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擦藥

擦藥

“怎麽去那麽久,沒又磕哪裏吧?”

秦黎初看着慢慢走過來的陳念。

陳念搖了搖頭,“沒事,走得慢了點。”

尤恩思說:“能走就不錯了,總比帶着個拐杖哎喲哎喲的好。”

秦黎初沒忍住笑出聲。

秦黎初和尤恩思兩人架着陳念回教室。

-

兩人走遠。

幾個男生稀稀疏疏地霸占着她們剛坐過的位置。

“這陳念也怪可憐的,上個學期見還活蹦亂跳的,這個學期一開學就腿斷了。”

“陳念她媽來學校,把溫折也給喊去了,指定跟溫折有關。”

“溫折個災星,聽說他以前克死了他的養父,現在這不是克陳念嗎?來個人去勸勸陳念得了,好好一朵花被摧殘得不像樣了。”

“要我說,就應該把溫折趕出我們班,成績好有什麽用,一身晦氣影響我們。”

幾個男生說得津津有味。

溫折抱着籃球悠然路過,無所謂地睨了眼他們。

幾個男生都是在班裏不學好的,在校外很拽。

溫折以前也很拽。

眼神撞上,眼神裏的火光呲呲的碰撞。

旁邊一個男生伸手指着溫折,“他還瞪我們,哈哈。”

“現在可是在學校裏,諒他也不敢怎麽樣。”

在學校裏打人,輕則全校通報批評,重則停課回家反省。

現在的溫折,不是以前的溫折。

溫折收回視線,抱着籃球一臉淡然地離開。

男生很嘚瑟,“就知道他不敢怎麽樣。”

-

付女士給陳念請了家教,是個研究生畢業二十多歲的年輕女老師。

年輕老師上場很嚴格,陳念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在手機被家長保管的情況下,陳念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秦黎初幾次來找她玩,都被付女士給攔下了。

秦黎初的媽媽也學付女士,把秦黎初管得很嚴,也請了家教。

一對被限制的好姐妹也只有在學校的課餘時間說說話訴訴苦。

“念念,我都要寫吐了,一回家就背書,晚上十一點還在寫題,我媽圖方便,直接讓家教住家裏跟我們一起吃飯,我直接暈倒。”

陳念也很無奈,“我腦子嗡嗡的,麻了。”

以前再刻苦學習,都是自願的。

現在是被逼的,人有反抗意識,執行起來很容易覺得疲憊。

“搞這麽努力,不搞個年級前十實在是過意不去。”秦黎初從未如此用功學習。

陳念點頭附和,她要求不高,能考上G大就行。

最好是過分數線了的,踩線有點危險,很容易被刷下來。

“那個是……”秦黎初忽然正經起來,眯着眼睛往右邊看。

陳念疑惑地轉過頭去,就看到溫折戴着頂鴨舌帽,雖然帽檐壓低,但還是看見了他臉上的傷。

那頂鴨舌帽,陳念很久沒見過了,就第一次見他的那段時間他就一直戴着,後面突然就不戴了。

改邪歸正後就不戴了,現在又學壞了,那頂帽子又戴上了。

秦黎初神神秘秘地,“他不會又幹什麽缺德的事情了吧?”

正當秦黎初懷疑是溫折莫名其妙找人家麻煩的時候,一行人臉上都貼着創可貼從她們跟前路過。

是陳念班裏的男生。

那幾個男生在班裏總是愛開玩笑,在學校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只聽其他人說他們私下玩得很野。

跟校外那些社會青年差不多一個貨色。

校園的上課預備鈴聲響起,陳念開口說道:“我先回教室了。”

秦黎初點頭,欲哭無淚,“馬上又要放學了,回家就得受罪。”

陳念笑了笑,“熬熬就過去了。”

陳念很擔心溫折臉上的傷,臉上都有幾道痕,身上肯定少不了的。

她的腳好得差不多了,放學沒人來接,她跟秦黎初沒有一起走,她自己去了藥店買藥。

好不巧的是,陳念看到了坐在窗口座位上的溫折。

借着玻璃窗,在給脖頸後的傷口擦藥。

藥店老板坐在收銀臺的位置玩手機,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人需要幫忙。

陳念走過去拿過溫折手裏的藥膏,“我來吧。”

溫折愣了下,“怎麽來了?”

陳念自然不會說是刻意來買藥給他的,她随便扯了個理由,“路過,看到你就進來了。”

陳念撥開溫折後面的短發,往後頸上擠藥膏,随後将藥膏放一邊,手掌在頸後揉搓着。

“身上哪裏還有傷口嗎?”陳念問。

溫折說:“沒有了。”

擦完藥,陳念想要取走溫折頭上那頂鴨舌帽,就被溫折眼疾手快地拉住。

陳念像是發現了什麽,“額頭上也有傷口?”

“別看了。”溫折的回答,幾乎是默認了陳念的問題。

是的,他額頭上有傷口。

而且,比較可怖。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有點好面子,自尊心重。溫折不給看,陳念也就沒有強求。

陳念雙手環臂,低聲問他,“為什麽打架?”

溫折腦海裏都是那些人的編排。

一個野種喜歡陳念,牛糞配鮮花啊。

有時間還是多照照鏡子的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人家陳念心好對誰都好,溫折他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啊。

溫折深吸了口氣,不疾不徐地回答:“單純看不慣。”

陳念有些無奈,“打架這個壞習慣改了那麽久怎麽也該定型的,你怎麽還越來越離譜了呢?是不是別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還是別人罵你了?”

打架這種事情,總會有個導火索的。

當然,看不慣也算。

“你別問那麽多,這跟你無關。”溫折不想讓陳念摻合進來,更不想讓陳念知道那些人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那種話,他聽了難受。

陳念若是聽了,從此以後就會離他遠遠的。

他不想。

陳念沒有再追問下去,既然溫折不願意坦白,她也不逮着細節了。

“以後別打架了,別人罵你你就當沒聽見,別人打你,你就報警。”陳念看着溫折頸後的傷痕,“報複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這種互相傷害的方式。”

溫折漠然,“知道了。”

“真希望你是聽進去了。”陳念看了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說罷,陳念就匆匆趕回家。

因為付女士的緣故,陳念不敢耽擱太長時間。

溫折也受付女士的影響,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跟陳念保持距離,控制情感。

陳念被付女士管的嚴,不敢跟溫折私下有太多交際,也擔心自己控制不住真發生點什麽,成績退步,換不來兩張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寒窗苦讀白費十餘年。

陳念依舊在藥店買了藥膏,價格有點小貴,但藥效好。

課餘時間陳念假裝路過溫折的位置,偷偷遞給他的。

溫折很意外,更多的是,他們好像做賊一樣。

藥膏藥效似乎真的很不錯,每兩日溫折就把鴨舌帽給抛棄了。

他的頭發長長了些,遮住了眉毛,也遮住了額頭上的傷。

打架這件事情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又回到了專注學習的時候。

以前學習他都是很死板,自己學自己的,近來班裏有同學找他請教,他沒兇別人,反而拿着紅筆有模有樣的給人家講解。

班裏的絕大部分同學以前都讨厭他,看不慣他的臭臉,現在幾乎是一致好評。

秦黎初在隔壁班都能聽到關于贊賞溫折的話,無非就是學渣逆襲,陰晴不定的脾氣從此晴天。

別人都以為是他改邪歸正,醒悟了。

但秦黎初知道,這當中少不了陳念的功勞。

“果然是調教有方。”

陳念謙虛地笑了笑,“還好他也有這個心。”

不是那種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新學期剛開始不久,班級教室後的黑板報比賽拉開的序幕。

班主任在班裏找負責人,一問一個不吱聲。

“大家都積極一點,平時學習大家都累了,這個勞逸結合的機會多好啊!”

臺下死氣沉沉的。

班主任望了圈,看向了班長,又看向了陳念。

班長和陳念是同桌。

“黑板報評比這件事情就交給班長跟陳念同學,老師相信你們一定會做好的。”

班長:“……”

陳念瞪大眼睛,看向班長,“我不會畫畫。”

她只會鬼畫符。

班長頭都大,“我也不會。”

去年負責的人是幾個女生一起的,大家有空就畫啥的。

沒有特定的誰負責。

班長在班裏號召力強,有人自薦也有人被推薦,很快就成立了小組。

“陳念,你來負責吧,我還有其他工作忙。”

班長在班級裏事務蠻雜的。

陳念在班裏就是個收作業的小組長,整體還算輕松。班長都發話了,她也只能攬下這個活。

班級裏搞黑板報,遭殃的更多事最後兩排。

後面的空位放着兩張空桌子,地上都是水壺和粉筆屑。

平時幾個女生在畫,後面就變得格外擁擠。

溫折覺得很煩,下課休息的時候他只能去別人的位置坐着趴會兒。

陳念注意到了溫折這點,只能讓同學們挪桌子,位置窄一點,留一點位置給後面的同桌。

大家都很配合,畢竟是為了班級的榮譽。

黑板報看似順利,但也有意外發生。

兩個女生打鬧扔粉筆,扔到了陳念。

陳念來了興致,也朝人家扔粉筆。

一下兩下的幾個來回,粉筆突然扔偏了,砸到同學的頭上。

睡夢中的溫折頭上硬生生挨了粉筆敲。

溫折睜開眼,看着桌上不知何時飛過來的粉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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