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貳）

我作繭自縛，我無病呻吟。

我的三月黯然無色，我的三月死了。

剝開蒼白的譏諷，你能不能讀得懂我的迷茫。

我像溺水的人一樣滿懷希望地扯住那幕布，無色的暗啞鋪天遮下，我為夜吞沒，再難見天光。

我聽不見，我聽不見，誰來救救我。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你來拉我的時候有沒有聽到。

透着血淚看參差不齊的玻璃片，好像無論我做什麽都是不對。

難道這世間也有真正全對的東西麽。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該知道什麽。

真的衆生平等麽。為什麽我從未體味。

今天所有的雨都傾盆而下，所有的一切都奔湧而來，他們算好的，連天氣都不差分毫麽。

世界被扭曲成一團肮髒荒誕的音符亂碼，我被困于數字浮動的混沌，光怪陸離的霓虹燈獰笑低語，從小小的窗口望出去，我望到千千萬萬個他們，他們适得其在，如魚得水，比着自己的尺對着彼此，內耗而又心安理得。

有好多個他們，他們都不是我，他們都和我不一樣。

我像魚，浗不到遙遠的彼岸，在被抽幹了氧氣的黑白光影中懸溺，一切支離破碎，轟然崩塌。

我還能相信什麽。

我對着虛無清澈的空氣讴歌，我看到數不盡的目光落下，于是世間只剩我一人。

所求遙咫世界盡頭，直至生命最後一刻。

我荒誕可笑，我畫餅充饑。

竹蜻蜓、小紅花和泡泡糖粘成的彩色卡通畫不見蹤影。

每天我搬着小凳子坐在天井，認真地抄完一頁“人大天地田”，跑着去接剛下班的爸爸手裏的公文包，在爸爸懷裏朝向做着飯的媽媽賣弄自己磕磕絆絆的九九表。

媽媽回頭笑着嗔了些什麽。

是什麽呢？我想要湊上前去仔細辨認，泡泡卻“呼”地一聲破了。

咦，不見了，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

是什麽時候變了的呢，是從高樓大廈平地拔起的那一刻起嗎？

我不安的追，我拼命的向前追，我終于追到那扇發着白光的門，用盡力轟地拉開它。

我一腳踏進去，我的世界真的是我的世界嗎。泥土與花香悄然無跡，我再找不到熟悉的景物。

腳下堅硬冰冷的黑色平面，四處是橫沖直撞的四方物體，他們肆意得意地叫嚣，我嗅到陌生到想讓人嘔吐的鮮血與金屬氣息。

我看到上一秒人的臉上挂滿癫狂與驕矜，下一刻又在博弈中機毀人亡，只餘一張空洞的面皮。

我看到長方狀物體後火勢沖天，廢碎膠塗上石油與炸彈采取郵件。

我看到人失控地坐在信息控制處驅使機器人擊退敵方，直到我被一個人機器人抓起到它面前。

我卻分明望見它由冰冷數據組成的眼球，有水光滴落。

是我......看錯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