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游戲
游戲
陳念周末有時間拿手機上游戲看了下，果然有溫折的好友申請，她果斷點了通過。
溫折處于在線狀态，陳念局外觀賽，發現他是自己一個人在玩游戲。他的游戲技術很突出，幾乎是整局都是被他帶着節奏打的。裏面的游戲人物就像他一樣利落地暢行pk，毫無顧忌，一身俠義，很酷。
陳念一直看到溫折游戲結束，退出界面後她熟悉了下各個按鈕，再在列表看見溫折的時候，他已經跟別人一起組隊了。
陳念愣了下，想到他是做陪玩的靠這個掙錢，沒什麽時間搭理她，沒想到下一秒，溫折就發來了組隊邀請。
隊伍為三排，除了她和溫折以外，還有一個女生。
那個女生頭像很酷，是一個穿着黑色沖鋒衣的女生擡手點煙，不論是氛圍還是從舉止透出的凜然，都有一種成熟潇灑氣。
陳念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很多游戲操作還不太熟練。
女生是開着麥克風玩的，跟溫折的關系似乎很熟絡，通過游戲可以感受到他們彼此之間是存在一定的默契的。
襯得，陳念的存在很多餘。
陳念全程保持都沒有說話，都是聽他們說。
“我上次去你們班找你，你不介意吧？”女生清脆的嗓音從聽筒裏傳出。
溫折回答，“不介意。”
連續拿下三個人頭，溫折便繼續道：“你哥現在沒事吧？”
“醫生說好好休養，也怪他自己造孽，玩賽車就玩賽車，他還拿命玩，揚言說要去當什麽世界冠軍，我是真的服了他。”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女生對此事的無轍。
溫折低聲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女生深深地嘆了口氣，“繼承家産不好嗎？莫名其妙發大財不好嗎？為了所謂的理想放棄金錢真的好嗎？真不理解！”
一下子，兩人身份就拉開了很大距離，明明只是普通的唠嗑，卻在此刻有什麽東西衡量在他們之間。
游戲結束，陳念退出了游戲，走的時候招呼都沒打。
溫折沒有陳念的微信好友，能跟她線上聯系的也只是通過游戲。
回到學校，溫折追問她，“你那天怎麽突然就下線了？”
陳念感覺被自己像是被冷落了一樣，負面情緒席卷了她的大腦，以至于一說出口語氣就很狂躁，“問我做什麽？你不是喜歡跟別人一起玩嗎？”
溫折覺得陳念莫名其妙的，把書包撂下坐在椅子上，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擡手輕輕地拍了下陳念的肩膀，“你怎麽跟吃醋一樣這麽大反應？”
讓他覺得憋屈，又讓他覺得好笑。
陳念不出聲了。
誰都沒有率先越過那一條線去捅破事實。
溫折解釋道：“那天她專程來找我是因為她哥哥出了點意外讓我去醫院看一下，打游戲只是順便的，認識的人一起玩挺正常的。當時忽視你了，是我的問題。”
陳念看了眼他，沒有接話。
通過他們的對話陳念能猜測到，對方家庭背景還不錯。陳念猶疑地問，“那個女生，是上次來找你的那個染紅頭發的？”
溫折點頭默認。
陳念好奇，“你們怎麽認識的？”
“玩游戲認識的。”接單會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緣分的可以聊得來，自然而然就處成了朋友。
陳念愣了愣，她不懂他們的社交圈。
“我只是怕你又跟那些人玩，容易被帶壞。”
溫折忍不住笑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陳念知道溫折骨子裏的傲，他這人也有脾氣，不是任人擺弄的軟柿子。
可她還是用惱怒的眼神瞪他，“別說這種自輕自賤的話。”
就算是一顆壞苗，相信用心栽培，幾載終會等到春暖花開。
“知道了。”溫折看着陳念慢悠悠轉過去的纖細身影，看着少女露出的皙白的頸子，唇角弧度不禁往上揚。
像是吃醋。
又像是無條件地對他好，相信他可以變好。
她怎麽那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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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黎初專業網絡沖浪選手，熱點第一位。
大晚上的刷視頻，居然刷到了“可能認識的人”開的游戲直播。
游戲直播自帶熱度，特別是游戲技術優越的，圍觀的人很多。
直播賬號是一個新號，秦黎初點進去，竟然辨別出了主播的聲音是誰。
她擡手就轉發了直播間。
“這是你？我居然刷到你了！”
溫折在直播陪玩的過程，收到消息的時候騰出一只手拿起一邊的手機回消息，“嗯。”
僅此一個字，發出後，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游戲當中。
“我去，新主播這操作六六六啊！”
“怎麽聽聲音那麽像男大！博主确定不靠臉吃飯嗎？”
直播間裏觀看的人數慢慢上漲，有人送愛心、玫瑰等虛假禮品，後續收益可以提現。
秦黎初将直播間分享給了陳念，但陳念沒時間看。秦黎初刷視頻的時候，她正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關于溫折直播的事情，陳念還是第二天大課間聽秦黎初說的。
陳念很驚訝，轉頭就問溫折，“你想改行了？”
溫折一臉無所謂，“不是你總認為我跟哪個女生之間存在戀愛關系嗎？”
雖然不明着說，但是态度一百八十度拐彎。他又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怎麽會感受不到。
陳念牽強地扯着笑，“我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溫折沖她擡了擡下巴，仿佛是在說，你以為你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嗎？
陳念轉過身去，忽然想到這樣的行為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大度。
沒來得去深究這個問題，溫折又拍了拍她肩膀。
陳念沒轉過去，背靠在椅子上，臀部往後挪，“怎麽了？”
“放學一塊打游戲嗎？”溫折問。
陳念技術不太行，“算了吧，我不會玩。”等她下次可以玩手機，她鐵定要下載游戲了的，因為她覺得沒意思，也不想把過多的心思花費在游戲上。
溫折說：“我帶你。”
陳念沒機會，“我沒手機。”
他似乎很想彌補，執着地非要帶她一起玩，“我有。”
“……”
放學的午後校園裏是安靜的，風過樹梢，帶着絲絲暑氣徐徐而來。
陳念和秦黎初彙合之後說明情況，決定不一起放學走了。
秦黎初一聽陳念要跟溫折去公園裏的籃球場玩游戲，她感到很卑微，有一種被抛棄了的感覺，“這不是順路嗎，我們三個人一起走怎麽了？”
陳念跟溫折另有安排，“放學後我要給溫折補習半個小時，就不麻煩你等了。”
秦黎初想通了，“好吧，畢竟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帶着我這麽大個電燈泡确實不太好。”
陳念摸了摸秦黎初的頭，輕輕地笑着，“也就今天比較特殊而已，不要不開心。”
“哦。”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安撫到秦黎初這邊，陳念回教室給溫折補習功課。
他成績上來了，相信再努力一些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跟她肩并肩，甚至厲害到可以超越過她。
之前跟溫折放學後留下複習可以叫補習，現在可以稱為複習。她沒有教他新知識，而是他自己去鞏固。
兩人都在看資料，互不相打擾。
沒有誰是單方面付出，而是各自往前走。
然後，頂峰相見。
暮色低垂，蒼茫流轉，天邊暈染着幾抹橘色，被暑氣浸染的城市已然有別樣的風情。
從校園離開，陳念就和溫折去了籃球場。
兩人坐在靠邊的只有三層階梯式觀衆席的前排，路上買了兩瓶橘子汽水，陳念擰開一瓶小口喝着解渴。
溫折從書包裏拿出手機解鎖遞給陳念，“游戲圖标還認得吧？”
像被調侃了一樣。
陳念硬氣地駁回去，“瞧不起誰啊你？”
他笑了。
陳念接過手機，打開游戲，游戲背景音樂一響，跳轉的就是加載的畫面。
陳念喝了口橘子汽水，将瓶蓋擰上放一邊，拿起手機自顧自地操作。
她記得，好像是要先加入隊伍來着。
嗯，先加入隊伍。
世界頻道有人發車隊，陳念随便點了個匹配局進去。
車隊人數滿了，車也就開走了。
等溫折再看向陳念的時候，陳念已經點了準備，進入了挑選游戲角色的界面了。
溫折：“……”不是說好一起玩游戲的嗎？怎麽她自己先開局了？
或許她是真的不懂。
責怪的話他沒忍心說。
這畫面，實在是看起來太像他在帶壞她了。
陳念選了個過新手任務就學的英雄亞瑟，其實她沒認真學，不存在技術，進入游戲有什麽技能就摁什麽技能。
溫折盯着她那毫無技巧的技術，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你是不是笨蛋？敵人來了打不過不跑還要沖上去。”
陳念哪裏是遇到困難就會退縮的人，“上就完了！”
話落，游戲人物死了。
開局三分鐘，陳念送了兩個人頭。隊友看不下去了，發言辱罵。
溫折直接上手點了隊友發言屏蔽按鈕，随後對陳念說：“我教你。”
“先去清兵，看血條旁邊那個等級，先升到六級把技能全部解鎖。”
“人來了你先不要開大，注意距離，因為技能範圍有限。丢技能丢空了冷卻時間要稍微長一點。”
陳念聽不懂。
當她操作着游戲人物從河道經過，從草叢裏忽然蹿出一個人。
“有人！有人!”
溫折傾身覆着少女軟白的手托着手機操作着游戲人物，指腹控盤拉開距離，掐準技能冷卻點開始進攻，在經濟低于對方的情況下在交手時更多是往後退。
陳念不懂意識流，更不懂游戲打得厲害的意義，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想。
這就……摸手了？
是不是進展稍微有點快了？
陳念愣了很久，等溫折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僵住的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息來回席卷，徹底彌漫。
溫折糙慣了，不是很會顧忌別人的感受，沒注意邊界感。
他沒敢看陳念，低聲道：“對不起。”
陳念默了默，臉頰上的溫度蹭蹭地往上爬，“那個……我不玩了，我要回家了。”
她将手機丢進溫折懷裏，提着飲料背着書包落荒而逃。
溫折追上她，“順路，我送你。”
夏天不止有冒泡的汽水飲料，還有少年間的羞澀，少女臉頰上的緋紅。
藍天白雲下，雲霞蜻蜓點水，在晝夜降臨前吻了吻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