要害,但還是受了傷。眼見着場面不能善了,三人一使眼色,紛紛圍了上來,打算群攻男子。

“呵——”男子感覺氣血上湧,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終是噴出一口血,随後他掏出一塊巾帕,擦拭幹淨嘴.巴,冷笑着面對三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打的什麽主意,想借口闖秘境的時候,殺掉我,好取而代之,也不思量一下,為何師尊會對我青眼有加。”

三人中頓時有人,開始猶豫,可傷了男子的那位,卻斬釘截鐵地沖對方吐了一口唾沫,并大聲不恥地罵道,“呸,咱們今日撕破了臉皮,是決計不能再和平共處了,現下殺了你,出秘境後,可以隐姓埋名,換身行頭,照樣活的潇灑快活。”

這些話語仿佛是顆定心丸,直接安了另外兩人的心,這下子他們意思已經明了,全部展開陣勢,将要發生一場惡戰。此時,被他們忽略了很久的女子,卻不以為然,嬌笑着諷刺三人,只是出口的話,讓人幾乎聽不進耳中。

“喲,啧啧啧——”

女子翹着嘴.巴,發出奇怪的聲音,挑剔地目光上下打量三人,“我說你們是打算欺師滅祖麽,看不出還有這等膽子,往常真是小瞧了爾等,你說是麽?”

如一只花蝴蝶般,在三人中晃悠徘徊,女子伸出手指,挑了挑其中一人的下巴,又在另一人胸口畫了兩個圈,随之迅速來到第三個人面前,明眸微眨,給對方抛了個媚眼。剎那間,女子勾.引的三人,眼睛發直,對男子的火氣也消除了不少,但變故也在這時發生了。

‘咕咚’兩聲,三人身體晃了晃,直直地摔倒在地,然後便是莫名其妙的掙紮,好似是進入了幻境般,又像是在白日做夢,全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接着,男子來到女子近前,伸手攔住對方的腰身,狂妄地說出了真相。

“就憑你們三個蠢貨,還敢肖想青妹,也不仔細瞅瞅鏡子,看爾等配不配。”

男子很是不客氣地毒舌完三位師弟,又馬上轉頭看向女子,笑着打包票道,“青妹既然出手,何不殺了他們三個,反正師尊那裏,有我兜着,完全不會出什麽亂子。”

說罷,不等女子動手,男子直接去拔了插在地上的寶劍,走向三人,手起劍落,劍影閃動,三人便被其殺死了,手法利落,皆是一劍封喉。

“你将三個蠢材師弟殺了,是打算親自審問那個廢物麽?”

女子挑眉笑着,對于男子的舉動,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人命在他們的心中,仿佛連草芥都不如,只是她将話題又引回銀月族的族長身上,讓對方心中想罵娘,直道最毒婦人心。

“有何不可?”

男子一手提劍,一手攔着女子,齊步走向銀月族族長,若是真被他們得懲,那銀月族族長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衆人隐在暗處,正看的起勁,卻見男子忽地擡頭,冷喝一聲,“誰?出來!”

朝對方視線所及的方向看去,正是東方不敗的屬下們,找到了染一恺,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被人背着,也是因為這樣,動靜鬧得有些大,才驚動了那男子。

“原來這裏還有漏網之魚。”

男子将手中的寶劍,挽了一個劍花,面色陰冷地看向趕過來的衆人,不用說,他已經起了殺心。

既然屬下等人已經暴露,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高芸竹、錢永清等人,也不便再隐藏不出,對方自相殘殺,如今只剩得兩人,若他們還顧忌對方,就太說不過去了。

衆人全部出來,将兩人圍住,吓了對方一跳,這時,男女二人才面容一整,打量大家,頗有些估算實力的意味,待瞧到大部分都是弱質之流時,才放下心。

但——

遲疑地看着東方不敗等人,男子的目光又在幾人之間,掃了數眼,方覺得棘手,心中念叨着,怕是要踢到鐵板了。他在此,人生地不熟的,或許他該避其鋒芒,回頭抓個沒本事的,使些手段,再詳細詢問這裏的事。

“虞青,你可還認得老身?”

高芸竹面對昔日的師妹,今日的仇人,本來以為已經能夠平靜以對,卻不曾想,見到對方,她就有通天的恨意,這個坎已經幾乎成為她的心魔。

“誰?”

站在對面的女子,皺眉看着高芸竹,不以為意的表情,變得愕然不己,她呆愣愣地瞅着對方,半晌才慌亂地輕聲喚道,“師姐?”

“哼——老身可沒有你這樣歹毒的師妹。”

高芸竹冷哼一聲,又瞧向對方身邊的男子,發現确實不認得,但看對方的衣衫,還有女子的穿戴,就知道她消失的這些年中,她的好師妹恐怕已經被逐出師門。

女子也就是愣神了一會兒的功夫,就緩和過來,她神色複雜又難看的盯着高芸竹,說出的話卻惡毒無比,“沒想到師姐還活着,空間裂縫的罡風都絞殺不了你,真是走了狗.屎運。”

“托好師妹的福,老身沒病沒痛好的很,看樣子,即使除去了我,師妹也沒得了好果子吃吧?就不知,師尊對你的懲罰,除了逐出師門,還有沒有其他?”

高芸竹最是了解她的師尊,黑白分明,嫉惡如仇,當初定是知道真相後,可以狠心殺掉對方的,即使兇手是她的師妹,也絕不會手軟。可如今眼見對方還活着,應該是出了其他變故,但既已不是師尊的門下,廢去功法卻是必然的。

這些話真真刺痛了對方,女子想起被廢去修為時的茍延殘喘,整張臉扭曲的難看之極,忽而,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冷笑着對高芸竹道,“師姐比我又好到哪裏去?空間裂縫的罡風,連個金丹修士都堅持不了多久,師姐這個半步金丹,當初怕是傷的極重吧?”

面容一僵,确實戳到了高芸竹的痛處,她受靈力暴動的撕裂之痛多年,相比女子,确實要慘得多。若不是遇到了東方不敗,用樹之精華的無限生機,治好了她,恐怕已經死的連渣都不剩了,畢竟靈力暴動,又無法控制的結局是,暴體而亡。

察覺到高芸竹的默然,女子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咯咯咯地笑着,沒有停歇的意思,直笑得衆人頭皮發麻,感覺這女人瘋了一般。

“義母,仇人便在眼前,難道不是老天爺讓你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麽?何需煩惱?”

東方不敗等人養精蓄銳,卻不想給對方休養的時間,俗話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遂他打斷女子的笑,勸慰了高芸竹一句。

聽其言語,女子忽地止住笑,怨毒地瞅着東方不敗,發現對方竟然長的雌雄莫辨,又見其雖然一身紅衣,卻是男裝,再觀對方年齡,小的都可以做她不知道幾代的重孫子了,這才狠聲威脅道,“小娃子莫作妄言,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今日之戰,還不知誰會笑到最後。”

沒有再廢話,亦沒有打招呼,女子就閃身攻了上來,瞬間便與高芸竹鬥到了一處,纏解纏分,一時半會也看不出誰會占上風。錢永清見狀,身形一晃,要上前助老伴一臂之力,他可是絲毫不在乎別人笑他以多欺少的。

“老婆子跟人打架,怎能少了老朽,這便來了。”錢永清當真把婦唱夫随,寵妻無度發揮的淋漓盡致,也做到了曾經承諾的要永遠以高芸竹為先,一輩子對她好的話。

☆、神魂之傷

那邊高芸竹老兩口與仇人打的不可開交, 由于二對一,明顯占了上風,女子落敗也就是時間的問題。男子旁若無人地站在原地,沒有打算上前幫手的意思,衆人不知對方在思考些什麽,但東方不敗等人皆暗暗打量着他,時刻準備着與之一戰。

不曾想, 男子過了許久,終于動了,卻不是沖上來對敵的, 而是想要逃跑的,東方不敗與墨肱玠蹙眉以對,同時開口吩咐衆人道,“追。”

東方不敗知道男子的來歷, 異人在此世不能造成太大的影響,否則會擾亂既定的發展軌跡, 從而引來天罰,給他人帶去滅頂之災,系統原修喬曾告知過他這些,遂男子欲逃, 他怎麽能允許。況且,這男子實力不弱,可謂頂尖高手,又視人命如草芥, 說他不會傷害無辜,都沒人相信。

大概是葵花寶典的與衆不同,加之東方不敗又将其練至大圓滿之境,對道有了一定的了悟,男子進入這個世界,又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因此墨肱玠沒追上他,東方不敗卻将人截在了半路。

兩人都是劍道高手,只是東方不敗以針為劍,雖輕巧短小,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卻到底是沒什麽分量,與男子的劍相撞,星塵砂也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可見對方手中之物,也是一柄神兵利器。

“星塵砂?”

饒是男子的劍,沒有被克制,但見到東方不敗所使之繡花針,看其鍛造材質,也有些驚訝,兩人打鬥了一會兒,男子更覺得稀奇,因為他察覺出,東方不敗手中的兵器,已經隐隐生出了靈智。

“有趣,沒想到陷落此處,還能碰上一個生出靈智的兵器,殺了你奪寶,回去師尊定會大力賞我。”

這樣,他抹殺三個師弟的事,不用找其他借口,只說奪寶時被殺,師尊就不會生疑,更不會怪罪于他。

男子生了貪心,劍招突地一變,破壞力十足,但東方不敗浸淫劍道多年,也不是此等歹毒之人,可以輕易拿下的,對方又曾被其師弟暗襲時落下傷,遂兩人幾乎鬥了個旗鼓相當。沒多久,墨肱玠終于趕來,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參與進來,随之一行人中,恍若不存在的陌生人一般的阿飛,也提劍上前,三人合力對敵。

要說阿飛為何此時才出手,就不得不提男子是個劍修,卻也因此才倒了黴,被三人圍攻,大家都是擅長使劍之人,劍之一道,也只有在實戰中,才能大徹大悟,更上一層樓。

換句話說,其實阿飛現在是把男子,完全當成了磨勵劍法的把子,而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在打的游刃有餘,發覺男子亂了章法之後,也招式轉變,換了模式,完全拿對方喂招練劍。

交了手,才知對方有沒有,男子現如今已經知道自己處境危險,他的額頭不由得冒出滴滴冷汗,心中哀嘆道,難不成他今日便要命喪此處?悲憤過後,就是反撲,男子求生的本能很強,他不甘心折在這裏,又打不過三人,最後,不得不開口求饒。

“諸位和虞青乃是仇敵,卻為何對我糾.纏不放,此次秘境之行,在下也只是與那女人暫時合作,并無深交,各位能否高擡貴手,放在下離去。”

東方不敗等人未發一語,依然招招斃命,出手狠辣,欲置那男人于死地。又打鬥了不知多少回合,男子露出了疲态,開始犯錯誤,一個不甚,被東方不敗的繡花針刺瞎了左眼,而墨肱玠也不甘示弱,長劍微掃,趁機揮向男子,令對方躲之不及,傷了臂膀。

“竟是慢了你們夫夫一步,可惜。”

阿飛感嘆道,手中劍輕轉,腳步不停,也趁勢而入,接近了男子,将劍直直地插.進了對方的心窩處。

男子多處受傷,哀嚎數聲,就見其中針的眼睛,緊緊地閉着,順着臉頰淌出鮮血,但或許是因為對方身為修士,比一般普通人的身體,要好的多,遂即使是受了如此重的傷,對方也沒有半分怯色,反而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仿佛淬了毒/藥般,狠狠地盯着三人。

“你們——找死——”

這人沒想到,他進入秘境,遇到妖獸襲擊時,九死一生,都能反殺對方,卻不小心與同伴跌進這裏,不僅修為被限制,還遇到這群當地的土著,果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受師尊器重,男子也是有不少自保的手段的,但大多需要使用靈力,偏偏這裏靈力稀薄,如果感應不夠敏銳,幾乎察覺不到,所以他在才開始的時候,并沒有想要使用手中的寶貝。然而目前情況于他不利,在被東方不敗等人傷了眼睛和胳膊後,男子就發了狂,再顧不上那許多,直接伸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柄小巧的銅鏡。

“看招——”

男子朝着三人輕輕晃了晃銅鏡,霎時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幾分,好似被吸幹了似的,憔悴不已,東方不敗腦海中的系統原修喬,也在這時,大聲驚呼,“不好——”

自從被那銅鏡對上,東方不敗步子一頓,身形停了下來,他感覺神魂微痛,有種要被掌握住的錯覺,緊接着本身的反應,他專注下來,利用原修喬曾經教他的鍛煉神識之法,發覺自己被那小巧的銅鏡影響了。

冷哼一聲,東方不敗哪裏是受別人掌握之輩,他記得原修喬說過,神識可用作攻擊使用,雖然對這玩意兒不熟,但他也可以操縱一二,于是直接以神識,查看到男子所在的位置,以及對方手裏的銅鏡,那寶貝發着淡淡的光芒,很是顯眼,似乎等待着人前來掠取。

神識鋪天蓋地般圍了上來,像擊鼓那樣,不斷地敲擊着銅鏡的正面,很快寶貝在靈力與神識雙重作用下,再也承受不住,咔嚓一聲,鏡面裂出無數條細痕,眼看着馬上便要碎了。

所仰仗的寶物被廢,男子面上的神色,更是難上加難,灰頭土臉的露出一抹挫敗感來,他不可思議地瞅着手中的銅鏡,喃喃地連聲說着,“竟然碎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東方不敗好不容易破壞了那詭異的銅鏡,神魂之上的不舒服,也頓時消散一空,他動了動手腳,感覺沒有其他異常,這才稍稍放心,又去看另兩名同伴,墨肱玠與阿飛,卻見得兩人都是一副劫後餘生般的神色,就知道他倆對于銅鏡的反應,比他自身所感受到的大多了。

想了想,他覺得可能是自己修練神識的原因,這一點在系統原修喬那裏,也得到了答案,對方很是着急忙慌地數落了他一頓,言語中的意思,是在怪罪他,不應該如此莽撞的以神識和那銅鏡碰撞,這得虧了對方情緒不穩,神識未定,兩人之間又差距不大,否則現在損毀的不是銅鏡,而是他的神識了。

那種來自靈魂的痛苦,初期東方不敗沒少被系統坑,稍有不甚便會被對方來點小懲罰,了解了妄動神識的後果,東方不敗也有點欷歔,不過他的運氣不錯,直接破了對方的籌謀。若是沒猜錯,他想,剛才那種似乎被掌控的感覺,這男子是想利用銅鏡攝魂,從而控制他們三人吧?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是凡世之人,那些凡世的廢物怎麽能毀掉我的攝魂鏡?”

男子面容扭曲,神色更加颠狂,對于東方不敗能夠輕易對付他,很是不相信。

其實,東方不敗毀掉那銅鏡,耗廢神識頗多,現在他的太陽穴處都突突地,略微有些疼痛,原修喬告訴他,乾坤納物戒中有安神丸,可以溫和地梳理并撫平,他因為過度消耗神識,所帶來的不适感。

現下,東方不敗、墨肱玠、以及阿飛三人,頭腦都有些不舒服,再聽到男子不斷叫嚣,心下就是一陣煩躁。而男子剛才孤注一擲,将所有靈力灌入攝魂鏡中,期望的一切都落空,又身受重傷,比三人更加凄慘。

“閉嘴。”什麽攝魂鏡,聽都沒聽過。

三人異口同聲地吼道,見男子依然喋喋不休,神色有異,阿飛當先閃身上前,發動攻擊,接着東方不敗與墨肱玠對視一眼,也紛紛出手。

“凡世的廢物?這話莫不是在說你自己?”

阿飛有預感,恐怕眼前的男子,跟他和東方不敗相同,都非此番世界之人,只是對方這态度,也太過于嚣張,讓人端的看不習慣。

墨肱玠經歷過方才的神魂攻擊,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但聽對方的話語,又結合東方不敗被端王所害,之後的一系列反常舉動,完全不像是平王他們口中的白向楠,遂冥冥之中,好像有了一絲了悟,不确定地看向東方不敗,想從他的神色中,找到什麽答案。

東方不敗察覺到他的打量,勾唇輕笑,做了一個唇形,似是讓他等着……

“閣下估計是,從沒有聽說過‘入鄉随俗’這四個字。”

不是所有的土著都是懦弱,處于被欺負的那一面的,也有格外勵志兇殘的土著,尤其是那些擁有逆天系統幫襯,完全受天道所眷顧的種類。

當然,東方不敗可不承認,他是徹頭徹尾的土著,畢竟,他也是外來靈魂,只是……既來之,則安之,神界将他扔到這裏重生,入鄉随俗,适應此世之外,再做做好事,完成完成任務,這還是挺容易辦到的。

三人與男子打鬥了沒有多長時間,對方便敗下陣來,慘叫一聲,跌到地上,然後不等結果對方,高芸竹和錢永清二人,便找了過來。

“怎麽樣?有沒有人受傷?”

高芸竹上前便問,當下打量三人,見并無外傷,這才放下一顆久久懸着的心。

東方不敗的衆位屬下,也趕了過來,他們不知何時,被虞青算計,全部陷入幻覺之中,雖站在原地未動,但思想鬥争已經經歷了無數次,若不是高芸竹殺了虞青,衆人這才一一清醒,否則被人殺了都無知無覺。

“主子,屬下等人來遲,還請責罰。”

嘩啦啦跪了一片,衆人都有幾分自責,本來他們自诩能力出衆,還有幾分驕傲,但此次攻打銀月族,卻被重重地打了臉,一點用處都沒有,還處處作拖油瓶。

“大家無需自責,現銀月族已滅,正是爾等出力之時。”

東方不敗安撫衆屬下,人無完人,就連他也是托大了,險些遭了那劍修男子的算計,好在安然無事,對方卻成了他的階下囚,端的可喜可賀。

“快走——跪下——”

幾人拖着銀月族的族長過來,對方因失去一臂,失血過多,意識已經變得模糊,被帶到東方不敗的面前時,也虛弱地将近昏厥過去。

“主子,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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