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績
成績
接近月考的時候,陳念的腿還沒有恢複好,走路還是得拄拐杖蹦跶。
慶幸的是,她在班級裏頗受同學的照顧,上下學都很方便。
新學期第一次月考定在周四和周五,天氣降溫,她有點小感冒。
但是不影響考試。
但當月考成績排名出來的時候,陳念愣住了。
因為這次,溫折直接考了個全班第一。
全校排名第五。
成績進步的跨越,讓陳念感到自卑。
溫折曾經中考全市第一,到了高中就堕落了,高三悔悟過來,那成績嗖地一下就上去了。
對此,陳念還被班主任誇了。
教導有方。
“陳念同學,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有教書育人的天賦,以後考個師範多好。”班主任發現了陳念的優勢。
陳念清楚,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讓溫折進步這麽大,肯定是他私下用功了。
網上說:比起自己的成功,身邊人的成功更讓人心寒。
這句話,陳念體會到了。
溫折見陳念一整天下來都垮着個臉,他不禁在她耳邊低笑,音量壓低,“你就等着做我女朋友吧你。”
陳念:……
啊啊啊啊!
溫折以前肯定是隐藏實力了!
他怎麽這麽會裝!
陳念懊惱極了,瘋狂抓頭發。
溫折坐在後邊默默地順毛。
放學秦黎初跑過來跟陳念說:“去唱歌不,兜裏有錢,我們去唱兩個小時再回去。”
陳念心裏煩着呢,眼前就有個放松的機會,她幾乎沒考慮,“去。”
秦黎初轉頭就問溫折,“你去不去?”
“去。”
溫折跟着兩個女生一起有點尴尬,把工具人同桌給喊上了。
同桌以為是去玩的,答應得很爽快。
結果沒想到,他是去受難的。
秦黎初也後悔把陳念給帶過來了。
陳念唱英文歌可以用天籁之音來形容,唱中文歌,耳朵怪遭殃的。
陳念想換換口味,點的都是中文歌。
秦黎初不忍心壞了陳念的興致,只能被迫聽着她唱。
兩個小時,都是陳念在唱。
秦黎初和以前見過但沒說過話的陌生男生蹲在角落捂着耳朵,硬生生給自己找了個兩個小時的罪受。
相反,溫折坐在沙發上很淡定。
秦黎初不由得感嘆,果然情人眼裏出西施。
做什麽都帶着點濾鏡。
實際上溫折心裏也難受,耳朵堵得荒。
但陳念唱得還挺高興。
他免疫了,看了眼角落的兩人,他無聲嘆了口氣。
時間到,陳念心滿意足地喝了半瓶礦泉水。
溫折不由得說了句,“陳念,全世界願意聽你唱歌的恐怕就我了。”
陳念知道自己五音不全,“有這麽誇張嗎?”
蹲角落欲哭無淚的兩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別太誇張。
溫折拿起放在一邊的拐杖遞給陳念,“走吧。”
陳念點頭,“好。”
溫折扶着陳念出去,挨受罪的兩人在後面跟着。
陳念跟秦黎初出來玩向家裏人報備了,一出門就碰到了付女士。
溫折怕給陳念添麻煩,驀然松了手。
付女士拉開車門下車扶着陳念,和秦黎初一起把陳念扶到後座上,付女士向來很熱情,看着兩個男同學說:“要不要去阿姨家裏吃飯?”
兩人默契地擺了擺手。
關上車門,秦黎初把頭探出窗外,“你們兩個回去注意安全啊,別逗留得太晚。”
付女士坐上駕駛座邊扣着安全帶邊說:“今天确實是有點晚,改天可以來阿姨家裏吃飯,你們都是同學,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秦黎初很熱情,“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兩人點頭。
車子緩慢行駛,付女士提醒後座的兩人,“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要早戀知道嗎?”
兩個女生點頭。
回到家付女士掏出手機看班群新發出的成績單,眉頭皺起,“念念,你的成績怎麽回事?怎麽降到全班第十二了?”
“這數學成績怎麽回事?之前還考一百二的,現在怎麽就一百出頭?”
陳念沉默地低頭扒飯。
陳父連忙說:“念念的腿還沒好,可能是影響到了,也可能是試卷難度高了,你不要那麽大驚小怪,吓着孩子。”
付女士急了,看着一聲不吭的陳念,“今天我去接念念的時候,她跟初初還有兩個男生去唱歌,我看肯定是早戀了,不然這成績怎麽突然就掉下來了,落後幾名不說,直接從全班第一掉到全班第十二。”
陳父不敢反駁了。
“念念,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跟班裏哪個男孩子搞關系了?”付女士逼問。
陳念:“沒有,單純沒考好。”
付女士直接把筷子扔到桌子上,“陳念,你還撒起謊了是不是?”
陳念不出聲。
付女士在陳念這裏問不出所以然來,第二天就鬧到了學校。
付女士依舊火大。
班主任給付女士端茶倒水讓她冷靜,把陳念給溫折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陳念在班裏一直都學習刻苦沒做出違反紀律的事情,影響學習,可能就是給溫折輔導功課耽誤自己了。
付女士憤怒地說:“把那個溫折給我叫過來。”
班主任猶豫了下,親自去喊人了。
付女士來學校的事情,班裏都在議論。
尤恩思忍不住吐槽了句,“你媽也太吓人了吧?”
陳念不出聲。
付女士平時看起來對陳念很關心,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沒什麽矛盾,可在正事上,付女士是嚴謹的,刻薄的。
陳念不敢言。
不敢忤逆。
這樣的家風有時候會覺得很壓抑,其他時候,是別人羨慕的家庭。
陳念給溫折輔導功課這件事,班主任命令暫停。
溫折被教育後從辦公室回來,深深地看了眼坐在位置上的陳念,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
溫折坐下,陳念單薄的脊背就往後靠,“我媽沒說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大人都這樣,來來去去也都是那幾句,別擔心。”
溫折看得很通透。
他從小打大被別人的家長教訓慣了,聽慣了那些“你沒爸沒媽別拖我家孩子下水”那種話。
對于別人,他聽聽也就過去了,沒當一回事。
可眼前的,是陳念的媽媽。
她說的每一句話,溫折沒覺得什麽不對。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跟溫念之間乃天壤之別。
放學回到家,陳念也被付女士教育了。
“你們班主任這件事情也做得不好,那個男同學就算是塊學習的料,那也應該是由老師來輔導,而不是你。你只是個學生。”
“以後你和他不要再來往了,我跟你們老師說了,把你們位置調開。”
“陳念我希望你清醒一點,不要糊塗,被人家牽着鼻子走,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媽媽是為你好,你要想交朋友,你起碼得去交那種般配的朋友。”
……
付女士的每一句話都格外地刺耳。
陳念在這場拯救計劃裏,動心了……
在這個懵懂的年紀。
在這個應該為高分而努力的高三階段。
-
“你媽還真是。”
尤恩思不由得唏噓,因為她也要失去這個兩年的同桌了。
陳念和溫折都被換位置了,陳念被調到了靠近講臺的位置,是老師一低頭就看見的特殊座位。
那個位置從高一起,只有班長肯坐。
陳念榮幸地跟班長成為了同桌,成為課堂上被點名的常駐選手。
而溫折被調到了中間一組的最後一桌,而體育委成為同桌。
兩個人雖然同組,但一前一後。
而且,都不是什麽好位置。
陳念就像是被特殊照顧了一樣,每堂課必有她被點名叫起來回答問題,回答不上來就挨批評。
就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都開小差,不想聽課就去外邊站着去。
數學是陳念的軟肋,有次回答不上來,真的被數學老師罰去門口站了。
“怎麽感覺陳念被針對了一樣。”體育委員怼了下溫折的手肘。
溫折趴在桌子上,偏着頭看着前門的位置。
從窗戶望過去,他只能看到陳念的半邊身影。
連着好幾天,陳念都沒有跟溫折說過話。
兩人互不打擾。
尤恩思跟陳念坐在一起吃冰棍,旁邊還有個秦黎初。
尤恩思不斷地嘆氣,不知道是嘲笑還是惋惜,“念啊,你跟姓溫的越看越像被拆散的苦命鴛鴦。”
秦黎初也嘆息,幾個晚上都看見溫折拍月亮發朋友圈,八成是又emo了。
陳念跟個沒事人似的,“水到渠成,以後都會好的。”
冰棍吃完,陳念說去洗手間洗手。
“去吧去吧。”
陳念蹦着繞道走的,在已經清空的一棟小宿舍樓前,她碰到了溫折。
有了付女士的警告,陳念不是很敢跟溫折說話,怕關系過于糾纏又要惹麻煩。
溫折看着陳念,不說寒暄的話,直奔主題,“你媽跟你說跟我保持距離了?”
陳念頓了下,點頭。
付女士擔心她因為戀愛分心,成績一落千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溫折也理解,像陳念那樣的家庭,父母都管的嚴。
“那之前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陳念反應慢了半拍,他指的,是那件事情:
考上同一所大學,她就做他女朋友。
溫折說:“陳念,我們一起考G大。”
“好。”陳念擡起小臉,肯定地點頭。
“不許反悔。”
說完,溫折走近陳念,就像是擦肩而過一般,往陳念的外套裏放了個東西。
“買水順便買的。”
溫折一走,陳念掏出來看。
是玻璃糖。
糖紙上寫着:我們都要成為更好的人。
底下,是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