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引誘到這個份兒上,周清讓也沒有裝傻的道理,他粗暴地把她拎進浴室,浴室洗手臺前有一片很大的鏡子,周清讓把她抵在那兒,捏着她的臉頰面向鏡子。

“現在就有鏡子。”

周清讓的一舉一動帶有脅迫的意味,霸道的氣息籠罩着她。

游戲是江漓要玩的,可一旦周清讓參與進來,他才是主宰,任何人都要聽話。

江漓動彈不得,身體被他鉗制着,光顧着笑,沒有出聲。她膚白肉嫩的,身上有幾處指痕,有種被蹂//躏的嬌柔美感,這種沖擊比任何迷/藥都來的迅猛,柔弱與被淩虐,瞬間就能激起他的征服欲和破壞欲。

周清讓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別人只能看到她的冷若冰霜,他卻能看到萬種風情。有的人總要割舍點甜頭才能勾到人死心塌地,江漓則完全不用,她只需說點帶着欲的情話,比平日裏不正經一點,再咬咬唇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你,任誰都要給她讓路投降。

江漓感覺每一個末梢都是愉悅的,臉上寫滿得逞的狡黠。“我以為你會是個f*ckboy,沒想到這麽禁不住勾引,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你還敢說?”周清讓抵得更用力,“要不要聽一聽你都幹了什麽好事?”

江漓乖乖地任由他擺弄,毫無畏懼地說,“你說啊,我們正好複習一遍。”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周清讓算是發現了,江漓這日子過得有點縱情煙酒的意思,他說不定也就是她諸多放縱中的一種。江漓在人前要多得體有多得體,卻在周清讓面前毫無保留地暴露,她不容別人窺伺的一面。

鏡子裏的兩個人都衣衫不整,其實周清讓也沒好到哪兒去。從江漓的少女時代開始,身邊獻殷勤的示愛的男人數不勝數,她唯獨想征服百般暗示都不為所動的這一個。

周清讓轉而扼住了她的脖子,“回上海那天,你就套了件浴袍,裏面什麽也沒穿,你真就這麽想要?”

江家一直教江漓要優雅、要體面、要有敬畏,就是沒有人教她要快樂。她真的太累了,現在只想取悅自己。

她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扭了幾下,“是啊,周清讓,我想跟你做。”

周清讓松開她,嚴肅地說:“我現在什麽都不能給你。”

“我也不圖你別的東西,就只想要你。”江漓主動靠在他身上,“你也不是完全對我不感興趣吧。”

“等我有了工作……”

江漓打斷他,“你的意思是讓我等你?”

等我又了工作就來追你,周清讓在心裏補充完這句話。他想得很單純,準備等他畢業找份穩定的工作,有了充足的物質條件再去追求江漓,到時候她會少受些委屈。

他的反應确是出乎江漓的意料,她嘲諷地說:“讓我等你?這恐怕比現在睡我更有野心。”

“随你怎麽想。”

日子難捱,江漓肯定也不過是想玩玩,消遣消遣他。周清讓沒蠢到相信她的逢場作戲,不樂意奉陪,也不繼續争辯。

周清讓真是腦袋缺一根筋。

江漓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憋屈得要死,難過地看着他。

周清讓見了她的可憐樣,又後悔剛才語氣說重了點,伸手揉揉她通紅的耳朵,“又喝了多少酒?”

“沒喝多少。”

剛剛那瓶烈酒度數不低,江漓感覺身子有些飄。

“去睡覺了,”周清讓把江漓抱進她的房間,“你現在醉了,很情緒化,不适合談這些。”

他忖度着,江漓喝了不少,說不定現在她連他是誰都分不清。

周清讓願意抱她,證明他也是動了心的。江漓不管他心裏到底在糾結些什麽,雙手纏緊了他。

“江漓。”周清讓放下她,很鄭重地對她說:“我很讨厭你喝酒。”

“喝酒怎麽了?”

“你酒品不好,一喝醉就喜歡勾引男人。”

江漓不緊不慢地糾正:“可我只勾引了你。”

“而且,你到底是讨厭我喝醉酒勾引你,還是讨厭我只在喝醉的時候勾引你?”

江漓确實存了一點捉弄他的意思,對他忽冷忽熱,進一步退兩步,勾過來又推回去,這讓周清讓根本揣摩不透她的心思。

“你是喝醉了,我不能占你便宜。”

周清讓有他的原則,在他的觀念裏,喝醉酒的人沒有理智,他不能越界做出格的事。

原來是為着這點小事束手束腳的,江漓雙手搭在他肩上,“周先生,你還真是遵紀守法啊。”

“但你不覺得,這樣才刺激嗎?”

周清讓鎮定地站在她面前,“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可不希望這次又跟以前一樣,她晚上撩起了火,第二天起來又跟個沒事人似的,生生澆滅微弱的火星。

“我一直想咬你的鎖骨。”

江漓的指尖摸着他鎖骨的輪廓走了一圈,“可以嗎?”

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這一刻開心就夠了。

周清讓這回學聰明了,不上她的當。“等你清醒的時候才可以。”

“那你知不知道,我醒的時候,想咬的就是別的地方了。”

她的眼神往下探,是要告訴他周清讓,她到底想咬哪個地方。

他終于像是招架不住了。江漓笑得越發明豔,媚意橫生。

“吻我。”

“周清讓,吻我。”

“等你清醒。”

她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他,帶着點威脅的意味,“你不吻我,我第二天就把今晚給忘了,你吻我,那我就是清醒的。”

周清讓已經忍得夠久了,江漓一再逼她,他就一再地為她突破底線,此時他顧不得那麽多了,捏着她的肩,嘴唇從她唇瓣上擦過,吻在她的臉頰上。

“你早該這樣了,”江漓不滿地說,“你一個年輕人,就是該沖動點。”

“睡覺。”

周清讓不碰她明明是尊重她,珍惜她,竟然還要遭她奚落。他把她抱上床,摁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今晚你再敢胡鬧,我就真的收拾了你。”

他咬緊牙,重重地強調最後幾個字。

“往死裏收拾。”

……

江玥七點不到就被人催了起來,被人推來推去,一會兒是穿婚紗,一會兒是化妝造型,任化妝師打扮。

折騰幾個小時,月嫂也抱着孩子進來看媽媽,嬰兒什麽都不懂,屋裏熱鬧,他也跟着咯咯地笑。月嫂被感染到,讨巧地說:“哦喲,寶寶知道爸爸媽媽要辦婚禮,也一起笑啰。”

一群叫不出稱呼的親戚圍着江玥,家裏氣氛喜悅非常,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婚慶公司把所有流程安排得有條不紊,江家人在旁邊指點着,沒出半點差錯。

江玥的婚紗裙擺有三米長,裙擺上鑲嵌着細碎的鑽石與珍珠,頭上戴着鑽石冠冕與白紗,還真像個聖潔又嬌羞的新娘。多虧了這身昂貴的珠寶,讓這一刻成為她這輩子最像江家人的時候。

婚紗很重,江玥握着父親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她清楚地意識到,她的腳步不是自己走動的,是被推動的,是被裹挾的。

江家和宋家在錢上從沒虧待過江玥,婚禮禮堂窮盡奢華,客人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江玥像個高傲的公主,像童話裏的主人,緩緩走到宋禹安面前。司儀伴着古典樂,聲情并茂地向賓客講訴二位新人的愛情歷程。大意就是,他們從小一同長大相互欽慕,今天終于修成正果。

家世相當,郎才女貌。

大家聽了這個故事,無不感動祝福。江玥嘴角翹起的冷笑,連同宋禹安眼裏那點憂郁,都被賓客理解成深情款款。

在互換戒指的時候,新娘悄聲對新郎說:“禹安,你知道我為什麽叫江玥嗎?”

“怎麽?”新郎急躁地把她的戒指推向指根。

“我在來江家之前,叫王楚楚。”新娘動作很慢,故意延緩時間,“我母親叫王月,所以我給我自己取名叫江玥。”

新人在說悄悄話,司儀打趣說:“看吧,這對新人真是恩愛,互換戒指也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

“其實我連那個女人的相貌都記不住,我也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沈歆恨她,所以我給自己取這個名字,時時刻刻都提醒他們,她和她丈夫之間,有王月這個人。”

她說完帶好戒指,司儀機靈地活躍氛圍,禮堂響起滿堂的掌聲。

宋禹安恨得咬牙切齒,“瘋子。”

沈歆欣慰地笑了起來,偏頭對江慶餘說:“正好今天我們女兒婚禮,大家都不在家,我讓人把院子裏的溫室拆了。”

人人都曉得那是江慶餘給沈歆的禮物,如果溫室今天被拆掉,那不就是在打他的臉。江慶餘不悅地問:“你這是做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覺得,你不會喜歡我養的那些不結果的花。”

“這是說的什麽話!”

“那個溫室好歹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紀念。”

“是嗎?”

沈歆反問。

這哪裏是紀念品,分明就是一座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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