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51)

話,被押着走了一段路,來到恢複如初的道路前,看押的士兵被幾人的态度吓到,害怕他們搞鬼,于是找來了繩索,想要将人捆住,真真正正地扔過去。

只是這麽做前,他們也不想想,如果真把人扔了過去,或許還沒毒死,就要被摔的動也不能動了,豈不失算?

“無需捆綁,我等既為皇室中人,當給國之将士,做出表率,甘願以身探路,來解大軍困境,只望新皇能體諒這份憂國之思,不要做出自取滅亡的禍事才好。”

衆位前皇子中,個頭最高的那位,也是最年長的一位,他走出來,推拒了士兵的動作,然後大義凜然地說了幾句,又朝着幾位年齡不大的前皇子伸出手來,“七弟,十三弟,十四弟,小十六,還有小十七,不知你們可愄懼生死?”

“五哥,我怕死。”

最小的十七,才只有八歲,也是算他倒黴,生在皇家,遭了這份無妄之災,只因為生而為王,便要被此刻已登基為新皇的兄長清算,着實有些不該。

被喚作五哥的男子,也不過二十一、二的模樣,他普普通通的沒有什麽見地,一直想做平凡人,卻得不到其他皇子的信任,那些有野心地,都覺得他是以退為進,坐山觀虎鬥,好等別人争的你死我活時,再坐收漁翁之利,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根本不聽他的訴求。

五皇子輕輕地揉了揉小十七的腦袋,然後眼神暗了暗,做下一個瘋狂的決定,那便是玉石俱焚,既然不能活,就讓整個九越替他陪葬,一同掩埋在時間的洪流中。

“小十七,別怕,有幾位哥哥陪着你,不會寂寞孤單。”

安慰着對方,五皇子開始思忖,現在幾乎被放在火上烤,衆目睽睽之下,他要如何聯系那個人,讓對方帶走小十七。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十三皇子平素裏與五皇子走得頗近,這時湊近了些,同時在心中衡量着,幾位皇子中,也只有小十七個頭比較小,帶起來也容易,不會造成太大的拖累,若是換作其他幾人,恐怕不能得償所願,反讓那人受累,計劃失敗,反而不美。

“五哥,你是不是在想,怎麽送走小十七?”

十三皇子藏在袍袖之中的手,緊了緊,他雖是與五皇子對話,視線卻望向了其他地方,雙眸的焦點所在處,是一個健碩的士兵,而那士兵模樣的人,也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他們。

幾個皇子邊悄聲說着,邊踏步走上了恢複如初的前方道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給後面的大軍探路,更看似忘記了生死,只腳下步伐加快了幾分。

“天下之大,竟無我等可去之處,本來想在戰場之上詐死,得以脫身,然後隐姓埋名,入白國為民,卻不曾想,如今便要交待在這裏,不能得償所願了。”

“等會兒不管探路結果為何,我們都難逃一死,因為這便是新皇施舍給我們的最後榮光,只有死人才能得到。所以我猜,待會元帥定會指認我們為逃兵,屆時下令士兵放箭,射殺我等。跑是跑不掉了,但我們做哥哥的,可以為小十七擋住這箭雨,把他壓.在身下,掩藏起來,假裝死亡。”

☆、玉石俱焚

五皇子臨時抱佛腳, 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只能有此下下策,以肉身為盾,但想想萬箭穿身之痛,其他皇子就直打退堂鼓,猶豫地問他,“五哥, 那麽多箭一塊兒射過來,得多疼啊。”

他最怕疼了。

十四皇子如是想着。

十三皇子腦海瞬間閃現出,他們所描述的畫面, 也不禁牙疼地打了個冷顫,心中便生了猶豫,想着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只顧自己的死活, 還是讓小十七代替他活下來。

五皇子不論文還是武,都不太擅長, 所好的不過是平時做些小玩意兒,弄些小發明,可謂是五谷不分,四體不勤, 就這難得的瘋狂,還是好不容易被激起的血性,他不害怕麽?其實不然,他也怕得要死, 可還要給幾位弟弟畫大餅,怎麽能讓他們看出來自己的異樣。

于是,就聽得五皇子輕聲說道,“一箭便可穿心,死了便不知道疼了。”可他沒說的是,若不能一箭穿心,那要挨多少下,痛多長時間,才會走向死亡。

之後,他便沒有再管弟弟們的疑問,估摸了下幾個人現在走的路程,繼續交代着,“小十七,此物乃是九越國皇帝的随身信物,據我所觀察,應該是什麽地方的鑰匙,現在便把它交予你,待大軍離開後,你就偷偷跟在後面,找時機接近白國邊城,切記将之交給白國大元帥,并請他入主九越,殲滅叛君賊子!”

那信物一拿出來,其他幾人皆驚呼出聲,小聲地詢問,“五哥,為何父皇的信物,會在你的身上?”新皇登基,根本找尋不到此物,遂只能造了一個假的,來糊弄文武百官。

“若是五哥你早日拿出此物,說不得我們便不會……”淪為此刻的階下囚了。

十四皇子神情複雜地瞅着那形狀好似玉簡一般的東西,聲音悠悠地說道。

“十四弟,你太天真了,雖說此物是真,但誰能分辨得出?畢竟此物到底有何作用,只有每一任的皇帝才知曉,那賊子依仗手中兵力,皇位來得并不光彩,遂也無從得知其中秘密。父皇死後,此物已經成為無解之迷了。”

“那——五哥,你這東西是——?”怎麽來的。

“我偷的。”

五皇子嘆了口氣,想到曾經隐于暗處所看到的,弑父殺兄的場面,至今還要做噩夢。

不想再提那些悲傷的事情,多思無益,此刻身處囹圄,唯今之計,還是要多囑吒小十七幾句,五皇子轉而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話,他深怕小十七年幼,記不了那許多,所以恨不得揉碎掰散了,一點一點喂進對方肚子裏,“小十七,此物于你長期帶着,只能惹來殺身之禍,切記一定要交給白國大元帥,之後——”

“之後,你便抛了九越皇子的身份,做一個白國的普通百姓吧。”

五皇子仔細交代着,就怕小十七聽不懂他的話,最後讓一切算計和心血白費。

“五哥,我曉得了。”

小十七雖懵懂,但見幾位兄長皆點頭,希翼地望着他,不由得攥緊了手中握着的信物,他此時此刻還不知道,若五皇子的謀劃可以成功,那他便要背負幾位兄長的性命,永遠痛苦而沉重的活着,那時候便不再是,不想死,而是不敢死,不能死了。

說到底,五皇子的計劃,終是有些漏洞,十三皇子見他心意已決,慘然一笑,心道,都是哥哥,既然五哥那柔.軟性子,都能做到如此,他還有何懼怕?

“五哥,放心,我有辦法,讓——讓小十七安全離開。”

十三皇子以手背輕輕抵着嘴唇,低聲說道,他着實有些不好意思,隐瞞了這麽久,現在說出來,好似顯得逼不得已般,實在不是好時機。

“……”

原來十三弟(哥)還留着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幾位前皇子內心的戲十足,皆是一陣波蕩不平。

五皇子點頭,即使有些驚訝,但回過味來,以他對十三弟的了解,也知其定是做了最壞的打算,“這是你最後的底牌了,不心疼,不後悔?”

搖了搖頭,大家都不想死,可現下面臨的卻不是多選題,而是二選一的兩難境地,十三皇子低聲回他,“五哥,我也不想死,但活着的人,卻未必會比死去的人幸福多少。”

“準備好了麽?”

又走了一段路,五皇子回首望向九越國大軍,發現已經離得很遠,時至現在,他知道腳下的路面,可以安然通過,不受其害了。

九越國元帥,遠遠地瞅着幾名前皇子,也同樣确定了前面道路的安全,他露出一個詭異且興奮的笑容,像劊子手,等待着屠殺目标,“弓箭手何在?”

“雖為罪人,聖上念爾等以身報國,本不想計較太多,卻哪知爾等妄圖做臨陣逃兵,其罪當誅。”

很快,一隊弓箭手擺好了陣仗,飲弓搭箭,目标直指前面的道路,就聽那元帥一聲令下,“射。”

也就在那時候,十三皇子朝着旁邊的山上,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把小十七甩了出去,千鈞一發之間,突然從山上竄出一個士兵,攔腰抱住了對方,然後又欲上前去救十三皇子,卻聽對方大聲呵斥,腳步一頓。

“燕先生別過來,今日拜托您,冒死帶走幼弟,欠下半個人情,此生無以為報,來生再還,還望燕先生恕罪。”

來的士兵不是別人,正是墨肱玠的便宜師父,燕南天。

箭矢頃刻間便到了近前,容不得燕南天猶豫,他只回眸望了十三皇子一眼,掄起手中廢鐵般的劍,把突襲而至的箭矢擊飛,便抱着小十七離開了。

身為武林高手,若他想走,又有誰能留下他?

九越國元帥目睹了這一幕,頗是有些不悅,又下令弓箭手繼續放箭,不要停,但對于燕南天的離開來說,卻于事無補。慕容只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便不再管他,覺得只憑那一個武夫,再加上一個小孩子,還造不成什麽大氣候。

“我等已經因路途不暢,耽擱良久,元帥還是下令,加快行軍速度,莫在小事上再多做煩擾。”

慕容及時阻止了那元帥的不依不饒之舉,否則他再不說話,對方要派人去追趕燕南天了,只是屆時定然會再次拖慢行程,這不是他所想要的。

之後,九越國大軍,浩浩蕩蕩再次恢複了之前的行軍,只一日的功夫,就兵臨邊城。可連日來的不順,外加先前毒/藥的威吓,已經讓這些士兵們,變得無精打彩,完全沒有鬥志。

相反,平王的大軍,早早到來,得到了充足的休息,鬥志昂揚,精神勃發,如下山猛虎般,狠狠地盯視着對面的敵軍。

燕南天要比九越國大軍,早一些到達邊城,可他沒有信物,備戰時期根本無法順利進城,只得借隐雀給東方不敗傳訊,等了片刻,才得以帶着小十七入城。

接到燕南天的訊息,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還頗是有些驚訝,畢竟自上次之後,對方再也沒有傳來消息,他們都以為燕南天定然是被什麽事拌住了,無法脫身,還不由得有些擔憂。而高芸竹和錢永清潛入九越國都城,其實裏面也攜帶着尋找燕南天的任務,卻不曾想,燕南天在此時突然來了邊城。

“燕先生,這孩子是——?”

“師父,這小孩是——?”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同時看到了被燕南天抱在懷裏的孩子,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其中真意,遂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燕南天将小十七放下,把他往兩人面前推了推,示意對方自己說,而他自己卻沉默在旁,緩緩地擦着那柄破鐵一般的劍。

“吾——吾乃九越國先皇第十七子,要見——要見白國大元帥。”

小十七瞅了瞅面前一襲紅衣的美人小哥兒,轉而再看一襲黑衣的高壯爺們,當下趨吉避兇的本能爆發,紅着小臉,艱難且躊躇地走到東方不敗面前,吞吞吐吐地執行着五皇子曾經交代給他的事。

九越十七皇子?

聞言,東方不敗給墨肱玠遞去一個眼神,這才開口問小十七,“你一個敵國皇子,不怕被抓,卻還敢見我父王?”

白國兵馬大元帥,是平王白恩睿,邊城守将,定邊王也貴為元帥,就是不知面前的小孩子要見哪一個?東方不敗默默地想着。

“吾——吾有急事,要——要求見白國大元帥。”

小十七一聽東方不敗所說,自己要被抓住,那還能有好,當即吓得一臉哭相,眼淚要掉不掉的,咬着唇,還是重複着五皇子的交代。

“哦?那你說予本座聽聽,若果真有急事,本座便把你帶去父王面前。”

“吾——吾不能說。”

“為何?”東方不敗又與墨肱玠對視一眼,覺得這九越十七皇子身上,莫不是真有什麽秘密不成。

“五哥——曾——曾交代,只有見了白國大元帥,才——才能說。”

小十七緊張地有些結巴,死死守着五皇子交代給他的事,不肯妥協,至于說其他,因為年齡尚小,他極本不懂得變通。

見從小十七的嘴裏問不出什麽,墨肱玠暗暗朝着東方不敗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帶去給兩位父王瞧一瞧,看看這九越國十七皇子,到底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過觀其年齡,量對方也翻不出什麽水花,況且這還是燕南天帶回來的,兩人便沒有再多加詢問,找人安頓了燕南天,就帶着小十七去見平王和定邊王。

而兩位王爺,在知道燕南天帶回來的小孩子,是九越國先皇第十七子之後,也駭然一驚,便猜測着到底是怎麽回事,畢竟兩國勢同水火,此時十七皇子卻向他們求救,着實讓人覺得像在做夢,很不真實。

小十七在雙方介紹過之後,眼睛打量了平王半晌,接着又看看定邊王,最終想了半天,問出一句,“不知兩位元帥,哪個的官兒比較大?”他本想找一個好相處的,可眼睛轉到頭暈目眩,也依然沒覺得兩位元帥有什麽區別,只得笨笨地詢問,認為找官兒大的,可能會比較靠譜。

☆、兩國交兵

平王和定邊王看着忐忑不安的九越國十七皇子, 再考慮到對方剛才的問詢之語,就不由得想笑,于是兩位王爺難得有心情想逗孩子。

“本王是天下兵馬大元帥。”這是平王的聲音。

“本王是鎮守邊城的元帥。”此乃定邊王說的。

差點被搞糊塗的小十七,皺眉想了又想,不是很确定地看向平王,“你的官兒比較大?”兩個元帥,這個多一個大字, 應該是比較大吧?

小孩子的思想,比較奇特,兩個王爺兼元帥, 也沒有再為難對方,還請小十七落座,然後才開始詢問他,“不知你執意要見我等, 有何貴幹?”

此話一出,剛坐下的小十七, 立刻又站了起來,突然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平王和定邊王面前,然後顫.抖着手, 從懷裏掏出一物,眼淚叭嗒叭嗒就掉了下來,最後如成串的珠子般,怎麽也無法停下來。

被小十七哭得有些莫名奇妙, 本來此次九越國兵馬來犯,白國純屬被動防禦,即使有黑山這個豐富的礦藏,平王和白國皇帝,也沒有想着先發制人,而是想趁此機會,一舉入侵,悶聲奪寶。所以這樣說起來,怎麽都是九越國理虧,小十七卻哭的如此悲痛,就有些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此物乃是我九越國皇帝的信物,非皇帝不能擁有,五哥冒險送我來此,獻上至寶,求白國元帥入主九越,平叛殺賊。”

小十七邊哭着邊不忘條理分明地,把五皇子交代給他的事,全說了出來,然後他生怕兩位元帥不同意,還多加了幾句自己的理解在裏面,“我五哥說,弑父殺兄,實乃奸賊也,人人當盡而誅之,可九越皇族已敗,無人可用,求白國出兵。”

“那麽,十七皇子,你可是想借我白國之手,來滅掉新皇,入主朝綱?”

這一點很重要,所以平王沉吟片刻,就直接問将出來,與一個小孩子說太多高深的話,彎彎繞繞的對方未必能夠聽懂,但淺顯一些的,他卻是可以理解。

腦袋搖的像波浪鼓似的,小十七擦了擦眼淚,又将手裏的信物,往前遞了遞,哽咽着回答道,“不是,五哥要我做一名普通的白國子民,幾名兄長已經為了我,被殘忍殺害,我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

“求白國大元帥為我報仇,誅殺佞臣賊子。”

小十七捧着那信物,咚咚地又磕了幾個響頭,生怕被拒絕似的,這期間眼淚始終流個不停,把本來就狼狽不已的面容衣衫,更是弄得猶如街頭行乞之人。

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團,平王給了墨肱玠一個眼神,他走上前接過那信物,然後恭敬地遞予對方,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幾人又互相傳遞着把.玩,皆不知此信物的用途。

“不知十七皇子,可否告知,此信物作何使用?”平王問道。

小十七搖頭不語,伸出手指抹了幾把眼淚,想起五皇子之言,才又繼續說着,“此物在九越只傳于下一任皇帝,具體是作何用途,除了父皇,已經沒人知曉,可如今父皇被賊子所害,怕是天下間再無人曉得了。不過五哥在臨行前,曾猜測過,或許是什麽地方的鑰匙,也說不定。”

發覺問不出更多東西,平王喚來屬下,帶小十七下去休息,并好好安頓對方,待人走之後,只剩下他們幾人,平王才從懷中,取出一塊疊的方方整整的燦金明黃的布料,放于面前的桌子上,“此次出京征戰,皇兄曾給我一道聖旨。”

來了。衆人此時其實已經大略知道了,聖旨中的內容,畢竟黑山礦藏太過重要,又擺在那麽顯眼的地方,若是猶豫不決,錯失此次良機,往後再想吞并九越,怕是不易。

“皇兄有意取九越之地,統一兩國,此次九越國率先起兵,正是出擊之時,現又有十七皇子獻寶投誠,可免去了不少麻煩。”五皇子臨被害之前,打發十七皇子來此,給了白國出兵明正言順的借口,加之又有皇帝信物的存在,九越新皇的尊位寶座根本坐不長久,此一招雖玉石俱焚,卻也狠辣非常。

正可謂是:不讓我好活,你也別想輕松的活。

但不管他們心思如何,最後得益之人,都非白國莫屬。

時隔多日,兩軍終于又在邊城外十裏,列陣交戰。場地之中,雷鼓陣陣,戰馬嘶鳴,加之震天的喊殺之聲。平王身穿玄鐵铠甲,威風凜凜地立于點将臺之上,舉手投足間,端的自信又灑脫,每一個命令下達,令旗兵傳訊,都穩穩地指導着戰場中的隊伍,與敵軍厮殺,并在他們的防禦線上,硬生生扯開一個口子。

“變陣。”

随着令旗的揮動,将領的命令,士兵們行動迅速,陣勢瞬間改變,沒有絲毫猶豫、停頓,可見平時就訓練有速。

再觀九越國大軍,被撕開防禦線之後,就如沒了犬齒般,節節敗退,堅持沒兩個時辰,隊伍的陣列便沖散了。

騎馬穿梭于戰場之上,東方不敗與墨肱玠想法一樣,擒賊先擒王,此時不同那日,有白國大軍為後盾,可在這一戰中,把九越國敵軍殲滅大半,而即使再有新的元帥,對方整頓兵馬後,想要卷土重來,也要多多考量幾分。

來到九越國元帥的戰車附近,兩方打了照面,東方不敗眼睛微眯,見對方被一人護着,于是和墨肱玠分而擊之,一個對付那包的嚴實,看不清面目之人,另一個上前取其元帥首級。

九越國元帥根本不足墨肱玠一擊之力,只兩下就打的對方屁滾尿流,直呼投降,可戰場無眼,墨肱玠早就看這種人不順眼,怎還會留他性命,手起劍落之間,對方的鮮血就噴湧而出,濺了一地。

旋身飛下戰馬,墨肱玠快速拎起那跌落地上的人頭,抽出馬背上的長.槍,槍尖一挑,便高舉着那頭顱,運起自身內力,高聲呼喊道,“九越國元帥首級在此,諸位還不素素投降?”

士兵們早打紅了眼睛,有的聽到了,有的沒聽到,那些聽到的士兵,怔愣間停頓下來,呆呆地看向墨肱玠的方向,待确定其槍尖上的人頭之後,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求饒。

自然,這些士兵的反應不一而足,有的見元帥已死,生出退意,在各部分将領的帶領下,開始奔逃。平王于點将臺上,将所有的情況,瞅的一清二楚,正是一股作氣,追擊逃兵的時機,所以他下了命令,讓士兵繼續追蹤逃兵。

這邊,東方不敗與那裹得嚴實之人相鬥,只見對方武功奇異,竟在反轉之間,把他的繡花針打了回來。伸出纖纖五指,用意念溝通星塵砂,東方不敗迅速把繡花針收回,又以風一般的速度揮出,這次蘊含了無限劍意,針尾的紅線幾乎勾勒不出殘影,劍法之快,讓人望塵莫及。

瞬間兩人便打鬥了五十回合,未分勝負,可對方頭上所包裹的布巾被劍氣割裂,終于露出真面目,東方不敗打眼瞧去,卻見竟是個熟人,正是失蹤許久的傻哥兒,慕容小哥兒。

“你是慕容?”

饒是淡定如東方不敗,此刻也有些驚疑不定,昔日的傻子,成了今日的高手,簡直迷一樣,而他懷裏的珠子,曾經的系統原修喬,也被驚的蹦起,差點飛将出來。

想到原修喬曾經說過,對方是異人,遂東方不敗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很快便平靜下來,轉而篤定地說道,“你不是曾經的慕容小哥兒,你是異人。”

慕容哼笑一聲,朗聲開口,“我燕子塢慕容世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乃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大燕後裔慕容複。”

并沒有聽說過對方的名號,東方不敗翻轉手腕,再次出手,且與上次不同,這回速度更上層樓,讓慕容複招架有些困難,只聽得東方不敗邊打還邊詢問,“想來燕先生所說那位,屠殺江湖多個門派的鬼祟之輩,便是閣下了。”

“哈哈哈,鬼祟之輩?我大燕曾是皇族,并不比你的白氏血統低賤,你又憑何說我是鬼祟之輩?再說那些江湖門派,好不識相,我與之交好,想借其力,重現我大燕輝煌,又何錯之有?”言語間,已經說明了,那些門派的覆滅,左右不過是拒絕了做他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才會被他反過來捅了兩刀。

“多說無益,你跌落此間世界,不但沒有好好珍惜,還妄圖攪起多方亂象,打破平衡,于監察者而言,本座該抹殺你。江湖上諸多門派的滅門慘案,歷歷在目,本座作為武林盟主,也該替他們讨個公道。”

說話間,兩人又過了數十個回合,東方不敗步步緊逼,不給慕容複以喘息的機會,很快便将其打傷,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當慕容複吐出一口鮮血,半邊身子都嚴重得動不了的時候,他跪在戰場之上,束起的頭發散落下來,猶如一個瘋子般,喃喃低語着,“為什麽失敗?為什麽失敗?”

直到士兵們,大着膽子上前,以矛架起他,都沒有恢複正常,東方不敗揮手,讓人将之綁了,随即與墨肱玠彙合,帶領兵馬,直取九越境內。

“那慕容複不瘋了?”

墨肱玠對東方不敗的戰況多有關注,也見過曾經是傻子的慕容小哥兒,但他不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于是有些奇怪的問道。

東方不敗搖首,沒有多留意對方,“不知道,或許此一役之後,又變瘋了呢?”

想着對方企圖在此世,複辟他的大燕皇室,東方不敗便覺得甚是不明智之舉,時過境遷,朝代的更疊,一個國家的覆滅容易,想要重新建立,又豈是那般容易?

☆、夜半攻城

九越國大軍的統帥一死, 近十萬兵士立刻潰如決堤,各部将領倉皇逃竄,都只顧着收縮自己的兵力,哪裏還顧得上別人,與之相比,白國軍隊士氣大漲,緊追不舍, 俘虜了不少九越國逃兵。

因為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打算,所以白國有一只隊伍,在之前的戰鬥中, 基本沒出什麽力氣,保存實力和精神,就等着追擊逃兵,甚至于在三四個時辰的急行軍後, 一舉向離最近的九越國城池,發起進攻, 打的對方措手不及。

就見前面城池的大門緊緊關閉着,而不久前,那裏還開着,有一股逃兵跑進去了。追擊逃兵的墨肱玠, 騎在馬背上,繞着原地轉了幾圈,心裏盤算着,要如何攻城。而在此時, 已經過了幾息時間,那狼狽逃竄的将領,喘着粗氣,站在城門樓上,向着墨肱玠挑釁,好似嘲笑他無法攻進城般。

那将領身後,是一些弓箭手,警惕無比地瞅着城門下的大軍,神色肅穆,墨肱玠眯起眼睛,表情危險異常,在他心裏,已經替那将領選好了死亡方式,之後,也沒有下令攻城,直接沖身後的白國将士們,揮了揮手。

“全軍聽令,後退十裏。”

東方不敗制住慕容複後,也默默地跟了上來,與墨肱玠等人,也就是一前一後的功夫,兩軍彙合,瞬間多了一倍的兵力,正巧聽到對方的命令,也揮手朝着自己帶的士兵示意,讓他們跟着其他人一起撤退。

“沒追上。”

顯然不是問話,而是陳述事實,東方不敗語氣平淡,沒有絲毫起伏。

墨肱玠扯了扯嘴唇,頗是有些遺憾,瞥視一眼那城門樓,諷刺地說道,“差一點,還沒見過那麽能逃的,也算是個人物。”

只是,卻是個小人罷了。

東方不敗很快發覺了他的沉悶與不悅,想起路上抓到的那些傷兵俘虜,不由得勸道,“失去士兵信任的将軍,又何懼之有?”這一路上對方的所做所為,貪生怕死,不愛惜屬下,遲早有人會忍不下去,收拾他。

“打算如何攻城?”

沒有糾結于那等不重要的人,東方不敗說起平王以及他們衆人所關注的事,不禁轉變話題,開口詢問墨肱玠。

“今晚。”

“哦?你打算親自動手。”

東方不敗只堪堪聽完墨肱玠的回話,就猜出了他的意圖,也不愧是墨肱玠的人,更了解他而已。

“嗯。”墨肱玠沒說對方是如何挑釁于他,更不會告訴東方不敗,自己肚量狹小,直接生氣了。

“今日剛經過一場大戰,加之倉皇逃竄,猛然到了一個安全的環境,對方定然會突然放松,進入疲憊狀态,遂晚上行動是最好的時機。”

兩人在路上慢悠悠地騎着馬,速度并不快,邊說話邊走着,話到這裏,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接下來的安排,才是重頭戲。

士兵們得令後,退十裏,安營紮寨,開始支鍋,然後生火做飯。而墨肱玠喚來手下幾位将領,告知他們晚間攻城之事,吩咐衆人,讓士兵們好好歇息,等夜間行動時,好有精力面對。

随之,他又挑出了親衛營中的幾個手腳利落的兵士,詳細交代一番,才讓他們走了。

東方不敗全程聽着,沒有表示什麽,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才慢悠悠地對墨肱玠說道,“晚間夜襲我與你一起。”

這座城池名叫龍安府,剩下的駐軍并不多,細數之下,還不到千人,那其他大部分的士兵則被充入了十萬大軍之中。據前方探子來報,看見白國軍隊撤兵後,城門樓上留下的駐守士兵,并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

午夜過後,适時浮雲遮月,四下黑漆漆的,連個人影都瞧不清楚,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等人,所騎着的戰馬蹄子上,裹着厚厚的棉布,裏面還塞了棉絮,落地無聲。所有人朝着龍安府城池而來,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更沒有驚擾城門上的守軍。

到了目之所及的地方,衆人下馬,一部分留在原地,只少數幾人,輕裝簡行,跟随着墨肱玠與東方不敗,悄無聲息地靠近,慢慢來到龍安府城牆下。

幾人對視一眼,墨肱玠打着手勢,示意衆人散開,然後他們便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餘下東方不敗和墨肱玠,他們二人,根本用不到九爪連環索,只要輕輕一躍,便能飛上高高的城牆。

兩人身法輕盈,落在城牆之上,都無人發現,他們所過之處,就會是一名守軍的倒下,直至接連解決了數名守軍後,他們來到城門樓的階梯處,那裏離得城門頗近。

這裏有三名士兵,在搖色子,猜大小,還有一名離他們不遠,兢兢業業地手持長矛,站立在城門樓上,看到兩人過來,那人一驚,手中長茅微抖。

只聽得對方高聲呵斥二人,“來者何人?”

“送你上路的人。”

東方不敗輕聲回答,但說出的話,卻讓對方身形一凜,冒出汗來,那全身高手似的氣息和威壓,可不是鬧着玩的,這守軍連他一擊之合,都承受不了。

“這裏交給你了,我負責他們。”

墨肱玠指着三個賭博的守軍,輕描淡寫地說着,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一瞬間就挪到近前,那守軍見狀,抽了口涼氣,心中暗罵着同澤的誤事。

顯然,先前這守軍的呵聲,并沒有驚動到三個玩色子的守軍,他們正搖的熱鬧,邊玩還邊喝着小酒,大底是賭大賭小,誰輸了誰喝。可能酒精上頭,才會讓他們變得遲頓,根本沒有搭理同澤遇上的什麽事。

“打擾幾位的雅興了。”

墨肱玠上前,開口招呼一聲,然後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直接手起劍落,抹了一個守軍的脖子,血液自對方的頸項處,慢慢的暈染開來。

其他兩人見狀,只傻了一瞬,就翻滾而出,爬起身想要逃跑,可惜墨肱玠哪裏會給他們生的機會,劍光微寒,掃向其中一人。沒管對方受沒受傷,接着轉而又一劍掃向另一個人,然後歸劍入鞘。而先前挨下他淩空一劍的兩人,同時栽倒地上,抽搐兩下,就再也沒了聲息。

先後也沒用多久時間,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還有他們帶來的精挑細選的屬下,就處理掉了城門樓上的守軍,不可謂不迅速。

“打開城門,迎隊伍入城。”

墨肱玠下了命令,然後又給其他人指派了任務,接下來衆人要對付的自然是這龍安府城中的巡邏士兵,說起來,他們可比城門樓上的守軍數量要多,而且來回走動着,可能正與一個小隊交戰着,就會遭遇上另一個巡邏小隊,比較麻煩,需要速戰速決。

既然如此,兩人就沒想着分散開兵力,而是親自帶着一隊人馬,躍下城門樓,向着城中街道而行。要與城中巡邏士兵交戰不假,但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卻是今日逃進城中的那夥逃兵,尤其墨肱玠可沒忘記了,對方将領那時對他的逃釁。

他們這隊人先行一步,與巡邏士兵遭遇上,然後展開厮殺,而城門那邊,有士兵打開城門後,就燃起火光,朝着遠方的隊伍釋放信息,示意他們進城。而之所以沒有放出其他的信號,也是怕驚擾了那些逃兵,反而不小心讓他們從其他城門逃了。

龍安府城中的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屍體,從他們身上的着裝來看,一眼便可以認出,那是九越國的士兵,此時在一個角落裏,響起男子的審問聲音,略微有些暗啞,還有些磁性,音色很是好聽,讓人光是聽着,就覺得對方定然應該相貌不錯。

“今日進城的那夥逃兵,現在哪裏?”

墨肱玠只讓屬下們,留了這一個活口,想要問詢出敵軍将領的住處,然後殺了對方。

果然,那巡邏士兵,根本怕死的要命,連刑罰都沒有,只是被墨肱玠的冷臉瞧着,就吓得全盤托出,然後告知衆人,那逃軍将領被安排進了城中驿站,不僅如此,對方還調走了一些士兵,看樣子是想保護自身安全。

“看樣子,那逃兵将領還不算太笨。”

墨肱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後把人交予屬下,由他們解決掉,就帶着東方不敗又向城中驿站奔去。

來到驿站,也算讓兩人開了眼界,十步一兵,五步一哨的,守衛那将領的人還蠻多的,他們互相看了眼對方,都決定暫不打草驚蛇,而是命令屬下,與其他進城的士兵彙合,包圍這座驿站,讓那将領無處可逃。

士兵們的行動都很迅速,馬上便把城中驿站圍得猶如鐵桶一般,然後開始破門,再與守軍交手,等抓到所有人後,墨肱玠和東方不敗兩人卻發現,并沒有那個将領的身影。

待屬下等人,壓上來幾個小兵,審問過後,這些人都表示,并不清楚他們的将領去了哪裏。

感到稀奇的東方不敗,站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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