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獨發
第34章 晉江獨發
臧亞平靜的看着他, 眼裏沒有什麽情緒,只是看着他那蒼白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礙眼。
臧亞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下, 随即安雲的臉上頓時就浮起了幾分紅暈來。
小翠雖是退了出去,卻依舊還是站在旁邊看着, 和旁的低着頭不敢看的丫鬟不一樣,她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安雲的身上。
此時看到臧亞竟然還掐了安雲, 她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幾分, 随即擡頭看了臧亞一眼,眼裏皆是控訴。
臧亞卻是看着臉上終于有幾分血色, 看起來恢複了幾分氣色的人, 這才終于滿意了幾分。
臧亞又捏了兩下,等到終于覺得差不多了, 他這才收回自己造作的手, 扭頭看向身後候着的清月, 開口詢問, “大夫如何說, 他什麽時候能好?”
清月稍稍低着頭, 眼神絲毫不敢放在安雲身上,輕聲道:“大夫說, 夫郎的底子太差了, 若是他能在這周之內醒,那好好養着, 養個幾月、半年便能好了。若是,若是醒不來的話, 怕是命能保住, 只是這身子怕是會落下病根子。”
臧亞濃密的睫毛眨了眨, 最後看了一眼剛剛被他掐紅,此時又變得蒼白的人,輕聲道:“我知道了,你讓人全力配合醫師的救治。”
“是!”
清月應聲。
臧亞擡腳朝着外面走了去,在離開之前,他朝着小翠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隐晦而飽含深意。
小翠被他的目光吓得一激靈,連忙低下頭去,再也不敢表露半分情緒。
臧亞踏步朝着外面走去,清月快速的安排了身邊的丫鬟在安雲這裏照顧着,跟着臧亞也走了出去。她的主子是臧亞,即便安雲再怎麽受到主子重視,他也是不能越過主子的存在。
臧亞在踏出安雲院落的門之後,朝着身後的清月立馬吩咐道:“派人守着這院落,不要讓我奶奶的人混進來。對了,讓姜大夫來我房裏。”
姜大夫,他是專門治療跌打外傷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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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的眼睛瞪大了幾分,随即看向前面的臧亞,心裏一驚,應聲都高了幾分,“是!”
緊接着,清月着急安排起身邊的小丫鬟來,請人的請人,燒水的去燒水,找衣服的找衣服。
等到這些活計都被安排下去了,清月才滿眼擔憂的跟着臧亞進去了。
*
兩刻鐘之後,臧亞已經稍稍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髒污,讓姜大夫給他看診。
姜大夫看着臧亞這具還是少年的身子,盯着他手臂上長長的刀痕,不由皺起來眉頭,語氣有些不贊同道:“你這次弄成這樣,怕是遇到了硬茬子吧?”
姜大夫除了是這府中的大夫,他還是臧亞的啓蒙老師,臧亞還是給他幾分面子的。
因此,在聽到姜大夫的這番調侃之後,臧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格外認真的點了點頭,“嗯,是些不太好對付。而且還有些小聰明。”
姜大夫聽着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倒是覺得這個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你倒是直率。”
姜大夫也沒有追問,只是在給臧亞處理好傷口之後,看着他叮囑道:“你現在年紀尚小,這身子還是得多注意保養。幸好這次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什麽骨頭,下次也要再小心些。對了,那些注意事項,你都得記住了!”
臧亞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話都聽了進去。
姜大夫見狀又開了藥,這才約定好明日再來幫臧亞換藥的時辰之後便離開了。
臧亞在聽到姜大夫在給他的藥裏有一味黃連的時候,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眼下盯着姜大夫的背影,他甚至都有些懷疑這老匹夫是故意的。
不過,臧亞倒也沒有追上去詢問,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随即朝着旁邊的清月吩咐道:“我要去睡一會兒,你在沁湘苑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我睡醒了就搬過去。”
臧亞剛剛想到,要是他不在隔壁院子盯着,怕是他奶奶的人不會那麽容易就放棄。
清月聽着臧亞的吩咐,渾身一震,“是!”
清月猜到了臧亞的想法,只是在她看來那小哥兒的院子比之臧亞住的這裏簡陋許多,即便是公子想要照看着那哥兒,那也應該是那哥兒過來才是,那有公子過去的。
念頭在腦海裏轉了一輪也只是過了一瞬,清月輕輕的抿了抿唇瓣,看向面前的臧亞開口建議道:“公子,我已經讓人去準備飯食了,你不如先用了飯食,然後再去安寝?”
安雲聞言,點了點頭。
清月嘴角這才露出了幾分笑來,很快讓丫鬟将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伺候起臧亞吃飯來。
就在臧亞以快速而不失優雅的速度,很快吃完了兩碗飯時,門口處露出了一片衣角。
那衣角的主人像是害怕極了,朝着門內的臧亞張望了一眼,然後就被站在臧亞身邊的清月眼神給捕捉到了。
那人吓了一跳,條件反射般的縮到門後。
“出來!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像是什麽模樣!你還懂不懂規矩了?!”清月用一種不大不小,卻是門口人剛好能聽到的音量,厲聲朝着門口呵斥。
那人知曉自己被發現了,知曉再躲不下去了,只能磨磨蹭蹭的站到了兩人面前。
臧亞接過旁邊丫鬟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看着面前的文萱,在她惶惶不安的眼神中,朝她平靜的道:“跪下。”
文萱聞言臉上浮現出了幾分不堪,還帶着幾分不甘,不過還是跪了下來。
跪下來之後,文萱依舊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麽,只是雙眼含淚的看着臧亞,一雙多情眼霧蒙蒙的,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惜。
“公子,我這是做錯了什麽?”
臧亞站了起來,來到了丫鬟面前,朝着她居高臨下的道:“我今日回來的時候,你在奶奶的院子裏吧?”
文萱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我當時在這個院子裏,正在繡着給小公子的荷包。”
文萱剛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帶着幾分理直氣壯,說到後面,對上臧亞那雙透亮得仿佛什麽都知道的眼睛,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連帶着聲音都弱了下去。
臧亞卻是彎下了腰,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直視着她的眼睛,直白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撒謊,特別是這種顯而易見的慌,這會讓我覺得愚蠢。而且,我還是不太喜歡愚蠢的人在我面前展現她的愚蠢,這會讓我覺得有些可笑。”
聽着臧亞的語氣,文萱直覺不會有什麽好事,她立馬轉變了口風,即刻就應了下來,“公子,公子,我錯了,我不該同公子說謊的。我今日,我今日的确去了老夫人那裏,可是這是老夫人讓人帶我過去的,我不得不從啊!”
臧亞卻是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極少,即便是笑得時候也少能感受到其中的情緒。
可是現在,文萱明顯能感知到,臧亞這笑中是輕蔑、無視,還有幾分看不起。
“那我奶奶讓你過去,你在她身邊說了什麽?”
臧亞的問題一出,文萱的心便被揪了起來,盯着他的眼神中皆是慌亂。她說了什麽,她自然是可着勁的告狀,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歡哥兒,更讨厭追名逐利、攀附權勢的哥兒。
文萱覺得扒上臧家小公子的安雲就是老夫人最讨厭的哥兒,而他得到了那麽多的好處,還想要在院子裏倒賣東西,這就是個貪財的。
兩相結合,只要他的存在被老夫人知曉,那老夫人一定會對他動手。
于是,在老夫人回來,并且把她帶過去詢問她和臧亞的近況的時候,她便說了臧亞對她不感興趣,并且趁機将那小哥兒給拉了出來。
果不其然,如同文萱想的一般,老夫人果然雷霆震怒,當即就要拿了那哥兒過來處置。只可惜,小公子回來得太早,沒有徹底的弄死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人。
文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以至于忽略了面前站着的臧亞,直到頭頂又傳來一道聲音,“怎麽,不想說?”
文萱猛地一驚,擡眼看向面前的男人,随即猛然搖頭,不停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好怎麽說。我去那裏什麽都沒有做,我只是,只是去陪着老夫人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臧亞聞聲,卻是又笑了,笑容中多了幾分諷刺,語氣也逐漸冰冷,“我看,你當真沒有将我剛剛的話給聽進去。既如此,你也不必再說了。”
文萱一聽,心裏一驚,等她擡頭看向臧亞想要求情時,只見臧亞轉身朝着裏屋走去,同時吩咐道:“既然不想說真話,那日後也不必說了。将她弄啞,杖責今日安雲行刑之倍數,發賣出去。”
“是!”清月領命。
“不!小公子,我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文萱話還沒有說完,她旁邊站着的丫鬟就在清月的示意下堵住了她的嘴。
清月帶着文萱下去行刑,同時朝着還在值守的丫鬟、小厮們叮囑,“小公子要睡了,安靜些!”
“是!”應和聲小小的。
一陣風吹來,只剩下樹葉摩擦之間沙沙作響。
臧亞躺在了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想,這段出去的日子,他還是有些累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框架大綱偏離,修改中,之後可能更新時間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