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生
新生
眼看着距離期末考越來越近，陳念抓學習抓得緊，除了要監督溫折的進度以外，她也給她自己打印了很多練習題，下課幾乎不走動都是在埋頭刷題。
就連愛串班的秦黎初到沖刺階段也變得安分許多，班級裏到自由活動時間也是比較壓抑的。
開學就高三了，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在這緊張複習的階段，班裏來了個轉校生。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簡單地說了關于合理安排學習時間，自主複習注意不要過度疲勞等問題之後，“接下來，我要跟同學們說一件事情。這個學期我們班新轉來了位同學，大家掌聲歡迎他上來給我們做個自我介紹。”
到複習階段，大家都感到筋疲力盡，掌聲有些稀落，似乎對新同學的到來沒什麽興趣。
直到新同學走進教室，大家的目光才慢慢全部被吸引了過去。
“我去，我的白月光誕生了！”
“他怎麽長得那麽帥，看起來有一種很好推倒的感覺！”
“他來我們班，這不是想讓我們耽誤學習嗎！”
尤恩思推了推陳念，“是我的菜！”
陳念被搖得一晃一晃地，臺下議論聲有些吵鬧，幾乎都是在讨論這個新同學的長相如何。
陳念瞧着新同學的容貌，确實挺優越的，比起溫折……她默默回頭看向低頭在刷題的溫折，他也注意到了她。
“幹嗎？”
“沒幹嗎。”
溫折又低下頭去寫題了。
“柯南書。”
新同學的自我介紹就只有三個字。
班主任本想照理讓新同學說一些興趣愛好之類的，但看柯南書有點內斂的模樣便不為難，況且臺下的同學需要時間複習，索性就省掉了繁瑣的內容。
“那就讓我們再次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同學的到來。”話音落下，班主任帶頭鼓掌。
這次的掌聲，比第一次铿锵有力許多，聽起來充滿了力量。
“柯南書同學，你的位置暫且安排在了最後一桌。”這個學期快結束了，座位是不會重新調整了的。
柯南書點了下頭，背着書包走到最後一排的空位置坐下。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好了，大家繼續複習吧，這節自習課我希望大家能夠充分利用起來，準備考試了，大家都把心收一收。”交代完事情，班主任就回辦公室了。
尤恩思對新來的柯南書很感興趣，迫不及待與陳念分享自己的小心思，“我忽然發現，我們班長得最好看的就是這個柯南書了。”
陳念覺得很新奇，“是嗎？”
她怎麽覺得，溫折也不遜色。
尤恩思看了眼溫折的方向，“雖然溫折有點姿色吧，但他不跟我們打交道，更何況人家馬上就有主了，可以忽略不計。”
陳念：“還可以這樣。”
尤恩思并不是膽子特別大的女生，因為班裏有女同學主動去找柯南書講話，所以她也去了。
笑着去，垮着臉回。
陳念覺得有些好笑，“怎麽才一下子臉色都變了。”
尤恩思很苦惱，“我在他耳邊說了那麽多話，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令她覺得有一絲絲慶幸的是，柯南書對所有上前去搭話的女生都是不給予任何理會的。
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陳念扭過頭望向後排的位置，鎖定了柯南書坐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是，她剛看過去，而他恰好過來。
兩人目光淺薄地在空中交彙着，很快，陳念不自在地錯開。
而另一方，眸光迷離，短暫地停留在對方片刻，似是意猶未盡般挪開。
放學的時候秦黎初來找陳念同她一塊走，陳念向秦黎初說起了班裏今天轉來的新同學柯南書。
秦黎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有點耳熟，“柯南書這三個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陳念并不覺得名字熟悉，而是人熟悉。
陳念心有餘悸，“今天我回頭看，不小心跟柯南書對視了，我覺得他眼神不對勁，好像有什麽話要跟我說，但又沒有說。”
秦黎初深思幾秒，實在是腦海裏沒想起來這個人，“想不起來，算了，我相信命，如果是我們需要認識的人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認識的，到那一天真相大白。”
陳念嘆了口氣，“說得也是。”
陳念與秦黎初對柯南書都沒有太具體的印象，但當回到學校的時候，陳念跟秦黎初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柯南書是個抑郁症患者，有心理障礙不喜歡跟人溝通。轉學的原因是因為欺淩，被誣陷。父母果斷将他推出去讓他給欺淩他的人道歉，他拒絕後被抛棄，現在寄住在親戚家裏。
這個消息，是從暗戀他的一個女生嘴裏傳出來的。
之所以傳到他們班裏，是想讓他們對柯南書好一點，不要故事重演。
“我看到他不說話的樣子，滿腦子都是他被霸淩的樣子。”秦黎初捂着腦袋不願意在七班的教室多待，“我覺得你們教室挺壓抑的，我回我自己班了。”
尤恩思一臉憂愁，“他現在吃喝不愁挺好的，可是再好的親戚也會覺得他是累贅。”
陳念面露難色，這個柯南書比溫折還要可憐，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就算了，心理也出現了問題。
她是不是拯救錯人了？
還是，溫折那邊已經完成拯救，接下來她要拯救的是一個叫柯南書的人？
陳念深知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有時候弄不清楚虛實，覺得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
最後一堂課結束，任課老師剛走出教室，全班嘩啦啦地在收拾東西急忙放學。
秦黎初的身影出現在窗口，她拉着同學的胳膊飛快地對陳念說：“你們班那個柯南書去游泳館參加比賽了，我先去看看，你晚點記得過來。”
陳念都還沒來得及回答，秦黎初已經拉着同學沖進人群裏，那速度給暴風雨降臨似的，像是怕搶不到座位。
陳念低頭繼續收拾書包，将水杯放進書包側邊的隔層裏，拉好書包拉鏈背上就要走，旋即間她就被人拽住書包往回扯。
溫折定定地坐在位置上，右手壓着試題拿着筆，另只手拽着陳念書包下方的帶子，眼神有點狂妄，“你幹嘛去啊？”
陳念直接坦白，“看柯南書游泳去啊！”
當然，全班不止她一個人要去看。
在陳念說完要去看柯南書游泳的時候，班裏幾個女生成群結隊的說去游泳館，他們班新來的轉校生是游泳比賽的參賽選手，他們去湊熱鬧。
溫折直勾勾看着陳念，語調莫名降了幾個度，給人一種森寒氣息向外洩露的感覺。
“你不可以去。”
陳念疑惑，“為什麽？”
溫折用筆敲了敲桌子，筆帽點的位置正是才寫了兩道選擇題的試題，“作為我專屬的小老師，你有時間去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比賽，不如留下來輔導我的功課。”
陳念都不知道溫折有這麽學習。
“改天吧。”陳念往前邁了步，溫折不願意松開帶子，攥着她書包帶子不讓她走。
陳念有些惱怒，一字一句鄭重地喊他，“溫、折——”
陳念鮮少有動怒的時候，溫折這時候忽然松了手做出退讓，他站起身将桌上的試題揉了揉塞進桌肚裏，“行，我跟你去。”
陳念瞥了眼他，他轉變态度還真是快。
“其實你自己也想看吧。”陳念走在前邊，一副對他心思了如指掌的模樣。
溫折擡手輕輕地拍了下陳念的頭，想到她大病未愈，就沒有過分逗弄她。
溫折用着嫌棄的口吻，“別自己想看就胡亂給我安罪名。”
學校游泳館很大，像是籃球館的設計，下方是游泳池，四周都是看臺，四個角落敞開的門便是出口。
游泳館內正在舉辦高校游泳賽事，陳念跟溫折去得晚，只有後排角落有位置。
陳念以前經常熬夜點燈複習功課，看書看得眼睛散光，以至于她坐在後排只能聽見哨子聲和吶喊聲，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哪個是柯南書都認不出來。
溫折從走進游泳館臉色就不太好看，他手裏拿着瓶礦泉水仰着頭猛地幹了好幾口，一半冰水入肚他還是覺得煩躁。
溫折扭頭看着眯着眼睛的陳念，一臉不屑，還眯眼睛，看這麽清楚？
有那麽愛看？
她怎麽可以這麽庸俗？！
冷靜下來的溫折嚴肅地看着陳念，“好看嗎？”
陳念嘆了口氣，“看不見。”
溫折愣了下，“你看不清？”
陳念點頭，“嗯，有點近視，五十米外就看不太清楚人臉了。”
溫折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陳念詭異地看了眼他，“笑什麽？”
“你要是實在想看，我可以犧牲一下我自己。”
“……”陳念頓時就沉默了。
溫折親眼目睹着陳念眼裏的光暗淡下來的過程，顯然她對他興致缺缺，他有些不悅。
陳念拖着下巴，尋思着要不要走的時候，她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秦黎初。
“念念。”秦黎初站在走道蹦蹦跳跳地揮着手，随後伸手指着北門入口。
那個方向，是運動員更衣室。
陳念猶豫了下，心裏在想着要怎麽跟柯南書說出口産生交集。
她記得她第一次見溫折的時候，她心裏就有道聲音告訴她。
他就是她要拯救的人。
小說裏有男主，但也有半路殺出來的男二。
為了完成任務，陳念霎時起身要下去。
溫折又拉住她書包的帶子，“幹嗎去？”
“有點事。”陳念沒有明說，甩開溫折的手飛快地從側邊跑下去，一下子遛沒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