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

第 65 章

眼前的鑽石還散發着璀璨奪目的光, 許郁嬌似在夢境裏面,頗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不生氣嗎?”

氣?聽她這樣問,他自然是氣的, 她還坦坦蕩蕩睜着眼凝視他,光是見到她這副坦蕩從容,甚至是有些天真的純粹的模樣,他便無法再氣。

比起這輩子都見不到許郁嬌,再也無法将她留在身邊, 那點氣,算得了什麽。

再者, 她要逃跑, 主因也是因為懷孕了,不得已才為之,他怎麽可能真的會怪她。

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生命,是他的親生骨肉, 他怎麽舍得真的傷害他們?

雖然這麽想着,顧星淵嘴上故意說道:“我确實氣, 氣得恨不得剖開你,看看你的心究竟長得什麽樣。”

許郁嬌還是坐着,脊背挺直望着他,也不曾打算要躲開的模樣,他忽然朝前張開唇,作勢要輕輕咬她,好像要将她囫囵吞到肚子裏才心滿意足。

許郁嬌任他接近, 看到他露出的森白的牙齒, 那豔鬼還在笑,嘴唇已經碰到她的臉。他挑眉, 有些奇怪地問:“怎麽不躲?”

許郁嬌不僅不躲,還将胳膊擡起,主動遞到他的面前,任他去咬:“如果咬我能讓你好受一些,那就給你咬一下吧。”

他眉梢輕輕揚了一下,更深地摟住她的腰肢,雙眼饒有興味落在她的臉上。

有時候說她精明,她又會有這麽顯得嬌憨的時候,有時候說她傻乎乎的有點可愛,卻在關鍵的時候,總是能夠用叫人意想不到的态度,擺平所有困境。

真是又愛她又恨她,愛她怎麽這麽可愛,恨她怎麽這麽可愛。

顧星淵假裝咬了一口,也不疼,很輕很輕的碰觸,許郁嬌眉頭稍微蹙了幾分,語聲裏有些嬌嗔的意味,顯得不滿:“給你咬,你還真咬啊。”

“不然呢?”他将自己的掌面也遞了出去,遞到她的唇邊,作勢叫她也咬,“你要是不解氣,給你也咬?”

“髒死了。”許郁嬌不想咬,他還在那笑,容色當真更加鮮活,無論是他眼中的她,還是她嚴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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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淵道:“我去洗手,就不髒了。咬不咬?”

許郁嬌堅決不咬,他也不強迫,仍然抱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懷裏,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

僅僅是這樣一個動作,即便不說話,都已能叫人感到安心。

從她不是十分了解他的時候,他便一直待在暗處伺機觀察她,顧星淵比誰都要清楚,許郁嬌待人接物時,從來不會卑微怯懦,她總是這樣不疾不徐的,仿佛什麽也難不倒她。

真正更需要的人,是他。

從她多次站出來主動為他說話,替他坦蕩維護,和他說“別人都說你是壞人,我不信,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實”開始,他心中每回都更深的意動。

從前的他,從來不覺得需要感情,也更不認為會對哪個女人産生別樣的心緒,獨獨對着許郁嬌,顧星淵打破了這些原則。

他的頭更深地抵靠在她肩處,呼吸的熱意也貼着她。不知抱了有多久,許郁嬌身體都感覺酸麻了,因懷孕激素影響,她如今也變得更容易嗜睡。

一聲急促的哈欠響起,她挪動身體,側眸看他:“我想睡覺了。”

他沒有松開她,許郁嬌便又親他,綿軟的唇一觸及他,她就輕輕說:“不會跑的,再說跑到天涯海角,你也能找到,不是嗎?”

顧星淵仍然是笑,沒能放開她,反而是反手抱住她,輕而易舉将她抱進了松軟的床裏,許郁嬌困倦之間,看清他也平躺而下,愈來愈近的眉眼。

他連睡覺都要摟着她,就和在顧家的時候一樣,許郁嬌窩陷在他的懷裏,倒也沒有推開他,反正她睡覺的時候也喜歡夾抱着什麽,顧星淵如今更好的充當了這個角色。

伸手摟住他的腰身,見她如此主動,他的眉梢輕輕挑了幾分,故意挪動身體,與她之間貼得更近,許郁嬌的臉瞬間就埋進了他的胸懷裏。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雪山松霧的味道,清新冷冽,許郁嬌聞着,卻更加有了想要睡覺的欲望。

她睡覺當真是不規整的,迷迷糊糊間,聲音都恍若小豬哼唧,鼻音呢哝輕輕問他:“顧星淵,你好香啊,是用了什麽嗎?”

魂體時候的他,身上氣息是冷的,也全然不會有這種香味,每回抱着他,其實更有些像抱着夏天悠悠涼的冰。

幸而她當時已經習慣了,加上天氣逐漸轉熱,一點也不讨厭與他的親近。

如今,身上冰冰涼的感覺全然消失,多了份人味,微熱的暖意傳來,卻也不會被汗洇濕而感到黏膩。

房間內開着空調,他的身上暖融融的,許郁嬌很是喜歡,又貼着埋首抱得更緊。

鼻息輕蹭間,無意識的将他襯衫蹭得更松散些,她的鼻息已經貼到了上面,顧星淵的呼吸好像瞬間也急促了些,可他只是垂着頭,有一下沒一下拍撫她的脊背。

拍撫間,許郁嬌眼前晃晃悠悠,終于沉重地閉上了眼。

等清醒時,天色漸晚,顧星淵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勢,沒有變動過,她的脖頸還枕在他一側手臂上,兩只手圈住他的腰身,牢牢不放。

見她突然清醒,顧星淵只是淡笑,那雙夾帶憂郁深情的灰眸,凝視着她,仿佛能直直望進人心裏去。

許郁嬌便是喜歡他這張臉,清醒時分看到這張如玉容姿的臉龐,心情好像都變得完全不一樣。

她忍不住湊前,往他臉上親了一口,還不滿足,又在猝然微睜大眼,望着她之際,又在嘴角處親了一口。

她覺得他又在勾引她,他的襯衫已經徹底松松垮垮,完全沒個正形,風流氣息撲面而來,她的眼神也自然而然落在了他胸口的一線光景。

偏偏顧星淵仿佛對此很自傲似的,變換了一個姿勢,令得胸口的風景又顯露更多。

明知道她如今有孕在身,又吃不了他,許郁嬌伸手将他輕輕一推,頗有些覺得不滿。

那豔鬼還是在笑,深邃眉眼顯得更加流光四溢,見她仿佛有些鬧小情緒,還故意偏着身,側着首,掌心支着臉龐問:“嬌嬌,要不要我幫幫你?”

許郁嬌有點愣怔,談到幫,她就想到上一次那種窘迫的情況,顧星淵讓她幫忙解決一下問題。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則是,這種很私密的問題可用一個髒字來形容,正待要拒絕,顧星淵仿佛已經察覺出她的真實內心想法。

于他而言,許郁嬌既然能夠幫他,他也能夠同樣幫助她,也并不覺得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在充滿歡喜和享受的感受下,就會用一個髒字來排斥。

她一點不髒,他更不會嫌。

“嬌嬌,乖。”那一聲聲仿佛誘哄的聲音,讓許郁嬌當真有點降低心防。

她望着他,還從未試過這樣的體驗。

但他們兩個會有漫長的一段時間無法擁有彼此,畢竟要為腹中的孩子考慮,不能貪圖享樂。

許郁嬌感覺她今日真是更加大膽了些,竟然會認同這件以前從不會同意的事,她點了點頭,在顧星淵一聲聲的誘哄下,先去衛生間清理了一下,才躺倒在床。

衣裙被掀,他的頭埋了下去,許郁嬌的眼睛都閉緊了起來。整個過程持續了很久,恍如在夢境的邊緣來回晃蕩,搖曳了一池春水般。

太過刺激,許郁嬌只能叫停,她心髒砰砰亂跳,他已經擡起了頭,許郁嬌看到他唇瓣好像被吻得洇濕了些,泛着淬了石榴汁般的紅。

他的皮膚比起一般人要白皙太多,那唇便更在瞬間顯得殷紅,許郁嬌忍不住去親吻他,用唇瓣碰觸他。

他也不推拒,扶着她的腰,甘之如饴。

那豔鬼始終都是從容的笑,仿佛随時都在誘惑她堕落深淵和地獄。

他變得更會親了,許郁嬌渾身酥軟,待在他的懷裏,被他擺弄着烏亮的長發……他好像很喜歡玩弄她的頭發,許郁嬌看着他修長的手指,如何在長發間穿插,甚至還手指靈巧地替她編了個麻花辮。

看着那麻花辮,許郁嬌也有些驚喜,連忙問他:“你在哪學的?”

顧星淵自然不會說,在她熟睡的時候,他作為魂體時就喜歡編織她的頭發,他神神秘秘地笑着說:“猜猜看?”

許郁嬌看過全文,自然知道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可她還是忍不住逗他:“你不會在我之前已經談過其他的女朋友了吧?”

如果是以前,他好像會不屑回答,或是用一雙古井無波般的眼睛看着對方,和許郁嬌之間,他反而是越來越話多。

“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見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許郁嬌作勢變成一個小老虎,幼稚地要咬他的臉龐,被他用嘴唇精準捕捉到。

被吻得迷迷蒙蒙,好半天,許郁嬌才被他放開,他好像更癡纏她了,若不是她要出言阻止,許郁嬌快懷疑,她是否連上廁所他都要守着她。

顧星淵眉頭微挑,輕輕笑了下:“你說肚子裏的孩子,會是女孩嗎?”

他好像很期待她生女兒,因為:“女兒就能繼承你的美貌了。”

許郁嬌望着他,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會喜歡,不過不是都說——

“都說女兒像爸爸。”

但是像爸爸,也不是什麽壞事,因為顧星淵的顏值就在這。

“嗯。”他又一次埋首在她頸間,許郁嬌感覺他都快長在她身上似的,以前怎麽也沒發現他這麽黏啊。

許郁嬌頗有些哭笑不得了,聳了聳肩膀,他仍是不動,抵靠着她耳旁。

“顧星淵,你都不用工作的嗎?”許郁嬌忍不住問出聲。

當然現在顧氏集團還有顧老爺子坐鎮,顧星淵昏迷不醒那段時間,顧氏集團的股市雖然有降低一些,但至少在風雨飄搖的過程中,算是保住了。

“嗯,最近一段時間,确實要回去繼續工作了。”

顧星淵也着實遺憾,他以往是個工作狂,現如今卻也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

他嘆了聲,許郁嬌着實沒想到,這種話會是從顧星淵口中說出。

他說:“那嬌嬌,你要不要憐惜憐惜我,随我回顧家?”

他來河州雖然是臨時決定,但早前便和顧興邦知會了一聲,如今顧興邦也早已知曉許郁嬌在河州的消息。

聽說他現在過去,就是要帶她回來。顧興邦自然高興。

不過,他也怕顧星淵為難人家小姑娘,因為其實他也很詫異,顧星淵剛剛清醒的那一天,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他已經蘇醒的消息,腳步匆匆趕到有顧星淵的房間,發現他已經氣息凝重,而步伐沉沉地走出房間。

天邊紫電頻閃,雷光滾滾,那股強烈的煞氣也盤旋于周遭廊道中,顧星淵望向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關于他怎麽變成這樣的語言,而是“嬌嬌呢?”。

顧興邦便知道了,許郁嬌當初說的話全都是真的,她沒有在安慰他,她沒有在哄騙他,說出一些善意的謊言。

顧星淵真的時時刻刻都在他們的身邊。

周管家也萬分詫異看向顧星淵,因為按照道理,一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是如何能感知外界的呢?他怎麽能夠這麽清楚許郁嬌的存在?

一個從來沒有交集的人,卻深刻在他的記憶中。

伴随他又問了一聲:“嬌嬌呢?”顧興邦更加确定,顧星淵應該是以一種其他的超脫于現實的情況,存在于他們的身邊。

比如他可能——那也能真的很好解釋顧家頻頻發生的那些怪事了。

所以在那之後的一段日子,當顧星淵和他說,許郁嬌懷孕的事實,孩子是他的,顧興邦不疑有他,央求着顧星淵必須将許郁嬌給接回來。

一切準備就緒,現在只等許郁嬌的回答。

倘若她回答不可以,他也做好心理準備,在這裏做好長久陪伴她的打算,工作的場地哪裏都可以,又或者,将她綁也要綁回去?

他不是個好人,從來都不是,只有許郁嬌認為他好,他便這輩子都只會對她好。

她好似覺得他很“呆傻”,呆傻得也叫人覺得可愛,竟是輕輕笑出了聲。

“我都戴了你送的鑽戒了,就是同意和你結婚了,你怎麽還這麽笨,我肯定是要跟着你回去的。明知故問嗎?”

他挑高了一邊的眉毛,同樣的,也輕輕笑了一聲,繼續去啄她薄軟的嘴唇,霎時間,許郁嬌又一次被他摟進了懷裏。

他圈着她的腰身,她的手臂只好勾住他脖頸,幾乎是挂在他身上似的,許郁嬌從上至下俯視他的眉眼。

看到他盎然的眉眼,那笑意更是盈盈,他淺笑着,還是一副豔鬼瑰豔的做派,那眼底恍若有了流光溢彩,卻依然是憂郁的深情。

“嗯,明知故問。”

他連眉眼中都充滿了蠱惑的意味,聲音輕輕,又恬不知恥道:“那我從現在開始,可以叫你——”

他在她耳邊張唇,唇齒一開一合間,已經落入了吐息聚集的癢意。

許郁嬌眼睫顫顫,忍不住對上他含着笑的眼眸,仿佛在挑逗,又有些神氣揚揚的得意在裏面,他笑着又重複了一句:“老婆。”

心房上像是驟然開出了一朵花,怦然心又動,許郁嬌面色怔怔望着他,好像喜歡的感情,總也不會有用完的一天,也更不會有裝滿的一天。越了解,越喜歡,越深情。

凝望着他的眉眼,許郁嬌翹起唇角,也情不自禁地回答了一聲:“知道了,好老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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