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你個柳語桐，我生氣了！
好你個柳語桐，我生氣了！
這幾日不見柳語桐的身影。眼看年節将近，許堪雲要回家幾日，之後又要忙碌武林大會以及卓淮洲與穆槿夏的婚事，他們哪裏有時間說上幾句話？
千算萬算，許堪雲萬萬想不到柳語桐會拒絕他。
比起卓淮洲，許堪雲自認相貌是絕不輸于他。若說二人相處時日尚短，這……這倒的确是。可即便如此，來日方長，他們以另一種方式相伴左右，總歸不是一件壞事。更何況男女成親，多少是媒人牽線，先前見也未見過的。
想來想去，許堪雲都想不明白柳語桐的心意。
在他看來，柳語桐對他是有情意的，不然……不然為何有意無意的，淨說些招惹他的話？
好不容易，許堪雲在藏書閣堵住了柳語桐。
“你好幾日都沒來此地讀書了。”不知不覺中，許堪雲的語氣帶上一絲惱怒“柳語桐，你是不是在躲我？”
柳語桐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書，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堪雲何出此言？最近山莊着實忙碌，語桐跟着大家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況且山莊如此之大，沒遇見純屬正常。何況——今日不就遇見了？”
說的是有幾分道理，可……許堪雲心裏隐隐的還是不認同柳語桐的說法。
“那……那你今日有事要做嗎？後山的梅花開了。”許堪雲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道，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那通紅的耳朵早已出賣了他的內心。
柳語桐盯着他看了許久，半晌才答道：“不了。”
“你有什麽事要做？”
“讀書，寫字，布置山莊。”
“你又不是去考狀元，讀書寫字不差這一會兒的功夫。至于布置山莊，那麽多人去做此事，還需要你來添亂？”許堪雲急了“還說不是在躲我，我看明明就是！”
柳語桐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堪雲，我真的沒有。”
“那你為何不同我去後山賞梅？”
“你是小孩子嗎？”柳語桐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去也無妨。”
兩人一前一後向着山上走去，或許是師父教了些本事的緣故，許堪雲感到柳語桐明顯沒有先前爬山那般辛勞。
“如此文雅之事，你不該去找卓淮洲嗎？”柳語桐問道。
頭一次聽見柳語桐喚師兄為“卓淮洲”，許堪雲有些不習慣：“師父近些年打算将山莊交給師兄，大大小小的事全需師兄過目，我哪敢去打擾。倒是你，好端端的，怎麽不叫‘卓大哥’了？”
柳語桐笑笑，并未回答反而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許堪雲，在你心目中，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你自然是一個……”許堪雲不明白他何出此問，更羞于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故意惡聲惡氣道“是一個令人讨厭的家夥！”
他如平常一般，沒有半分不快，甚至笑着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許堪雲心中逐漸升起一絲不忍，總覺得他那笑中有一種不在意的灑脫，而這絕對不是他的本意，是為了隐藏他的傷心。他急忙別扭的添了一句：“但是相處下來，你這人馬馬虎虎，還算不錯。”
就在許堪雲以為柳語桐會說“多謝”之類的話時，他語氣十分平淡的說道：“看來堪雲一定自認為十分了解我。”
“這倒也沒有……”
“總歸你眼中的我，只是我展現出想讓你看到的那一面而已。”柳語桐繼續說道“也許你知道真正的我之後，只會如你所說，認為我是個可惡之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許堪雲敏銳的感到一絲不對勁。
“沒什麽。”柳語桐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是少見的冷漠。在許堪雲以往對柳語桐的印象中，這神情是絕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他極其認真的注視着許堪雲“你我之間，沒可能更進一步，就到此為止吧。”
話剛出口，許堪雲頓時猶如炸了毛的貓：“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難道我說過喜歡你這種話？少在那裏自作多情了！”
笑容重新回到柳語桐的臉上：“如此，甚好。”
賞梅的心情霎時間煙消雲散，許堪雲丢下一句“懶得理你”轉身下了山。可許堪雲此人，說到底還是心軟，只是不願折了面子，悄悄躲在樹後，不錯眼的盯着山路，一直等到柳語桐安然無恙的下了山才肯離去。
他的心裏說不出的空落落。
柳語桐……這個柳語桐！當誰稀罕他！
那廂柳語桐剛從山上下來沒多久，便遇見了卓淮洲。
“語桐，正好遇到你，我正想去找你。”卓淮洲喚道“吉服做好，方才送來，你來幫我瞧瞧合不合身。”
“好。”像是山上的事未發生一般，柳語桐兩只眼睛滿是期待的答應了卓淮洲。
屋內，卓淮洲換好紅色的吉服。他身材高挑，眉眼溫和，襯得他整個人愈發溫潤。不像大俠，倒像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
“卓大哥好生帥氣！”柳語桐的眼睛裏灑滿了亮晶晶的星星“不知槿兒見到如此的卓大哥，會露出怎樣的神态。一定如我這般，都看呆了！”
提起穆槿夏，卓淮洲不禁浮出一絲不耐：“你當真希望看到我兩人成婚？”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柳語桐似是不解“卓大哥，你與槿兒叫我看來，乃是天作之合。加之卓大哥又是語桐的救命恩人，語桐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卓大哥能夠幸福。”
幸福……卓淮洲用一種複雜的眼神凝視着柳語桐：“語桐，你可知我心中究竟念着誰？”
福至心靈，柳語桐的神色猛然間慌亂起來：“卓大哥，我……”
“語桐！”卓淮洲一把握住柳語桐的手腕“這幾日，你為何要躲着我？”
“我怎麽會躲着卓大哥呢？”柳語桐垂下頭，聲音極低，極沒有底氣地說道。
“那為何我整日不見你的身影？我知你去藏書閣讀書，可我連着去了幾日，你根本不在那裏。”卓淮洲深深地望着他“語桐……語桐！你告訴我，你的心裏，是否……是否也有我？”
“卓大哥！”柳語桐猛的提高了聲音“切莫再說了！再過幾日，便是你與槿兒的大婚之日。語桐無他願，唯願卓大哥與槿兒，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若不是與你，我……”
柳語桐急切的打斷他的話：“夠了，卓大哥！”他的眼中悲戚似要溢出來一般“語桐并非良配，卓大哥萬萬不可一錯再錯。”
說完，他用力推開卓淮洲，跑了出去。
這時候，卓淮洲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麽痛恨，痛恨這個琴劍山莊莊主穆圍最器重的弟子頭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