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次出差去杭州是為正經事,帶上周清讓就是江漓的私心了。因為周清讓學校還有工作要做,所以江漓就和下屬先到杭州,讓周清讓第二天坐飛機過來。

等周清讓忙完導師安排的任務,江漓的事兒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她正好得空跟周清讓瞎轉悠。

江漓逛街逛累了,就選了一家海鮮火鍋用晚餐。她點餐的時候沒問周清讓的口味,點了一大桌菜。松茸菌湯鍋底,東星斑、紅毛蟹、大龍蝦、象拔蚌等各種海鮮圍滿一圈,服務員還在繼續上菜。

“女士,你們的菜都上齊了。”服務員傳菜完畢,為兩位盛出兩碗鍋裏的湯,再開始給他們燙火鍋分菜。

這麽滿桌的菜,周清讓以為是還有人要一起吃,就問:“是林助理還要來嗎?不等她?”

他知道林熙越也跟着一起出差來的,所以理所應當地以為江漓會讓她過來。

江漓正在喝湯,聽後擱下湯勺,“你想讓她來?”

他們倆幾乎沒有交集,怎麽周清讓對林熙越這麽上心,江漓面露不悅。

周清讓遲鈍地聞出了醋味,解釋說:“沒有,我只是以為你會叫上她。”

“嗯。”

江漓往嘴裏喂了薄薄一片蟹肉刺身,慢慢地咀嚼着,顯然是還沒有被哄好。

周清讓夾了塊剛斷生的和牛肉粒放到她的蘸碟裏,捏了捏她的左手。

江漓不情不願地吃下,就當是原諒他了。

服務生有節奏地為他們涮肉分菜,江漓是個有分寸的人,外人在裏面礙事,她就端着架子,一頓飯下來沒說一句挑逗的話。

這一餐清淡,兩人吃了胃裏暖和,散步回的酒店。

前幾天江漓說要和周清讓開一間房,其實她只是定了一間奢侈酒店的套房。套房裏兩個卧室一個客廳,跟二居室沒有差別。她跟周清讓現在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的,選住在套間裏是最恰當的選擇。如果發展得順利,打開房間門可以要多親密有多親密,如果不順利,關上門可以把兩人的距離拉得無限遠。可進可退可攻可守,是她一貫狡猾的作風。

她之前模棱兩可地說她定下了一間房,周清讓開門發現是個套間,對她揚了揚眉,果然江漓是在耍他。

江漓回瞪他,“怎麽?不滿意?”

“沒有。”

周清讓拍拍她的肩膀,摟着她走進房門。

江漓進門拿出帶來的香槟,放進裝滿冰塊的香槟桶裏冰鎮着,她是提前一天住進來的,她的深v長裙還大大方方地躺在沙發上。周清讓幽幽地看一眼,幫她收進房間的衣櫃。長裙的質地光滑,觸感像肌膚,它的質感又很輕,摸了總有種不真實感,讓人感覺心裏空空的,差點味道。

江家現在正忙碌地準備婚禮,時不時地會打電話給江漓征詢意見。江玥很長時間沒看到江漓,耐不住了,就找了個托辭給她打電話。

江玥怕姐姐不願意接自己的電話,只好用家裏的座機打過去,手指絞着電話線,緊張極了。

“姐姐。”

江漓盡量放小呼吸的幅度,好讓她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疏離,足夠冷靜。“有事就說。”

“寶寶我生下來了,很疼。”

江玥休養了一個月,江漓一聲問候都沒有,久了心裏着急,有許多話要跟她說。

“嗯。”

江漓是真的無話可說,事到如今她誰也不想怨了。

江玥支支吾吾,小心謹慎地說:“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你會回來嗎?”

“不會。”

江漓很果斷地拒絕了,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不留。“祝你新婚快樂吧。”

江玥眼裏含着淚水,發出一聲細小的哀求:“姐姐。”

江漓像沒聽見一樣,及時挂斷電話,喝酒的興致也沒了,默默地把自己鎖回房間。

周清讓沒帶幾樣東西過來,收拾好自己的房間,江漓的門已經嚴實地關上了。他想江漓今天可能是太疲憊,就沒有去打擾,在屋裏看了會兒專業書,臨睡前去浴室洗澡。

江漓很郁悶,她今晚明顯是心情不好,周清讓也不曉得進來哄哄,真是塊又蠢又笨的木頭。江漓走去客廳,香槟桶裏的冰塊已經化成一灘水,她打開香槟猛地喝了幾杯,覺得嘴裏太寡淡,想也沒想就又開了一瓶烈酒喝。

她其實也沒喝多少,思路清晰得很,周清讓的房間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推門進去,躺在了他的床上。

周清讓正在裏面洗澡,讓江漓想起《游園驚夢》這部電影。電影裏王祖賢對吳彥祖動了情,去他的住處找他,正好撞見他在洗澡,就躲在暗處癡迷眷戀地偷看。清水沖刷過他年輕的壯碩的肉體,滑過每一寸肌理,從地面淌走。王祖賢蠢蠢欲動地目光就跟着流水,一遍一遍在他的身體上游走,很癫狂很熱烈,一點就燃。

江漓想到這裏,也走到了浴室門前,右手搭上了門把手。

周清讓看到磨砂玻璃門外有道人影,放緩了手上的動作。

江漓轉下了門把手,遲疑要不要推開。這一刻她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面,有真實的有虛幻的,最終理性占了上風,她撒了手,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恰好是這一瞬間,周清讓打開門,把她帶進了自己懷裏。

江漓吓得摔掉了手中的酒杯,身體被他濕潤又發燙的擁抱包裹着,後背被他身上的水珠浸濕。可他還是遠遠不夠,要一起緊貼着浸在水裏,才過瘾。

周清讓雙手禁锢着她,粗重的喘息撲在她脖頸間,“你總問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呢,你做的這一切又是不是故意的。”

江漓有一秒的怔忪,不是被他問住了,而是在思考。

她許久沒回音,周清讓就洩憤似的捏了她一把,咬着牙說:“說話。”

充滿荷爾蒙氣息的命令口吻,給她無形的壓迫。

江漓很難形容她有多快樂,周清讓遠比她想象的有天賦。她要把這場前戲做到足夠漫長,要讓他忍到無以複加,讓他把所有隐忍集中到最極致的一刻,才是該她享受的時候。

“你知道,你在我心裏是什麽樣子嗎?”

周清讓問:“什麽樣?”

“我覺得,你是一直看似完全對我不感興趣,”

“心裏卻想着,讓我跪在鏡子前,對着鏡子玩死我的,”

“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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