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執念散去
第20章 執念散去
如果是人,為了吓他花這麽大的血本,到底是和他有啥深仇大恨。
他這人雖然平時貪財好色,奸詐狡猾,小偷小摸,嘴巴也不幹淨,但這些都是些小毛病,他又沒有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腦子裏還在這樣想着,突然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手冰冷僵硬,如同一塊兒寒鐵一樣緊緊的箍着他的脖子,越來越緊。
包工頭驚恐的拍打着那只手臂,如同打在一塊石頭上,那手臂紋絲不動。
隔得近了他才看清楚,哪有什麽特效,這人的臉上就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他的眼珠漆黑如墨,裏面仿佛聚集着無數的黑霧。
這不可能是人的眼睛!是鬼,這是鬼啊!
“還……錢……還……我……工……錢……”
嘶啞的聲音好像從嗓子眼裏一點一點擠出來的,既詭異又難聽。
包工頭被掐的兩眼直翻白眼,嘴角流出黏膩的泡沫,雙腳亂蹬,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兒,從他的褲裆下彌漫開來。
“還……錢……還……我……工……錢……”
嘶啞的聲音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聲音很慢,一字一停頓,那種擠壓出來的聲音在黑夜裏寂靜回蕩着 ,詭異異常。
包工頭臉色泛青,嘴唇烏青,一股死氣萦繞在他身上。
“你再掐下去,他就要被你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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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在室內響起。
“他死了就沒有人還你工錢了。”
那屍鬼原本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聽到工錢兩個字,他好像恢複了一些神智,緩緩松開了手。
不過只是一秒,他又猛的用力,剛吸了一口氣的包工頭還沒緩過氣來,脖子就又被箍住。
巨大的力道,立刻讓他直翻白眼,脖子一歪,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林夕月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屍鬼雖然有執念,但是神志并不清明。
看那包工頭已經被吓得屎尿失禁,整個病房裏都彌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林夕月有些嫌棄的,麻利戴上了一個口罩。
然後她走上前輕輕一拍,那屍鬼猛的放手,站起身,直盯盯的看着她。
正常人要被他這麽恐怖的樣子盯着,只怕要吓得腿腳直哆嗦。
至少站了幾米遠的林振興現在就有點哆嗦。
媽呀,這可是活生生的鬼呀!
那天他沒有看清楚他長什麽樣子,現在在明晃晃的燈光下看清楚了屍鬼的樣子,他只覺得,這他媽比恐怖片還恐怖!
再看看自己的女兒,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面前不是一個長相極為恐怖的鬼!
“你來的目的并不是要傷他性命,而是想要錢。”
“他欠你的錢,我都會讓他吐出來,他欠你的孽債也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報應。”
說完她看了地上的包工頭一眼,他此時正哆哆嗦嗦的準備報警。
一只手才按了110,還沒撥打出去,就感受到兩道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啪嗒一聲手機落到了地上,他又吓哭了。
“嗚嗚……我錯了……錢……多少錢我都給,求你,求你放過我!”
“四萬五千六百七十八元……”
屍鬼彎下身,他身上的膿液滴在了包工頭臉上,清晰地報出了一個數字,這一刻他的神志好像又恢複了幾分。
包工頭撿起手機的手又是一抖,然後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的抖動。
這個數字他記得,不就是四年前失蹤的那個工人的工錢嗎?
這筆錢他實在太有印象了,畢竟是一大筆意外之財。
當時那人突然失蹤,連工資也沒要人就不見了,包工頭猜想他是犯了什麽事躲起來了,等他家人過來鬧事的時候,他只說工錢已經結給他了,是他自己偷偷拿着錢跑路了。
當時那家人鬧得還挺兇的,但是他們鬧得再兇,沒有證據,就死無對證,所以後來還是一分錢也沒要到,警方立了案也是列為失蹤,最後他們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了老家,一分錢也沒要到。
現在那人是變成鬼來找他了嗎?
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的盯着他,那如同黑色鐵拳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脖子捏碎。
包工頭抖的手機都拿不穩的。
林夕也看不過眼,一腳踩在了他的痛腳上。
咔嚓——
那只傷腳又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包工頭頓時痛的哇哇大叫,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不精彩。
他慘叫着:
“大俠饒命啊!錢……我轉錢…轉給誰你說……”
“你既然記起來了,就知道這錢是怎麽一回事,你把錢轉到這個賬戶就好。”
林夕月說着就報了一個賬戶,正是屍鬼他老婆的賬號。
“今天這事兒告誡你,不義之財不可貪,貪者必受反噬。”
包工頭一邊哆哆嗦嗦的轉賬,一邊涕淚橫流,“就是是,您說的都是對的,我貪財好色,我沒有腦子,我以後見到地上的錢,我都繞路走。”
好不容易轉完錢,包工頭趕緊把手機遞給林夕月看。
他轉了五萬整。
林夕月倒是沒有計較這多的錢,畢竟就當利息也該這麽多。
轉完賬,屍鬼身上的陰氣明顯淡了許多。
那圍繞着他身體陰氣也散去許多,他身上腐爛的味道也越發濃重,有濃稠的液體,從他的身上滴答滴答開始往下流。
那是腐爛血肉的味道。
執念散去,他身上聚集的陰氣也會慢慢消散,等他去見了家人,最後一絲執念消失,他就會變成普通的屍體徹底腐爛。
包工頭死命往牆角縮,那樣子都恨不得把自己焊進牆裏面去。
可惜他是個快200斤的大胖子,就算再怎麽縮也是那麽大一坨。
現在他再也不懷疑面前的是人了,畢竟哪個人腐爛成這樣還可以活着。
林夕月轉頭看向身後的林振興。
林振興立馬會意。
他擡起手,搖起了引魂鈴。
那引魂鈴沒有鈴铛,拿在手上晃動時,屍鬼卻仿佛聽得見它裏面的聲音。
“跟他走吧,他會帶你回家。”
林夕月清亮的聲音仿佛帶着某種魔力,屍鬼漸漸擡起頭,機械的擡起了腿,一路跟着林振興牽引的引魂鈴往外走。
見到屍鬼終于要離開自己的病房,包工頭終于癱在了地上,為自己逃過一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林夕月看了他一眼,他脖子上一個大大的屍手印,那裏面的陰氣猶如實質糾纏在他的脖頸處。
這麽濃的屍氣,面前這人這一次就算不死,以後也會被陰氣所影響,小則大病,大則沒命。
但是這又關她什麽事。
林夕月轉身朝外面走去,當她走出房門的時候,仿佛無形中有一道透明的屏障破碎,走廊裏傳來了護士的聲音。
“這大晚上的誰弄了這麽一大灘黑水在地上,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