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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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兩人自離開京城月餘第一次同睡在一張床上,一個猛虎撲食,一個曲意承迎,幔帳裏鴛鴦交頸,春意融融。
缱绻纏密時,葉莺軟如柔波卻是緊咬唇瓣一聲不吭,景珩擁着她,唇舌在她耳畔輕掃:“阿羲”,他聲線溫潤而低啞,“為何要隐忍自己的聲音”。
他突然縱情用力,唇舌想要撬開葉莺貝齒,卻只感受到她唇邊肌肉緊繃,她壓抑着不發出一絲聲音。
“想喚就喚出來”,他松開她的唇,在她嘴角缱绻輕吻,言語中漏出的細微喘息聲讓葉莺神魂撩亂。
葉莺抿緊唇角,須臾間側過臉咬住景珩的唇。景珩低低笑了一聲,一點兒沒有掙紮,任她噬咬。
他動作輕緩,葉莺像在溫泉水中蕩漾惬意舒展,她咬緊唇瓣,不讓唇舌溢出一丁點兒聲音。
一直以來,她就是如此,只要她神志清醒,她從來都是沉默地在黑暗中和他發生一切,她害怕光亮,回避聲音,光亮讓她無處遁形,聲音是誘她沉淪的罂粟,即便如此,她常常在他蠱惑的動作中忘情,那片刻失智仍會讓她情難自禁低吟。
景珩喜歡她的聲音,他順着她的心意回避視覺接觸,黑暗中柔媚嬌弱的聲音讓他直觀感受到她的歡喜,他就很歡喜,很開心,宛若受到刺激,會更興奮開疆擴土。
二人纏綿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
翌日不到五更,景珩醒來便摟着葉莺親吻,直到把她親醒。
葉莺睜眼,幔帳裏仍一片漆黑,她有些納悶,景珩在京城時并不這樣,晚上餍足後第二日都是蹑手蹑腳起床,從未吵醒過她,更不會刻意弄醒她。
“哥哥”,她伸手摸上景珩的臉輕輕摩挲,顯得很是依戀,“是要起來了嗎?”她知道密州去白龍山,騎馬亦要大半天,這會出發大概中午能到營地。
黑暗中景珩的氣息迎上她的面頰,接着是他的吻,他的手亦在她的衣間輕輕探索。
“還早,還想,可以嗎?”
盡管景珩看不到,葉莺的臉還是紅了一瞬。曾有次晨間,他在她睡着時就要,雖然動作并不蠻橫,但亦讓她愣怔了好一陣,後面他大概是察覺到她不喜,再未那樣過。
此刻,葉莺睜眼看着幔帳內黑乎乎一片,就還是夜晚,他馬上要出發還小心翼翼問自己,那就再滿足他,勾住他的念想。
葉莺往景珩懷裏鑽了鑽,伸手摟上他結實緊致的腰,仰頭正好湊在他的脖頸,她輕輕舔了舔,複再咬了咬,算是做了回答。
景珩本就蓄勢待發,脖頸上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此刻更是離弦之箭,他把葉莺翻個身便緊緊貼身挨着她。
熟悉而惬意的感覺再次襲來,葉莺閉着眼睛,緊摟着景珩背部,默默咬緊唇。
他忽而俯身,輕啄着她的唇角,似要敲開她的聲音:“阿羲,不要壓着自己,想喚就喚出來”。
“我想聽”。
葉莺撫在景珩背部的手迅速劃過他的脖頸,緊緊捂住他的嘴,讓他的聲音變得嗚咽模糊。景珩低低地笑,葉莺感受到他的唇在她掌心顫動,俄而他的舌在她掌心舔舐。
葉莺倏地收回了手。
景珩垂首邊笑邊吻她:“阿羲,怎麽這麽可愛”。
“好愛你”。
……
惦記着馬上出發,景珩并未與葉莺荒唐多久,他穿衣時見葉莺閉眼躺在床上,一點兒也沒有起來服侍他的意思,笑道:“阿羲,快起來給夫君穿衣”。
一個月才有的親熱,讓他感到無比幸福和松弛,這全來自于葉莺對他的放縱,她是愛着他的。
葉莺轉身側對着他,看着模糊的人影疑惑道:“哥哥真要我服侍嗎?”
外面的天漆黑一片,窗棂透過的光線只有檐下燈籠的暗光。
“真要”,景珩笑答,走到床邊站在葉莺跟前,像一座高山。
他衣裳已經穿好,可葉莺看他不似開玩笑模樣,心中嘀咕着,卻還是坐了起來。
怎麽來了密州打戰,一個煞氣凜然的将軍變得如此嬌滴滴。
葉莺要起身,卻被景珩猝不及防親了一口:“快換衣裳,我帶你去白龍山”。
葉莺動作一滞,擡眸看向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不可置信:“白龍山,軍營?”
“是,快收拾罷”。
如同離開京城時的恍惚,此時葉莺亦是頭腦昏沉。雖然她早就不想呆在密州這個院子裏,想到第一線去會會景豫,可一直以來景珩陳栗都未有看到景豫一根汗毛,她跑去又能夠做什麽,她始終未在信裏向景珩啓這個口。
現在帶她去又是做什麽呢,像帶她離開京城一樣,就是純粹舍不得她,尤其今日要了二次後更加離不開她?
沒有時間細想,葉莺葉靈收拾了一番換上随扈裝扮的男裝,坐上馬車和張承和一起再次跟随景珩出發。
過了晌午,一行人到達白龍山軍營。
營地在白龍山山腳,占地很大像一座大村莊,不遠處蜿蜒着一條小河,清淩淩河水在日頭下像一條白色緞帶,閃着銀色光芒。
景珩給葉莺葉靈安排的軍帳就在他的大帳旁邊,幾步路的距離。他給二人交代了注意事項,無事就呆在軍帳內,不要随意走動,沒有把葉莺介紹給陳栗将軍的意思。
葉莺自然知曉這其中厲害關系,她不多問,乖乖和葉靈一起收拾行李。
一大早他們走得匆忙,想到距離不遠并未帶多少幹糧,葉莺此時有點餓,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幾聲,她紅了一瞬臉,看看景珩又看看張承和,來密州的路上,這些事都是張承和具體操持。
景珩吩咐葉靈和張承和:“葉靈跟着張承和,去熟悉夥房的位置,認認夥夫,以後想吃什麽可以叫他們做,也可以自己做”。
葉莺葉靈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分外意外。從京城來密州的半個多月,為不影響景珩,她倆雖扮做随扈,具體吃睡行都和普通随扈一樣,實在不便之處需要景珩安排的都是張承和溝通,她倆盡量減少和景珩和普通士兵的接觸。
現在到了第一線,葉靈反而要抛頭露面?她倆只是穿了男子的衣裳,并未在臉上特意化妝掩飾,恁誰視線停駐在她倆的面容,便知道是兩位女子。
“這樣可以嗎?”葉莺還是問出心中疑惑。
“有什麽不可以,葉靈負責你倆的夥食,其他需要的再和張承和說”。
景珩安置好二人離開軍帳。
如葉莺所想,葉靈去夥房拿取食物吸引不少人目光,不過她和張承和一起去,夥夫們知道是景珩的随扈,雖看着像個女子,也只是多打量兩眼,并未有人多問。
葉莺葉靈吃着午飯,壓低着聲量猜測景珩心思,也為和景豫見面做着謀劃。軍帳外時不時傳來士兵操練的口號聲響。
天色剛暗下來,葉莺葉靈便打算早早休息。
在軍帳裏似乎已睡了一覺,葉莺被葉靈推醒,帳外光線暗淡極其安靜,偶有值夜士兵說話喁喁,張承和雖壓着聲音,黑夜裏仍非常清晰:“王妃,燕王在大帳裏等您”。
葉莺穿好衣裳跟着張承和走到大帳,張承和掀開布簾,她擡腳走了進去。
軍帳很大很深,景珩坐在一條長幾前,燭火下他的眼眸閃閃發亮,見葉莺進來,他唇角彎起,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葉莺緩緩走近,站在景珩身邊問道:“哥哥,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麽?”
景珩拉住她的衣袖,把葉莺抱在懷裏,笑問:“這個時辰還很早,阿羲怎麽這麽早就睡了?”
如此近的距離,葉莺看到景珩眼眸裏燭火閃動,她不知是不是錯覺,似他的心火在跳躍,眼神中若有若無的暧昧纏綿。
這可是将首的大帳,他不會吧?
景珩的手輕揉着葉莺的臉,緩緩向下,葉莺按下他不安分的手,看着他的眼眸繼續問:“哥哥,我們做什麽?”
“□□人之間該做的事”,景珩俯首,輕輕吻住她,手亦不安分。
葉莺有些迷糊,如果不是昨晚和他纏綿一夜,她都要懷疑此時的景珩是個贗品。她迎合着他的吻,親吻間隙斷斷續續問:“哥哥,這是,沉溺了嗎?”
她來這兒可不是想和景珩天天做鴛鴦,是想看到他拿下景豫,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景珩低低笑了起來,親吻片刻後放開了葉莺。
他抱着葉莺,面色恢複平靜,似笑非笑道:“昨晚阿羲舒服嗎?”
葉莺蹙眉,迎着他的目光手指蜷起在他胸口狠狠戳了一下。
景珩臉上笑意更甚:“阿羲情不自禁時,聲音很好聽,我很喜歡”。
葉莺瞪着他,抓着他胳膊的手使勁撓了撓他。
“阿羲,現在再叫一遍給我聽,好嗎?”
葉莺實在受不了,想從他懷裏溜下來,景珩早有預料,牢牢抓住了她。
“這營地裏有細作,阿羲,你是叫給他們聽”,景珩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輕囑。
葉莺在他懷裏怔住了,過了會,她問:“哥哥,怎麽不早說?”
“怕你不好意思,不願意來這兒”。
葉莺盯着景珩的臉,這會兒他的面容倒是平靜,虧他想出這樣一個主意。
若是正經王妃,怕是都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畢竟帳外那麽多士兵,各個血氣方剛,可葉莺心思從來不是王妃,她幾乎沒怎麽思索,就點了點頭。
“那,怎麽叫?”葉莺小聲問,紅緋着臉。
“和昨晚那樣”,景珩臉上又有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葉莺蒙住他的眼:“不許看!”
亦閉上自己的眼,小聲叫喚起來。
就聽得景珩低低地笑,葉莺叫得心虛,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大帳裏只有景珩壓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