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顧興邦回過頭去, 第一時間看到晏雪萍近乎失去血色的模樣。
他身形微微聳動,顯然也是被這可怖的情景給駭到,不過姜還是老的辣, 何況是在商場已混跡已久的顧老爺子。
他很快穩住心神,身體卻不受控制,向後靠着時,險些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好在那一瞬間, 莫名有股陰風像是繞到他後背,輕輕托住他身體, 顧興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顧星淵卻在短瞬間內瞬移到他後背,單手扶住他。
一股風,涼飕飕的席卷他身體,很快又消失不見。他好容易站穩腳跟, 終于轉身去尋求救助。
房中只剩下摔倒的晏雪萍,以及誰也看不見的顧星淵。
他黑色頭發上結滿了霜, 眼睫也是,這讓他渾身遍生寒意,一待走近,腳底便像是凝結成冰。
仔細看,地面會有晶霜掩覆,每走一步,就會伴随晶霜的凝結, 而又在短時間內很快消散。
房內情況無人關注。
顧星淵走至晏雪萍身前, 看着昏迷不醒的她,他眼底再次湧上一股騰騰殺意。
他清醒時, 就和晏雪萍等人不太對付,倒也不是晏雪萍等人會将惡意直接表明在臉上,而恰恰相反,晏雪萍等人總會擺出谄媚讨好的模樣。
她狀似對顧家情況全然不在意,實則總喜歡在私底下盤算什麽。就他所知,她總是喜歡挑唆大哥和二哥之間的關系,又總是會在老爺子面前,拐彎抹角說些他們已不中用等話。
顧星淵平日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看在家族和睦的情況下,給老父親一個面子。
然而……她竟壞到這個程度。
顧星淵本不欲出手,實在是晏雪萍面上這得逞的笑容過于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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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醒着的時候,家中無人敢與他抗衡,他成為植物人,衆人都紛紛露出真實面目。
其實關于車禍這件事,顧星淵也本能地産生一種想法,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夠在他車內動手腳。
他蹲下,俯身面無表情看着她。随後,指節輕撫在她脖頸上,這纖弱蒼白的脖頸,一折便能斷。這一刻,晏雪萍竟然憑借自我意識,懵懂睜開雙眼。
她莫名看到一團濃稠到,幾乎不會化開的死氣,黑色陰冷,而又濃郁,那黑色的死氣又同樣附着于人影的掌心,她在模模糊糊之際,好像看到了顧星淵的臉。
“鬼,鬼……鬼!你、你是……鬼!”喉嚨裏斷斷續續溢出破碎聲音,晏雪萍驚恐地睜大眼。
顧星淵卻并未答話。
更多的死氣凝聚于他掌心,冷得晏雪萍牙關打顫,她自覺離死期已然不遠,只片刻間,淚流滿面。
“求……求……你……不、不要、殺……我……”
她感覺她的骨頭好像都快斷了,有種洶湧而來的窒息感。
畢竟顧星淵的悲劇,是她和丈夫在背後一手策劃,聯合其他人造成,即便他沒真的死亡,如今也是個任人宰割的活死人了。
他肯定是來尋仇的,肯定是來!
他說不定已經知道了什麽!
晏雪萍絕望地看着這一幕,喉嚨裏已經只能發出像是破風箱般殘破的聲音。
“呃,呃,呃……”
她在做最後反抗,手指拼命抓撓着脖頸上覆着的那只手。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都顯得徒勞。
快要窒息之際,晏雪萍眼淚湧出更多,雙眼像是瞪着,在做最後垂死掙紮,而後,門口傳來了紛湧而至的腳步聲。
顧星淵耳力很好。
他的耳尖稍稍動了動,凝眸看向門邊,來人有周管家、張嬸等等,他們都看到晏雪萍莫名其妙躺在地上,伸手抓撓着脖頸,可那上面除了她的手之外,什麽都沒有。
她仿佛在和空氣作鬥争。
顧星淵平靜收回目光,寒氣還是籠罩他全身,在他們蜂擁前來的身形中,他又用那雙看死人般的雙眼,凝視着她,緊接着,于房間內先化作螢火般光點消散。
晏雪萍再次暈厥,幾乎被吓沒半條命。她被送往醫院,和許郁嬌等人是同一家。
消息很快走遍顧家,顧家頓時大亂,衆說紛纭,什麽說法都有。
有說顧家最近被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纏上了,有說顧星淵在外得罪不少人,被對手給下了降頭,還有說顧家即将沒落,重要家庭成員,一連遭遇這麽多狀況。
若不是顧老爺子尚在家中能夠主持,怕是顧家很快就要方寸大亂了,他先是叫那些亂傳謠言的人過來,扣除他們半月月薪,以示警告用意。
果真,餘下時間,顧家上下無人再敢亂傳。
許郁嬌坐在病房中,根本不知顧家發生動蕩的情況。
現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也有個好處,便是清靜。因為中途錯過送餐員叫餐,許郁嬌麻煩值班護士幫忙點一份外賣,晚些時候會給錢。
那護士也挺憐惜她,他們醫院是市內最好的一所私立高檔醫院,來看病的病患,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
其他病房裏都熱熱鬧鬧,更有不少親屬和生意合作夥伴來看望,許郁嬌這邊卻冷冷清清,她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大傷,可那也是死裏逃生出來的傷患。
她母親是來看望她了,等于沒來看望,她父親至今見不到人影。
聽說她還是顧家三太太,顧家能是哪個顧家?只這短短時間,小道八卦已不胫而走,傳滿醫院,說是顧家這位三太太根本不受寵,沒有得到顧家人青睐。
許郁嬌身處謠言夾縫中,卻完全不為所動。那小護士更加憐惜她,直說了:“這頓飯你就不用還我了,當我請你的吧,有什麽事情你不要憋在心裏,可以找我們聊聊。”
許郁嬌輕軟的眼眸含着笑,點點頭,世上還是好人多些。哪裏不是有善惡兩面?
很快的,外賣員送餐過來,她拆開筷子,坐在床上打開小桌板,開始用餐。
點的是一份青椒小炒肉,西紅柿炒雞蛋,酸溜土豆絲,還有肉沫茄子,再配上一個紫菜蛋花湯,很簡單的搭配,也沒叫那小護士多花太多錢,小護士見她如此,愣是要下單一份鴿子湯給她,被許郁嬌回絕。
明明都是最簡單的小炒,她卻吃得津津有味,眼眸含笑,滿口生香。
仿佛任何食物在她口中,便沒有不好吃三個字。
許郁嬌享受這難得的清靜,用心品味。卻在不久後,門口出現一道熟悉身影。
她豁然擡頭,看向門邊,顧盼晴臉上貼着紗布,一臉嘲諷笑意貼靠在那。
“嬸嬸,怎麽這麽好雅興,擱這兒吃飯呢?”若不是許郁嬌那些謠言走遍整家醫院,她也絕不會得知,原來許郁嬌也和她待在一起。
這個人,還真是大難不死!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摔下,竟也能夠無事發生。
顧盼晴惡狠狠地盯着她,表情愈發兇狠。
她為什麽就不能死呢?明明有這個機會可以盼着她去死,她卻依然能夠頑強到活下來。
然而溫思遠,和她一起摔落下山崖的溫思遠,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想到溫思遠,顧盼晴眸光裏開始閃爍,她眼含着熱淚,眼眶泛紅。
她剛剛已去見過溫思遠了,溫思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頭上裹着厚重紗布,腿上胳膊上,好幾處地方也都打着石膏。
他的臉都腫了,瞧不出原來模樣,心跳雖還算平緩,卻毫無生氣,沒有任何意識。
溫思遠父親和繼母,統統侍立在他身邊,靜心等候。顧盼晴抓狂般撲了過去,伏在床邊痛哭,好容易才被溫父給攔下。
溫迅哪裏不知道這顧家的千金,以前也總是會出現在溫思遠附近,酒會上也見過好幾次。
小姑娘心思最好懂,何況是顧盼晴這種從小沒能吃過什麽苦,有什麽心事,便喜歡擺在臉上的類型。
他早前便從顧盼晴眼中看出,她喜歡溫思遠的事實。雖然他也不喜顧盼晴這種驕縱,眼比天高的性情,那也比許郁嬌要好上許多。
碰上許郁嬌,那就是碰上個無底洞,她的父親,根本就是無賴流氓!
只可惜,現如今顧盼晴的臉傷了,原先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多了一道猙獰恐怖的疤。
人都是視覺動物,溫迅也不例外,雖然這妻子不是他找,是和兒子将來過日子,誰願意看到一個臉上有疤痕,影響視覺效果的女人,成天待在兒子身邊?
溫迅聲音冷了許多,在他看來,顧盼晴此等做法,根本是在無理取鬧。
“思遠他現在需要安靜,難為盼晴你這孩子一片好心了,不過能否請你出去等等?思遠他現在也不會醒。”
甚至醫生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會變成沒有知覺的植物人,全看他未來一段時間,身體機能能否戰勝這個情況。
顧盼晴只好淚流滿面,暫且退出病房。
他都變成這樣了,若不是許郁嬌執意要上他車,和他回去,他也不至于會發生如此慘烈的車禍。
而他變成這樣後,許郁嬌醒來以後,卻連見他都不曾見過一次。明明他們兩人在同一家醫院。
她當真能做到這樣狠心,自以為真是顧家三太太了?
盡管她的母親邱若華,已經反複提醒,暫時怪事頻發,千萬不要趁她不在去招惹許郁嬌。
顧盼晴還是帶着滾滾恨意來了。
許郁嬌坐在床沿,只平靜擡頭凝視她一眼,又重新拿起筷子繼續用餐。她吃得很慢,絲毫不因她的出現而受到任何影響。
她竟還有心情吃飯?!哪像她茶飯不思,只念叨着溫思遠什麽時候能夠好。
顧盼晴便是讨厭她這樣氣定神閑的感覺,她全程安安靜靜坐在那,仿佛真高她一等。
真拿自己當她嬸嬸身份了?不過就是叫了她一聲“嬸嬸”罷了,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顧盼晴面色發白,指尖顫抖,她一步一步走向許郁嬌,揚掌瞬間将小桌板上食物拂掃到地上。
自從許郁嬌來到顧家後,顧家怪事頻發,先是她莫名其妙在她面前下跪,道歉後才能起身,而後是她的臉出現狀況,她母親也受了傷,和她一道進了醫院。
再來是她二嬸,如今也莫名其妙進了醫院。
聽說是在家中突然無故摔倒,這事倒是邪乎,周圍只有顧老爺子的情況下,晏雪萍筆直往後仰倒。人如今摔得不省人事,已推入手術室做開顱手術。
她雖然跟着她母親不喜歡晏雪萍做派,到底做了她那麽多年二嬸,又是顧溫書的親生母親。
她和顧溫書之間感情很好,而今,晏雪萍生死不明,顧溫書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站在手術室外,只能心中祈禱。
而她的母親,在同樣受傷情況下,還得貼身照顧她,只因不放心交給旁人來做。
她如今臉上裹着厚厚的紗布,昏迷前,顧盼晴照過玻璃,那玻璃窗上映出的模樣,将她吓得驚愕,很快昏厥。
盡管醫生反複勸說,說一定會采用最尖端醫學技術,将她臉盡可能恢複原樣。
顧盼晴卻知道,盡可能三個字代表了什麽。
他們都在騙她,她的臉不會好了,永永遠遠都不會好了。往後餘生,只能有一道醜惡的疤伴随她,她曾引以為傲,漂亮的臉蛋,如今像是有蜈蚣在上面肆意攀爬。
顧盼晴也曾偷偷扯開過紗布,瞧過傷口情況,那裏果然因縫針,而長了一條足有十幾公分長的蜈蚣。
她吓得直哭,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偏偏她不管做什麽表情,那條醜蜈蚣都會跟着一起移動。
都是許郁嬌害的。如果不是許郁嬌,她又怎麽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飯菜連同湯水,一起掀翻灑落在地,顧盼晴氣勢洶洶盯着她,許郁嬌仍然脊背挺直,面無表情凝視她。
“許郁嬌,”因極度情緒激動,顧盼晴聲音都在顫抖,“我原本收到消息,還不敢肯定思遠哥哥會躺在醫院裏,如果不是你強求他一定要帶你走,他怎麽會出現這麽嚴重的交通事故?!”
“他又怎麽可能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摔下來?!”
“他又怎麽可能現在昏迷不醒,開不了口,什麽也沒有意識?”
“他的肋骨斷了,腿腳骨折,手指也骨折了,頭顱受傷也很嚴重,說不定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
而許郁嬌呢?許郁嬌竟然毫發無傷,簡直叫人覺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那麽高的山崖,為什麽受傷的人只有溫思遠,他明明那麽善良,只是不會拒絕他人好意,卻要在随後的日子裏,遭逢這樣的變故。
人生實在不公。
為什麽死的人不是許郁嬌。
為什麽?
“他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難料,你卻還有心情在這裏吃飯?你連看他都沒有看他一眼。是誰害他變成這樣的?”
顧盼晴的嗓音愈發尖銳,眼神也愈發惡毒:“都是你害的,作為始作俑者的你,卻狠心到都不情願去看他。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可能在那麽大的雨夜執意帶你走。”
湊得近了,顧盼晴甚至還看到她床頭擺放着一個花瓶,裏面插着一朵剛剛采撷的鮮花。
那花生得很豔,也不知是誰送來。
許郁嬌從以前就是這樣,很擅長利用自己的柔弱,讓不少男人為她趨之若鹜。她可是聽說了,如今顧溫書也在家中面壁思過,好似也是許郁嬌幹的好事。
“許郁嬌,你真是出息大了,又是你哪個相好的跑來看望過你了?連鮮花都收了,你可真是不要臉。嘴裏說着嫁給了我三叔,又拼命勾搭溫思遠,現在還有其他的男人……你這個賤人!”
顧盼晴陰冷笑着,忽然發了瘋似的沖到她面前,準備把那花瓶也打砸了。
便是這時候,她臉上“啪——”一聲,狠狠地迎來一掌。
許郁嬌表情未曾變化一下,顧盼晴的臉都被打歪了,她雙眼驀然睜大,瞪着地面,很快捂住臉,有些不敢置信。
剛要擡起頭,第二掌又扇在她另外半張臉上,顧盼晴的嗓音如同破碎的風箱,她尖銳地沖着她道:“你敢打我?”
可不等她話音落下,緊接着第三掌,第四掌,第五掌……更多的巴掌統統扇在她臉上。
顧盼晴被打懵了,不僅如此,她兩邊臉上如同火灼般疼,從小到大,還不曾有人敢像許郁嬌這樣打過她。
他們哪一個人不都是要吹着她捧着她,讨好着她?
她是父母的掌心明珠,是顧家嫡長孫女,更是顧家的千金小姐,走在外面,誰不要給她幾分臉面?
如今,許郁嬌卻……
顧盼晴手指着許郁嬌,她被掌掴得不僅雙頰酸麻,牙齒也一陣陣的酸麻,疼痛不止下,顧盼晴雙眼都快蓄滿了眼淚。
那淚珠欲墜不墜的,心中委屈感更甚,只能化作支離破碎的:“你敢打我……你怎麽能打我……”
許郁嬌卻只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凝視她。終于在這時,她緩緩開口:“打你就打你,還要過問你意見嗎?”
“你說什麽?”顧盼晴難以理解,許郁嬌怎麽不能明白,光沖着她這身份,就萬萬不該有人打她。
她以前就瞧不上許郁嬌,總覺得她是一個總受人擺布的花瓶,沒有思想,沒有主見,只會跟在溫思遠身後,別人沖她發脾氣,她也只會怯懦地回應,不敢回手,如今這嬌怯懦弱的花瓶卻……
“許郁嬌,你瘋了你敢打我!我是顧家的千金,我是顧盼晴!”
許郁嬌從床上站起身,聞言,似乎是認為聽到一句有意思的話,她面容寧靜,眸光溫溫柔柔的,但泛着讓顧盼晴都膽寒的冷意。
“原來你還知道你是顧家的千金,是顧盼晴,我只當你不知道,不記得了呢?”
她笑着看她,語聲不疾不徐,“那你還知道我是什麽身份?我又是誰?顧家的千金是嗎?我是你嬸嬸,你對我出言不遜,作為長輩我理應教育你。有什麽不對嗎?”
“這幾巴掌,”她冷冷垂眸,凝視手心,“我還覺得打少了。”
“你這賤女人,你少拿我小叔身份壓我!你算個什麽東西!”
顧盼晴心底滿是戾氣,她看着許郁嬌,第一次覺得面前的女人,陌生到令人可怕。
她瘋了一般想要撲上前撕扯她,卻發現根本不是許郁嬌的對手。
許郁嬌早已在她撲來那一刻,看穿她動作,她看着明明挺纖細瘦弱的,一副由得人保護姿态,力道卻又快又狠。
顧盼晴瞬間被推得往後趔趄,腰部撞到床角位置,痛得她眼淚橫流。
許郁嬌想打她便打她,根本不需要挑日子。何況,是顧盼晴主動撞上門來。她伸手,瞬間抓住了她。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
顧盼晴被揪住頭發,痛得吱哇亂叫,面對許郁嬌,她竟然連還手招架的餘力也沒有,只能任憑她宰割。
“你不放手我就要告訴我爺爺了!”
不等她說完,又是猛力一拽,顧盼晴眼淚直飙。
她只能盡量擡起頭,維持着一種往許郁嬌身邊貼靠的詭異姿勢,這樣姿勢會讓她好受許多,不至于承受更多頭皮被牽扯的痛苦。
可顧盼晴仍是連連說道:“好痛,好痛啊,你這個瘋女人,你快點放手!”
“行啊,”許郁嬌在後面,眼神冰涼刺骨,警告她,“那你就去告訴你爺爺好了,正好我也想找你爺爺,也讓他評評理,究竟這件事誰對誰錯。怎麽的,子不教父之過,要不你叫你父母也來好了,我要問問他們是怎麽教育出你這種口上沒能積德的孩子,我好連他們兩個人一塊兒打。”
“你胡說八道什麽……”顧盼晴還是疼得眼淚直流,許郁嬌抓住她頭發之後,便沒打算放開過。
關鍵是,她說這話似乎是認真的,難不成她真想連她父母一塊兒打?
開什麽玩笑,她敢動一下手試試,她以為她能有多大能耐?能有今天,全憑有爺爺給她撐腰。
“你不要臉,你居然還想打我爸媽?他們可是我小叔的大哥大嫂!”
許郁嬌笑了:“怎麽了,他們女兒這麽狂野,不需要受點罰嗎?還是說,你希望現在這種樣子,被醫院其他人看見?”
顧盼晴心中瞬間警鈴大響:“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