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語桐，過年好！
柳語桐，過年好！
大年三十，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歡快，許堪雲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
一想到要和柳語桐短暫的分開，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要他低頭向柳語桐主動搭話，他自認抹不下臉。可……待到過完年回來，柳語桐對自己，又不一定是怎樣的心思。
算了！他幹嘛要和柳語桐糾結這些？便是讓他一回，也不能如何！
于是許堪雲板着一張臉，來到柳語桐的小院。
難得柳語桐在院中，見到許堪雲，微微笑道：“新年好。”
“明日才是新年。”許堪雲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僵。
“可是你今日就要回家，明日便無法與你問好了呀！”
“這倒是……”許堪雲忽然變得扭捏起來“所以我……那個……你願不願意……”
柳語桐的笑容慢慢消退：“不必了。”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就拒絕？”
“說什麽答案都一樣。”柳語桐語氣冷淡地說道。
自己一張熱臉貼了冷屁股，許堪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除了生氣外，還有被柳語桐言語之間的淡漠刺痛的極度難堪。
“你當你自己是什麽！一個小倌罷了！”許堪雲氣憤的吼完，轉身離開。可走到一半，他想起過往自己對柳語桐的态度，對方一次都沒有與自己惱怒過。自己呢？不過是一句“不必了”，竟然戳了他的痛處！
罷了罷了！許堪雲停住腳步，返了回去，一腳踢開他的房門：“柳語桐！你少在這裏不識擡舉！趕緊收拾東西，和我回家過年去！”
柳語桐訝異地盯着許堪雲。
依照他對許堪雲的了解，方才那番話，絕對會叫他懷恨在心，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真沒想到，竟會有失算的那一天。
見柳語桐不動，許堪雲粗暴的開始替他收拾。
“許堪雲。”柳語桐輕輕喚着他。
“幹嘛！”許堪雲惡聲惡氣的回應着。
“你是在讨好我嗎？”柳語桐笑眯眯的問道。
“你渾身上下有什麽地方值得本少爺讨好？”許堪雲沒什麽好臉色地說道。
柳語桐應道：“對，你說的沒錯。”
許堪雲更加氣了，扭過身來，毫不客氣的指責道：“怎麽，與你好好說話你倒不自在起來了？非要讓我對你發脾氣是不是？我告訴你，柳語桐，今日，我才不聽你說什麽，我必須……”
話未說完，盡數被柳語桐吞進肚子裏。
他的嘴唇如許堪雲想象當中那般柔軟，可是他對于此事的熟練卻是許堪雲想象不到的。
明明他才是兩人之中較為矮小的那一個，但許堪雲完全掌握不到主動權，反而被柳語桐吻得頭暈目眩。
他不是說他沒有與人發生過關系嗎！許堪雲憤憤想。全是騙人的！
“你為何要來招惹我？”柳語桐稍稍離開他的嘴唇，眼神複雜的問着他。
真是奇怪！他何時如此過？許堪雲不滿的抗議道：“你少在那裏胡言亂語！”
随便他說什麽，柳語桐本就不在意他的回答，他的唇再次覆了上去。
瘋了，許堪雲暈暈乎乎的想着。他們一定是瘋了。
下午許堪雲離開的時候，柳語桐果然沒有跟着一起。
這之前，在柳語桐的小院裏，二人躺在床上，柳語桐捏着他的手指，輕輕對他說道：“堪雲，我心裏自然是有你的，可現在我跟着你回許家又算什麽？眼下你我不宜太過招搖，你且先回去，陪着你爹娘過年，你我來日方長。”
“那你一個人在琴劍山莊過年能行嗎？”
柳語桐輕柔地笑道：“我怎麽會是一個人呢？有卓大哥和槿兒，不會孤獨的。”
許堪雲不禁有些吃味地說道：“哦，到頭來，倒是我打擾你們團聚了。”
他哈哈笑着，捏了捏許堪雲的臉頰：“只要你願意，我們會有無數個在一起的朝朝暮暮，歲歲年年。”
正是被柳語桐這句話打動，許堪雲才願獨自啓程。但說實話，在家中過得這幾日并不快活，對柳語桐的思念如洶湧的海潮般，始終無法平息。
天晴，他會想柳語桐在山莊裏做些什麽。吃到了美味的糕點，他會想柳語桐吃沒吃過。連許母要為他說親，也被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不想見。”
“你要去做大俠，我們不攔你，可你也不能當一輩子的大俠不是？”許母說道。
許堪雲皺緊眉頭：“知道了！別說了，煩不煩！”
說完起身便要離開。
“堪雲，你去哪？”許母在身後喚了幾聲，均未得到許堪雲的回應，不由嘆息着搖搖頭“這孩子……”
和柳語桐在一起的日子如白駒過隙，然而沒有他在身邊，又仿若度日如年。如今的許堪雲無比盼望年節快些過完，他好回去，給他帶些新鮮玩意兒。
“堪雲。”許母走進許堪雲房內。
以為母親又要說那些無趣的姑娘，許堪雲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娘，你去忙些別的，少來煩我！”
“你這臭小子！”許母瞪了他一眼“我這當娘的，難道還不能與自己的兒子說兩句體己話了？”
“你要說什麽？”
似是怕被人聽去，許母壓低了聲音：“你老實告訴娘，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許堪雲神色慌張地說道：“沒有的事！”
“行了，娘早就看出來了。”許母問道“是個怎樣的姑娘？”
他不是姑娘……這話許堪雲難以啓齒。倒不是羞于告訴母親，只是柳語桐還沒有徹底與他定下來，他該如何回答兩人現今的關系？他猶猶豫豫的，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許母忍不住道：“堪雲，你放心，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只要你與她過得幸福，娘都會讓你娶進來。如此你還有什麽不能講給娘聽的？”
在家中一向是母親做主，許堪雲知道父親不是阻力，可……他與柳語桐的感情，說來道去，是他心裏沒底。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這樣吧，你瞅個日子，把她帶來，娘也好給你過過目。”
被母親三言兩語的催促，許堪雲的心內不禁煩躁起來：“好了好了，你別管了！我自有分寸！”
帶柳語桐回家見父母？許堪雲光是想想都感到一陣難為情。但這一天在他心中悄悄埋下了芽，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期盼它開花。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許堪雲終于回到琴劍山莊。只是過完年大家張羅着卓淮洲與穆槿夏的喜事，柳語桐簡直比新郎新娘還要忙，想見他一面，難上加難。
同樣懷有此等心思的還有卓淮洲。
婚事前夕，柳語桐正在幫忙擺放果盤，忽的被人捉住了手腕，拉到一旁的角落裏。
“語桐。”卓淮洲望着他“你在躲我？”
“卓大哥，你怎會産生如此想法？”柳語桐不解的問道。
“明日我就要與師妹成婚了。”卓淮洲沒有放開柳語桐“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
柳語桐的手指急忙按住他的唇瓣，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莫要再說了，卓大哥。”
“語桐……”
“卓大哥，你若是真做了離經叛道之事，如何對得起穆莊主？外界的那些紛紛擾擾，我不願讓他們來侵擾你。”柳語桐說的情真意切，眼眸中流轉的，是切實的擔憂。
的确，卓淮洲有如今的成就，全部依仗穆圍。他倒是不怕千夫所指，可若因此傷害到柳語桐，那便是千不該萬不該。
“待我站穩腳跟，你我便……”
柳語桐并未叫他說完：“卓大哥，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吧！眼下，語桐知道你心中有我，便足矣。”
卓淮洲用力的捏了捏柳語桐的手指，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