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涅莫斯
涅莫斯
蟲皇：“你可真會查啊，七名嫌疑蟲，三名上将，兩名中将，一名少将，還有一名是你的副官。”
清晨，議事廳。
空蕩的議事廳只有三只蟲，蟲皇從昨夜接到急報時便沒再擡起的唇角無奈地勾起笑了笑：“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你記得倒是清楚啊。”
尤利斯：“軍部中不止這些蟲有嫌疑，但其他蟲早一天晚一天查出來不會有這些蟲的影響大，這些蟲的手上都掌握着大量的兵力，但凡有一只坐實威脅，都是極度危險的，必須盡快排查。”
蟲皇明白事态的嚴峻，重重嘆了一口氣：“話雖如此，但有件事可不好辦了啊。”
蟲皇陛下使了個眼色，靜立一旁的蟲皇親衛西奧裏昂立刻打開投影，一張帝國星域圖浮現眼前。
西奧裏昂指了指位于西南方向的某處，說到：“昨夜晚間，Z區傳來急報，監測到大批集聚的武裝勢力，并且有情報員報告看到了涅莫斯的标志。”
尤利斯神色一緊，沉下臉色：
涅莫斯是一支兇殘惡劣的恐怖勢力，曾在中央區掀起了一場血腥暴/亂，四處濫殺，導致種族一度走向毀滅的邊緣。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尤利斯還小也不住在中央區，并沒有經歷這場暴/行，這些他都是從第一軍的加密檔案中看到的，據說當時終結那個恐怖勢力的也是一名來自第一軍的少将。
蟲皇：“我一直懷疑宮宴的那場襲擊與這個組織有關。”
經歷了曠日持久的激戰後，這股恐怖勢力終于消亡了，此後十數年一直沒再有它的消息。
宮宴之後，蟲皇原本只是懷疑，現在卻傳出它的風聲，應證了蟲皇的猜測。
思緒陷入回憶，蟲皇疲憊地閉上眼睛：“現在看來确有此事了。”
尤利斯并不知道蟲皇如何将宮宴與涅莫斯聯系起來，但蟲皇畢竟是那場暴/行的親歷者，或許知道更多的信息。
蟲皇：“我原本想派艾賽亞前去清繳，但你的清單上還未排除艾賽亞的嫌疑，或許此時讓他帶兵去前線并不是個好主意。”
尤利斯回想着名單上的幾只蟲，謹慎地提議道：“可否請周邊駐守的第二軍團或第三軍團前去肅清叛黨。”
涅墨斯集聚武裝力量，必然有發起大規模攻擊的計劃，必須盡快實施打擊，以防再起波瀾。
第二軍團與第三軍團距離Z區最近，兩個軍團的将領目前都不在嫌疑名單上，可以啓用。
蟲皇陛下又嘆了一口氣。
西奧裏昂繼續說道：“很可惜，第二軍團與第三軍團目前正奉命在全境範圍內進行星獸獵殺。”
西奧裏昂在地圖上圈出了數個點。
西奧裏昂：“附近目前沒有兵力支援殲滅涅莫斯的行動。”
宮宴的襲擊敲響了警鐘，敵方随時可以利用星獸向蟲口密集處發動攻擊，控制局勢的關鍵在于星獸，全境內多一只星獸便多一份隐患，清繳星獸刻不容緩。
宮宴第二日，蟲皇陛下便下令派第二軍團與第三軍團前往各地獵殺星獸了。
當前距離此處最近的軍團只有第一軍了。
蟲皇：“涅墨斯斷不可放任，但若排除你清單上的這些蟲，當下領兵剿滅叛黨的任務……”
尤利斯：“陛下。”
尤利斯單膝跪下，俯身行禮：“請您允許我帶兵前去。”
從今日被急召來，尤利斯心下便有了準備。
蟲皇陛下手上必然有棘手的任務丞待解決。
而且已經欽定了他來解決。
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就是主動請纓。
蟲皇深暗的神色緩和些許：“這樣也好，只是你的身體……”
尤利斯：“無礙，我是帝國的軍雌，為帝國奉獻幾身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榮耀。”
蟲皇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便好，交由你去，我便放心了。”
這是一場十分危險的任務。
涅莫斯本就兇惡，他們手上還有操控星獸異化的技術，周邊第二軍團與第三軍團“正巧”于任務中沒有兵力支援，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別有用心的鴻門宴。
他們設宴的目的是什麽，蟲皇心中已有考量。他不會按照他們的目的行事，此事絕無商量，他要以雷霆手段鎮壓還在醞釀中的暴/動。
他絕不會讓十九年前那場慘劇再度重演。
蟲皇：“你也不必擔心，第二軍團和第三軍團清繳星獸的任務正是從那裏開始，經過清繳，那片區域短期內很難集聚大量星獸，即便涅莫斯有那樣的技術也無用武之地。”
蟲皇如此急切地調配如此大量的兵力前去清繳星獸也正是為了實現拔去敵方爪牙的目的。
尤利斯：“是。”
此事緊迫，尤利斯沒再多說，很快領命離去。
西奧裏昂看着尤利斯的背影欲言又止。
蟲皇注意到身旁親衛的臉色，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麽？”
西奧裏昂幾番猶豫說道：“您曾經答應過艾賽亞，等尤利斯升上少将就不再派他上前線，但現在……”
蟲皇：“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麽。”
尤利斯的精神海狀況蟲皇十分了解，畢竟艾賽亞已經與他提過許多次了。
艾賽亞對這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年輕蟲十分用心，他并不希望這只倔強剛毅的雌蟲長眠戰場。
即便艾賽亞自己也明白，尤利斯已沒多少時日了。
軍部當下并非沒有其他的将領可以啓用，但若涅莫斯的目的如蟲皇猜想，那那些在苦難中蹉跎半生的軍官很可能不會清繳叛黨，反而會像泰珂洛一般倒戈。
而尤利斯是軍部最年輕的将領，他的蟲生大半都是在相對自由的環境中長大，他是蟲皇手上最鋒利的刀刃，帶着非黑即白的正義光芒。
蟲皇：“但此事非他不可。”
……
實驗室中，萊茵諾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終端，從昨日游輪分別之後，尤利斯便再沒發來一條消息。
萊茵諾試探着像往常一般發送信息，收到的卻只有傳送失敗的提示。
德克特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解釋說尤利斯可能在任務中，任務中禁止接受一切私蟲終端通信，等他任務結束就好了。
萊茵諾別無他法，只能等待。
他心裏很亂，有許多想問尤利斯的話，想問他之後有什麽打算？想問他自己還能不能去他家拿留下的衣物？想問他那天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吻是什麽意思？
還想問……
德克特：“好了，算法跑完了。”
德克特的聲音将萊茵諾從紛雜的思緒中拉回，德克特回過頭，屏幕上是根據萊茵諾在宮宴上采集的數據還原出的模型。
萊茵諾收斂心緒，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屏幕前：
現在那些問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盡快幫助尤利斯解決宮宴案件，找出幕後主使，保障他的安全。
這樣至少證明，對于尤利斯來說……他還是有點作用的。
萊茵諾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分析模型，卻越看越奇怪：“這個目标模型的材料……我們都有啊……”
數據還原出的模型清晰地展示了每樣構件的表現信息，萊茵諾仔細比對，發現他從正裝檢測儀上拆下的材料足夠複刻一個目标模型了。
德克特：“你是說我們也可以做出一個致使星獸異化的裝置？”
萊茵諾點點頭：“是的，長官，您拿來的6989號材料正好夠做一個小型的異化裝置。”
德克特一拍手：“我就說這個材料是問題的關鍵吧！那還等什麽！趕緊做吧！“
屏幕上的模型就像一個安裝說明書，幫助萊茵諾與德克特跳過了研發步驟，直接展開拼裝。
德克特：“我算是明白泰珂洛為什麽要在宮宴前那樣敏感的時期冒險炸了你的儀器了，要是讓你拼出這玩意還得了，他們的陰謀詭計都要泡湯了，還有什麽好查的呢。”
萊茵諾：“也不能這麽說，做出這個儀器只是第一步，要研究反向作用儀器影響因子的方法還需要一定的研究時間，可能是一周，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十年，二十年，不能掉以輕心。”
德克特：“哈哈哈，你這語氣好像剛進項目組時我同你的話啊。”
勝利在望，兩蟲交談的語氣漸漸輕快起來，手上動作不停，不過半天便拼好了異化裝置，微型版，與萊茵諾制作的微型檢測儀2.0差不多大，都是一手掌握的大小。
德克特：“就是這玩意兒能定向致使星獸異化啊，可惜現在弄不來星獸，不能直接實驗。”
萊茵諾：“我們可以先啓動裝置，用檢測儀捕捉數據，與之前的數據匹配，進行初檢。”
德克特：“好，先這麽辦吧。宮宴那事之後，想要弄到星獸估計也難了。”
萊茵諾：“好的，那我啓動了，德克特長官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屏幕上的數據。”
萊茵諾說着，打開了裝置，小巧的儀器在手中輕微震動了一下，萊茵諾還沒來得及打開鏈接屏幕的檢測儀器，便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萊茵諾：“德克特長官！”
萊茵諾應聲回頭，看見德克特摔倒在地，面色蒼白地扶着自己的腦袋，冷汗從他的額角流下。
德克特：“關……關掉……”
萊茵諾立刻關閉異化裝置，震驚地與德克特對視：
異化星獸只是一個幌子，這個裝置真正的作用是直接攻擊蟲族的精神海！
萊茵諾立刻抓起終端：“尤利斯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
這就意味着，沒有引蟲注目的巨型星獸預警，清繳星獸除了損耗兵力沒有任何意義。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蟲都能直接啓動這個精神海攻擊裝置！
終端提示一如既往連接失敗，萊茵諾慌亂地看向德克特，嗓音沙啞：“長官，尤利斯有危險！”
德克特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顫巍巍地撐起身，爬到屏幕前，顧不上流程審批，強行侵入軍部數據庫，調取了任務書。
德克特：“Z區……他本次任務在Z區……”
任務書由蟲皇親自發布，密級過高，德克特看不到任務的具體內容，只能看到任務地點，強行觸發數據庫防火牆的警報聲也在實驗室內響起。
萊茵諾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串串信息，瞬間像是被重擊一般，耳畔嗡鳴：
甘布勒的賬目上，每每采購一次6989材料就會緊接一筆與Z區分公司往來。
甘布勒沒有堂而皇之地将6989囤積在中央區，而是轉往Z區了。
Z區很可能是異化裝置的加工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