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族産業
家族産業
次日，實驗室。
萊茵諾剛邁進實驗室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大家夥擺在正中央。
是炸得焦黑的檢測儀。
儀器後傳來德克特的聲音。
德克特：“你來了，趕緊來幫忙，看看還有什麽能用的零部件，拆下來重裝一個新的。”
昨夜，德克特一想到泰珂洛寧願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銷毀儀器，左思右想，覺得這臺儀器就是事件的關鍵，連夜去技術部把儀器運過來了。
德克特：“說不定還能找出什麽疑點，可以推進調查。”
萊茵諾：“德克特長官，我們不要再繼續調查了。”
聞言，儀器後露出一張沾灰的臉。
德克特：“為什麽？”
萊茵諾：“再查下去會有危險，而且……”
而且尤利斯會生氣。
德克特：“害，我當多大事呢，有危險我保護你還不行嗎？”
軍雌最不怕的就是危險。
德克特：“再說了，尤利斯現在單槍匹馬調查這件事，不給他提供點助力，十五天能查出結果嗎？”
萊茵諾沉默了，本就不堅定的心開始動搖：
這也正是他所擔心的。
敵在暗，我在明，尤利斯的身份太顯眼了，敵方早就對他展開監控，對他處處提防，晚一天查明真相，尤利斯就多一天危險，更別說蟲皇陛下還定下了十五天的死線……
尤利斯不讓他繼續調查是因為擔心他，但他又何嘗不擔心尤利斯呢？
德克特手上活計沒停，繼續說道：“昨晚我還聯絡了中央區生産6989號材料的工廠，以私蟲名義采購了一批材料，把它換上，進一步完善你的儀器，然後……”
萊茵諾：“等等，長官。”
萊茵諾忽然打斷了德克特的話。
萊茵諾：“您剛剛說什麽？”
德克特：“我說完善你的儀器……”
萊茵諾：“上一句，您說您以私蟲名義采購了材料。”
德克特不明所以：“是啊。”
萊茵諾：“軍部的材料不翼而飛，說明幕後者對這號材料有需求，也就是說，他可能不止拿走了軍部的庫存，還自行采購了不小的份額。”
若非需求量極大，幕後者完全可以像德克特一樣以私蟲名義從工廠購置材料，沒必要動軍部庫存留下馬腳。
萊茵諾的眼睛亮起來：“德克特長官，中央區一共有幾家6989號材料生産工廠？你能查到他們近半年來的訂單嗎？”
德克特應聲，心想：這不是挺想繼續查下去的嗎。
德克特與材料生産工廠來往密切，很快拿到了訂單明細。
德克特：“近半年來，6989號材料的銷量較往期沒有明顯變化，每筆訂單分量相近，都很平均，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中央區一共有五家工廠生産此類材料，半年度的訂單量龐大，萊茵諾看着這些數據，忽而靈光一現，比對起購買方的信息。
果不其然，比對出三個公司在這五家工廠持續購買材料。
萊茵諾：“這五家工廠的定價相近，同一家公司如果需求量大，按理說應該加定訂單，無需分批購買。”
而這三家公司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掩蟲耳目，将巨大的需求藏于海量的數據背後。
萊茵諾：“德克特長官，您能查到這三家公司的信息嗎？”
德克特看着屏幕上的三家公司，神色古怪地說到：“不用查，這三家公司一個是珠寶公司，一個是化工産品制造廠，還有一個……是賭場。”
萊茵諾心中隐隐有種熟悉的感覺。
萊茵諾：“這三家公司很有名嗎？”
德克特點點頭，複雜地看向萊茵諾：“這些都是瑞馳家族的産業。”
萊茵諾恍然想起了數月前，他與那個張揚跋扈的小少爺正是在甘布勒賭場相遇。
諾鉑爾·瑞馳。
原來那個賭場就是他家開的啊。
諾鉑爾：“哼，真是稀奇啊，你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啊。”
傍晚時分，一通電話将諾鉑爾從苦悶的學業中解救出來。
看着來電顯示，諾鉑爾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許，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地等到鈴聲又響了十秒才接通。
諾鉑爾：“有什麽事嗎？”
萊茵諾：“嗯……也沒什麽……就是想和你聊聊。”
萊茵諾絞盡腦汁地想着怎麽樣才能自然不刻意地讓諾鉑爾把這三家公司的賬本拿來。
有了賬本就能追查到這些材料的用途、去向，萊茵諾有預感，這批材料或許是解開謎團的鑰匙。
聽着終端那一頭，年輕雌蟲“笨拙”的搭讪，諾鉑爾的心髒不受控制，越跳越快。
諾鉑爾：“好，好啊，想聊什麽，你說吧。”
萊茵諾：“那個，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嗎？”
諾鉑爾的心中爆發尖銳的爆鳴：他在與我回憶初遇！！！
諾鉑爾裝作不在意地說道：“在哪裏呢？我記不太清了啊。”
萊茵諾：“賭場，甘布勒賭場。”
諾鉑爾刻意地沉吟片刻：“哦，好像是這麽回事。”
萊茵諾：“那個賭場……嗯……我無意中聽說……好像是瑞馳家族的産業……”
諾鉑爾身後無形的孔雀尾巴高高翹了起來：這個木頭腦袋終于意識到瑞馳家族的尊貴了啊。
諾鉑爾：“啊，是嗎，好像是的。不好意思，我們家族産業範圍太廣了，我沒注意呢。”
萊茵諾：“那……你那天來甘布勒，是來查賬的嗎？”
諾鉑爾不以為意：“不，我就是來玩的，查賬這種事都是我兄長在管。”
萊茵諾：“你的兄長？”
諾鉑爾：“嗯，威利安·瑞馳，家裏的産業都在他手上管，你不會連他的名字都沒聽過吧？”
萊茵諾心下嘆了口氣：果然。
方才得知三家目标公司都是瑞馳家族的産業時，德克特就提到了威利安·瑞馳，威利安作為當下瑞馳家族的實際掌權者，名聲顯赫，手段強硬，無蟲不知無蟲不曉。
想從他的手上查到想要的信息幾乎不可能，萊茵諾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聯系諾鉑爾，果不其然，諾鉑爾就是個不問家族事務的小少爺。
萊茵諾：“聽過，行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忙，不多說了。”
聽着萊茵諾一百八十度轉彎的态度，諾鉑爾立刻急了：“等一下！”
聽萊茵諾話裏話外似乎對瑞馳家族的産業有興趣，諾鉑爾硬着頭皮說：“雖然甘布勒現在不歸我管，但兄長說了，再過幾年，等我長大了，就會将家裏的産業漸漸交到我手上，我現在已經在了解甘布勒的相關事務了，你問這個是有什麽事嗎？”
萊茵諾聽着諾鉑爾急促的話語，眉峰一挑，眼珠子轉了一圈，回到：“也沒什麽，就是想了解一下賭場經營要注意的事項。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面挺有天賦的，以後我想開個小賭場維持生計，想聽聽過來蟲的經驗。”
萊茵諾故作遺憾地說：“我本來想請你帶我去甘布勒調研一下的，但現在看來……”
諾鉑爾立刻出聲：“這有什麽難的！不就是調研嘛，這賭場以後就是我的，現在帶你調研一趟，輕輕松松。”
萊茵諾：“那你現在能帶我去嗎？”
諾鉑爾：“現在？！”
萊茵諾故作體貼：“果然很勉強啊？也是，畢竟現在還不是你管理的産業，要是被你兄長知道你插手賭場的事或許會責怪你吧？”
諾鉑爾：“誰，誰說的，我也是瑞馳家的雄子，我來視察自己家的賭場，天經地義，誰有資格怪我？威利安也不行。”
開弓沒有回頭箭，大話已經放出去了，圓是圓不回來了，諾鉑爾想了想，一咬牙，說道：“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帶你去賭場轉轉吧。”
明天是雄長君艾賽亞的生日，瑞馳家在港口游輪上設宴，邀請了許多軍政高官，屆時威利安也會出席應酬，或許不會太關注終端信息。
那時，不論是家教導師還是賭場經理告狀，威利安都不會立刻回家收拾他的……吧？
萊茵諾沒有在意諾鉑爾言語間的勉強，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好，那我們明天下午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