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8更)

第 23 章(8更)

“男人還是躺着的好。”

落下一吻後, 她便收回,轉瞬即逝般,卻像是石子投在湖面, 不斷泛起漣漪。

顧星淵無言地看着她,在許郁嬌不曾知曉,也不曾看見的情況下,一道魂魄幽幽走到躺在床上男人身前躺下,可他躺下後, 依然無法完全與身體貼合一處。

循環往複好幾次,側眸看向身邊, 許郁嬌已快速進入夢鄉, 她睡得極為香甜,荒唐到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地步。

分明先前剛被顧溫書那麽欺負,此刻竟還能睡得下。

想到這,顧星淵莫名挑起了眉梢, 感到不悅,他幾乎是俯身覆在許郁嬌身上, 一團陰影下,絲絲縷縷的涼氣深入五髒六腑,幾乎進入了骨髓。

許郁嬌冷得牙齒打顫,她也沒醒,就往前又挪了挪,雙手自然摸索着什麽。

她也不知道挪到什麽地步合适,循着記憶, 終于碰觸到那躺着的人形, 抱起來并不十分舒适,她的眉頭不禁輕輕蹙了起來。

顧星淵從她的臉上莫名感覺到了嫌棄, 她眉心微攏,很快因為那人形滲透而來的暖意,終于又松緩些許。

他眉頭也逐漸松緩。

偏偏她睡覺很不老實,總喜歡夾着抱着什麽,本來那雙手已經很不規矩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極為親膚的小暖爐,過程中,她下巴不小心貼着他,蹭了又蹭。

下一秒,那雙腿也是不規矩地擡起,圈住他的腰腹。

塗抹過護膚乳的肌膚,香香滑滑,還有點柔潤的濕意,顧星淵被這樣滑滑的肌膚貼着,身體想動完全不能動彈,除此以外,還有綿薄的吐息不斷徘徊在他耳側。

他從來沒有和女人發生過關系,不代表他真的冷淡,顧星淵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當然也有需求,只不過,他平時能很好的控制自身欲望,不會胡亂産生那些想法。

望着身下的動靜,顧星淵神色難忍,一晚上被許郁嬌折騰得出現三次這樣狀況,他灰眸深沉,再次幽幽地凝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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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首的許郁嬌卻自始至終無所察覺,只是沒睡一會兒,她的腿部好像蹭到了什麽,有什麽抵着自己,許郁嬌瞬間清醒,發現不知怎麽回事,顧星淵又被啓動了開關。

她翻身想離他遠點,隔着褲子都能瞧見驚人的誇張,許郁嬌想說他真是天賦異禀,不僅腦子長得好,哪裏都長得好。

她翻過身,又覺得冷,沒一會兒,還是選擇轉過頭,細白的手再次搭在他肩膀上,身體也逐漸挪了過來。

再次被細滑的肌膚貼着,顧星淵魂體顫了顫,于黑暗中,他清晰看着她的臉,她臉龐沉靜細膩,一旦貼着他,仿佛靠着一個大暖爐似的,唇角瞬間翹起。

她笑時,哪怕閉着眼,都仿佛能叫人有愉悅的甜。

顧星淵神情動容,蹙着眉,卻也安靜側立于床前,不再扮鬼吓唬她。

這一夜,她睡得還算是舒适,全身的筋骨都松開了,天色剛亮,許郁嬌便起了床,她如今對顧星淵有了一個全新的用法。這不比恒溫系統還好用嗎?

冬天冷了就貼着他,夏天熱了就讓他朝旁邊涼快涼快,一年多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一個半四季的春夏秋冬。

許郁嬌心情愉悅,對顧星淵态度更是和緩,她竟徑直走到他身邊,朝他問了聲“早安”。

顧星淵不需要睡覺,就這樣觀察着她的睡顏整整一夜,很快的,許郁嬌道完早安後便去衣帽間換衣服,她那天一連購買了不少衣物,都叫家傭拿去洗了。

許郁嬌翻找了半天,一時拿不定主意,顧星淵便看到她将衣帽間裏的衣服丢出一件又一件,幾乎全部都鋪到了床上。

他不習慣這樣,他一個人生活在獨立的房間慣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踏足他的私人領地,顧家人全部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是他父親顧興邦的主意。

顧星淵雖不喜歡,卻從未有忤逆過他父親的意思。盡管,他名下在市內有不少房産,偶爾太過繁忙的情況下,他也會住在那些地方辦公。

但僅僅是幾天就會回來。

女人穿梭于衣帽間以及卧房,床鋪上堆放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很快連同他睡着的地方也近乎被淹沒了。

許郁嬌很愛美,做十八線小演員的時候便喜歡打扮,因那時候錢不多,她對追求名牌的欲望不大,只要衣服的版型和設計不錯就好。

許郁嬌前幾日買來的衣服裏,奢侈品牌有不少,不是大品牌的也有不少,紅的、黃的、藍的、灰的、白的、紫的、黑的……各種各樣的顏色像是要融化在一起般,推搡擁擠着堆疊在一處。

她換了一件,便匆匆忙忙踏着略顯歡快的腳步去照鏡子,一會兒功夫又回來,仍然腳步雀躍着,她甚至,拿着衣服的時候還輕踏腳步在轉圈。

這讓他想到了那部著名電影《雨中曲》的情節。

顧星淵不知道只不過換了衣服罷了,怎麽會令一個女人這麽好興致,她試了一件又一件,好像根本不知疲倦。

最後,許郁嬌像是很滿意面前身上的一件,終于停下換裝的腳步。

顧星淵走到她身後,整面牆壁的鏡子落在他們面前,鏡子裏照不出他的容顏,僅僅只映着許郁嬌的身影,她神情愉悅,對鏡自照,轉了一圈又一圈。

身上穿了件白色連衣裙,雪紡制,看起來很輕,很舒服,她轉起來時那裙擺也層層疊疊地跟着在轉,好像一朵潔白的花開在她身下。

這是條一字肩的裙子,白皙纖瘦的天鵝頸,挺直着掩映在烏黑的發絲下,她好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似的,很唐突的回過頭。

那一瞬間,顧星淵真的以為快和她對視上,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有他的方向看,顧星淵喉結動了下,面色仍然尋常。

片刻後,許郁嬌就收回了視線,她再次開始照鏡子,調整裙面上的褶皺。白皙纖細的手指拂掃在上面,甲面上明明沒有塗任何指甲油,卻鮮亮得透着抹奕奕的嫩粉。

許郁嬌又轉了幾圈,才心滿意足踏出衣帽間,顧星淵在這一刻也注意到衣帽間的變化。

原先只有擺放他衣物的衣帽間,顯得單調無聊,連色彩的種類,也顯得很是乏味。他的衣服種類都是黑白灰三個類型,很少能看到其他顏色。

襯衫居多,西裝也是,顯得意外的古板,甚至,顧星淵有時候覺得一個設計令他滿意,他會多訂制幾套,看上去就像是僅有那麽幾套衣服可換似的。

自從許郁嬌來了後,衣帽間被填充上她的顏色,種類繁多,五彩缤紛,她好像很喜歡穿那些嫩得亮眼的顏色,許郁嬌皮膚白,底子也好,不得不承認,穿什麽都好看。

哪怕那種曾經在他看來,屬于是很庸俗的顏色。

同款裸色系鞋子也被她換上了,腳踝瑩白如玉,比他的腳要小了太多。

穿戴整齊,也梳洗好,不多時,房門傳來輕輕的響動,是周管家準時推着餐車來了。

許郁嬌覺得這豪門生活當真舒适,自從那天在飯桌上,顧盼晴等人與她徹底撕破臉,她未曾再出現過飯桌上。

如她所言,她沒必要迎合讨好他們。

将周管家迎進門,望見她身上穿的白色雪紡連衣裙,周管家眸光也是微微一亮,贊許的神色:“太太,今天這身衣服穿得很漂亮。”

許郁嬌溫軟的眼眸含着笑,謝謝了他的誇贊。

顧星淵就看着她拿起筒管,開始為他注入食物。

她學的很快,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熟能生巧,得心應手,周管家由一開始的質疑也變成如今的逐漸放心。

在顧星淵的眼下,她穿着一身最潔白的連衣裙,像是朵聖潔的百合花,屋外晨光明媚,屋內被透進了光,那個裙擺就在晨光中微微發着光。

許郁嬌不但不嫌棄這種活髒亂,有可能一不小心會弄髒她的衣裙,她還做得小心翼翼,雙手數次托着筒管來到他面前,按量供需。

顧星淵不習慣和女人同住,他沒有一刻不想着讓許郁嬌盡快離開,但忽然的,顧星淵莫名覺得,許郁嬌在身邊似乎也不全是一件壞事。

妻子由誰來做,好像都一樣。

不過是個名詞罷了。

許郁嬌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樣日常,每天如同上班,沒有難纏的上司,且不需要打卡,除了擦拭喂食以外的時間,其餘時候任由她支配。

每個月還能有幾百幾千萬到賬。

許郁嬌喂完流食之後,也不像第一天來那般看着流食會倒胃口,她逐漸适應了這個過程,餐車裏今天的食物依然豐盛,都是根據她的喜好做的。

許郁嬌細細品味着炖得鹹香軟糯的牛肉粥,粥裏還配上了滑蛋,上面撒了點小蔥,更顯鮮香四溢。

她忽然又動了恻隐之情,看向床頭顧星淵躺着的位置,略感遺憾。

“這麽美味的粥吃不到,每天只能吃流食,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顧星淵垂眸聽着,神情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直到周管家推着餐車走了,臨走前,他說顧老爺子昨夜已回來,由于太晚,沒能打擾她,現在叫她過去一趟,他仍是在書房內等她。

許郁嬌稍稍收拾一下,循着記憶來到書房。一踏進門,那股墨香氣味撲面而來,四面牆壁立着整牆高的書架,粗略掃一眼,也會被其中豐富的藏書給震懾,可能足足有三四千本也不止。

許郁嬌走近,顧老爺子已叫她就近而坐。

“嬌嬌,”他年邁蒼老的雙眼看着她,“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許郁嬌大致也猜到老爺子叫她過來,所為何事,她倒是考慮清楚了,不過這個結果未必是他們能接受的。

誠然,錢很能叫人心動,許郁嬌還指望着一年多後顧星淵醒來,她好全身而退。

她不是個母愛泛濫的人,但生了孩子就得有相應的責任,且現在的事誰也說不準,萬一孩子養着養着,忽然養出感情,舍不得了該怎麽辦?

顧星淵真的會承認那個不在祝福下誕生的孩子嗎?

許郁嬌也不想被孩子絆住腳跟,她垂着眸,似乎是在很努力的思考,那雙眼睫就像是即将振翅而飛的羽蝶,輕顫顫的,眼睛裏落了點光,恍若未覺身側站着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也垂着眸,在觀測她,潔白的裙擺鋪在座椅上,又輕輕墜落,覆滿她的雙膝。

在這時,許郁嬌才輕輕開口:“爸爸,我暫時不想要孩子,一切還是随緣吧,等星淵醒了後再說也不遲。”

他有些意外,眉梢輕輕挑起,更多的還是驚訝于她拒絕時的幹脆,一個孩子一個億,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莫大的誘惑。

原以為她會為了錢,選擇做出一些不顧及後果的手段,她先前在房內,明明看着他動了那樣的心思,他還以為她真的……

心裏有些說不出的躁,顧星淵仍然挑着眉,倒是無法準确的表達心中這樣想法。但倘若她真的想辦法,想要懷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不能再繼續留她。

顧興邦沉默半天,才無奈點頭:“也好,之前的事是我太唐突了,叫你生孩子,你應當也是怕的吧,星淵還不知什麽時候能醒,多一個孩子,也是多一個負擔。”

哪怕顧家能夠養得活那些個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也是多了份責任,許郁嬌年紀尚小,應當也還沒有擔起作為母親的準備。

他也不再勸說她,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與選擇,只是感到惋惜,之前便與許郁嬌說過,倘若兩年之後,顧星淵沒能蘇醒,顧家便會放她自由。

是他以前考慮不周,還妄想着叫一個青春大好的小姑娘留下,長長久久綁定在植物人兒子的身邊。

那對于許郁嬌來說,太過殘忍了。

“嬌嬌。”

年邁的聲音飽含滄桑,也都是動容,顧興邦忽然說道:“星淵這孩子命苦,他還年輕,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身為他的父親,我自然希望他的身邊能有一個永遠愛護他,陪伴他,不離不棄的終生伴侶。”

他又嘆息一聲:“我年紀已大,是管不到往後很多時候了,星淵的幾個哥哥姐姐們,都并非成材的料,我也不放心叫星淵交給他們。但……”

真到了那時候,除了顧家的子女之外,他還能将顧星淵交給誰?

他說這番話,并非想叫許郁嬌動恻隐之心,用道德綁架她,将她留下,不過是出自真心的肺腑之言罷了。

然而,許郁嬌擡起眸,溫軟眼中有着堅定的明亮,她淺淺笑着,明知她可能是在安慰他,說些耐聽的話,他卻不由得在那一刻當了真。

許郁嬌說:“爸爸,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等到星淵蘇醒的那一天。”

她走了,顧興邦垂首捧着一本書,是顧星淵小時候最愛的書,他那會兒總喜歡看些深奧難懂的書籍,明明年紀尚小,還不識幾個字,卻努力地辨認書籍上面晦澀難懂的文字。

顧興邦撫摸着書本上滿是墨香的字跡,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語:

“星淵,你從小就很要強,有什麽事都是想着自己先做,做不會了,也從沒想過要求助旁人,我說我要給你念書,一個字一個字念,你說你想通過自己,先去了解它們。你說這就是文字帶來的魅力,讓你更有動力去探索它們,那個未知的世界。”

“我曉得你不喜歡旁人給你安排,那像是人生被注定好的程序,但你若真能醒,能不能答應爸爸,不要太為難嬌嬌?她是個好姑娘,你若真不喜歡她,就放她走吧。”

顧興邦說着,年邁的雙眼裏,又浮滿了淚。

顧星淵始終側立在他身邊,他很想伸手抱抱他這位老父親,可一近身,渾身的煞氣便能裹住他,刺骨的涼會鑽入五髒六腑。

怕老父親承受不住,顧星淵只是站在身邊,垂首靜默無聲地看着他。

窗外莫名響起了雷鳴,要下雨了,過不久,天空上烏雲垂墜,一層一層互相交疊,風來了也吹不走,大朵大朵更是擁擠在一團,間或能在其中看見紫電般的光亮,如蛛網密結,幾乎要将整個天空撕裂。

許郁嬌走上前,關上了窗,再次踏着輕快的腳步轉身回到床前。

她現在越來越能适應如今的生活,無人打擾的狀态,安靜輕松。到這時,她才終于有心情拿起采買回來的指甲油。

指甲油顏色鮮亮,紅的黃的白的孔雀綠的,還有熒光彩的,她将腳趾踩在床沿,裙擺被褪到膝蓋位置,細白纖瘦的腿迎着窗外所剩無幾的陰暗光線,還是那樣白得生光。

目送顧興邦回到房間,獨自歇下後,顧星淵才又重新回來。

自從變成了魂體後,他可以不用顧忌任何外界因素,直接穿牆而過,他幽幽走到了許郁嬌身邊,她正在給腳趾指甲塗抹上色。

顏色豐盛,被鋪滿了整個床頭櫃,窗外是陰沉沉的天,窗內卻充滿奇妙詭豔的麗,那缤紛多姿的顏色,映着她略微透着粉的指甲,很快便将原先顏色覆蓋。

許郁嬌似乎不太滿意初始塗出的色調,又用洗甲水将指甲油洗淨,刺鼻難聞的味道,讓她眉頭不禁一皺,感覺像是買到了劣質品,明明這個牌子并不便宜。

手指捏起,借助略顯暗沉的光,她眼睛亮晶晶地端詳盛在玻璃瓶中的液體。瑰麗的顏色透過玻璃的光,也映在她臉上,很淺的顏色。

這和初始見到她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如同原本已經褪色的老照片,一點一點在修複過程中,逐漸染上了光彩,變得鮮亮,變得生動。

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許多,變得明麗了許多。大概是因為她逐漸放松心神,不再像初次進入一個陌生環境中時,那樣稍微感到緊繃。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調試了好幾種顏色,最終終于确定一款滿意的色調,還做出了貓眼的效果。

顧星淵不是很懂小姑娘那些喜好,口紅塗抹在唇上,什麽色調,什麽系列,統統一無所覺。

她像是垂首滿意地觀賞着自己的作品,将鮮嫩的腳趾擡起來,又踩在床沿,過程中,腳趾不小心碰觸到他手臂,她恍若未覺,又仔細觀察。

直到甲油幹了,許郁嬌又開始換了種顏色,嘗試着給兩只手也塗上甲油。

效果并不十分好,右手給左手塗的時候,稍顯好些。左手給右手塗的時候,尤為吃力。好幾次手顫抖着,顏色都塗抹到邊緣,只能不停擦拭去掉。

她也不是專業的美甲師,能有這樣的效果,其實已經不賴。

窗外的天色更暗了,天空很快下起了傾盆大雨,狂風驟雨間,樹枝幾乎亂舞,有些脆弱的枝桠承受不住,風力摧殘下,很快便随着雨水一起凋落。

有人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濕冷的雨水裏,地面水窪倒映出他身影。車輛停在不遠處的山坡上,黑色的車型,幾乎融入于這渾渾的,沒有界限的天與地間。

溫思遠每走一步,深呼吸一口氣,他眼下滿是烏青,疲憊不堪,精疲力盡。

整整三天了,沒有任何與許郁嬌的聯系,這三天來,他幾乎夜不能寐,終日無法休息。一旦閉上眼,滿腦子裏都是許郁嬌的身影。

過冷的山風吹在身上,空氣又冷又潮,他穿得單薄,只一件西裝外套便驅車來到半山腰上,夜幕逐漸降臨,遠離山脊的另一端是城市的喧鬧,遠處高架環繞,濃郁昏沉的夜色中,也能看到燈光燦燦。

溫思遠掏出一支煙,剛點上沒多久,便被陰冷的雨點打濕了。

他沒帶雨具,整個人浸在冰冷的雨水中,很快變成了落湯雞。一副狼狽到,令人見了都覺得可笑的身形。

保衛室看到了遠處隐隐綽綽走來一個人形,他走出,顧家邸宅鮮少會有人在未經預約的前提下前來。

門衛打了把傘湊近,那個人生得文質彬彬,模樣英俊,卻一臉陰郁。

門衛喚他,他神智都有些不清,好半天,才慢慢回過神來,看向門衛沖着他搖手的舉動:“這位先生,你突然前來到訪,是有預約嗎?”

許是淋了雨,他的神情又顯得無比陰沉的緣故,嗓音低沉嘶啞,像是竭力說出般。他聲音很輕很輕,一字一句:“我找許郁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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