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笑話叢中毒誓見
第二十五章 笑話叢中毒誓見
程辭覺得人氣明明那麽盛,可在沈庭秋出現的一瞬間,一切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他和他的存在。
時間錯亂,程辭坐了片刻,身邊的嘈雜重新啓動,傳入他的耳朵。
衆人感到莫名,不知道沈庭秋在同屋裏的誰說話。
程辭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理了理衣裳,拿着外套離開,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道:“井先生編的故事是真的精彩,不去橋邊說書可惜了。”
言語間難免是挖苦之意,井千源并未生氣,反而笑着說道:“程先生,我怎麽是編故事,我說的可是事實。”
井千源看了看衆人,又挑眉看着程辭,攤手道:“不信的話大家去這層樓找找,看看程老板的哥哥——庭芳先生,是不是如我所說的那樣。程老板說我編故事,難不成是怕自己有個那樣的哥哥丢自己的臉面嗎?所以連自己的哥哥都不認了。都說程辭先生溫文爾雅,沒想到為了身外之物連自己的哥哥都抛下了,這麽無情。”
井千源嘆嘆氣,故作一臉失望的模樣。
自始至終程辭都沒有不認庭芳的意思,而是明知是坑,不願往下跳,而這井千源偏生曲解他的意思,要是讓庭芳聽見了又難免要多想了。
井千源的話在程辭心中激起千層浪花,程辭看着井千源得意洋洋的樣子也不敢去豪賭。
面對這些人事,程辭早已習慣了忍耐。程辭告誡自己不可莽撞,興許是血脈相連,他直覺庭芳就在這裏的某個房間。可能井千源的目的不是他,而是庭芳,程辭想起了井千源的那兩個師兄,心中一緊,不敢逗留,怕真落入了他人設下的陷阱。
程辭眸光平靜如水,一句話也沒反駁,随即穿過圍在門口的一群人,走到沈庭秋身邊,他看了沈庭秋一眼,然後神色冷淡地離開,走在了前頭。
周邊的人為程辭的冷傲感到震驚,也沒想到他與沈庭秋關系慎密。
沈庭秋半掀眼簾,俊逸的臉上生出邪魅,漫不經心地掃視過衆人,他說道:“諸位,你們猜方才的話讓關總知道了會怎麽樣。你們剛剛不是拐彎抹角的嘲諷他的眼光嗎?議論他的事情嗎?我定會給你們傳達的。”
這話沈庭秋說得可是雲淡風輕,可到了其他人耳朵裏,那是一個戰戰兢兢。
關少卿可不像沈庭秋這樣好說話,關少卿話少,但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知曉他的人對他有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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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大家都覺得庭芳只是個廉價貨,玩玩就扔了,想着關少卿哪會去在意。但是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無論多麽不在意,庭芳現在都是跟着他的,是他的所有物。
聽見沈庭秋這樣說來,這些人難免心虛起來。
沈庭秋嗤笑一聲離去。
人一走,八卦又開始四起。
“這程老板居然和沈三公子認識啊。”
“沒想到這程老板年紀輕輕的,後臺這麽強大。”
“你懂什麽,你知道程老板的程是那個程嗎?程烨的程,程烨是誰?”
那人才反應過來:“就是倒了的那個四大家族裏的程家?”
“當初要是程家不倒,這程老板怎麽會和我們一起吃飯,況且別看這程家倒了,到底是程家的孩子,這不還是和沈家關家關系密切嗎?”
“你們還在讨論這些,一會讓關總知道了咱們這麽八卦他,通通玩完。”
“那怎麽辦?”
“要不去找庭芳求求情,讓關總別跟我們計較,之前井先生不是說,庭芳在這裏嗎?”
井千源說:“大家還是不要去了,我猜測庭芳正忙,也不待見我們。”
“他算什麽東西,找他說話都是擡舉他了。”
“井先生的意思是庭芳又來陪酒了?他不是跟着關總了嗎?”
井千源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剛剛那人所說的話。
“那更應該去,我倒要看看這庭芳到底是什麽貨色,看看他是怎麽伺候的別人。”男人一臉奸笑,“有了他的背叛,關總也不會同我們計較。”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井千源搖搖頭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端上酒杯抿了口半口白酒,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肖安神色複雜,垂着個臉,沈庭秋最後一段話讓他生出陣陣不安,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肖安擡頭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井千源。之前井千源告訴他,庭芳将會做回老行當,讓他帶着衆人去指定包廂,庭芳就在那裏。
肖安當即疑惑井千源為什麽說這樣的話,還讓他去帶頭。直到後來井千源回答了原因,他告訴他這是一個巴結關少卿的好機會。可是關少卿不是讓庭芳做了情人嗎?作為庭芳的前任掌控者,他理應避嫌才是。雖然他很想讨好關少卿,當初将庭芳讓出去不也是為了在關少卿面前混個眼熟嗎?
井千源說他和關少卿關系密切,這件事是經過關少卿的應允的。肖安很疑惑,不知道為什麽關少卿不在意自己的情人背叛了自己,還要弄得人盡皆知。像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不應該在乎臉面的嗎?
肖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尤其是剛剛沈庭秋的态度,看樣子程辭和沈庭秋的關系也是不簡單,既然程辭是庭芳的弟弟,如果他慫恿了這件事,那麽第一個不能跑掉的就是他。
當時井千源說關少卿許諾了他可以和關氏集團合作,也答應了會護他安全。的确很讓他動心,畢竟他只需要帶領衆人去看見庭芳同別人勾搭的一幕。
一切都按計劃順利進行着,但是他想起之前沈庭秋冷漠的眼神,他就不寒而栗。萬一程辭要計較,沈庭秋幫忙教訓怎麽辦。
可能是察覺肖安遲遲沒動作,井千源遞到嘴邊的茶杯停了下來。他掀起眼簾,冷浸的眼神投到肖安身上。
肖安對上視線,心中一緊。再三權衡之後,肖安決定利益為上,心想沈庭秋多管閑事的概率太小,應該不成問題。随後他立即起身,挑唆大家前往包廂。
沈庭秋快步趕上走在前方的程辭,他低聲笑:“程老板生氣起來也是儒雅貴氣的。”
程辭身體略滞,扭臉佯怒瞪了沈庭秋一眼。
唱戲的眼神都是極亮的,這樣的神韻落在沈庭秋眼中,和調情別無二致,只是程辭不自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滿是風情。
拐角後,沈庭秋恍若無人般地拉上程辭手腕,語氣間像是換了一個人,有些不正經:“你怎麽那麽忙,忙得我們都又是好久沒見面了。”
“當初不是你支持我參加比賽的嗎?”程辭有些別扭,但是他也的确是很想念沈庭秋,興許是習慣了夜晚沈庭秋的陪伴,最近一段時間沒有沈庭秋他又開始難以入睡起來,噩夢驚醒後的恐懼與孤獨都只有自己承受,“你可以找其他男人。”
“其他男人哪有我們阿辭香。”沈庭秋柔聲道,“我倒是有些後悔了,哪成想你比賽之後還要繼續往上走呢?”
“那個和你說話的導演,手裏有部有關京劇的作品,我想試一試,倒也未必是……”程辭的步伐驟然而止。
他的目光從沈庭秋臉上滑過,又從白色西裝上蕩過,蕩到了門排,然後晃到門後。
程辭的生氣剎那間消逝,稍微停頓後,程辭接着一字一句道:“向上走。”
程辭輕聲問沈庭秋他是來幹嘛的。
還沒等沈庭秋回答,程辭便自顧自地說着是來談生意的嗎?
語氣神态十分平靜。
程辭一動不動地盯着沈庭秋身後。注意到程辭停留的目光,沈庭秋移開身子轉身。
程辭的臉随着背影的移開逐漸露出,屋裏桌上青煙缭繞,一切景象隐隐綽綽,走廊上身體擦過的風閃入包廂,吹散霧氣,灌進庭芳身體裏。
他的胸口涼飕飕的,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噗噗地吹入,洞口越來越大,他的身體從裏到外,又從外至裏都是寒得痙攣。
程辭窺見了那發抖的身體,也更是看見了那破洞裏的腸肉痙攣。
“庭芳。”語氣冷冽,內藏悲憤。
程辭處在門口,眼眶發紅,就那樣看着裏面的暧昧之色。
白銀色的絲綢布條蓋住庭芳雙眼,絲綢一看就極好,滑膩又布滿光澤,在燈下一晃一晃,如沐月光的河流,銀光躍動。
清冷動人的美人聽見熟悉的聲音,身體猛地僵硬。
神智倏然回歸。
庭芳霍地将發帶扯下,刺眼的光芒射入青灰眼眸。
門口的影子逐漸清晰,這才發現呼喚他的人是程辭。
香爐裏的香煙纏繞,在鼻間飄搖,恍惚了人的神智。
香味溢出門外,沈庭秋皺了皺眉頭。
屋裏的空氣随着門縫流通,清新了許多,不知是風還是那一句庭芳竟将他拉出了深淵。
但是遺憾,庭芳還未來得及慶幸,又發現自己墜入了另一個深淵。
看着身邊的那個人,庭芳倍感震驚,他見過,就是上次侵占他身體的兩個戶語家中的其中一個。
這就是關少卿所謂的談的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