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禮物
禮物
女孩一身短款漂亮華麗的公主裙，盤着有些松散的花苞頭戴着珍珠發箍，精心打扮過一番地她與平時風格完全不同，多了俏皮與甜美的色彩。
陳念一出現，溫折擡起頭的同時也下意識地将脊背挺得更直，他目光落拓黏在她身上似的，她一路小跑到他跟前，他那犯癡的眼神自始至終都追随着她。
直到四目相對，那一點兒多餘的情緒就像是被捕抓到，他這才有所收斂。
陳念站定在溫折身前，雙手将捧着一路的小蛋糕遞到他面前，“今天是我生日，蛋糕也分你一塊。”
被祝福過的蛋糕擁有好運，分你一塊蛋糕，分你一份好運。
溫折垂下眼，伸手接過了陳念的蛋糕。
蛋糕切件上有個穿着道服的卡通小人物，是一個完整的蛋糕上面的裝飾，能分到這個卡通造型的是壽星。
這是屬于她的蛋糕。
陳念盯着溫折手裏拿着那朵玫瑰花，驚奇地眼睛微張，刷過睫毛膏的睫羽很卷翹，她露出意外的眼神時那雙幹淨的眼眸很靈動，就像是此時此刻上空懸挂着的星星，璀璨得令人向往。
“這朵玫瑰花，是送給我的嗎？”
溫折愣了下，将那朵玫瑰花遞給她，“生日快樂，陳念。”
陳念接過那朵還沾着水珠的玫瑰花，低頭輕嗅了下，她笑盈盈地，笑容帶着點勾人的意味，“謝謝你，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鮮花。”
個位數的鮮花被視為禮物，溫折會覺得拿不出手。
他會自卑。
眼前的女孩過于閃耀，以至于他覺得單是一朵玫瑰花都配不上她。她可以擁有更好的。
“我有個東西給你。”溫折開口說道。
陳念擡眼看他，“什麽？”
溫折左手捧着蛋糕，右手從外套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黑絲絨盒子。
陳念眨了眨眼，眼眸裏充滿期待。
溫折将黑絲絨盒子遞給陳念，“生日禮物。”
陳念頓了頓，接過那個黑絲絨盒子，盒子上有LOGO，她不認得，以為是什麽小衆品牌又或者是雜牌。學生生活費有限，渾身家當沒有那麽磅礴，自當是買不起什麽昂貴的禮物的。
打開黑絲絨盒子，陳念着實是被裏面那亮閃閃的銀飾項鏈給刺了下眼睛，項鏈吊墜是一個小月亮，很精美的設計。
“這很貴吧？”這條項鏈看起來要花不少錢。
溫折随口說：“路邊店二三十就可以拿到手，沒多貴。”
陳念一聽，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了，還好不需要花很多錢，不然會壓榨溫折的經濟，本身他生活就拮據，怕他要面子整了個價值不菲的。
陳念将項鏈取出來，看着懸挂着的小月亮晃動着，彎着的眼睛流淌着濃濃的笑意。下一秒，她就忽然想到了什麽事情，正色道：“你今天下午逃課不會就是因為去給我買這個項鏈了吧？”
溫折瞥了眼，似乎是心虛了。
可他依舊是很硬氣地說：“你不用管這些。”
陳念了然，沒有再追問這些，她在他身邊笑着，任由風吹亂了她的發絲，“謝謝。”
溫折轉過頭看她，看她那副早已洞悉一切的表情，他抿了抿唇，又錯開眼。
陳念不好在下面待太久，她提醒他，“蛋糕你早點吃，不然會融化的。我不方便在下面待太久，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溫折扭頭看着陳念，少女清澈的眼眸裏流轉着柔和的光芒，他點了點頭，眼眸深深地望着她離開的背影。
她走在微風裏，羸弱又秀美。
她的每個樣子，他都覺得美麗動人。
“啊！”陳念往前走上樓梯踩空的時候，整個人都吓得驚慌失色，從未如此後悔穿了條短裙，還有那帶着跟的小皮鞋。
溫折眼疾手快跑上去伸手攔住陳念下墜的身體，一只手顧忌着蛋糕的搖晃避免墜落，一手扶着她的身體以防她磕到地板上。
及時找到支撐點的陳念反應過來，兩手攥着溫折的外套膝蓋微彎着，她緩緩回過神站直身體，輕吐着氣，“謝謝。”
溫折默了默，垂眼看着少女微微泛白的臉頰，視線再往下移，是他不知何時停留在她腰上的手。
對于異性的接觸，陳念是敏感的。溫折目光垂下的時候，陳念便注意到了。
陳念驀然往後退了步，揪着外套的手也緊跟着一松，面上的僵硬轉瞬即逝，“那個……我先上樓了。”
出于羞恥，她再次落荒而逃。
溫折站在原地看她慌張得飛快跑沒影了，不免有些想笑。
她比他反應還大。
她害羞，他又好到哪裏去。
陳念在進門前就将黑絲絨盒子藏在背後，進門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她回房間藏好東西，這才放心地出來加入衆人的聊天當中。
客廳裏喧嚣在一個小時後結束，打掃完衛生，秦黎初不想再挪窩了，父母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去工作的緣故都回家了，就她留下。
秦黎初一如既往睡陳念屋裏，晚上洗漱之後，她滿臉好奇地問陳念，“溫折叫你下去幹嘛啊？”
陳念笑眼眯眯的，跟做賊似的起身去鎖好門，坐在書桌前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拿起遮擋住的課本，黑絲絨禮盒被她放在最底下。
秦黎初拉了把椅子過來坐，手肘撐在書桌上托着下巴，看陳念渾身都洋溢着喜悅之意的模樣，“溫折送你這東西，你還挺高興的？”
陳念笑意更深了，抽出那朵玫瑰花用一次性水杯裝好，像是感慨，“我沒想到他深藏不露。”居然還懂得給她買生日禮物。買生日禮物就算了，還是當面給的。
他的行為，不可否認地是讓她有那麽一點點小悸動。
秦黎初正經地問，“念念，你對溫折的感情是不是産生變化了啊？我愈發覺得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像是陷入愛情裏的那種甜膩膩的感覺。”
陳念愣了下，轉頭看向秦黎初，眸光略顯猶豫，“可能我對他的感情存在了一些其他元素，但是，現在并不是談戀愛的時候。”
秦黎初不理解，“我感覺溫折對你也有意思。我早看你倆不對勁了。可是，既然你們都對對方有好感，為什麽不在一起呢？”
“沒到時候。”陳念堅定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更适合沖刺高考，一旦确定關系就要為對方付出更多的時間。眼下這種情況，挺好的。”
陳念将項鏈從盒子裏取出，對着鏡子戴在脖頸上，白熾燈亮白的光芒照耀下，項鏈閃到心坎上去了。
秦黎初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怪适合你的，一定很貴吧？”
陳念将盒子收進抽屜裏，玫瑰花嗅了幾下又放回原位，“溫折說路邊店鋪買的，二三十塊錢買的。心意到就好，不要那麽在乎多少錢。”
秦黎初震驚了，“我還以為幾千塊錢呢，沒想到這麽便宜，回頭問他在哪裏買的，我也去買一條，咱倆整個閨蜜款。”
陳念一聽，拍手叫好，“是啊，咱倆一起戴就很有意義。”
秦黎初立馬掏手機給溫折發消息，“項鏈在哪買的，發個地址，改天我跟念念去看看有沒有合适我的。”
溫折很快就回消息了，“沒記。”
秦黎初：“……”
陳念有點驚訝，随便買的，連在哪裏買的都忘記了，這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陳念安慰秦黎初，“我們在網上買也可以的，不一定要實體店。”
秦黎初立馬就來勁了，“也行，咱沒必要把希望寄托在一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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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你怎麽今晚突然接那麽多單？”
“居然還有單主接受跟另外一個單主一起！不敢相信！”
溫折一上線就被拉進隊伍裏，看着消息欄裏不斷彈出的消息，他看向了桌上那個已經被他吃完的蛋糕，剩下的那沾着奶油的蛋糕碟。
他不作解釋。
有知情人士站出來湊熱鬧，“溫哥中午問我給女生送什麽生日禮物合适，我說送首飾啥的，會發光的那種女的都喜歡。結果他真的去給人家送了個千把塊的項鏈，兩個月生活費給幹沒了。”
“不是，溫哥不是還上學嗎？那女的也是個學生妹，我不明白，哪個小縣城裏的高中生戴幾千塊的項鏈啊？”
溫折：。
發了個句號出去，溫折又敲了幾個字，“幾千塊也不多。”
“兩個月的生活費還不多？”男生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本身自己也沒有很多錢，卻還要為一個喜歡的女生花很多錢，讓本不富裕的自己雪上加霜，這不純純給自己找罪受嗎？
“身上有點存款，沒落魄到需要去住橋洞的時候。”溫折無關痛癢的。
一想到陳念穿着那件跟蛋糕似的小白裙打開盒子後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值了。
管那玩意兒幾個千，她喜歡比什麽都好。
一晚上下來，溫折幾乎都是在跟單主交涉，直播也有一點收益，整體情況算是蠻樂觀的。
全部結束的時候，天亮了。
溫折起身拉開窗簾，眼睛适應昏暗的他見到陽光的時候刺得睜不開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地适應過來，洗漱後簡單地煮了個面條，收拾課本背着書包回學校了。
陳念見不到他，肯定又以為他不正經地打了一晚上的游戲。
他打游戲，是有目的性的，是為了做陪玩，是為了賺錢。
可陳念從來都不知道。
他也不想她知道。
他不想她覺得他可憐，她只要把他當成正常人對待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