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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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琮的震驚不比秦希娴的少,不僅震驚,他還有濃濃怒意,可前一刻他還指望景珩去滅了景豫,此時又怎會翻臉斥自己的兄弟,何況他從來便是一堂和氣性格溫潤之人,看着秦希娴的幾息空當,他調整了情緒,仍是和聲問景珩:“弟弟,究竟發生什麽,你要如此?”

景珩仍是站立垂首:“只想順自己心意,娶心愛之人”。

景琮臉色黑一陣白一陣,和聲再也維持不住,聲音高亢而憤憤:“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她不過是明婳的替身,怎麽幾日就變成你心愛之人了?!

明婳若是還在,你若是堅持娶她,我也忍着允了,你娶個替身,算怎麽回事?!”

秦希娴不知景珩對明婳的心思,過去心裏一直是疑窦重重,乍一聽景琮如此直白的話,吓了一跳,景珩怎能喜歡自己的弟妹?!

可看着兩人的表情,自己的丈夫氣得說話聲都不穩,印象中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态,而景珩默默垂首站立亦不反駁一聲,再回想兩次見到景珩和葉莺時的情形,她心下明白,景珩心悅明婳,實心實意。

見丈夫面紅脖子粗,秦希娴給景珩遞話:“見到和心悅之人一般無二的人,任誰難免沖動下想做些什麽,不想再留遺憾,可畢竟不是原來的人,過些時日想明白了,便會收回荒唐的念頭,皇弟,你說是不是?”

景珩不給秦希娴一點兒面子:“臣弟已想得很清楚,臣弟想娶之人便是葉莺,再無他人”,頓了頓,他補上一句:“葉莺非任何人的替身”。

“你騙鬼!我不允!”景琮的口水快噴到景珩臉上,“你愛慕明婳,本就有悖倫常,現在娶葉莺,言官該怎麽罵你,明晖如何看你,便是普通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以後我大夏國沒有戰神景珩,人們只會記得喪倫敗行的僞君子景珩!我不能看着你走這條路不管!”

若不是确信葉莺就是明婳,二人就是再相似,景珩确實不會有迎娶之心,他知和景琮從小形影不離長大,他深知自己心思,不過只要自己不承認,随景琮猜好了。

景珩面不改色地反駁:“臣弟與君子尚有差距,從不認為自身配君子之名,戰神亦是謬贊,沙場上失手一二次,這個名頭自然便沒了”。

景琮氣得沒法兒,又不可能打景珩,真打也打不過,還想繼續用着弟弟,目光四下掃視,抓了個金盞狠狠摔在地上,金盞哐啷一聲巨響,在地上滾了幾圈,居然如蹂.躏過的紙般皺皺巴巴變了形。

殿內誰也沒見景琮發過這樣大的脾氣,內侍宮女紛紛埋首跪倒:“皇上息怒!”

秦希娴亦擔心地看着景琮,輕輕喚了聲:“陛下”。

景珩知道景琮是真怒了,不過他早就預料到這般景象,不疾不徐繼續道:“臣弟此番前來,是向皇兄禀明臣弟娶妻心意,非求皇兄允許,亦不需殿中省準備,臣弟心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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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還有一事,就在昨日傍晚,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有四名刺客欲行刺葉莺,這四人行動一致,身手不遜于王府護衛,是謀劃充分有備而來。臣弟自會查明刺客身份,但想提醒皇兄,這看似固若金湯的京城并非如此,陛下防人之心不可無”。

“竟有此事?可看清刺客什麽模樣?”秦希娴緊張得失聲,她是重生之人,此時距離她前世慘死沒多少日子,而所歷之事又與前世太多不同,聽到刺客渾身緊繃。

景琮嘴角抽了抽,他和秦希娴日常閑談時常常提起景珩,可大多時候都是聊如何防他。他按捺下心中煩亂,問景珩:“葉莺可有受傷,可有刺客相關信息?報大理寺去查,他們經驗足人手夠”。

景珩道:“暫時不想打草驚蛇,待需要臣弟自會報大理寺卿。

臣弟還想說,葉莺不過普通民婦,何德何能引來高手取她性命,臣弟揣測,無非是她和明婳模樣相似,有人不想明婳的任何事被再次提及,可明婳都去世一年,誰還會提及她?”

秦希娴推度道:“皇弟想娶葉莺,是為保護她?”

“臣弟心悅葉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京城有實力派出那樣殺手的世家貴族屈指可數,臣弟相信,真相很快會水落石出”。

景珩向景琮夫婦行禮:“臣弟先告退”,不等景琮回應便大步退下。

直到景珩背影消失,景琮才收回目光,鼻孔裏出着氣,看向秦希娴:“當初你在東宮可真是做得好哇”。

秦希娴不解:“明婳的喪儀可是陛下您親自主持的”。

“世上真有二人可以長得一模一樣?”

“陛下和皇弟雙生,不就一模一樣”,若不是身量不同,脾性差異大,只看面容秦希娴亦覺得景琮景珩極其相似。

不過她很快回過味來,明婳可沒有雙生的姐妹,她壓低聲音訝異:“陛下的意思,是明婳?”

“不過胡亂猜測”,景琮一腳踢飛那盞如廢紙的金盞,“若景珩一意孤行,你想個理由召葉莺進宮,仔細觀察一番”。

秦希娴的心再難平靜,她想起前世明晖逼她自盡的白绫,他們要竊的是大夏國啊!如果明婳沒死,她這番回來是要奪回屬于她的一切?

心中驚懼又感傷,她起身走到景琮身邊,伸手緊緊摟住景琮,仰頭問他:“這一次,他們又要殺了我們?”

她眼中含淚,聲音發顫,景琮憐惜地摟緊她,手掌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只是猜測,有你在,我們未雨綢缪,還能制不住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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