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52)

中,摩挲着手指,把驿站的布局看了個清清楚楚,然後縱身躍上屋頂,俯首向下觀瞧,半晌扯唇一笑,指着一處吩咐下面的士兵,“去柴房瞧一瞧。”

就在東方不敗話語剛剛落下,那柴房開着的門裏,剛好可以看到,有個幹草堆輕輕動了動,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狡猾的敵人,東方不敗垂眸,他們都已經攻進城,只要城門封鎖,不管對方躲到哪裏,都如甕中之鼈,想逃也逃不了。

士兵們拿着武器,快速向柴房走來,然後搜索一番後,瞄準了幹草堆,長茅紮下去,響起一聲悶哼,“這裏有人。”

那将領被士兵們揪出來的時候,發絲淩亂,其中還摻雜着些幹草,他是沒想到,自己為了睡個好覺,但又怕被人暗算,就長了個心眼,睡在柴房裏,卻不料,最後還是沒能逃得過被俘虜的命運。

☆、投誠獻堡

最後, 那将領還是被記恨他的墨肱玠,親自斬殺,然後割下了首級,将其懸挂在城門外,警醒城中百姓,莫要反抗與作亂。

與之同時,還在城中城外都張貼了榜文, 告知九越國百姓,他們的新皇弑父殺兄,乃窮兇極惡之輩, 萬民皆可讨之。而他們白國,接到九越五皇子臨死前的求救,攻打九越,實則名正言順, 為誅賊子。

并簡單在布告中,還講述了幾位皇子被害死的事實, 但左右沒有提及小十七,畢竟對方才是九越國真正的國之正統,若是告之百姓他還活着,可能九越國的子民, 便要一力支持于他了。

随着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把龍安府攻下,沒過多久,就迎來了平王,此次一役, 也只是進攻九越國的開端。往後不知這場戰争還要打多久,但衆人暫時不會去想這些,而作為侵略的一方,平王積極按照白國皇帝下達的召令,不屠殺欺辱百姓,也不搶劫擄掠百姓,甚至制裁豪紳酷吏,重新制定了更加公平,适宜百姓修養生息的策略,那便是減稅。

可以說,龍安府的九越百姓,歸屬白國管轄後,日子過的比當九越子民時還舒服,溫飽都解決了,又沒有人欺壓他們,找他們麻煩,這一城百姓自然也知道好歹,更何況平王都拿出了九越國皇帝所特有的信物,至于是真是假,誰對百姓好,百姓就認誰,哪裏管你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安撫好了百姓,又對軍隊進行了一番整頓,留下相應的士兵,駐守城池,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做為大軍先鋒,又長驅直入,向九越國縱深方向出發,勢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奪得九越更多的城池。

而當初被白國追兵沖散了的九越逃軍,命運各不相同,有的千難萬險回到自己的家鄉,閉口不提戰場之事,但十萬大軍戰敗的消息,早就在九越國都城流傳,幾乎是甚嚣塵上。可短時間要再聚集征兵,卻是不易,新皇鬼迷心竅,一心想要發動這場戰争,然後便再次指派了自己的親信,帶軍前往。

繼續說逃軍,有的誤入了黑山山脈深處,遠望過去,四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分不清楚前後左右,更別說東南西北,并且身處這種環境久了,還會出現幻覺,所以短短幾日,那些逃軍便崩潰了,可出不去就是出不去,也是所謂的,萬事有利也有弊,黑山礦藏豐富,這是一大益處,可也意味着,潛藏的危險。

還有一波逃軍,直接向北而走,被帶進了茫茫黃沙之中,那裏常年氣候惡劣,逃軍們進去,就再也沒出來過,至于是生是死,忙于博弈和作死的九越朝廷與軍隊,又有誰會去關注,大底悲傷難過的也只有他們的家人罷了。

東方不敗與墨肱玠一路行來,連連攻占下數座城池,也在軍中闖出了不小的名號,并且令敵軍聞風喪膽,稱呼二人為黑白雙煞。黑即是墨,墨肱玠的第一個字,白則指的是白向楠的第一個字,兩人帶領的突擊小隊,各個都是精英,身法輕盈靈巧,猶如暗夜鬼魅,神不知鬼不覺地便能打開城門,殺進城中,讓九越國軍隊,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甚至有些将領還在睡夢中,就命喪黃泉,所以煞神之名非他們莫屬。

這一日,行軍至昌遼堡,兩人遇到件奇事,遠遠的看到軍隊襲來,那昌遼堡不但沒有反抗,倒直接打開了城門,一副迎接他們的架勢。可警惕心強烈的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沒有輕易入堡,反倒對着城門樓上觀望,然後自我介紹一番後,邀請昌遼堡的守軍将領,出來一敘。

“不知此城守将是哪位,可否當面一見?”

墨肱玠抱拳,拱手向着城門樓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态度溫和,所謂先禮後兵,既然對方大開城門,必定有其意圖。

城門樓上駐守的士兵并不多,聞言他們也沒有出聲,而是突然冒出來一個身穿铠甲,護心鏡罩胸,頭盔夾在其腋下,手無寸兵的将領,只見對方高高在上,探腰俯視着城下衆人,大聲呼喊道,“在下是昌遼堡守将,荊候。不知城下白國将領,姓甚名誰?”

“吾乃白國平越先鋒軍,左路先鋒墨肱玠,這位是——”

墨肱玠自我介紹完,手掌一翻,轉向東方不敗,就打算介紹對方。

不料,東方不敗擡眼望了望城門樓上,直接淡聲說道,“右路先鋒東方不敗。”

“哦哦——,原來是黑白雙煞,失敬失敬,二位請稍等片刻——”

那叫荊候的守城将領,聽到兩人名號,不由得挑了挑眉,然後笑着讓兩人等他,便蹬蹬蹬地跑下了城門樓,不一會兒的功夫,城門口就閃現了他的身影。

“原來是兩位少将軍前來,荊某久仰大名了。”

不知道荊候打的什麽鬼主意,作為一城守将,竟然大咧咧地,不帶一兵一卒,就來到兩人近前,東方不敗和墨肱玠見狀,也不好再說其他,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可該有的戒備,卻一點也少。

墨肱玠裝作一臉的不解,好奇地詢問荊候,“如今我等立場不同,敢問荊将軍何以大開城門,莫不是想請我等直接進城?”

點了點頭,荊候做出邀請的手勢,直言道出了自己的打算,“兩位少将軍容禀,朝中權勢傾軋,新舊皇交替,我本一名小小的守城副将,然只因曾救過十皇子一命,便遭上峰排擠,顯險喪送了一家老小,遂咽不下這口氣,便打着一不做二不休的主意,幹脆殺了守城主将,以及朝廷派到昌遼堡的父母官,上有人頭作證。”

說着,荊候回首面向城門樓上,對着上面一動不動的士兵,吩咐道,“去挂起兩人頭顱,讓兩位少将軍看個清楚。”

士兵依言轉身,只消失了片刻,就又返回,手裏拎着什麽東西,然後慢慢地順着城門樓的正中位置,豎起一個長長的杆子,上面用繩索捆綁着兩束頭發,而頭發的下方,則是兩個人頭,此刻那人頭已經不再滴血,大概死了有一段時間,面目變得仿若是蠟像般,散發出的味道,并不太好聞。

可東方不敗與墨肱玠兩人,還是意思着瞅了瞅那人頭,這才又繼續與荊候交談,“荊将軍該當聽說過,我們每攻下一個城池,必然會留下自己人進駐與把守,原本的士兵會全部遣返原籍,不予滞留。”

荊候仿佛沒想到墨肱玠,會突然問到這一點上,他僵硬着身體,麻木又苦笑着颔首,表示早就猜到了,但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順手推舟道,“遣返原籍也好,沒有了征兵,減少了死亡,百姓或許過的更安定些。”至于他內心深處,是如何想法,卻沒有暴露一星半點。

“不知荊将軍若回原籍,要做何營生,來維持生計?這些可有考慮?”

墨肱玠問完一句,東方不敗與他一搭一唱,接着問第二句,但就是沒表明目的,其實兩人也是在試探荊候的意思,畢竟一個對權勢都不留戀的人,還是有很大機率表明,他投誠過來的可信度的。

荊候仔細想了想,他當時殺人,也就是腦子一熱,還真沒有多加思考,更是在聽說白國大軍接下來,便要攻打這裏時,立刻做出了獻城投降的決定,識實務者為俊傑,表現的爐火純青。

這時,面對東方不敗的詢問,他不禁細想,自己當兵以來,若說毫無積蓄,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說大富大貴,也談不上,撐死了只比普通百姓,好上那麽一點而已。他不貪污,不經商,只拿着朝廷所給的俸祿,管着一大家子,勉強夠花。

眼下如果真像對方所言那般,被遣返回原籍,還真是麻煩事一樁,他也沒有與家人商議過,回去之後,說不定還要遭上一通埋怨,越想越覺得自己行事莽撞沖動。

實在也想不出,自己要做些什麽去維持生計,再考慮到老家的情況,荊候這才吞吞吐吐,半天吱唔了一句,“大概會去打獵,當個獵戶吧。”他在老家還有一塊地,暫時租給別人耕種着,若真要回去,屆時就得把地收回來,也不知伴侶是否會農耕之道。

麻煩越思考越多,這回把荊候吓得,連話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實在沒法與家中老小交代,自己的日子怎麽會越活越回去。

通過荊候的神情變化,以及他的回答說法,東方不敗與墨肱玠也看出了,這人并沒有什麽心機,可以放心任用,然後他們倆相視一笑,由墨肱玠感嘆道,“荊将軍如此,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今日一番試探,我們二人信荊将軍人品,只是聽爾方才所言,此地駐軍,怕還會有一場勢力清洗,還望荊将軍管束好自己的屬下,莫要被誤傷。”

言下之意,他們是打算放過荊候與他的屬下,直接朝其他人出手,從而盡快掌握昌遼堡,然後向另一地出發。

“真的?那感情好,荊某在此,多謝兩位少将軍的體諒。”

至此,荊候投誠獻堡成功,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領兵順利進城,不費一兵一卒,便占領了昌遼堡,并且在荊候的幫助與指認下,很快平定和清除了餘下的不安全因素,迎接後續白國大軍的入駐。

☆、糧草問題

三個月後, 白國大軍以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為兩路軍先鋒統領,而平王則作為後援,率領主力軍隊,還又分出了幾路兵馬,由其他諸位将軍率領,唯有定邊王仍固守邊城,因已經攻下不少九越國的城池, 遂衆人商議過後,決定兵分幾路,分別攻擊九越國的各處要道關卡, 然後再呈包圍之勢,直取九越國都城。

看着地圖上用墨線勾劃出來的地方,九曲十八彎的,讓人看了忍不住蹙眉, 但這并不是什麽壞的地方,那特別勾勒出的, 正是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此次行軍,打下來的城池在地圖上的占位。

“報——侯爺,前方來報——”

每次行軍,都有斥候在前面開路, 偵察敵情,好讓大軍做出相關的判斷與應對,從而不至造成不可控制的重創,但深入九越國以來,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已經連連接到好幾座城池的降書,所以挺長時間斥候都沒發現什麽異常狀況了。

“講。”

“是,侯爺。前方道路已經全面封鎖,據路邊逃難百姓而言,似是——似是九越國朝內出了亂子,有文臣武将不服他們的新皇,紛紛割據而治了。”

墨肱玠聞言深思,那些文臣武将大底不過是其他幾位皇子的擁護者,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新皇登基,這些曾經的敵人,不可能全然都殺之而後快,定然還有些狡猾聰明之輩,偷偷隐藏起來,沒有被新皇抓住把柄,此時正值兩國交戰,而九越國又屢屢戰敗,城池失守,才會出了這起子分疆裂土之事。

“割據而治也好,方便逐個擊破。”

東方不敗沖着那斥候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然後坐于墨肱玠的面前,說出自己的觀點,在他看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九越國已經大勢已去,即使茍延殘喘着,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墨肱玠放下手裏的一卷兵書,又拍了拍東方不敗放在桌案上的手,眉間略染上一絲憂慮,有些不贊同對方的看法,“非也,現下我們攻城掠地,看似容易,究其根本,實乃九越新皇不作為,導致百姓怨聲載道,那些城池守将苦于在百姓和新皇之間徘徊,找不到平衡點,遂破釜沉舟,幹脆獻上降書。”

停頓了一下,墨肱玠又補充道,“當然,其中也不乏我們攻擊之迅速,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說着,他發覺自己對自己所率領軍隊的能力,有着輕視的嫌疑,就立刻附加一句,作為補救,只是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墨肱玠也察覺了越描越黑,遂轉而繼續談起那些割據勢力。

“現下那些文臣武将割據而治,就意味着不再聽從朝廷新皇的命令,接下來他們會為了自己而戰,奮起反擊,抵禦我們的進攻。”

想到曾經與定邊王在邊境上對峙十多年的那位敵軍将領,墨肱玠猜測,對方即使被剝奪了兵權,想要拿回來也是輕而易舉,就不知道這些割據勢力之中,是否也有對方的一杯羹。

“雖是如此,卻也不必憂心,反倒顯得長了別人志氣,滅了自己威風,我們的将士又哪裏懼怕過他們。”

以他來看,現在反抗作亂,将之打殺服了,鎮壓下來,總比過後再生出些詭诘心思的好,屆時,防不勝防,正所謂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兩人雖然看法有所不同,但到底說開後,就不必再糾結于此,墨肱玠接着又說出一件思慮甚久的事情,也是他們的大軍目前面臨的問題,“我們率軍深入九越國至此,不做驚擾百姓之事,又不打砸蠻搶,規規矩矩,眼下糧草怕是要無以為繼了。”

“不是已經讓人去買糧了麽?”

每到一地,東方不敗都曾經派人,搜集糧草,那些流水般花出去的錢,可都是黑石開采給他所帶來的收益,不過眼下竟然還缺糧,倒是讓他有些吃驚。

“杯水車薪罷了。”

墨肱玠拉着東方不敗的手,走出營帳,讓人牽來一匹馬,打算帶着對方四處看看。

“我帶你去有田地的地方轉一轉,你便知曉原因了。”

東方不敗本想讓手下士兵再牽一匹馬來,可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墨肱玠已經翻身上馬,正在邀請他同騎,于是他也沒有糾結,更沒有羞澀之意,直接握住對方的手,稍微一用力提氣,便輕盈地坐在了墨肱玠的前面。

他比墨肱玠個頭兒要矮出不少,戰馬又都多彪悍,如此坐着倒也不顯擁擠,一個呼哨,墨肱玠用馬鞭甩了下馬屁.股,那戰馬疼的嘶鳴一聲,便嘚嘚地跑将起來,适時因為加快了速度,微風漸起,馬鬃也被吹得飄揚。

走了大概沒多久,他們打馬來到一處田間地頭,極目眺望這土地,眼見着莊稼收成并不好,雜草叢生,似是許久無人管理了。沒人種地,自然便不會有收成,更別說糧食,所以墨肱玠讓東方不敗看的,便是如此景象。

“百姓膽小,易趨吉避兇,四處流亡,遠離戰事幾乎是他們的本能,所以此事也怪不得誰。”

東方不敗通透無比,很快就看清楚其中的關節,只是要追究如今這樣的情況,大底是只能從他們自身找起,雖說白國大軍所過一處,不動百姓分毫,卻也只是傳言,并不盡信,為保險起見,百姓寧願扔下賴以生存的土地,也要保住自身小命,這乃人之常情。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面臨如今的困境,若是再買不到糧,大概唯有打各城池儲備糧的主意了。”

所以眼下最缺的便是時間,可現在那些文臣武将割據而治,便會延長攻打的時間,如此下來,遭罪的卻還是自己的将士。

東方不敗聽了直搖頭,心道儲備糧又能有多少,況且那些本來就是留給各地官府,在大災大難的時候,留下來接濟百姓的,他們能取的并不多。

“這樣吧,我傳書一封,給義父義母,讓他們于九越國都城,再傳一則謠言,多說些我們的好話,尤其要多多描寫軍隊如何優待百姓,從根本上動搖那些百姓,根深蒂固的想法,只要流民不再增加,以土地為生的人,自然會慢慢回歸。”

但此舉也遠水解不了近渴,東方不敗忽然想起一事,他似乎曾經收過一批糧草和軍械之物,當時還是在花王谷的時候,若不是眼下困難,幾乎要忘記的幹幹淨淨。既然有了這茬,他便馬上翻找自己的附屬空間,還真找了出來,那東西在其間占地面積不小,因放的久了,形成了固定的印象,他每次看到便不再多想了。

如今正好拿來解除困境,東方不敗把此事告訴墨肱玠,兩人還需找個沒人的空地來放置糧草與兵器,只是這東西的來歷,還是要編個謊話,圓了過去的。東西由他出了,那理由自然就扔給墨肱玠去煩惱了,東方不敗回頭便把附屬空間裏的糧草,瞬間全放了出來。

看着如此多的東西,墨肱玠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弧,不過他總算是弄清楚了一件事,“怪不得當時我在花王谷找遍了,也沒發現多少東西,本以為被你付之一炬,事後返回花王谷,卻也沒有發現任何兵器煅燒的痕跡,還兀自疑惑。”

原來全被他收進了附屬空間,恐怕天下之大,再也沒有人如他這般,遂當時自己找不到,也怪不得人,墨肱玠暗暗地思忖着。

“當時花王谷一事,畢竟牽扯頗多,我又剛來不久,便不欲惹其他麻煩,所以只能收了了事,之後閉口再不提這些。”

自古民不與官鬥,他也是帶着染七月,去了花王谷,才知道他所遇之事,與端王造反有關,但答應對方的事,豈有食言之理,所以東方不敗大開殺戒,直接滅了所有的人,其中包括端王治下的叛軍和花王谷的叛徒,好在當時由系統原修喬來判定,他所做之事,并不是為惡,而是以殺止惡,謂之懲惡。

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放下不提,東方不敗給軍隊解決了糧草的問題,然後墨肱玠便叫來了士兵們,開始搬運糧草。

又過了數日,大軍行經一處,果然碰上了埋伏,然後便是一場惡鬥,最後以對方失敗而告終。命令士兵們打掃戰場,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則在四周查看,發現了另一隊兵馬的蹤跡。這些人打的主意,乃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想白國軍隊強盛,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伏兵。

打算抓幾個人來詢問一番,墨肱玠和東方不敗想到了一處,齊齊出手,一人抓了一個敵兵回來,直接把人扔在了地方。

“爾等是哪處兵馬?竟來此作亂,偷襲我等。”

墨肱玠展開地圖,找出他們現下所在的位置,然後用手指在一處點了點,方又開口詢問那兩個俘虜,“爾等是不是駐守于平廣阜的士兵?”

那士兵挺胸擡頭,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見了墨肱玠連跪都不跪,并且看到東方不敗是個小哥兒的時候,還兇狠地朝着他瞪了兩眼,企圖吓退他。

東方不敗頗覺好笑,以為對方只是狐假虎威,眼下人都被俘了,又沒有人救他,還哪裏能威風的起來,着實是有些不識趣的,想到此,他冷哼一聲,無所謂地說,“管他是哪裏的兵馬,方才鬼鬼祟祟躲在不遠處,意圖偷襲我等,想來與地上的死屍,同出一處,直接将之殺掉便是了。”

那士兵見東方不敗不像在說笑,表情才有所收斂,僵硬着臉,頭皮發麻地回了一句,“是。”

聲音聽起來,是極其的不情不願。

☆、水下探查

經過一番審問,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終于從那俘虜來的士兵口中得知,前面所經之處名喚伊奉崖,整個城池背靠山崖而建,遂也因此得名。而駐守在此地的九越國将領,名字叫伊文德,說起來伊文德和伊奉崖兩個名字中, 都有一個伊字,并且他們所代表的意思,也是相同的。

伊文德的家族之于伊奉崖, 就如墨肱氏之于邊城,道理大體相同,都是封地式的家族,非常之顯赫, 不過據那士兵所言,伊姓大家族已經公然拒絕朝廷的召令, 正乃新割據的勢力之一。

得到了想知道的,兩人也沒有殺害那俘虜士兵,直接讓手下将之綁了,壓下去看管起來, 然後看向大軍将要過去的道路,雖然狀似一馬平川,道路坦蕩,但其中暗藏着多少殺機, 便不得而知。

打發了斥候去前面探路,大軍暫做休整,墨肱玠召來幾位重要屬下,商議下面要如何攻城。伊氏既然着人埋伏在他們前進的路上,便應是做好了準備,早就提防着他們的到來,如此這般,再想偷偷翻上城門樓,從裏面打開城門,就有些不現實了,說不得他們的人,還沒有到達城門樓,人家已經準備好了陷阱,專門等着他們的自投羅網呢。

商議半晌,都沒有什麽結論,每個提出的辦法都被衆人一一推翻,待斥候偵察敵情歸來,向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禀報了觀察所得,幾人又打開地圖,詳細的觀摹,最後找到突破點。

只見墨肱玠指着地圖上的符號,向衆人邊解釋,邊闡述想法與思路,“大家來看,此标志是代表了河流,伊奉崖占有地理優勢,我們除了強攻,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來破城,可若是順着這條河流呢?”

他沒有說完,只是向衆人詢問,但答案已經在地圖中,其他人恍然大悟,不禁伸出大拇指,稱贊墨肱玠,“這條河是活水,并且橫穿伊奉崖,如果稍做一番準備,以河流為掩護,從水裏進入伊奉崖,簡直是輕而易舉。”

“不過,我們能夠想到的,說不得伊氏也會想到,此處還要再探查過後,才能決定是不是可以走得通。”

衆人集思廣益,頭腦倒是轉的飛快,舉一反三的,說了不少想法和意見。

此時正值剛入秋,天氣還不算太冷,就是在水裏呆一段時間,身強體壯的士兵們,也不會受什麽影響,于是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挑了些水性好的手下,又找了些空心的植物莖稈,當作簡易的呼吸裝置,然後等到晚上,便讓他們潛入河水中,向着伊奉崖城中而游去。

那些士兵入水無聲,潛在河裏,若不仔細看,根本連水面上的植物莖杆都發現不了,而且他們為了以防萬一,還都分散了開來,着實的小心翼翼。

這回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都沒有跟着同行,只是站在河岸上等消息,過了沒多長時間,岸邊就有士兵冒出頭來,兩人一個眼色過去,有其他士兵趕緊上去幫忙,把人合力拽了上來。

接上來,陸陸續續有幾名士兵上岸,東方不敗暗自數了數,一個未少,再考慮這來去的時間,覺得其中定有問題。可不等他詢問,墨肱玠就已經開口,問的當然也是他所想知道的。

“此去伊奉崖應當會花費些時間,爾等何以現在便返回,可是途中發生了什麽事?”

但墨肱玠從上到下,從左及右,裏裏外外已經仔細觀察過上岸來的士兵們,發現他們并無任何不妥當之處,遂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疑問。

士兵們擦了擦臉上的水澤,又擰了擰衣服,甩了甩頭發,這才狼狽地回答道,“我等奉命下水,順着河流一路而行,暢通無阻,結果不曾想,到了盡頭,卻看到一個鑄鐵打造的栅欄,擋在水裏,密實地連個小孩子都不可能鑽過去,遂想再進一步是不可能了。”

想到伊氏可能會有所準備,但沒想到他們會防備地如此深,連河中都想了辦法,全面封鎖伊奉崖,但縱使他有攻城計,自己也有過牆梯,思忖片刻,墨肱玠便打算親自走這一遭,看一看水下的情況。那意思,他是打算把鑄鐵栅欄給破壞掉了,畢竟綜合考慮,此路比強攻要簡單的多,并且也會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與人力損失。

墨肱玠做好決定,緊了緊纏在衣袖上的布條,然後下了水,向東方不敗打了聲招呼,便消失在了河流中。士兵們大多練的外功,內功練家卻很少,而墨肱玠之所以肯親自下去,也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用內力把鑄鐵栅欄扯開,或者哪怕是扯變形了,能夠讓人順利通過,就不會影響他們的攻城計劃。

想象的美好,但當墨肱玠順着河流,游到那處鑄鐵栅欄旁,仔細觀察過後,卻發現自己太想當然,因為栅欄的鐵柱不但粗,還密實的即使是撐開了,也無法過人。在河裏經過了各種嘗試,可惜都以失敗告終,之後,墨肱玠不得不感嘆,伊氏大家族的未雨綢缪,讓他不小心栽了個跟頭。

水路行不通,便只有強攻,墨肱玠游上岸後,便思索着,可還有其他辦法,強攻這一舉動,純屬不得已而為之。

上岸後,墨肱玠沒有隐瞞,直接向東方不敗說了水裏的情形,然後向他說道,“那鐵柱子太粗,以我的內力一時竟無法弄斷,只能堪堪讓它彎曲,可即使是這般,也狹小的無法通行一人。”

他以手掌量過那個距離,除非稚齡幼子,否則怕是連個瘦子擠進去,也要被卡在上面,不上不下的,再也無法離開。

聽了墨肱玠的描述,再加之已經派了兩波人,下去查探,結果也無法成功打開這裏的通道,東方不敗漸漸起了興致,最重要的一點是,別人都不曉得,星塵砂并非凡人之兵,它能夠吞噬其他金屬,又有靈性,就在方才,還傳遞了一股溫熱之意給東方不敗,惹得他指尖微動。

星塵砂好似在跟他說,餓了要補充一些金屬,有鑒于此,東方不敗必然也要下去探查,瞧一瞧水下的情況。其他人都去換了幹爽的衣衫,唯有墨肱玠等在岸邊,打定主意非要等着東方不敗一起,說到底他心裏也是不放心對方。

看天候已經不早,水裏的溫度也在下降,若不是東方不敗有內力護身,恐怕以小哥兒的柔弱,還會傷了身子,所以這也是墨肱玠放心不下他的原因。

河水不深不淺,東方不敗游在其中,隐隐約約還能看到天空白雲的顏色,他盡量下潛,不掀起水花,然後便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情。系統原修喬所附身的那個珠子,發着微微的藍光,若不是對方故意引起他的注意,東方不敗幾乎沒有察覺,畢竟那光太過于微弱。

當他好奇地從懷裏拿出那顆珠子,握在手中,系統原修喬的聲音也在他的腦海炸響,經過對方的解釋,東方不敗才明白,原來不知是何時,那珠子竟然與原修喬的靈魂融合,并且似乎是吞了他的空間法寶的原因,也開辟出了空間。

或者更确切地說,那珠子是開辟出了自己的結界,現下東方不敗把它持在手中,便處于珠子結界的保護下,連植物莖杆的水下輔助呼吸也不需要了,直接便能像魚兒般,在水裏自由來去,不受呼吸的限制。

終于來到鑄鐵栅欄所在的地方,東方不敗悄悄上潛,打算偷偷瞧一下水面上方是何處,結果卻碰了壁,這才反應過來,頭頂之處該當是伊奉崖城池的什麽建築。知道了這些,他便沒有妄加猜測與行動,而是游至鑄鐵栅欄旁邊,向其伸出了戴着星塵砂的手臂。

之後,神奇的一幕出現,星塵砂所幻化成的戒指,整個變大一圈,離開了東方不敗的手指,然後來回蹭了蹭他的指尖,便頭也不回的向着鑄鐵栅欄,裹攜而去。就見小小的星塵砂,無聲地撞上了那鑄鐵栅欄,只一個瞬間,栅欄的鐵柱子彎了個弧,直接變形了。

小小的一坨,緊緊地附着在鐵柱子上,似乎像個抱着大人腿部不撒手的胖娃娃,肉眼可見的速度,那鐵柱子便缺少了一大塊,可星塵砂的個頭兒,卻不見增加,東方不敗看着這一場景,想起高芸竹曾經說過,星塵砂重若星塵,平時人們肉眼所見的都是它的幻相而已。

所幸東方不敗得了手中系統牌原修喬珠子的結界庇護,能夠長期呆在河底,等待着星塵砂的吞噬成功,否則即使再厲害,因為人的呼吸限制,東方不敗也要返回水面,待緩一緩過後,再來查看星塵砂的進度了。

也不知道那鑄鐵的栅欄,是否在鍛造時,添加了其他東西,星塵砂吞噬了一會兒,便放慢了速度,最後幹脆停下了。東方不敗見狀,正猶豫間,便見星塵砂,從本體中,分離出了一個蛋形的未知東西,這下子然他再見多識廣,也要懵掉了。

而系統原修喬,更是直接以疑問的形式,告訴了東方不敗,他也對此情此景摸不着頭腦。

“宿主,這是——何物?”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某些事發生的猝不及防,這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連星塵砂都能下蛋了?!

☆、暗渡陳倉

眼看着從星塵砂本體上分離出的那個蛋形物, 就要落入河底,東方不敗也沒有顧得上,去回答系統原修喬的疑問,直接在水裏游動了兩下,上前把那物什抓在手裏,打算上岸後,再另行研究。

而星塵砂此時此刻, 又漸漸恢複了之前的速度,趴卧在那柱子般粗壯的鐵栅欄上,像個貪吃的小動物般, 大快朵頤着,果然,不負衆望,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 星塵砂終于吞噬出了一個可以輕松通過的缺口。

東方不敗見狀,意念湧動, 打算收回星塵砂,然而星塵砂似乎吃撐了似的,在鐵栅欄上蹭了蹭,才依依不舍的幻化成戒指, 回到他的手指上。摸了摸星塵砂,與之心意相通後,确定星塵砂沒有出什麽纰漏,東方不敗這才探出身體, 從那個缺口鑽了出去。

果不其然,從這裏順利通過後,東方不敗再游動了大概有十來米的距離,就發現水面上空猛然一亮,但他沒有冒然浮上水面,而是就這般模模糊糊地觀察着,同時,神識也鋪展開來,直至察覺了行人的蹤跡,才确定無誤。

來時悄無聲息,離去自然也不會驚動他人,東方不敗按原路返回,上岸後便跟墨肱玠簡略地形容了一下自己的發現。考慮到伊氏在伊奉崖盤踞太久,若是就這麽攻進城,怕是不會一網打盡,反而會狗急了跳牆,逼得對方棄城而走,轉去投奔別人,蠱惑別人與他們為敵。

當晚,夜深人靜之時,墨肱玠派遣了五個探子,從水裏潛進伊奉崖,命令他們打探伊氏的消息。翌日晚上,又加派五人,依此往下推,前前後後一共往伊奉崖城中,送去了二十人,計時四天。

這些人在城裏,所扮身份皆有不同,有販夫或走卒,有乞丐或商人,等等,全部默默地打聽着城中的八卦,從中篩選着有用的信息。除此之外,他們住的地方也不同,所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即使多出這些人,伊氏也沒有察覺,就更別說在意了。

說來萬事有利亦有弊,就如那寶劍的劍刃般,既能救人,也能傷人,端看如何使用,立場在哪兒。伊氏在伊奉崖赫赫有名,雖說這裏是他們的權力中心,但也同時代表了,最了解他們的人便在這裏。二十名探子分散在城中,随便打聽,都能知道些伊氏的事情,但太深入的,還要花些功夫。

待探子們将消息通過隐雀傳回來時,已經過了五天,而為了不引起伊奉崖駐軍方面的懷疑,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定了一計,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佯裝攻城,在城下足足叫罵了五日有餘。

期間,伊奉崖的城門曾經打開過一次,竄出來一匹威風凜凜的戰馬,後面跟着一隊騎兵,他們出得城門,便展開了一字陣型,然後向東方不敗他們所在的地方沖來。

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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